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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部分

锦衣王侯-第161部分

小说: 锦衣王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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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不是说这个情况下不能搞文会,不能风花雪月,大明朝没有蛋疼到这个地步。可是当大家风花雪月时,有人拿忧国忧民出来说事,同样也无法反驳,因为这就是大义所在。

万嘉树咬着牙道:“受教了,杨世兄不愧是王府仪卫,朝廷中人。所言正是大义所在,小弟多有不及。想来今日我等在此吟诗唱和,在杨世兄眼中,就成了一群不懂大义,不明是非之人了。也罢,请你来诗会是我的主意,我在此,向你先赔罪了。”

他说完这话,竟然真的向杨承祖施了个礼。他头上有举人功名,就是见到县令,也是不施礼的,能给杨承祖这么个武官行礼,算是给足了面子,让在场的士子以及清楼的姑娘们,都佩服起万公子的虚怀若谷。

这种事,怎么说怎么有理,无论如何,也犯不上赔不是。万公子这种姿态做出来,杨承祖甩手一走,怕是从此就坐足了一个有名无实,欺世盗名的名号。孙元心头暗怒,就想把那首临江仙丢出来,让他们也知道一下好歹。

杨承祖此时已经回了一礼“万公子,你言重了。眼下安陆还太平,叛军离这里还远,至少三五天内打不过来。大家在这里开开文会,也不用担心一支叛军忽然杀出来,所以也没什么不妥。只是杨某身上,担着整个王府的安全,所想的和各位就有些出入。这里谈不到谁对谁错,只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杨某是个武人,不过是读过几天书,认得几个字,跟列公相比,这点才学拿不出手。写点话本,也难登大雅之堂,毕竟当今天下,科举才是正道,余者皆是小道。我这点东西,拿不出手。今天大家以文会友,我也不能坏了兴致,口占一首,算是献丑了。”

他也不取纸笔,直接就高声朗诵起来,就连替他念诗的人都省了。只见他运起中气,丹田发力,高声道:“满座衣冠皆紫袍,为何不与民分劳……”

这首诗流传甚广,版本不一,杨承祖所记的,是前世所学吴佩孚作品中的一首。这诗他还能记的住,此时原数照搬上来,倒也正合适。要说文理,未必算得多高明,可是胜在适合这个客观环境,还能配合上他方才说说的话,也并不算劣作。

诗中天泪落时人泪落,正好符合老天下雨,湖广水患的这个被景,至于歌声高处哭声高,在场中人基本都中了枪。这年代的读书人,喜欢讲一个悲天悯人,忧国忧民,他这诗一念出来,既扫射了场内的文人才子,也抬高了自己的格调,即使那些老夫子也难以抓出他的错处。

而那几个评审还没回过神来,他第二首跟着念了出来“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

他这次直接祭起了鲁迅大神的作品,只是把最后一句中躲进小楼成一统,这句作死的言语改成了躲进小楼谋一醉。这首诗一出,如同在文会上丢了几枚击贼神机石榴炮,满座哗然。

那些士子们交头接耳着,大家都有一个感觉,这次似乎,是自己有些孟浪了。这个武将,似乎不怎么好对付,一口气做了两首诗出来,而且质量都不低,至少对上万嘉树这等的人物,也没落了下风。再加上他有那些话本加成,自己这边就更有点不占优势。

最重要的是,这人是个武将他不是文人啊,如果一帮才子跟一个武夫打成平手,那其实就是输了。就在这当口,杨承祖那边已经挽起如仙的手,向着岛边走去,口内又高声念道:“南北驱驰报主情,江边花草笑平生。封侯拜相非我意,只愿四海永太平!”

