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王侯-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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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仙听他这么一说,脸微微一红,屈肘虚捣“讨厌啊你,我都说了不过门,就是不过门。什么诰命不诰命的,我这个出身,有什么资格得诰命。再说了,你们家的诰命是给妾的啊,才不稀罕呢。”她话虽然这么说,可是那急促的呼吸,以及泛红的脸蛋,都说明她对这个诰命并不是不在意。
到了晚间的时候,杨承祖是宿在玉娥那里,她如今与珊瑚一样,都是杨家重点保护对象,格外的优待。那一身枯黄颜色已经洗了去,恢复了本来面目,柳氏那点芥蒂去了,反倒是对她格外的喜爱。
杨承祖到时,月娥正陪妹子说着话,见他进来,脸红的想要出去,哪知却被杨承祖一把揽住“不许走,二姐儿现在有身子,不能乱来的,正好大姐儿你就来个姐代妹职吧。”
李月娥本来就羡慕妹子已经怀了身子,将来母以子贵,说不定还能做妻呢。假意挣扎几下,就顺从的任他胡为,玉娥只是叹了口气,背过身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一切平静之后,杨承祖将两姐妹抱在怀里,一人脸上亲了一口“咱们滑县的美人,都已在我掌握之内,余愿足以。”
玉娥道:“杨……夫君,你如今得了前程,可该要以仕途为重,不要整天想着儿女情长。我家已经完了,那千户的职,本来以为你能袭呢。可是没想到,夫君如此有本领,年纪轻轻已是四品堂官,只要能多勤勉一些,还怕不能飞黄腾达?妻以夫贵,我和姐姐未来就只好靠你了。”
“我知道,你对你们姐妹都跟了我这事,心里是有些别扭的。不过我会好好待你们,不会让你们受委屈就是了。二姐儿,你为了替我守身子,甘愿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这个情义,我念你一生,今后定为你讨一个诰命回来就是。”
李玉娥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指望,弟弟死了,亚奴发给有功人士为奴,从此成了奴籍,唯一的指望,就是身边这个男人。她和月娥给杨承祖为妾的事,是有正德背书的,不但有良妾的文书,更有天子的口谕,倒是不怕被卖掉或是打死。可是她总觉得,这个结果,还是对不起自己千户家千金的身份,如果有机会,还是希望做一个正室的。
听到杨承祖肯为她姐妹弄一个诰命,她的心里略微舒服了些,小心的问道:“我……我想带着弟弟和爹爹的灵位随你上任,不知夫君,能否应允?”
妾的亲属不在六亲内,更重要的是,新官上任,往往多图个好彩头。灵牌灵位这种事,即使一般的船家都要忌讳,何况为官的?杨承祖这次是全家上任,滑县这边不留自己的女眷,李玉娥心念父亲幼弟,一时也颇是难以取舍。
杨承祖点头道:“没什么,这是你应该做的。不过你弟弟的灵牌藏好,别让娘和美娥看见,不好。我虽然到湖广上任,不过这边还是有不少关系,上坟添土的事,我会让人办好。你家那宅子,我也没卖,雇几个人看着就是了,将来我陪你回来扫墓,也好有个住的地方。”
他方才与大姐儿亲热,又怕玉娥吃醋,就将头贴到她的肚子上,柔声道:“我听听,咱们的孩子有什么动静没有。珊瑚那边已经能听到动静了,你这边也要加油啊。”
见他这副温存,二姐又看看自己的肚子,这一生,怕也是只能跟了他了。她支起身子看了一眼,见大姐已经闭上了有眼睛准备休息,终于一咬牙,大着胆子道:“夫君,你躺好,我……我用你说那二十四桥的法子,伺候你一回。今后你就可以和我这样,不用每次都要姐姐代劳了。”
十日之后,杨承祖的产业基本处理的七八分,除了一部分田地、房产留下之外,其他的产业基本都盘了出去。店铺、茶楼,都找人接手,换成了现钱与绸缎等物,再加上家眷及随从,这支队伍称的上浩浩荡荡,即便是一个卸任的知府,也未必有这么大的排场。
除了杨家原有的保镖护院亲随子弟外,这滑县的锦衣子弟中,也以铁头和宋国恩为首,有十几个后生宁可不要这边的前程,也要跟着杨承祖去湖广,这倒是大出杨承祖的意料。
“哥几个,我去湖广是当仪卫正,不是当锦衣千户。那王府仪卫司,不比咱们锦衣卫,是个受气的差事,你们放着好好的锦衣卫不当,跟我到湖广受那个罪,脑子没事吧?”
