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逃台前发出的最后通缉令 薛家柱-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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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从没告诉过我他的真实姓名,每次要同他联系,必须通过紫云旅馆的徐彩英。你们如果不相信,我可以陪你们到紫云旅馆去找这个女服务员。”
“这就不必了。”许青海呷了一口酒,诡诈地一笑,“要嘛就请她到这边来。”
“喝酒,吃菜!”章玉龙热情地让酒,“杨先生,我们有幸见面,请多喝酒,多叫菜,等下我来付帐。”三只酒杯同时举起,一饮而尽。
无意之中听到紫云旅馆徐彩英的名字,许青海就撇开了杨朝春,晚上单独去了紫云旅馆。他在服务台问清徐彩英是二楼服务员,就沿楼梯上了二楼。
只见一个30 来岁颇为标致的女服务员正对着楼梯口坐着,嘴里在磕瓜子,瓜子壳如天女散花般朝楼梯飞去。
“请问,哪一位是徐彩英?”
“我就是。”徐彩英停止嗑瓜子很生硬地问:“你找我干什么?”
“我是湖南杨朝春介绍来的,想找你联系一下。”
徐彩英朝许青海看了好一阵子,才把瓜子朝茶几上一丢:“跟我来。”
她领着许青海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服务员休息室,掩上了门:“找我联系什么?”
“我想做点古董生意,请你帮帮忙。”
徐彩英又仔细地打量了许青海一番,认定他是干这一行的人,才笑笑说:
“做这种生意,要冒很大的风险呢!”
“如果怕风险,我也不会来闯平海了。俗话说:明知虎狼险,偏向虎山行嘛。”
徐彩英咧嘴一笑,看来她对这句话颇为赏识。她双手一拍说:“好吧,我替你去找一个人。你在这房间里等着,千万别出去。等我敲三下,你再开门。”
大约过了半个钟点,才传来三下敲门声。许青海拉开门一看,只见徐彩英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进来。来人双手插进裤袋里,嘴角叨着香烟,一脸傲慢和不信任人的神气,一看就知道是见过各种世面的人物。他一进屋,先朝徐彩英呶呶嘴,示意她出去放风。
此人就是魏照暄。刚才徐彩英并没有出旅馆大门一步,而是径直来到斜对面魏照喧长期包租的房间。他们在里面磨蹭了半天,方才装模作样似乎从很远地方赶来见许青海。
“请问尊姓大名?”许青海讨好地问。
魏照暄没有说话,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气。过一会儿,他转过身拔腿想走。
“哎哎,”许青海连忙拦住他,“生意还没有谈,怎么就想走?”
“你不是个做生意的人。”魏照暄很不客气地说。
“这你这话怎么说?”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
“你你也太小瞧人了。”许青海像受了侮辱,差点要发作。但现在有求于对方,只好忍住这口气。
“是不是小瞧你,你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我解释。”
“那你不想见见我的老板?”
“老板?”魏照暄收住脚步,“是谁?”
“香港来的,他想见见你。”
这句话对魏照暄很有诱惑力,他马上改变态度说:“那好吧!请他立即来这儿,我等他。”
“想见他也不难。”这下轮到许青海摆架子了,“我和他住在华侨饭店,可以领你去。不过,老板是要看货,你要把货带去。”
魏照暄感到为难了,眉头皱了起来,在房间里踱了几步,思考了一番说:
“好吧!明天晚上7点钟,我们还是在这儿见面,还是这个房间,还是我们两个人,再加你的老板。”
次日傍晚,许青海准时来到紫云旅馆,后面跟着香港老板章玉龙。魏照暄早已等在这徐彩英专用的小房间里。他朝西装笔挺,两鬓略有泛白的陌生人伸出手:“哦,欢迎,欢迎!你是香港来的老板?”
“是的。鄙人叫章玉龙。”
魏照暄谄媚地请章玉龙坐在小房间唯一的单人沙发上,叫许青海坐旁边一张藤椅,自己侧坐在单人床上。
他们一坐下,徐彩英马上送来了三杯茶,就出去了。许青海迫不及待地开了腔:“章老板已经来了,你就把货拿出来看看吧。”
“对不起!别心急嘛。”魏照暄抱歉地一笑,不慌不忙地说,“我不能不小心点儿,这玩意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他走到窗口,窗外紧贴着厨房的高墙,挡住四周视线。魏照暄伸出手去,从窗下拉上了一只旅行袋,他解开绳子,拍拍鼓囊囊的袋子说:“在这儿呢!”
