蒋介石逃台前发出的最后通缉令 薛家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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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铃响了很长时间,没有人来开门。谢梦娇立即预感到有一种不祥之兆,必须迅速离开。当她正准备扭头要走,门开了,走出一个年轻而美丽的女人。
这女人满身珠光宝气,一件十分合身的缎子旗袍紧裹着丰满而苗条的身子,更显出腰部的迷人和腹部的浑圆。白嫩的手臂上戴着副一般女人望尘莫及的钻石手镯。一切都是时髦女人的气派,显得既富有又粗俗。只是她刚刚还沉浸在甜梦中,是电铃吵醒她,女佣又出去买菜了,她才很不情愿地从床上起来开门,一脸恼怒的神色。
“你找谁?”她很不客气地盯着谢梦娇问。
站在门外的谢梦娇,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直怪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眼前的一切,告诉她一个事实:这个时髦女人早已取代她的地位,占领了魏照暄的身心。谢梦娇做梦也没有想到,魏照暄在南京的家中,竟有一个新欢,这么些日子,他竟半句也没吐露。好一个魏照暄!她真是恨得咬牙切齿,但满肚子窝着火,却又不敢发作。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双方都已明白。这女人叫沈竹琴,她一见谢梦娇那副妖艳的打扮,也顿觉得自己受到侮辱,一霎时浑身毛孔都喷发出怒气,失去了女人原有的光泽。特别那头没有梳理的长烫发,更像蓬头狮子竖起了鬣毛。
“请问,魏先生在家吗?”谢梦娇轻声地问。
沈竹琴得知她来找魏照喧,只觉得整个脑袋在急速膨胀。不过总算还有几分涵养,没有马上将谢梦娇轰走。
“照暄不在家。”沈竹琴没好气地说:“你找他有什么事,能对我讲吗?”
谢梦娇一下难以回答。沈竹琴见谢梦娇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上,心中更加猜疑。她脸上露出明显的嫉妒和醋意。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大概就是照暄曾经在我面前提起过的谢梦娇小姐吧?”
“我是谢梦娇。请问魏先生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知道。”话冷得就像面前这扇铁门。“你自己去找吧,他去什么地方,你肯定比我清楚。”
谢梦娇在心中骂道:好一个蠢货,聪明的女人何必明争暗斗。姿色和风度,是女人的资本。凭着自己天生的这副本钱,何愁魏照暄不乖乖跪在我膝下。可现在我没闲心同这个女人争风吃醋。谢梦娇不愿再讨没趣,立刻转身告辞:“不打扰了,我还有事。请你将这张条子交给魏先生。”
谢梦娇冷笑一声走了。沈竹琴展开条子一看,上面写道:
“魏先生:
我有急事找你。请你务必今晚来我处一趟,我等你。
知名不具”
“哼——”沈竹琴立刻将这张条子撕得粉碎,牙齿咬得格格响。
这张条子是谢梦娇早就准备好的。现在,与其说留给魏照喧,不如说是留给沈竹琴。这样一来,无意之中将沈竹琴拴在家中了。
谢梦娇早已料到沈竹琴会这样做,不会将这张条子交给魏照暄,今晚的约会肯定落空。
必须立即想办法,用电话去追寻魏照暄。魏照喧在南京有几个窝,已经把地址和电话调查得一清二楚。
号码盘转动着。谢梦娇只拨了两次电话,就听到电话听筒里传来魏照暄迷迷糊糊的声音:“喂,你是谁?”
这声音是那样含混、低沉,显然他还睡在床上,不知搂着哪个女人。
“我是梦娇,现在我想见你。”
“梦娇,你在哪里?你在哪里?”魏照暄在电话里大声叫喊起来。那晚分手后,魏照暄再也没听到谢梦娇一点消息。次日一整天,只要电话铃一响,他就冲过去抓起话筒,心中禁不住一阵剧跳。可每次都失望了,谢梦娇幽灵般地不见了,他不知会出什么事。想起前天晚上一连串情景,不断在他脑海闪现。他感到惊恐不安,他觉得这个女人,改变了他的一切。也许谢梦娇的声音使魏照暄有些毛骨悚然,他顿时清醒了不小,声音也高亢起来:“我现在没空,正在睡觉。”
“算了吧!晚上去当夜猫子,白天别再昏昏沉沉了。当心有人将枪口对准了你。我们赶紧一起来想想办法吧。”
魏照暄一阵沉默,虽然是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稍顷,用恳求语调道:
“好吧!你说吧,在哪儿见面?”
“我不想在城里见面。”谢梦娇语气十分急切,“最好去一个不大有人去的地方。”
“去哪里?”
“我们去一个别人想不到的地方。你知道廖仲恺墓吗?”