铁头憨厚的一笑“杨哥,俺媳妇跟俺说了,跟你走错不了。这次她也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人都上了车,我哪能不去?不管是享福也好,受罪也罢,哥几个都跟着你了。”
“没错,跟着杨哥干,就是扬眉吐气心里舒坦,换了新人,我们谁也不服。走到哪,我们都跟着。”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说了,哥们别的不敢说,我有吃的,你们就不能饿着,我有好处,你们就都有便宜。到了哪,都只有咱们欺负人,没有咱们挨欺负的份,通知那些保镖的,准备启程。”
第二百八十七章远大前程(五)
他这支队伍有赵九爷的关照,在渡口联系了几条大船,全部家当和人手都上了船,由水路再走陆路前往安陆上任。而除了自己带的扈从护院之外,杨承祖还特意从开封雇了安平镖局的镖师沿途保镖,结果为这安排,赵幺娘又羞又气的在他身上就是一通拧。
“你什么意思啊,我都说了,我和秦起龙没什么,最多就是互相看着顺眼,关系比一般人好一些而已。我不想瞒你,就把这个事都说了,你倒好,这次点名要秦家保镖,是不是故意的啊。”
“故意的,当然是故意的。”杨承祖一边笑着,一边逗弄着这位无瑕玉凤,连一旁陪绑的两个丫头,也被调弄的面红耳赤,不停的求饶。
“我就是要让他看看啊,他是河南有名的侠少又怎么样,心上人,还不是成了我的老婆?我有这么好的老婆,难道不该炫耀一下?再说了,当初你刚过门时,他可是在河南武林中没少说你的坏话,说你是贪图富贵,喜新厌旧,寡廉鲜耻。还说九爷卖女求荣,畜生不如。说你嫁过来之后,肯定是非打即骂,怕是整天郁郁寡欢,用不了多久,就会抑郁而终。我就要让他看看啊,你是不是郁郁寡欢,我是不是对你非打即骂,拳脚相加。”
“那你也不用在吃饭的时候,一直抱着我吧?那么多人呢,多不好意思啊。”想起方才用饭时,杨承祖与她那恩爱的模样,赵幺娘心里虽然大觉甜蜜,但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种行为在这个时代,太过离经叛道,容易被人戳脊梁骨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能被自己托付一生的良人如此宠爱,如果说不高兴,那其实也是骗人。只是该要的矜持总还是要讲的,不管心里怎么高兴,表面上一定要表现的抗拒一些,再发点小脾气,否则谁知道他要干出什么来。
“怎么了?你难道不喜欢么,如果不喜欢,那我明天换个人来抱。奉剑,明天我就抱你吃饭,后天抱捧弓。”
“你敢?”见他去逗两个丫头,赵幺娘明知是计,还是忍不住将他拉到自己怀里。“珊瑚儿、李二姐儿,全都怀上了,我这还没动静呢。今天不许你去找这两个小蹄子,有力气,都得用在我这里才行。你吃了那么多种子丸,我也要种上。”
等到四个人都心满意足的躺在客舱里,赵幺娘依偎在丈夫怀中,笑道:“你在吃醋……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吃醋。你听我说完之后,就对安平镖局动了手,听说这次的镖,是安平镖局分文不要,还送了你二百两银子,才把这差事接下来的。因为他如果接不到这支镖,整个镖局就要倒闭了,是不是?”
“也没什么,只不过我无意中……真的是无意中啊,跟张伯爷提了一两句安平的名字。当时张容还没调走么,就小小的敲打了他们一下。然后我在青龙山那里有点关系么,也跟他们提了一下,结果安平镖局呢,就在这里丢了几支镖。然后就赔了一些钱,接着就周转不灵了。我真的没有介入这事,你该相信我的。”
“我相信你才怪。”赵幺娘笑着,伸手去呵杨承祖的痒,杨家没有这么多规矩,哪怕是小妾,也可以和丈夫打打闹闹,杨承祖不甘示弱的伸手反呵回去,两人笑着滚做一团。两个丫鬟则也加入进去,四个人笑闹在了一起。
直到睡在邻舱的如仙气的敲舱板,四人才停下来,杨承祖道:“你说,咱们四个现在摸到邻舱去,把如仙和红芍也呵一顿痒,怎么样?”
“才不呢,你又不吃红芍,闹她没意思,一不留神她还哭呢。你今天是我的,哪也别想去。”幺娘缠住杨承祖道:“如果我真的嫁给了秦起龙,或许能做正室,可是现在呢,就得规规矩矩,守着正室的派头,不能有丝毫行差踏错,就算与夫君亲热,也得守着规矩。要是像这么胡闹啊,怕是早就要挨家法了。”
“秦家一群保镖的,不至于吧?”