第三百六十三章祸根(一)

戚继光的这首诗,最后两句原本是一年三百六十日,皆是横戈马上行。如果用在杨承祖身上,就不太恰当。便把戚继光另外一首诗中的两句稍做修改,挪到了这里,却也看不出斧凿痕迹。

这首诗在这小小到湖心岛弥漫开来,一路飘到了岸边一艘小舟上。这里聚集了安陆如此多的才俊,大家以文会友,本是风雅之极的事,像是张嗣宗那样喝酒吃狗肉的,只能算是败类。

各处的小贩,将新鲜的果蔬运到此地,就能卖出超过城里几倍的价钱,因此除了各家各户送人来的船只,还有不少,是百姓商贩的民船。

这条船就是一条民船,如果看外观,似乎就是一条来这里贩卖鲜货赚钱的。在船头有几个大筐,里面还放着一些蔬果。可是如果越过船头,看向舱内,就会发现这条船与那些普通货船全然不同。

小巧的船舱内香烟缭绕,用上好的熏香,驱赶着那刺鼻的味道。两人对面而坐。一个是个二十出头的后生,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坐在那里,如同一尊铁塔。如果仔细端详,会发现这后生相貌着实不错,浓眉大眼,肌肉结实,身上充满着阳刚与活力,仿佛一轮冉冉升起的红日,散发着光芒。

而在他对面,则是一个头戴儒冠,身穿长衫的白面书生,这书生皮肤白皙,相貌俊的不像话,即使穿着男装,依旧让人难以挪开眼睛。当然,若是老江湖的话,就能发现,这根本不是个男人,而是一个大姑娘,女扮男装,做个男儿装束而已。

那男子虽然生的黑壮,衣着也很寒酸,举止却不粗鲁,反倒是很有礼貌的为那女子点着茶。

“圣女尝尝,这是咱安陆的特产,云雾茶。生在大洪山上,是上好的茶叶,价格也贵的很。可是,这些茶农,日子过的都很苦,不管这茶卖到多贵,他们的日子都难过。茶树越种越多,茶田越开越多,可是茶农的日子,越过越难了,圣女觉得,这事公平么?”

那位白莲圣女微微一笑“若是天下事都公平了,你这白莲麒麟儿,岂不是就没事做了?天下十事九不平,天降不平杀不平;不平反被不平杀,杀尽不平方太平。白莲麒麟儿,不平王石金梁,不就立志杀尽不平,为缔造太平盛世而来么?”

那条大汉一阵大笑“圣女,您这是夸我还是贬我,我可是有点分不清了。不过不管你是夸是贬,我都认。我石某是穷人家出身,知道穷人的疾苦,最恨的就是这些富人。我家的田,被王府占了,我爹去给王爷当佃户,每天起早贪黑,日子越过越穷。”

“我姐姐被卖到王府当宫女,后来不明不白就上了吊。我娘死了,我爹也死了,如果不是师父,我也会死。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发过誓,要杀光天下的富人,救济所有的穷人。就拿这云雾茶来说,大洪山的茶田,倒有七成都是兴王府的产业,这便是不平,就要杀!”

他又看看舱外“眼下安陆水患,那些佃户们连饭都吃不上,前段时间王府收租子,又逼的不少人典妻卖子。而这些文人相公们,不曾在田里抡过一天锄头,也不曾纺过一尺线。却在这里吟诗做对,吃穿不愁,这同样是不平,也要杀!圣女,你说我现在要是带着人杀上去,把他们都抓起来,怎么样?”

白莲圣女微笑道:“随便你,我这次过来,只是个帮办,湖广的事,你是主,我是客。你想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所以你不必问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是了。我得到的命令,就是无条件配合你的大事,其他的事,一概不管。不过我相信,我白莲麒麟儿,是不会做这么蠢的事的。”

“是啊,现在动手,确实太早了一点。就让他们多活几天,等过些天动手的时候,这些人,一样都要死。”

而杨承祖那首诗传过来时,白莲圣女的目光微微发了发直,“封侯拜相非我意,只愿四海永太平。他原来,也惦记着太平呢,只是不知道,他的手段是什么。”

石金梁与她相遇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种神色,将茶一端“圣女,用茶。”

等到茶杯放下,他试探问道:“这人,认识?”

