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飞寇-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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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蒙击所料,这两架佣兵战斗机驾驶员可不是吃素的,一眼便看破了这是攻势分离机动,低空位置必有伏击。
电光火石间,蒙击用座舱机构操作的阵风战斗机从低高度袭掠时,瞬间就被发现了。他赶紧压杆水平反方向急转,把两架敌机引开。
与此同时,让充当诱饵的台风战斗机可以瞅准空隙突破封锁。
蒙击操纵木头人,驾驶飞机轻轻向上一抬,接着压住爬升趋势,毕竟大小姐没有任何保护,他不能突然上升。这架台风战斗机优雅地划出一条均匀的弧线,钻入云中向南飞去。
就在台风战斗机恢复水平飞行的时候,大小姐“呀啊——”叫了一声,她的身体在惯性下仿佛失重般飞了起来,几乎要掉出座舱。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蒙击的木头人左手臂机件部分牢牢抱紧自己,把她的身体揽在怀中。
多功能显示器里,标定这架战斗机的光标逐渐越过了约克角领地边界,正在朝着航校飞行,快要到家了。
艾莉茜蕥松了口气,她闭上双眼。刚才实在是太累,现在已经进入昆斯兰州领空,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正好现在小睡一觉,等到家后再痛痛快快洗个澡。
在怀抱中闭上眼的感觉真好,一种让人放下心的轻松感环绕着她。艾莉茜蕥甚至觉得不冷了,全身都松弛下来。
这时,蒙击让木头人操作台风维持水平巡航,然后松开右手机件,停止驾驶飞机。用双臂从后面抱住了大小姐艾莉茜蕥的腰,让她在座舱内坐正。
“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控制飞机?”艾莉茜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木头人的动作强迫下坐正,但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马上就要到家了。”
“不,大小姐。”蒙击在无线电中的回答断断续续的,“我不能接着为你驾驶了,你得自己驾驶飞机回家。”
“为什么?”大小姐回头,看着木头人系统的眼睛,“你不能带我回去?”以她现在的状态,对降落有些恐惧。她虽然会驾驶固定翼飞机,但自己日常练习的是翼装飞行。平时对固定翼飞机驾驶可不感兴趣,也没打算练。
身旁的单人飞行翼装已经在刚才的机动中损坏了,就算没损坏,以现在的身体状况和体力,还是驾驶飞机比较现实。但是,蒙击怎么忍心丢下自己不管。她真是想不通,为什么男人总是在关键时刻靠不住,为什么总是让她陷入无助。
“艾莉茜蕥,好,听我说,”蒙击的阵风战斗机再次被缠住了,对方的超级大黄蜂进行过条约构型升级,性能远在这架阵风之上,他努力吸引对方进入剪刀格斗,然后往下方的地面带引,“弗朗西航校是你的航校,你是这里的未来之星。今天那么大的事情,别人肯定都在机场等着你,如果是我驾驶把你带回家,你觉得别人会怎么说?”
“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蒙击,我没法驾驶它回去,你带我回去。”
“你可以驾驶。你不但要自己降落,你还要从座舱中站起来,向那些等你归来的人挥手。只有这样,你才能拥有你想拥有的东西。”蒙击又抽了一口气,他刚才在最后一次剪刀机动中险些和敌机撞上,几乎翼擦翼,反身交会,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艾莉茜蕥,接下来得靠你自己了。握紧操纵杆,驾驶它。”
“真见鬼,”艾莉茜蕥这才发觉自己哭了起来,她抹着眼泪,“如果这架飞机有炮弹,我真想把你轰成碎片。”
“我等着你。”说完,蒙击的无线电通讯终止了。艾莉茜蕥抽泣着,面前只有冷冷的夜空,到最后,围绕着自己的也只有孤独。她左手放在油门上,右手握住操纵杆,轻轻往前一推,平视显示器立刻指示“自动驾驶中断”。她操纵着飞机下降高度,弗朗西航校的灯光就在远方。她咬着嘴唇,咸咸的眼泪滑入唇缝:“我自己回家。”
第三十一章 归途
安贝利空军基地南侧的咖啡馆内,顾客寥寥,只有一名穿着绿色围裙的中年妇女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双眼盯着挂在天花板角落的老式电视机打发时间。(百度搜索网更新最快最稳定)奥斯特里亚的紧张情绪正在蔓延,街头巷尾都在讨论着即将爆发的新战争,连最普通的休闲咖啡馆也在时时播放新闻。
电视画面中播放着丹皮尔港的画面,战争结束后,这里的矿石运输格外繁忙:“……对于这次在莫尔兹比港外海的铁矿石散货船的碰撞事故,尚没有证据证明是传闻中的潜艇碰撞。矿石运输船队对此表示非常担忧,有多名海员声称在珊瑚海海域目击不明国籍潜艇上浮,已经严重影响了航行安全。曾经有媒体认为可能是鲸鱼……”
“鲸鱼?珊瑚海有鲸鱼吗?”阿尔端起自己的咖啡杯,微微吹了吹。
“有,座头鲸。但它们可没有3000吨重。”珂洛伊瞟了一眼电视画面,屏幕上的散货船疮口触目惊心,这条船几乎被拦腰撞断。很难想象只靠一只体重仅20多吨的成年座头鲸,就能把这艘好望角型散货船撞成这副样子。
“也许是怪兽。”阿尔又吹了吹咖啡,他显然很怕烫。
“是还好,如果不是就……”珂洛伊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她抿了抿嘴,这是个让她感到不愉快的假设。
如果这个传言得到证实——珊瑚海附近的潜艇活动变得频繁——那么战争确实迫在眉睫。她虽然并不在乎战争爆发与否,现在世界完全变了,这些男人们完全可以为了取乐、掠夺、或者冠冕堂皇地说什么尊严、信仰什么的,随随便便发动战争。但有一个事实是可怕的,那就是一旦战争爆发,便再也没有能够支撑她继续坚持蒙击没死这个判断了。
珂洛伊抬手捏起搅拌棒,可又放了下来。眼前的白色瓷杯内,浓缩咖啡上飘着鲜奶油,就像是云朵一样软绵绵,眼睛逐渐模糊得一花,脑海里又浮现出和蒙击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她撅起嘴一吹,心中喊道:退开!