“他们一直想当乡绅啊,自然总是往仕宦那边靠,尤其他们总是给大户人家护院,学了不少大户人家的规矩,可烦人了。还是跟夫君在一起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最多就是有人敲舱板。”
“咱们可以敲回去,奉剑,捧弓,你们可以一起敲啊,看看如仙姐会不会推门进来骂人。她要敢来骂,咱们就把她一起拖进来欺负。”
“天都晚了,才不跟你疯呢。”幺娘白了他一眼“秦起龙老的也挺快的,这才多长时间啊,看他跟老了十岁似的。少年子弟江湖老,看来这江湖侠少,就是不如夫君这个官身靠的住。”
那位当初意气风发的白马金刀小孟尝,这次重见时,后背已经有点驼,人也变的颓废了许多。胡子拉茬,一身衣服上,竟然还看见了补丁。显然安平镖局离开漕帮支持,又被官府和青龙山刻意针对后,日子不大好过。
再比比眼前这个丈夫,两下里高低越发明显,于是这一晚自然过的分外甜蜜。此日清晨,杨承祖一手揽着幺娘,另一手则拥着已经显怀的珊瑚,在甲板上吹着秋风,观着两岸风景,时不时还要说几句秋风送爽之类的话。而在一旁,秦起龙手舞金刀,耍的虎虎生风,整个场景,显的格外违和。
而这一切的起因,其实只是杨承祖说了一句“听说秦少侠刀法了得,名动河南八府,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其实卫辉那边,有个锦衣小旗的名额来着。”
眼下安平镖局,实际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就连打点的二百两,也是借的印子,所以哪怕只是一句闲话,秦起龙也不敢当闲话听。看着昔日恋人,依偎在现任相公怀中,一副甜蜜模样,秦起龙手里的刀,不自觉的舞的更快了。
“这白马金刀的刀法,看来很有两下子,珊瑚儿,你觉得比咱家护院怎么样?”
“一般般吧,也就是那么回事。”铁珊瑚眼见家里女眷日多,这段时间很有点危机感,见相公肯拥着自己出来看景,全部精神都在杨承祖身上,于这刀法耍的如何,哪里看的下去。不过她是知道秦起龙何许人也的,所以就不能指望从她嘴里说出好话。
赵幺娘正寻思着说点什么,撇清一下关系,不想甲板上忽然响起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什么体统?难道一点都不懂得检点二字么?”
第二百八十八章远大前程(六)
杨家这几条船都是他们包下的,原则上不载外客,所以这声音来的很是奇怪,总不可能是船夫水手说这种话。秦起龙收了刀势,急忙赔不是道:“这是孙相公,杨将军不要在意,他就是个读书人,脾气不大好,别往心里去。”
这当口,按位发话的公子也转了过来,看年纪也二十出头,模样颇是俊朗,一身长衫头戴四方平定巾,是读书人的打扮。生的清清秀秀,身体比较单薄,,怎么看,这也是一个标准的文弱书生。
“你谁啊?这船是我包的,你是怎么上来的?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这个时代大家都是很尊敬读书人的,可是杨承祖显然没有这种自觉,直接把眼睛瞪了起来。
还是秦起龙打圆场道:“这位是孙公子,乃是安陆州孙老司徒家的少爷,二位都是少年英雄,不可因一时意气而起了争执,大家有话好说,好说。”
“孙公子,敢问台谱如何称呼?”
“好说,在下孙良,你们说的孙老司徒乃是家父,不过今天的事,是我看不惯你的行为,和我父亲没什么关系。光天化日和粉头如此放浪形骸,你到底是怎么做官的?”
“粉头,你说谁是粉头?最好把话说清楚一点,否则我不管你是谁的公子,也要对你不客气。这是我包的船,谁让你上来的?”
两下里刚要争吵,这时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苍头从下层跑了上来,连忙过来与杨承祖唱过喏,又把自己家的名刺递过去。
杨承祖这才知道,所谓的孙老司徒,名叫孙交,在正德朝曾做过户部尚书。孙交今年已经将近七十岁,不过身体好的吓人,这位孙良,居然是他的儿子,而不是孙子。
孙交本人于正德八年致仕,赋闲在家,孙良自己是举人身份,不过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最喜欢游历。这次是带着老管家和自己的弟弟出来游历,现在打算回家。
读书人出游,远比普通人容易,或者换句话说,在大明,也只有读书人才有旅游的资格。大明的路引制度时严时松,眼下由于宁王之乱,路引日严,一般人想要离家百里都要开路引,哪有旅游的可能。而秀才功名,就可以不受路引限制,可以游览任何地方,还能携带配剑,不用担心被官府检查。
像是孙交这种官宦人家的子弟出门旅行,就连路费都省了,他们可以通过旧日的关系,找官府开出牌票。有了这牌票,就类似于官方任务,地方乡下要负责支差应付钱粮开支。
在另一个时空中,徐霞客虽然出身名门,可到他那一代上,只分到了百亩田地,日子过的一般。但他还是能四海为家,游遍天下,靠的就是有官府的牌票,自己花不了多少路费盘缠。
像孙良想要回家,根本不需要自己花钱雇船,随便找条船,拿着牌票和地方官府的文书,就可以任意登上去。主家一般来说还要好吃好喝的招待,毕竟这是官府子弟,结交下来是个善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用的上。
由于眼下兵荒马乱,路上不太安全,他们也是找了安平镖局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