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王侯-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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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眼下兵荒马乱,路上不太安全,他们也是找了安平镖局保镖,连带登船手续等等,都是找镖局办的。秦起龙没敢跟杨承祖明说,就是怕对方知道自己将两事并成一事,夹带一批人上船的事,结果没想到还是漏了底。
一说明白这个过往,杨承祖的脸色就难看起来“秦少侠,你这行事就太不像话了吧,我这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你这么胡乱带人上来,要是丢了什么东西,那责任谁来承担?”
“你是什么意思,你说谁是贼啊?”孙良颇有些激动的开口质问,结果杨承祖也不客气,冷哼道:“谁问谁就是贼了。自己愿意凑过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不过是个举人,我是堂堂四品锦衣佥事,信不信把你送到衙门里先老实几天再说。”
“你敢?”孙良可不信对方敢动自己,在家乡,就算是锦衣千户见了自己也要远远的过来施礼打躬。孙家是地方大族,户大人多,势力甚大。而孙交自己是做过户部尚书的,小小的锦衣官,他哪看在眼里。
这两天在船上,他本以为杨承祖该过来拜个码头,大家讲一讲交情,毕竟听说他也是要到安陆做官的,难道不懂得讨一个护官符的道理么?可是对方不但人没过来,连饮食上也没什么照顾,这就让他窝了一肚子火。
更重要的是,这杨承祖身边都是美人,而他这边冷冷清清,这种不平衡就越发加剧了。读书人向来都是颇为自傲的,又多少有些自恋。总觉得,这世上的佳人,都应该来爱才子,自己一个才子形只影单,那一个锦衣武夫左拥右抱,就是大大的不该。
在甲板上这一声呵斥,既是对杨承祖乱秀恩爱的不满,也是借以找机会来展示一下存在感。在他看来,这些女人应该大部分都是粉头。如果是良家妇女,是不可能跟着杨承祖这么胡闹的,在光天化日下抱在一处,连吃饭的时候都是男人喂她们,这还讲不讲个体统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么多粉头都围着这个武夫转没有一个来搭理自己这么一个相貌堂堂,仪表不俗的世家公子,这还有没有天理?要知道,自己今年才刚二十一岁,已经是堂堂的举人老爷,已经有资格到吏部选官了。
他必须表示一下,自己生气,很生气。如果这个锦衣缇骑明白事理,将他身边的粉头,送几个过来给自己赔罪,那自己或许可以考虑原谅他的冒犯,否则的话,到了安陆,有他的好果子吃。
还是老苍头见多识广,知道眼下正是宁藩作乱的时候,如果在这时候得罪锦衣卫,真可能被塞到监狱里先问问清楚再说。
那样即使将来放出来,也是吃了眼前亏,因此拉着自己家少爷往下舱走。可是孙良显然不信杨承祖真敢对一个举人动手,再说,当着美人的面,不能丢面子不是?一边挣扎一边道:“你别拉我,我倒要看看他,敢把我怎么样。”
就在这两下僵持的当口,就见从下舱又钻出个年轻人,对着孙良道:“哥,你丢人要丢到什么时候?再不下来,信不信我回去告诉爹?”
第二百八十九章恶虎(一)
这个声音不好听,是杨承祖的第一印象,嗓音有些沙哑,而且不是说话太多的沙哑,而是先天的,似乎嗓子里有些什么东西的感觉,听上去很别扭。仔细看去,见来人的个子不高,头上戴着一个帷笠,有面纱挡着,看不见五官。
现在是秋季,不算热,也没有什么风沙。这样的穿戴,一般来说是江湖客用的,而这人的穿戴又明显不是跑江湖的,简而言之,就是有点装13。看身形,稍微有点发胖,但是还在正常范围内,最多算是有点富态,衣服与孙良差不多。听说话的意思,似乎是孙良的兄弟?