“知道,在中山陵旁边。”
“那我们一小时后在那儿见面。”
“等一等!一小时怕来不及。”
谢梦娇不等对方把话讲完,就把电话挂上了。
一小时后,林木葱笼、绿荫遮天的中山陵林荫道上,差不多同时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人会合后就臂挽臂向山谷深处走去,消失在寂静的山道拐角。
在廖仲恺墓背后,两人面对面地相视了一下,魏照暄满脸是忧虑的神色。
“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离开南京?”
“这种情况怎能轻易离开?”谢梦娇环视了四周,“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到后面的山坳去。”
靠近紫金山脚有个凹陷的山坳,像个天然的防空洞。前面有一大片灌木杂草遮挡,别人很难发现里面,树后的人却可以看清路上的一切。
两人坐了下来,斜躺在草地上。谢梦娇本想首先诘问一番沈竹琴的事,向他兴师问罪。但又一想自己目前面临的是生死攸关大事,觉得再争风吃醋就无聊了。无暇兼顾那些男女之间的事情,就宽宏地朝魏照暄嘿嘿一笑:“你以为我不想离开南京吗?在南京我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但现在还不能走,黄仲洲没有死,一旦在老头子面前吐露真相,你我即使走到天边,蒋介石也不会放过我们。因此,我决定再冒一次险。为我,也为你!”
“冒险?!”魏照暄一听,一股冷气直凉到脊梁骨,连连摆手,“你知道现在风声有多紧,我那几个弟兄在鸳鸯园死了以后,鸳鸯园已被警察查封,连我也差点被抓了进去,幸亏有沈竹琴爸爸出面作保,我才”
听魏照暄提起沈竹琴,这下谢梦娇的醋意上来了,冷笑了一声:“哼!瞒得真牢哟,偷偷地金屋藏娇,还像猫儿一般在外面到处偷腥。”
魏照暄自知说漏了嘴,后悔已来不及。只得自我解嘲地说:“我也是身不由主,她父亲看上了我,我推也推不掉,嗨嗨!”
沈竹琴是南京一家大纺织厂老板沈万三的女儿。自从魏照暄当上沈万三的私人保镖之后,他的精明、强悍不仅博得了沈万三的喜爱,也赢得了沈竹琴的欢心。沈竹琴初中毕业就不想读书,辍学在家一心想当少奶奶。整天涂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按捺不住一腔春情。她也不管魏照暄过去有多少风流艳史和目前处境,一头栽倒在他怀里,主动委身于他。直到腹部渐渐隆起,这才发觉情况不妙,不得不告诉父亲。沈万三对女儿娇宠惯了,只得随她,把魏照暄招为女婿,希望他死心塌地为沈家卖力效劳。于是,像模像样为他俩举办了婚礼,并把魏照暄擢升为纺织厂副经理。
现在,谢梦娇望着魏照暄,仍充满爱恋之情。然而木已成舟,过去的一切再也无法挽回。她即使想和他结婚,现在也不可能了。于是她很大度地对他惨然一笑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这个人向来不强人所难。照暄,你真的很喜欢沈竹琴吗?”
“喜欢。”魏照暄只得承认,谨慎地控制着语气。他与沈竹琴刚刚度完蜜月,正处于春江水暖之时。更何况沈竹琴又是个十分风骚的女人,在男人面前从来不掩饰自己炽烈的性欲。
谢梦娇忍不住瞟了魏照暄一眼,看上去他新近憔悴多了,似乎老了许多。
她忍不住话中有话地说:“世界上最漂亮、风流的女人,男人也总有玩腻的时候。再说,家花不如野花香哪,你说对吗?”
贪色无厌的魏照暄听到这挑逗性的话,顿时胸中春心荡漾。他望着暖洋洋的阳光下,谢梦娇那白皙的脖颈和敞开的胸口,像是渴极了的狐狸见到水灵灵的葡萄唾涎三尺。他忍不住一把搂过她的脖子,在她猩红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瞧你这猴急样子!”谢梦娇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急什么,今天请你来总不会让你白跑一趟。”
谢梦娇媚眼一扬,丹凤眼里无限风情,灼得魏照暄一颗心早已溶化了。
谢梦娇满怀柔情,轻轻地拉住魏照暄的手,似乎很深情地说:“照暄,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你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朋友。这件事情希望你永远保守秘密!不管我是死是活,你都不要对别人说。只要我活着,你什么时候想起我、需要我,就来找我。我永远等着你。”
这几句话更勾引起魏照暄的欲望,他忍不住在她身上抚摸起来。谢梦娇很冷静地推开了他,望着他说:“照暄,如果我冒险失败了,只求你到时候送我一只花圈,到坟上来看看我。”
魏照喧怎么也没有想到谢梦娇也有这般柔情,顿时抑制住狂热的情欲,冷静地说:“你准备冒什么险?”
