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天师-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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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他们终于回到金武堂。任由阮月仙如何交代他要沉着冷静,但瞧及这偌大如皇宫,戒备更是森严的殿堂,他还是直冒冷汗。若非骑马赶路也会冒汗,他老早就引人注意了。阮月仙暗骂几声无用,瘪三就是瘪三。尽管心头嘀咕,还是替他打点,将买来充当猎品的猎物赏给属下,然后很快带他往东光楼藏去,免得露出马脚。
方进东光楼,阮月仙支开所有人,她已斥向李平:“你抖个什么劲,武家的脸全让你丢光了!”李平笑道:“我哪知道金武堂如此之大,而且四处充满卫兵。”“那又如何?你别忘了你身份,现在除了副堂主和老护法就算你最大,你可以不甩任何人,有何好怕?”
“我再试试……”“不能试,立即要认定自己身份!”“我……我知道了。”李平勉强打起精神,为今之计也只有孤注一掷。稍作休息后,阮月仙已有指示:“现在先得去拜见你爹,因为他受伤在身,你不去反而让人家起疑。”“又要出门!”李平想到就怕。“有什么好怕,一切有我在!”阮月仙催着他,李平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
两人当下并肩而行,前往金武堂。一路上难免有卫兵拱手为礼,却都如阮月仙所言,辈分低根本不敢吭声,哪还容得产生怀疑心念。就快近金武堂,除了守卫,竟然多了一条大狼狗。这狗本是武向天找来看守父亲以弥补守卫可能疏忽之处,谁知它见着阮月仙——当然是假的李平,竟然狂吠不已。
吓得李平惊心动魄,不知如何是好。“你怎么没跟我说有狗?”李平急掠叫。阮月仙亦是稍变脸色:“我也是第一次碰上……”敢情她前几次都没见过大狼狗。倩急中,她立即做出反应:“别紧张,咱们走在一起,人家一定以为狼狗是对我叫,你快跟它打招呼!”
李平当下装笑脸:“狗儿怎么了,别叫,待会儿给你好吃东西!”守卫已拜礼,有意把狼狗拉开。里头已走出一青衣女子,正是武灵雪。为了父亲安全,武家兄妹一有空儿自会前来照顾,她似乎不喜欢来路不明的阮月仙,白瞄一眼,冷道:“要见我爹也不必搂得那么亲密,简直不是我以前的哥哥!”李平做贼心虚,额头在冒冷汗了,瞧及武灵雪锐利的眼神,又讲出这一番话,难道认出自己了?阮月仙则是一如常态,只是轻轻松掉抱得过紧的双手,她仍谦恭有礼:“大小姐,我们是来向堂主请安的。”“有我哥哥在,轮不到你开口。”武灵雪再瞄一眼,懒得再开口,转头即往里边走去。
纵使武灵雪是在讽刺两人,但她的离去正使两人松去插在身上的沉重利剑。两人暗嘘口气,还是避开狼犬,步入里头。李平暗暗决定,驯服这只狼犬是当务之急。华丽装饰已使李平感到眩目,不禁幻想着有朝一日当这里主人该多好,简直不虚此生。
武向王就坐在八仙桌旁,他手中抓着毛笔似在写在但像在画图,宣纸上出现一些似字似山似水图样,和三岁小孩信手涂鸦杰作差不多。但他那份专注倒使旁守候的武灵雪感慨不已。好端端生龙活虎的父亲怎会突然落得如此情景。“爹,孩儿来看您了……”李平低声叫着,他总觉得自己声音僵硬而走样。武向王还是没反应。阮月仙手肘一撞,李平声音又起,从低声叫到高声,几乎是用吼的:“爹,孩儿来看您了。”武向王一愣,四下张望:“爹,谁是爹?找不到。”
李平急道:“您是爹,我是您儿子向天,来给您请安的。”“向天?你是向天?”武向王盯住李平,猛摇头:“你是向天?怎么看起来不像?”傻人也有精明时候,如此专注服神,瞧得李平一颗心快炸开,甚至觉得身份暴露,不知如何装下去,阮月仙亦是暗暗叫惊,但是再观察武向王只是楞楞地叫着而已,心知又过了一关,娇然一笑道:“老爹,他是您儿子向天啊,您累了吧,我帮您捏捏肩头。”说着她已想靠往武向王献殷勤。只要搏得老头子好感和信任,她将更有利。可惜武灵雪对她有仇似的,一手将人挡掉:“不必了,武家的事,武家会处理。”“大小姐如此见外,我跟向天迟早都是夫妻。”“嫁了再说。”武灵雪冷冷道:“未嫁过门之前,我没有必要承认任何人。”
对于突如其来又背景不清的人,武灵雪对她是戒心重重,尤其是这女子外表乖巧,私下却精明已极,更非什么好对付之角色。阮月仙见她如此也不敢翻脸,轻轻一叹:“以后大小姐就会了解我的为人了!”无奈中已暗示李平寒喧之后匆匆离去。“哥哥怎会变得如此没骨气?”武灵雪更不能谅解自己哥哥,可惜她仍未感觉出这已不是她真正哥哥。