孙良一听到对方说要告诉爹,就有点发虚,只好不服气的回头看了杨承祖一眼“哼,有什么话,到了安陆州再说。等到了地方,我就要你知道本公子的厉害。”
“不用那么麻烦了,有什么话,在这也可以说个清楚。”
赵幺娘和铁珊瑚都是有点怕读书人的,她们虽然都有一身不错的武艺,可是一想到这是个读书人,还是个户部尚书家的儿子,就没了胆气。左右没吃了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得罪了尚书老爷,那可不是好玩的,一左一右死命拽住杨承祖的胳膊。
后上来这个年轻人对老苍头道:“还愣着干什么,扶我哥下去。”
又来到杨承祖面前施了个礼“这位将军,实在对不住,方才那人是我兄长。他人比较狂放,有些狂生模样,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坏人。什么到了安陆州算帐的话,只是一时下不来台,撑场面说的而已,请不必在意。家父管家甚严,等回了安陆州,他就得在家里读书,就算是想找谁的麻烦,也要有这个时间才行,还望将军千万不要见怪。”
杨承祖虽然听他的声音觉得很难受,但举拳不打笑脸人,既然对方是来道歉的,就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挥手道:“就算他想找麻烦,我也不在乎。至于说生气,我还犯不上为了令兄这样的人生气。你们搭我的船,事先不与我这个包船的人商量,这事做的,总不见得稳妥吧。”
“仁兄所说正是,这说到底,都是镖局的人办事不力,才闹出这场风波。只是眼下虽然是漕运时节,可因为战乱,多是北上之船,南下之船并不多。加上有宁藩之乱,想要找一条去湖广的船并不容易,还望将军行个方便。家父将来,定会报答将军高义。”
“我这差事,令尊想帮怕也是帮不上什么吧,再说了,船多载几个人和少载几个人,其实没什么区别。可是你兄长把我的爱妾说成粉头,这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在这年轻人想来,小妾和粉头,切实也没多大区别的。如果不是对方是个锦衣卫,而且带的人多,打起来肯定是自己哥哥吃亏,他多半也是不会出来阻拦的。见杨承祖发作,他只好赔笑道:
“将军所说正是,这样吧,我代替家兄给令宠斟茶道歉,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官宦子弟大多讲一个面子,宁可掉脑袋,不能落威风。从他们嘴里说出道歉两字,甚至还要斟茶,这就真的少见的很了。不过如果真让他斟了茶,那双方的梁子怕是就解不开了。
赵幺娘是走过江湖的,于这种过节上的事最是了解,忙接口道:“倒茶就不必了,你跟你哥哥说一声,不要开口伤人就好。这船反正多几个人坐也坐不坏,就这样吧。”
一场小风波暂时告一段落,只是不管是孙家还是杨承祖看秦起龙的脸色都不好看,秦起龙也觉得尴尬,只好不停的给双方赔不是。想来这安平镖局今后的日子,怎么也是不会好过了。
等回了客舱,孙良还在那里抱怨着“你就不该拦我,不就是个小的锦衣佥事么?就算锦衣指挥使,我也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大不了的。当日刘瑾在朝时,一手遮天,称立皇帝,咱爹照样敢弹劾他。区区一个锦衣佥事,也不过土鸡瓦狗,怎堪一击。”
“哥,你要是再这样,就是自己找死,我也管不了你了。”这个沙哑嗓子的气的用手一指他,“这次我跟你出来,见识的情况多了,我都醒了,哥你怎么还是不明白?或许以前是读书人的天下,或许以后,也是读书人的天下,但是眼下的大明,并不是读书人的天下啊。眼下最得意的,就是你看不起的这些武臣,这些锦衣卫,现在是他们的时代,人不能对抗大势,更不能去跟一个群体抗争,你为什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啊?”
一听这话,孙良的眼睛就一瞪“你在胡说,大明朝一直以来,就是我们读书人的天下。世间百行,最贵者莫过于读书。读书人永远是大明的中流砥柱,你这样的想法,愚兄万难认同。”
“李继儒,陈昌道乃至河南的那位张孝先,谁不是大才子?可是现在又如何?李继儒因为妄言朝政,被锦衣拿问在监。陈昌道就是说了一句宁王的好话,功名尽除,人已经不成了。那位张孝先现在成天窝在家里,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这些难道还不能让哥哥你醒醒么?这几位才子的才学未必输给你,可是他们现在又怎么样呢?谁敢和锦衣卫面前放肆?”
“这不是在安陆,而是在河南,这杨承祖的名号你也是听过的。他只要一句话,现在你就得关到监狱里待勘,就算是爹爹,也未必济得事。你就算为了小妹想想,也请你不要再得罪人了。即使他们不拿咱们,只要把咱们赶下船去,咱们怎么回家啊。”
孙良也知道,眼下想找一条回湖广的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恨恨道:“我就是有点不甘心,我明明是名满湖广的才子,怎么就不如一个锦衣了?”