东西放得这样巧妙,看来这家伙颇有心计。章玉龙也不得不佩服魏照暄精于此道,干这种事异常老练。
从袋子中取出的小包打开了,先露出了那方砚台,章玉龙随手拿过一看,就已经爱不释手。魏照暄再展开那幅画轴,得意地炫耀道:“看,这幅《仕女图》,明代大书画家唐伯虎、文征明、祝枝山珠联璧合的杰作。”
章玉龙简直看呆了,双眼一直在画卷上。想不到这幅闻名遐迩的名画,十多年一直不明下落,今天竟出现在这个阴险的中年男子手中。奇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先生,恕我冒昧地问一下,”章玉龙沉不住气了,急忙问,“你想要多少钱才肯出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告诉我一个数目。”
“起码在十万左右。”魏照暄似乎漫不经心地抛出一个数字,而且伸出了两只手。
许青海忍不住叫喊起来:“你真是狮子开口,漫天要价。”
魏照暄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道:“章老板是这方面行家,见多识广,知道值不值这个价钱,是不是上等货色。”
“东西是十分出色,就是价钱贵了点。我如果买这两样东西,要花去一大笔钱呢,”章玉龙沉吟了一下,很快作出决断,“好吧,我出15万,把这两件东西统统买下,怎么样?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办事要痛快,对吧?”
“这我还要去商量一下。”魏照暄反倒犹豫起来了,一下回答不上。
“去和谁商量?这东西不是你的。”章玉龙忙抓住。
“不不,是我的,这东西是我的。”魏照喧连忙改口,“我是说,这个价钱我要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正在这时,门开了,走进一个穿白罩衣的女服务员,手中提着热水瓶。
房内的人都吃了一惊,章玉龙下意识地抓过一条枕巾遮住手边的两件文物。
进来的不是徐彩英,而是换了一个年纪比她稍大些的女同志。只见她朝魏照暄递了一个眼色,略略颌首打招呼。章玉龙和许青海顿时浑身紧张,生怕这是打暗号,他们马上要被抓起来。谁知魏照暄一下放心不少,连忙眉开眼笑地说:“好!章先生,既然您是痛快人,我们也不小里小气,15万就15万,这两件宝物就卖给你们。两人都像被突如其来的闪电击中,呆呆地互相看了好久,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章玉龙感到不可思议,眼前这个女人多么像自己在寻找的人哟。
至于她呢,一见到眼前这位香港阔老板的尊容,差一点喊出声来。她控制住自己,很熟练的为章玉龙和许青海斟好茶水,急速地提着热水瓶离开了。
她顺手拉上了门,全身软瘫地靠在门边上,不住用手按摩着剧烈起伏的胸脯。幸亏没被认出来,她从章玉龙的目光中感到自己并没被对方认出来。相隔已经十多年,自己又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怎么会认得出呢?
第28章
在香港弥敦道的鳞次栉比的高楼群中,有一幢并不起眼的灰色写字楼。
里面杂聚着不少公司、商号以及部分职员的寓所。
在12楼B座的1212室,有着一个神秘的机构。门外挂着的铜牌是“华发贸易商行”,中英两种文字闪闪发光。在里面办公的人却寥寥无几,而且人员流动性很大,进进出出全是陌生面孔。在这几个写字间里最引人注目的是电话机特别多,日夜铃声不断。再有电报机、打字机、传真机,整天滴滴嗒嗒响个不停。章玉龙好不容易从大陆脱险回来了。早晨9 点钟,他提着公文包走进办公室,他的助手还在打电话。一见总经理到来,连忙打招呼。
“老总,您回来了,这次大陆之行情况怎么样?”
“别提了,差点被扣住回不来。”章玉龙叹了一口气,大有惊魂未定的一种不安神态。“幸亏大陆搞公安的都是土八路,没认出我是谁。”
“他们怎么能是您的对手呢?”助手谄媚地奉承了一句,“您可是经过大洋大海风浪的老手了,绝不会在小河沟里翻掉船。”
“不过,老马,这次我到大陆有一个重大意外收获。”
“哦,什么收获?”
“来,你到我的办公室,我同你详细谈。”
推开玻璃门,他们走进总经理室。刚在沙发上坐定,秘书小姐就送来了两杯热腾腾的咖啡。
“老马,”章玉龙呷了一口咖啡,神情紧张地望着对方,“我在大陆见到谢梦娇的影子了。”
“什么?你别见鬼了!”助手把手中咖啡往茶几上重重一放,“谢梦娇都死掉快10年了,你还能在大陆见到她?”