珂洛伊才不要这样的幻影,她要找到蒙击,要让那个真实的蒙击站在自己面前,向她痛哭流涕地认错,再泪如泉涌地为她始终没有放弃而感动。
“如果不是鲸鱼,那就是潜艇,对不对?会爆发战争的,对。”阿尔兴奋地接过话茬,“我现在真希望能打起来,太让人激动了,就是不知道应该去当个战地记者、赢得普利策;还是去当兵。我觉得还是当兵更棒……”
“根本就不会有战争。”珂洛伊皱着眉头。
阿尔哪里知道泰勒小姐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还在不知趣地说:“我倒不那么觉得。网现在珊瑚海海域出现大量潜艇,肯定不寻常,战争就在眼前。”
珂洛伊白了这个毛头小伙子一眼:“喝你的咖啡。保罗他们就在莫尔兹比港,有什么消息他会说的。”
“唔。”这个时候,阿尔突然间一脸苦相,眼睛和嘴全都和鼻子卷在了一起,就好像整张脸刚从吸尘器中拔出来,“老天爷,泰勒小姐,这种咖啡也太苦了。”
珂洛伊喝了一口,再把杯子放回瓷盘:“双倍浓缩康宝蓝吗,是你自己说要和我一样的咖啡。”
“太苦了。”阿尔把嘴拉成一条长缝摇着头,“我觉得我只要喝上面的鲜奶油就可以了,天啊,浓缩咖啡对于我来说简直就像着火的沥青,啊呀,难以形容。我应该要橙汁才对。”这对他来说确实跟上刑一样。
珂洛伊笑了笑,把双腿交缠相靠:“我倒也没觉得难喝,但你也可以试试。这种对大脑强烈刺激的感觉,能够让你全速思考,这种感觉很棒。”
“也不是非要每时每刻都保持思考。如果非要喝这毒药,我宁可睡个午觉。”
“不,我需要保持思考,一刻都不能停止。”
自从失去蒙击的消息后,珂洛伊终日陷入在紧张情绪中,总觉得下一刻就会有他的消息,脑子里总是挥不开他的幻影。但现在稍微好些了,这段时间以来,她不停地观察、记忆、分析所有能分析的细节,只要保持着思考,不让大脑停下来,自己也就变得稍微平静了一些。
无论如何,她的这个状态,新闻社的老板倒是很欣赏。
阿尔把嘴埋进杯子中,偷眼瞧着珂洛伊:“但是,泰勒小姐,我觉得咱们是不是更应该去找链坠埃姆斯提供的那个线索,他不是留下了一个电话和人名吗?你说你要去找那个人,为什么我们不打电话,而是呆在这里喝咖啡。要知道我们的飞机随时会起飞。”
“我只是说去找这个人,而不是我要去。”珂洛伊的铂金色短发在她甩头时轻轻一晃一跳,像是有金粉流沙一般闪动着丰富的光泽。
“你不打算打那个电话?”