那戴斗笠的摇了摇头“哥哥,跟个锦衣争粉头,这事要是让爹知道,怕不打断你的腿?再说,那是人家的妾室,不是粉头。把别人的妾室说成粉头,就算挨几个脆的,难道就冤枉了?你啊,也别太拿自己这湖广才子当回事了,眼下兵荒马乱,笔可不如拳头有力量。就这回去的路上,说不定还得靠着这锦衣卫帮咱呢。”
“我靠他?”孙良哼了一声,他此时从心里还是不认为杨承祖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妹妹的这句话,很快就应验了。
第二百九十章恶虎(二)
眼下宁王造反,在江西起兵,虽然他的兵马没打过来,可是各地很是出了些盗匪,打着响应宁王,或是宁王部曲的旗号,在各地为非作歹,杀人越货,道路上变的很不安宁。
不过杨承祖没把盗贼当一回事,他这次除了提拔为四品锦衣佥事外,还加授了广威将军,上骑都尉。按照大明官制,为官三年一考,如果考绩上等,才能授给散阶,再考升授,到九年时,如果继续优秀,才能给勋位。
正德这次一步到位,将他的散阶和勋都给了,那就是说,他哪怕躺着睡觉什么都不干,只要不犯错,到了三年头上也能升职。
所以他这几条船上,是立着锦衣卫佥事、广威将军、上骑都尉这几面官衔牌的。江湖人出来做贼求的是财,而不是找死,看到这种官衔牌,是有多远躲多远,不会凑上来送命。
每一个官都有上任的时候,同样,每个官也都有告老还乡的一天。所以对上任、卸任的官吏进行保护,是官场上不成文的规矩。兔死狐悲,谁如果放任同僚在上任或卸任路上被洗劫或是杀害,那到了自己那一天的时候,又该如何?
因此做强人,是能得到官府保护的,可如果做了不开眼的强人,那只能早点去投胎。在绿林打滚的强人都是苦哈哈,大家都得先顾性命,他这船按说是稳如泰山。至于说安平镖局那些镖师、趟子手,不过是杨承祖的恶趣味外加多加一道保险而已。
可是没想到,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总是有一些铤而走险者的存在。这些人并不能以常理度之,做出各种非常之事,也就不足为怪。
天刚一黑,杨承祖就宿在如仙那里,今天风向不好,船在下午的时候就停在这,既然没什么事做,也就早早的歇了。如仙注定不能怀孕,所以杨承祖也就格外放的开。
等到对面响起赵幺娘敲舱板的声音,如仙才得意的笑道:“让你们瞎折腾?这回我要报复,我要让她心里痒死。”
调笑几句,她问杨承祖道:“我听说咱船上有一家是安陆孙家的人?那位孙司徒,其实我是听说过的,算是朝廷里一个厉害角色,尤其安陆州是他的地盘,你到了那里,按说是得到他府上拜码头,求一道护官符,日子才能过的舒坦,就这么得罪了他的儿子,不好。”
如仙作为前任花魁,不是只会陪男人睡的,事实上,如何掌握与人接触的火候,如何迎来送往,与每个人都维护一个相对友好的关系,是花魁的拿手好戏。如仙在这方面的本事也得算一流,只一听杨承祖分说,就猜出了孙公子发作的原因。
“就是咱这一船花枝招展的,可是没一个理他,他那憋不住了。这事好办,咱家女班里那么多人呢,我回头打发两个过去陪陪他。就他个毛头瘟生,我让几个旧日姐妹过去哄哄他,保证把他弄成孝子贤孙,干什么都肯。”
“那不成。”杨承祖却面色一正“其他事都有的商量,这件事没的谈,哪个女人也不许过去,就算她们自己想,也不成。这事我说了算。”
“好好,你说了算,就你说了算还不成么?别这么大火气么。可是你得跟姐说说吧,到底为了什么啊。我不让那些抵债来的女人去,就让我那些老姐妹去还不成么?她们也是做惯了这营生的,再说那孙公子既然是尚书家的少爷,算是恩客里最上等的那一种,就算在行院里,也是最好的客人,大家是愿意接的。”
她平日里与杨承祖嬉笑打闹,没什么顾忌。可是杨承祖真一翻脸,她也从心里害怕,不住的哄他。
“那也不成。她们都上岸了,就不能再去做那事。她们因为我是她们的朋友,因为你是她们的姐妹,愿意给我帮忙,可是我不能让她们好不容易洗白了,又把自己弄进去。”
他顿了一顿又道:“再说了,这也是一个态度问题,我杨家的女人,不是礼物。我今天可以为了孙公子高兴,就送他几个粉头陪宿。过几天呢?他要是看上了你,看上了幺娘她们,又该怎么办?是不是因为你们是妾而不是妻,所以也得把你们安排过去,陪他一个晚上,否则就是不懂交情,不管孙公子的面子?这种事是不能开头的,一旦开了头,想收住就很难了,从我这说,就是哪个女人,他也别想要。”
“孙交是个人物,我认他。到了安陆州,我会送一份大礼给他,数目上,也绝对能让他满意。可是女人,不送。如果他因为这事记恨我,那只能证明,这个人是不值得我结交的,那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大不了就跟他斗一斗。离开他这个土豪支持,我也就未必混不下去了。就算真混不下去,大不了回家当地主,我也不会用自己家女人的身子去换。他要是敢来聒噪,我就打死了他。”
“好吧,兄弟你怎么说怎么是,我听你的。”如仙见他这么说,也没法子,只好说着好话陪着小心。也就是在这个当口,外面猛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接着就是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在这寂静的夜里,猛然炸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