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王侯-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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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美人也窝在马车里送别圣驾,等到大队人马走的见不到影子,刘美人才吩咐那名很可爱的宫女放下马车上的珠帘,然后由那宫女传令道:“娘娘有令,回城。张容、杨承祖,你们来一下。”
杨家那处别院,现在已经是娘娘的行宫,张容虽然是堂堂伯爵,超品大员,可是在刘良女面前,与当初那些锦衣百户并无区别。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头都不敢抬。而刘美人端坐在内厅里,与跪在外面的杨承祖与张容之间隔了一道帘子,使人看不见她的模样。
“张容,你兄弟在宫里当差很是得力,这次征讨宁藩,他是先锋官。希望他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你们一家人都能有好处。”
“借娘娘吉言,圣天子洪福齐天,宁藩之辈无非跳梁小丑不堪一击,朝廷大军此去,必能犁庭扫穴,马到成功。愚弟不过是借天子的福泽,才能打几个胜仗,小人不敢居功。”
真难想象,这个仿佛天生就是为军伍而生的老者,居然也有这一面。杨承祖悄悄的为这老人伸了个大指,大英雄能屈能伸,当如是也。知道自己的家里,全靠他得以保全,不管这种行为是出于本心,还是出于其他人的授意,这份人情自己都得记下,回头得备一份厚礼给他老送过去。
刘娘娘又道:“杨千户刚刚受了鞭刑,身上还不大方便,来人,搬两把椅子给两人坐下。”
虽然一般都有座位,可是张容也听的出来,自己能混上一把椅子,还是借了杨承祖的光。
他的权势大,威风足,这全都来自于张永的地位。可是张永再如何,也不过是个权阉而已,在这位宠妃面前那不过是个奴仆般的人物,根本提不起来。所以对这种待遇,张容也不敢说什么。
刘娘娘问道:“张容,本宫在滑县,你的人手准备的如何了?上次就有匪徒意图架我的票,以此来要挟天子,而那些匪人就在滑县附近的山里,似乎到现在,人还没抓到呢。”
“娘娘放心,微臣已经将河南各卫所的精兵强将全部调来,都埋伏在滑县城里。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如果娘娘受到任何惊吓,老臣情愿提头来见。那些匪人,老臣也已经安排人手缉拿,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将这一干人犯捉拿到案。”
“好,你这话我记下了,如果还出了什么闪失,我就找你说话。对了,本宫问了问,现在滑县的锦衣总旗,是个叫秦有禄的?他似乎有点本事,我已经跟天家说了,将他借调到东厂使用,滑县的总旗,就由杨承祖兼任吧。”
一个锦衣实职百户兼一个锦衣实职总旗,这既与规定不合,更没法开展工作。可是她说的话,不管怎么样,张容都只能听从,更别说还有正德背书。想来那位秦有禄到了东厂,日子一定好过的很。
张容顾不上为秦有禄的未来惋惜,他现在得为自己想想了。娘娘这样直接插手锦衣地方行政的事可不多,看来那位李二姐儿的救命之恩,娘娘是打算报答了。自己当初坑杨承祖的事如果暴露了,她又会怎么对待自己?
“一切都依娘娘吩咐,微臣不敢有任何违拗。”
“那就好。杨承祖,李玉娥是本宫的恩人,可是她的弟弟现在下落不明,她的大姐身上还担着案子,你这差事是怎么干的?本宫给你三天时间,把这一起做个了结,如果做不到的话,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至于这三天里你用什么手段,本宫不问,我只要一个结果,你明白了。”
“微臣明白。”
“明白就好,还不赶紧去办?”