“不。链坠埃姆斯是故意给我们这个号码的,他不是可信的家伙,这是陷阱。”“啊?不会就因为他是个矮子。”珂洛伊把双手放下来,交叉支在膝盖上:“阿尔,你作为我的实习生,我想告诉你,并不是非要和某个人一起生活,才能了解他的性格和习惯的。任何人都会因为自己的习惯而在他的日常用上留下痕迹,这就叫个性痕迹。链坠埃姆斯的RF…111C机身上到处都有这样的痕迹。”茫然爬满了阿尔的脸。珂洛伊一蹙眉,接着说道:“先拿外面那些佣兵来说,也许很多人会因为他们使用的机型给他们贴上标签,例如驾驶台风战斗机的一定是具有骑士风格的人、…10攻击机的拥有者一定是暴力狂、开米格…31的人肯定具有反叛精神。诸如此类,这些就叫标签。可是有的人没有这些性格特征,但却希望为自己贴上某种标签,他们会根据这一点来选择自己的飞机,并不代表他们就有这样的性格。”
阿尔圆瞪着眼睛点点头:“哦,听上去好像……很难懂。”
“这确实不容易懂。你需要具备很多细节方面的技术知识。我采访过很多王牌飞行员,研究他们的细节。他们取胜的原因各不相同,但都源于性格与习惯,而这些习惯也会体现在日常驾驶飞机的细节上,而不是型号。
“例如蒙击,他最明显的是头盔总有一条和座舱盖互相吻合的碰撞痕迹,平时也不戴头盔显示器。造成这条痕迹的原因是他总是习惯在酒精的刺激下进行空战,而在醉醺醺地登机时总是磕碰在座舱盖边缘,不然,谁会拿头撞舱盖啊。”说到这里,珂洛伊咯咯地响了起来,声音像竖琴一般动听。
阿尔本来一头雾水,但是看到珂洛伊忽然开朗地笑了起来,这笑容像是夏日清泉般让人感到一种纯净透明的美丽,他整个人都为此迷醉了。
这时,珂洛伊也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又被蒙击这个坏家伙抓住了。她甩了甩头,铂金色的头发飘了起来,划过她尖削而漂亮的下颌:“见鬼,说点别的,让我思考点别的。”
“你刚才说,一个飞行员的性格并不取决于他驾驶的飞机,而表现在他所驾驶的飞机上的某种细节?”
“嗯,你懂了,阿尔,我看你还是适合当记者。”
珂洛伊嫣然一笑,让阿尔再次不知所措,开始胡乱说起来:“其他也是如此吗?比如,”他四处一张望,“比如这台咖啡机,泰勒小姐,它的主人有什么特征?呃,如果你不介意,觉得我实在故意找茬的话,就当是教教我。”
珂洛伊斜眼一看,柜台内的矮桌上放着一台又脏又旧的灰蓝色方形咖啡机,样子过时而笨拙。她一下子便看出了这台咖啡机的特别之处,心里笑了笑,她想顺便逗逗阿尔。
“咖啡店的女主人很勤快,总是擦拭它,所以也没留下太多痕迹。”
珂洛伊漫不经心地说。
坐在旁边的中年妇女不屑地呵呵一笑,她显然也很感兴趣珂洛伊会怎么说,但回答令人失望,她便站起来走到一边,往门外看看是否还有新的客人。
阿尔看到咖啡店的女店长如此不屑,脾气也上来了:“就这些吗?肯定不止这些。”
“痕迹确实不多,但也不算完全没有。”珂洛伊的语气让人感觉很神秘。“这不是女店长的咖啡机,是他丈夫的。他丈夫名叫劳伦斯?麦金托什,呼号‘劳瑞’。”“是因为咖啡机侧面写的名字?可那上面有四个名字。”“不错,但你更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女店长胸前姓名牌的姓氏也是麦金托什,以她的岁数,子女或父亲的年龄不可能驾驶…1这样的战略轰炸机;而上面挂着的几张合影,两个人的甜蜜姿势怎么也不像是兄妹。”女店长没有转过身,也没有反驳,而是站在那里竖着耳朵。珂洛伊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没有理会:“劳瑞是个左撇子,曾经在达尔空军基地服役,是…1战略轰炸机机组成员。他很迷信,小心谨慎但总是笨手笨脚,他还因为笨手笨脚常常搞砸任务,最后连自己的飞机都完蛋了。但他活了下来,却被迫除役……”
这个时候,那名女店长突然冲了过来,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起来:“你这个卑鄙的女人,你调查过我的丈夫!现在到这里来装神弄鬼是什么目的,我的丈夫现在到底在哪里,你肯定知道他的下落,告诉我他在那里!”
阿尔赶紧站起来挡在那个女人面前:“尊敬的夫人,请您别着急。我们没有恶意,我发誓我们之前没有调查过您或您的丈夫。”
“不可能,不可能!”那个中年女人如同疯了一样,“告诉我,求求你,我可怜的丈夫他在哪里?”
“他发生什么事了?”珂洛伊的新闻敏感性让她精神起来,就好像在一个巨大毛线团中看到先头一样,直觉告诉她这里发生过不寻常的事。
那名中年妇女看了看珂洛伊的穿着和她的气质感觉,稍微平静了一些,涨红的脸也慢慢恢复正常肤色,但还是有些狐疑。
阿尔扶着这名妇女坐下,接着掏出记者证:“别着急,夫人,您请坐。我们是记者,您可以告诉我们,看我们是否可以帮助您。”“好,我有些失礼。劳瑞是我的丈夫,我想……他可能只是因为愧疚而出走了,但我想告诉他,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我还爱着他,希望他能回来。”中年妇女有些抽泣,对珂洛伊接着说道:“确实和你说的完全一样。本来他打算在这里开个小咖啡店,兑现和战友的承诺,但后来他迷上了一个叫‘九号甜心’的女人,然后就不怎么回家了。有一天,他突然回到家,浑身发抖,并祈求我的原谅。第二天早上,他就……不辞而别,再也没有回来。”
第三十二章 王牌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