“所以我说见到的是她的影子,她的幽灵。”
“你,你别来吓唬人了,弄不好晚上做恶梦。”
“哈哈,”章玉龙在沙发上仰身大笑,“老兄,你对谢梦娇真是一往情深哟。十年后还是念念不忘。”
正如这个“华发商行”是个化名公司,他们两人现在用的也是化名。章玉龙本是江上行,他的助手就是当年军统局的马天晓。他们在大陆解放后,虽已同台湾的国民党脱离了关系,但仍滞留香港,利用过去的社会关系赚钱发财。他们在弥敦道租用了这几间写字楼,一方面做点进出口贸易,另一方面也搞文物走私。江上行几次以港商章玉龙的名义去大陆,以搜罗文物古玩的大老板面目出现。没想到这次差点把两件国宝搞到手,无意中又发现了一个10年来始终在苦苦求索的人。“老马,蒋先生未能带去台湾的国宝这下有着落了。”江上行禁不住喜形于色,“我可以断定这批东西就在平海市这一带。我也断定谢梦娇没有死,她还活着,隐居在平海市附近。”
“你完全能肯定吗?”马天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刚才不是说,只见到谢梦娇的影子,她的幽灵?”
“是啊——脸孔是有几分和谢梦娇相象,就是五官不太像。”
“老总,天下相象的人多了,你不要疑神疑鬼。”
“不,”江上行一拍沙发扶手,霍地站了起来,“是她!肯定是她!这个女人同这两件国宝一起出现,不是她又是谁呢?这两件文物是南京博物馆遗失掉的总不会假吧?还有谢梦娇这双眼睛再化妆也是假不了的,那种眼神是再高明的演员也装不出来的。”
“化妆?你说谢梦娇见到你时经过化妆?”马天晓随便问了一句。
“对了,”没想到这句话点破了江上行留在心胸十多年的疑团。“她肯定整过容了,老马,还记得10多年前,有人报告说,在上海霞飞路上见到过谢梦娇同一个美国佬在一起走。”
“记得。”马天晓仍是百思不解,“美国佬和谢梦娇的整容有什么关系?”
“我怀疑这个美国佬就是当年在上海霞飞路开办美容所的杰克·弗里兹,中国名子叫贾立克。”
“这个贾立克现在不是在香港开美容所吗?”马天晓叫喊起来,“我常在大都会夜总会遇见他。”
“对!就是这家伙。”江上行为意外的发现感到异常兴奋。“当年在上海,现在到香港,他一直在为中国人整容,多少太太小姐在他的手下旧貌换新颜。我敢断定,谢梦娇十有八九到他的美容所整过容,完全换了一个人。”
“有可能,”马天晓也赞同江上行的推断,“我们这就去找这个贾立克。”
在离弥敦道不远的街角,有一座老式的英国式楼房,建筑极为坚固。大玻璃门外,挂着一块中英文对照的铜牌:“留春整容所。”
贾立克原是一名军队的外科医生,有一手接骨植皮的好技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他厌恶了日夜和血污绷带、断肢残骨打交道,独自一个人漂洋过海来到上海这座冒险家乐园,开起了私人整容所。
当时在旧中国,整容完全是新鲜事儿。贾立克在霞飞路上的小整容所一开张,成天门庭若市。那些有钱的阔太太娇小姐,听说整容可以使单眼皮变双眼皮、塌鼻子能高高隆起、脸上的雀斑皱纹能一下消失,甚至丑八怪母夜叉也能变得与西施、貂蝉相差无几。于是纷纷奔走相告,到霞飞路找这个高个子美国佬整容一番。
贾立克也乐此不疲,在上海一干就是5 年,转到香港又是10年。他不光口袋里哗哗流进了金条、银元、美钞;还可以成天抚摸那些太太小姐的脸蛋。
他觉得东方的女性比西方女性的皮肤更细润丰腴,更富于弹性和性感。他甚至发明了隆乳术,专为那些胸脯平塌和松弛的女性乳房整容。他陶醉在自己的事业里,所以一辈子也没结婚,但他诊所楼上那间卧室里,似乎没有一夜断过女人的艳笑声。
这天,他正为一个喉部动过手术的歌女在作整容前的准备。本来喉部的伤疤只要解开领口的衣扣就能暴露无遗,可他一定要这位歌女把上衣全脱去,让他好好检查,以确定一个最佳手术方案江上行和马天晓来找他。一个干瘪的不能再干瘪的老护士守在手术室门口,这实在是一个蹩脚的广告。
“我们想见见贾立克医生。”
“不行!”老护士冷冰冰地瞟了他们一眼,“贾先生现在作手术,不会客。”
“我们找他有重要的事。”江上行笑眯眯地想讨好老女人,“麻烦你去通报一下。”
“不行就是不行,”老女人毫不通融,显然对江上行这样风度翩翩的男人也无动于衷。
“我们非见不可!”
马天晓见毫无商量余地,就来硬的,径直往里闯。
江上行也不再君子风度,用双手把阻拦的老太婆狠狠地推倒在椅子上。
无影灯明晃晃地照着歌女白绸缎一样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