“这你就别问了。”谢梦娇抿嘴一笑,“到时我会告诉你的。照暄,为了我,也为了你,我决定再去冒一次险。我已作好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现在我找你来,只求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梦娇,我的心意你还不了解吗?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吧,我答应你。”
“如果我大难不死,还能活下来,”谢梦娇直勾勾望着他,“照暄,那时你不会负我吧。”
“梦娇,相信我,不会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与沈竹琴离婚。”
“真的?”
这下轮到她主动了,毫不犹豫地主动投身于他的怀中,一切是那么自然。
魏照暄虽是情场老手,也不得不惊叹谢梦娇的魅力。无论是身体,无论是手段,确实无可挑剔。她的每一个艳笑,都使他神魂颠倒;她每一下亲吻,都使魏照暄体验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与欢愉。使你不可抗拒地投入,整个身心都在燃烧。
魏照暄经历了一生从未有过的疯狂体验,在旷野里、在草地上、在明晃晃阳光下。最后他心满意足地仰身倒在草地上,望着头顶的绿树和叶隙中筛下的耀眼阳光,慢慢品尝与回味刚才那销魂的享受。
谢梦娇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也望着远山幽幽地说:“照暄,你如果真的爱我,即便我死了,也会在九泉之下保佑你幸福。”
“你死了,我还能幸福什么呢?我即使天天守在你坟上,你又怎么知道呢?”
“人死也能复活。”谢梦娇神秘地一笑,“即使我已长眠地下,只要你爱心不变,肯同沈竹琴离婚,那时准会有一个比沈竹琴更漂亮的女人出现在你面前。”
“你别说笑话了,同我讲这种天方夜谭的故事。”
“你不相信?”谢梦娇低垂着眼睑笑望着他,“等着吧!生活中常常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不过,你一定要记住,必须在离婚之后,否则漂亮女人不会来到你身边。”
“好吧!”魏照暄也逢场作戏起来,“我一定按照你吩咐的去做。”
“走吧!”谢梦娇把他拉了起来,催促他下山。
现在,谢梦娇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她要精心演出一场骇人听闻的人间话剧,自己就是剧中扮演的主角。现在仅仅只是序幕,好戏还在后头呢。
天色渐渐黑了,袅袅的暮霭在城市上空环绕,朦朦胧胧、游游荡荡,像一张无形的网撒向这座石头城。今夜,真不知南京城里又会发生什么事。正如当时很流行的《古怪歌》中唱得那样:“往年的古怪少呵,今年的古怪多。”
天刚黑,魏照暄到家不久,汪仁暄便带着几个便衣,直向魏照暄家扑来。
汪仁暄已在总统跟前立下“军令状”,发誓要在三天之内抓到谢梦娇。
他倾巢出动,在南京所有车站、码头和通向城外的道路全都设了岗、布了哨,把整座南京城监守得像铁桶似的。
现在,他凭着特别灵敏的嗅觉来找魏照暄。几年前在重庆,他就听说过魏照暄与谢梦娇的风流轶闻,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
魏照暄一见汪仁暄来到,浑身一震,心里十分吃惊。心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黄鼠狼上门,难道嗅到什么气息了吗?是不是他与谢梦娇在廖仲恺墓后的山坳幽会,已被他捕捉到蛛丝马迹。他感到精疲力竭,只得强打精神,强装笑脸招呼道:“仁暄兄,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吹到这里哟?”
“魏老兄,听说你与沈小姐喜结良缘,我一直没空前来祝贺。现在,我们兄弟不请自到,登门贺喜来了,欢迎吗?”
事情来得突然,不知有何用意,魏照暄一下有点招架不住。只得叫沈竹琴来,见见汪仁暄,以便挡一阵子,缓和一下气氛。
沈竹琴正为早晨发生的事在生闷气。一见魏照暄回家,正欲追问他最近同谢梦娇这个女人有什么瓜葛,阵势刚一摆开,就被汪仁暄冲乱了。只得笑容可掬地出来招待汪仁暄和他手下的弟兄。
“魏老兄,今晚你没事吧?我们来陪你玩几圈怎么样?”
汪仁暄从皮包里取出一副麻将牌,“哗”地倒在桌子上。
这声音使魏照暄不寒而栗。你今晚哪儿是上家玩牌哟,明明是监视我嘛!
刚才同谢梦娇在城门口分手时约定,晚上再见一次面或通一次电话。好,现在被人盯上了,肯定是她遇到麻烦。梦娇哟,梦娇,你可千万别上我家,那是自投罗网哟。
“你去休息吧。”魏照暄望了望沈竹琴,示意她去睡觉,免得搅和在一起更麻烦。
汪仁暄一下拦住沈竹琴:“不不,嫂夫人也同我们一起玩玩,我与你打对。”
坏了!看来对方早已有安排。汪仁暄颇有心计地紧靠电话坐下。魏照暄无奈地只好舍命陪君子。
牌局打得十分沉闷,只听见哗哗的搓牌声和偶而冒出来的:“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