李平和阮月仙回到东光楼,两人总算嘘喘大气,又逃过要命,当然,阮月仙仍有牢骚:“这贱女人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哪天非整整她不可,还有你!”她转瞪李平:“搞什么,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再这样下去,不必我说穿,你准会叫人看穿!”李平抖抖肩胸似也想振作:“给我时间,刚回来是有点怕,我会更努力!”“最好是马上适应,免得错误百出。”“当然,有你的慰劳是最好的了!”李平一副色相又扑往阮月仙,连日紧张,他实在需要疏解。而阮月仙那娇媚表情自是最好刺激。阮月仙似来者不拒,硬被他缠上,嘴巴老叫着不要不要,却亲得比什么都猛。
眼看干柴烈火就要燃起,突然有颗石头抛丢过进来,吓得两人欲念全失,惊急反应即是有刺客。李平情急中想及要有豪迈风范,登时叫谁,破窗而出。
眼见一位抱有小东西之女子立于庭院,他冷喝:“大胆刺客敢闯本堂禁地!”舞着双手却攻不下去,毕竟他只是会比划的三脚猫。
来人正是武灵玉,她手捧上次被阮月仙猎来的小银狐兴冲冲想见这位还算可亲的哥哥,没想到李平却一时未认出而将她当刺客。她被哥哥举止给吓住,楞在那里,唯独平常安静乖巧的银狐,却弓起身来嘶嘶怪叫,像要攻击什么。阮月仙也赶出门,但见来人已松了口气。
轻笑中带责备道:“什么话,自己妹妹都不认得,她是武灵玉啊!”由于知道武灵玉是聋子,她说话并不禁忌。李平闻言但觉自己失态,赶忙收起招式,干笑道:“是妹妹啊!怎么不早说,害我以为来了刺客呢!”
武灵玉还是冷眼瞪着哥哥,双手抓紧跳扑某人的银狐。阮月仙又自指责着:“你怎么忘了她又聋又哑,根本就听不到也说不出,你叫她喊什么?”“呃…
…真是!哥简直迷糊透了!”李平困窘拍拍自己脑袋:“你找我有事?丢石头倒是个好办法……”忽而想及聋子听不懂,他倒不知要如何跟妹妹来沟通。心念一闪,用比划的。武灵玉却仍盯着哥哥不放,她瞒唇已扣紧,似乎显得不安,突然猛转身快步逃去。
李平喂喂想叫却唤不回,不禁泄气,然而想起武灵玉眼神,他感到不安了:“这丫头会认出我?”阮月仙道:“连武灵雪都认不出,她怎能?别疑神疑鬼!”“可是,人家说瞎眼精,哑巴灵。她又聋又哑,想必眼睛特别厉害!”“那又如何?
隔了七八丈,她看得清楚?就算看清,她如何跟人说,说了会有人相信?”阮月仙又冷道:“别老是把你自己当作假的,假的即使当久了也会变真的,老是一副老鼠胆!”“变假成真……”李平喃喃念着,想及此,也想鼓励自己。“我们唯一对手应该是杀死武向天的真正凶手。”阮月仙已点出问题症结所在。李乎也受教般地点头,他得更加小心才是。随后两人又自回厅,也没兴趣再翻云覆雨了。
阮月仙发现仍有许多漏洞要补救,尤其方才如何跟武灵玉沟通即是一个大问题。她得仔细教导李平才是,免得出差错。
武灵玉呢?她似乎当真发觉哥哥不对劲,在奔回玉竹轩之后,坐不了半刻钟已忍不住翻上墙头,瞒着众人不知溜向何方。她找毛盾去了。“什么?你哥哥是假的?”正在茅山施布神殿的毛盾,被突如其来的武灵玉早是吓了一跳,又见她风尘仆仆,还来不及休息就急于在地上写了那么几个大字,早吓得毛盾大眼瞪小眼:“你哥哥是假的?”武灵玉猛点头表示的确是假的。
“你怎知你哥变成假的?”毛盾打趣问道。武灵玉写:“有人冒充。”
“有人冒充?”毛盾怔诧:“那真的哥哥呢?”“失踪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在何处失踪?”“哥哥是到天狐山狩猎,回来就不一样了!”“怎么不一样?”
“他答应要找银狐回来给我配对,结果没有,”武灵玉一脸认真:“他还忘了我是谁,而且不知道如何跟我说话!”“也许他受了某种刺激呢……”毛盾想及武向王,自是对此状况持别敏感。
“不!他绝对是假的!”武灵玉硬是咬定,急得快哭出来了。毛盾一时不忍:“好好好,我相信你,你来找我,我能帮什么帮?”“把他的假面具拆穿。”
武灵玉焦切道:“他一定有阴谋。”“若真的如此倒真有的阴谋了……”毛盾稍一沉默:“若真如此,你哥哥倒是凶多吉少,我是该去探个究竟。”瞧瞧神像,似乎又要封庙觉得可惜,再瞧往外边,那段君来父女不知何时才会光临?这似乎都比不上救人急,当下他乃决定跟武灵玉走一趟金武堂,至于神殿就到山下找个人前来看守照顾吧。他收拾一些随身东西,不敢稍作停留,己跟着武灵玉返往金武堂。
“午安,少堂主。”毛盾回到金武堂,找个时间已摸向东光楼,忽见李平在庭院练功,他已笑嘻嘻迎了过去。李平有了武灵玉那次的失误,再也不敢胡乱看错人,闻言之下亦作惊讶和熟悉状:“怎会是你?请坐请坐。”李平很快收敛招式,免得出差错,而且熟悉地迎过来。
毛盾斜眼直瞄:“少堂主还认得我?”“当然认得,都相识那么久,怎会不认得?”