“臣遵旨。”
李家宅内,一片愁云惨雾,倚为长城的钱都督来了不久,李亚奴着袭职的事刚有个眉目,钱宁父子就都下了监,连带焦榕也没了消息。现在家里躺着两个重伤病人,再有就是一干下人,焦氏虽然表面上强做欢笑,但心里却总有一种树倒猢狲散的感觉。
她正抱着亚奴,盘算着自己下一步该找谁帮忙,忽然一名婆子从外面撒腿跑了进来,脸上已经吓的没了颜色,惊叫道:“奶奶,大事不好了,杨家小子带着一干军汉打上门来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找场子(三)
这个时候西游记还没写出来,否则的话,这个说辞代换一下,杨承祖就成了毛脸雷公嘴的和尚。焦氏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心房一震,忙把亚奴向这婆子手里一塞,强做镇定道:
“你们慌什么,他不过是我的晚辈,到了咱家,不敢乱来的。我出去看看,他要干什么。”
黑漆大门被外力强行撞开,门闩断折,门板齐刷刷地向后倒去,砸起一大片烟尘。十几个粗壮大汉,手里抱着一根巨大撞木,站在外头,只差在头上贴个罪魁祸首的标签。
杨承祖手按刀柄,面色如铁,就在这烟尘刚刚消散之后,踩着那倒塌的门板,缓步走入李家大院。
这地方他来的熟了,一草一木,都装在自己的心里,今天也算是故地重游。前者吃了南镇抚司的刑罚,不管如何有人帮忙,一些眼前亏还是吃了的。脸上淤青未消,一双眼睛还青肿着,顶着一对熊猫眼,几处伤口还都抹着药膏,看上去很有点滑稽。
可是对那些赶过来的李家下人而言,这副模样丝毫没有让人感到好笑,反倒觉得莫名的恐怖。
杨承祖眼神中带着一股寒意,看谁一眼,就让谁忍不住将头侧到一边。他带来的那些如狼似虎的军余、校尉并没冲上来,只他一人,就带动了所有家丁的脚步和节奏。
他进一步,那些家丁就退一步,他一连进了几步,那些家丁就要退几步,生生让他走到了院落正中,焦氏就是在这个时候,从房间内闯了出来。
她是个很在意个人仪容的人,饶是如今情形不妙,她也将自己拾掇的明艳照人。衣服整齐,一头乌云高高卷起,梳一个美人髻,一头珠翠,装点的很是齐全。一身水红大袖衫,配着一件比甲,依旧是个贵妇模样。
眼看杨承祖进来,再看倒在地上的门板,她就知道情形不妙。但依旧赔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侄子,你说说你来就来吧,何必要搞这种动静?你要是直接进来,谁还能拦你不是?想是哪个下人怠慢了你,你指出是谁来,婶娘替你打断他的腿,怎么样?”
“不劳婶娘动手了。”杨承祖并未施礼,而是冷着脸说了这一句话,手按绷簧一声轻响,一道光华在院中亮起。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一声闷响,一名家丁已经倒在地上,大家开始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过了片刻,就听一个婆子尖叫了一声“血……好多血啊。”
那名家丁倒下的地方,鲜血已经渐渐弥漫开来,在院子里蔓延,流的到处都是。家丁大瞪着眼睛,仿佛到死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喉咙,身子还偶尔的抽搐一下。
光天化日,出手杀人,这种事在话本里说说可以,可是在生活中,当这种事真的发生在身边时,大家都会觉得,这种事,一定也不好玩。
“你……你怎么敢……”焦氏明知道杨承祖上门是来算帐的,但是也想不到,他居然见面之后就敢杀人。这里毕竟是滑县,是有王法的地方,他难道就不怕么?
“婶娘,那天晚上捉我的人里,有他吧?或许没有,不过没关系了,有杀错无放过,一向是锦衣卫的风格,我这也算保持传统。您过来看看,我这刀不错吧,人常说宝刀可以切金断玉,可以杀人不见血。不过那都是话本上的故事,今天这可是实打实的,来来,您看看这刀,上面可有一个血珠?”
他二次把刀抽将出来,朝着焦氏面前只一递。这刀随着他腕力催动而向前伸出,在日光照耀下,如同一条张牙舞爪的白龙,随时要将焦氏吞进肚去。
焦氏只一见这刀,就觉得心内狂跳,再看他刀往前递,仿佛下一刻,这刀就要捅进自己的心窝里,将自己穿个透心凉。忍不住叫了一声,一下子坐倒在院子里。
一名婆子忍不住,在旁喝道:“这滑县是有王法的地方,我们家又不是朝廷反贼,也不曾勾结白莲魔教,你们锦衣卫再怎么样,也不能到别人家里撒野吧。你难道是这里的衙门,有什么资格闯到别人家里?”
杨承祖点头道:“说的好,果然是个忠仆,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他手腕动处,光华再闪,那婆子如那名家丁一样,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过了片刻之后,血才从喉咙处流出来。
“我忘了告诉你们了。”连杀两人的杨承祖,如同什么都没做过,语气还是那么平缓“这刀呢,是昨天天家赐的,乃是万岁爷爷的佩刀来着。我爹在宣府有救驾之功,你家的二小姐,就是玉娥,她又救了刘娘娘。所以万岁将这刀赠给我,你们说,用这把刀杀你们,是不是你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能死在万岁的刀下,一般人可没这个待遇啊。”
他边说边向焦氏走去,那些家丁婆子见他眨眼间已经杀了两个,谁还敢拦?纷纷向左右退避,就由着他举刀朝焦氏而去,焦氏惊叫着手足并用向后疾爬,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可是杨承祖步下不紧不慢,就那么随着她倒退的速度向前逼近,直逼到她身前。就在焦氏用大袖遮面等死的时候,就觉得胳膊一紧,原来已经被杨承祖抓住,然后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婶娘,你看看你,这是做什么。地上冷,不知道么?都入了秋了,可不能再贪凉了。”
他一手提着刀,一边说着家常,这气氛让人觉得异常违和。“婶娘啊,我告诉你啊,你告大姐儿那个案子呢,已经有我接管了。这是刘娘娘的口谕,大家都同意的。再说你们本来就是锦衣军籍,有什么案子,都该由南镇抚司处置的。南镇抚司你们知道吧,就是钱宁负责的那地方,你们应该很熟才对。”
“只是很可惜啊,钱宁已经被抓起来了,还有他的儿子,他的党羽全都抓了。现在南镇没人说了算,就只好让我全权负责此案,劳碌命,没办法的。咱们大家自己人么,有什么说什么,婶娘,你说你开心不开心?”