“那……我是谁?”毛盾存心想考考他。李平一时紧张,他责怪阮月仙还漏了人没说清楚,此时多么希望她突然出现,可是瞧穿门帘却不可得。猛打哈哈道:“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不知你是谁?”“那可说不定,分开那么久了……说不定连名字都忘了,你说啊,只要你说出我的名字就算通过。”“真的要我猜?”
“我的名字还要用猜?”李平顿觉得失态,窘困在心,却得装出冷静:“猜你一猜有何不可,你叫张三!”“少耍我了,难道你叫李四!”“毛少侠何必开此玩笑!要猜的才是我啊。”不知何时,阮月仙已出现门口,笑盈盈地走过来,她蛾眉淡扫,倒有几分清纯,莲步中满是笑意:“我猜对了吗?毛少侠?”
毛盾瞧了她一眼,果真是披了兔皮的狐狸精,眼看诡计己被拆穿,他也不动声色,轻笑道:“美人啊,你大概就是金武堂未来的嫂子喽。”“那还得看向天娶不娶我啊,”阮月仙笑道:“你大老远赶来是不是准备喝我们喜酒?还是另有要事?”李平终于找到搭话机会:“对啊,毛少侠突然赶来,总有事情吧,有什么我可以帮的事尽管说。”“路过不能过来瞧瞧?”“可以,当然可以!”李平故作潇洒状:“凭我们交情,有何不可以,我还想请你呢!”“不必啦,来此的确有事。”毛盾道:“记得我们上次去狞猎吗?我带的是小弓,你带的是霸王弓,事隔多年,我想力气也差不多够了,能否借那张弓让我拉拉看?”
“张弓?”李平一楞,他好像没见着。阮月仙亦是稍变脸容,她是见过那弓,但上次在天狐山时,武向天把弓弦拉得过火而弦尾蹦出裂痕,他乃找人换弦去,自己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该死!她淡笑道:“实在可惜,那弓前几天刚绷,继弦,拿去装修了,少侠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借到它。”“有这种事?”毛盾稍疑。李平登时接口:“过几天给你送去如何?真的坏了,现在实在没办法拿出来。”
“好吧!我就再等几天,让你为难,实在不好意思,先告退了,免得坏了你小两口的好事。”毛盾拱手,神秘地转身即走。“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忘了,真要命!”阮月仙甚是自责:“那把弓必须找回来。”“现在?”“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行,毛盾一定会看破我的。”李平怔仲不安:“我若出门一定会被跟踪。”“可恶!”阮月仙狠狠骂了一句:“看样子……得派人去取。”“派谁?他靠得住?”“可恶的毛盾?”阮月仙并末回答他的话,只顾着骂人:“老娘非收拾你不可!”李平哭丧着脸道:“还是赶快把他解决了,否则对咱们十分不利。”
“别胡思乱想,只要咱们沉得住气,他奈何不了你!”阮月仙忽有奇想:“咱们早日结婚吧,到时候他们更动了不你!”“结婚?”李平岂是呆子,若突然想跟她结婚,将来她找个机会把自己杀了再灭尸,如此来个死无对证,她即可名正言顺归于武家门下,他简直死的不明不白。“这种情况下哪有心情,等摆平毛盾再说如何?”阮月仙露出迷人笑意:“就依你啦,到时候你可别把我甩啦。”
“怎么会呢!”李平总是禁不了阮月仙的挑逗,光天化日之下仍把她抱得紧紧猛亲个过瘾。“战争才开始,从现在开始,一切将是火辣辣!”阮月仙又为挑起这战火而高兴。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要回头已是不可能。李平倒有个想法,若真有一天当上真正少堂主,他会想办法除掉这位狐狸精。
当毛盾回到玉竹轩时,武灵玉已紧张兮兮围过来问消息。“他的确有问题。”毛盾道:“你说的不错,他可能是假的。”武灵玉急说道:“咱们快拆穿他。”“不成,无凭无据,他岂会伏首承认!”“那怎么办?”武灵玉焦切万分:“我真正的哥在哪里?”“这才是我所担心的……”毛盾道:“我们得先找出你哥哥行踪,说不定被他们囚住,或者……”“如果我哥哥遭毒手,那该如何是好?”武灵玉眼眶已红。毛盾立即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你别往坏处想,咱们先探清情况再作定夺,不然行事并不妥。”
武灵玉强忍悲伤:“接下来要怎么办?”毛盾想想:“你可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