他又将头凑到焦氏耳边小声道:“婶娘,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啊,这次啊是娘娘特意许我来出气的,她有吩咐,杀多少人,都由我自己定,她来帮我善后。婶娘你说,我现在这府里的人都杀光,能有谁阻止我?”
他将头收回来,忽然四下张望几眼,然后问道:“亚奴在哪啊?怎么不见他的面啊。他是我兄弟么,把他抱出来,让我看看。”
焦氏已经吓的魂不附体,身子一软,又跪倒在地,一把抱住杨承祖的腰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好不好,别怪我儿子,都是我的错,跟亚奴没关系。他还那么小,他什么都不懂的,你别怪他,你要杀,就杀我好了,你放过我儿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第二百六十章找场子(四)
杨承祖又一次把她拽起来,宝刀还鞘,伸手在她身上掸了几下,“婶娘,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呢。我来,是来查案子的,看看亚奴只是关心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危险,别回头也被白莲妖人惦记上,掳走了,又该怎么办?你想到哪去了?”
“大侄子……不,杨公子,杨将军,咱们进屋去谈,我有话对你说。”
“好啊,来人啊。”他一声吩咐,那些原本候在外头的军汉全都闯了进来,这里面既有滑县本地的锦衣军余,也有从外地调来的锦衣官校。他现在是实授卫辉府百户,整个卫辉的锦衣都归他调动,这次带来的,都是自己麾下精锐。
他将手一挥“把这些人全都看押起来,各施手段去审,什么手段我不管,事后能不能活我也不管,谁问的消息越多,谁就有赏。再给我去搜,除了我这间屋谁也不许过来之外,其他的房间,挨个房间去搜,一草一木都不能放过,都去办吧。”
然后他随着焦氏一路到了内宅,焦氏的卧房,见那名婆子还抱着亚奴等在那。焦氏脸一白,对那婆子道:“你带亚奴,到舅老爷家里的那房里去,不叫你,不许过来。”
等她出去,焦氏反手将门带上,然后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几十件首饰,十几个元宝,外加一张五十亩的地契还有这处房产的房契,两间铺子的租约,全都摆在了杨承祖的面前。
“你李伯家原本也算有些家私的,他手里还有一方不错的古砚,能值些钱。可是为了让亚奴能袭职,为了给钱宁父子送礼,这些钱都用掉了。田也都卖了,连那古砚,也送了赖公公。要打点这个官司,是很花钱的,你是锦衣卫,很清楚的,对吧。现在我手里只有这些,这是我们全部的积蓄,对了,我还有一些绸缎,是给自己做衣服的。我头上的这些,也都可以给你。”
她一边说,一边将自己头上的珠翠头面摘下来,一头乌云就那么披散开去,可是她已经顾不上狼狈,直把这些东西堆在一处,推向杨承祖面前。
“婶娘,你这是做什么?”杨承祖拿起一朵珠花看了看,随手丢在一边。“你是想用这些东西打点我?那我只能说,你看错人了。咱们两家可是亲戚来着,用这种方法,不就太见外了么?一家人,不用这些的,都收起来吧,让别人看见不好。你放心,朝廷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只要你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是不会有人能冤枉你的。”
“杨公子,我求求你,求你饶了亚奴一命。”焦氏跪在地上,一双桃花眼内满是泪水“我知道,我哥哥得罪过你,他后来又想害你,我也知道,那天在月娥房里的男人是你,我们不该……不该去捉你的间。所以你要怎么对待我们都行,可是亚奴,他是无辜的啊。”
“无辜?这个说不好吧,无辜不无辜的,总要审过了之后才知道,现在说,言之过早。你说的对,那晚上大姐儿房里的男人是我,你是不是准备去哪告我,就像告大姐儿忤逆,殴母一样?”
“不……我们不敢,我们不告了还不行么?”焦氏一听他提着事,连忙表态道:“我现在可以写据结文书,我们现在就可以撤诉。这官司我们不打了,这状不告了。我再给你写个文书,卖大姐儿和二姐儿给你做妾,一切手续办的妥当,保证没能追究。”
“类似的文书,你是不是给钱靖也写过?估计卖二姐儿给钱靖做妾的文书,你已经写过了吧?”
“是我该死,是我糊涂,你怎么对待我都行。钱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