“在滑州有过一面之缘,我曾经想把收为圣教所用来着,只是现在多半是做不到了。他一个武官,诗文做的还不错,所以有点失态,见笑了。”

“没什么,写诗写的好,是有便宜的,我这个样子就不行了,大家一看,就觉得我像个烧炭的。就算我做了诗,也会被认为是抄的,这就是命,没的争。他这诗写的不错,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南北驱驰报主情,这就落了下乘。大丈夫当自立为王,何必报得主情?我原本也是知道这个杨承祖的,今天来,也主要就是为了认认他的模样,免得放跑了正凶。催收粮款,就是以他为首。这个人,是必须要死的,杀尽不平方太平,他这个制造不平之人一定要死。”

“我等着看石香主的手段。”白莲圣女应了一句,却觉得眼前这个黑炭头似乎变的有些讨厌了。她心里嘀咕着:杨承祖啊,你敢把舌头伸到本姑娘的嘴里,还敢坏了我教的大事,这次我也要让你吃点苦头才好。这兴王府,终归是要毁了的,否则的话,你又怎么入教?真没想到,你还会写话本,这样的人,我要定了。

杨承祖与如仙本来是想上了船就回去的,可是刚到水边,身后一连串的喊叫声,张嗣宗带着家仆跟了上来。等他追上来之后,很不见外的一拍杨承祖的肩膀“不要这么急着走么,我也不喜欢那些书生啊,做诗什么的,没意思。来来,坐我的船回去,我们好好喝几杯,再赌几把,那才过瘾。”

他那艘船异常高大,座舱也宽大的很,多杨承祖两人,一点也不嫌拥挤。仆人们将酒和肉,摆在桌子上,张嗣宗很四海的一挥手“不要客气,随便吃,随便喝。我跟你说,今天这些诗,听的我头疼,只有你那几首,还爽利一些。做人么,最重要的就是痛快,在那岛上有什么意思?带着美人,坐船游游莫愁湖,这才是高兴的事。”

说到这,他看了几眼如仙,笑道:“你是哪个院子的,把名字告诉我,过几天我去找你。”

第三百六十四章祸根(二)

如仙对于这种客人其实见的多了,倒也不至于慌乱的不知所措,更不至于勃然大怒,只是低头一笑,并没做声。手与杨承祖的手握在一处,似乎是在用某种暗示在提示些什么,杨承祖则笑道:“大都督,这是小弟的妾室,人没什么见识,开不得什么玩笑的。”

“妾室?”张嗣宗带着怀疑的目光打量几眼,自语道:“没道理啊,我这双眼睛看女人,从来就没错过。这明明是那种最够味的女人,在行院里学过怎么伺候男人,知道怎么让男人舒服,玩的时候又最放的开,会叫,会动,比那些木头美人强多了。怎么可能是个妾室呢?”

他忽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用手一指身边那个红儿道:“杨承祖,你看看她怎么样?她也是我的妾室,比你那个,要年轻几岁,咱们两个交换一回如何?咱们就在这比一比,看谁能坚持的时间更长,赌多少彩头,你来说,我不还价。”

杨承祖并没喝酒,只是将酒杯在手里把玩着。“都督,我想您误会了,我们这里的规矩,可能跟京师有点小区别。我们的女人,不送人。不管是妻是妾,都不会送,换也不行。您说的这个,恕难从命。”

“喂,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本都督是很有诚意的跟你在谈生意啊,不要一下子就把人拒之门外。你这种态度,让我觉得很没面子,会让我觉得,你是看不起我。你不会看不起我的,对吧?”

“那是自然,万岁赐我宝刀,于我有大恩。都督既然与万岁是亲戚,自然也是我的恩人,我有多大的胆子,也不敢看不起都督,您一定是误会了。不过天下间有的事是可以做交易的,有的事,是不能做交易的。比如我的女人,这就是不能做交易那部分的,换句话说,非卖品。”

“非卖品?”张嗣宗显然是第一次接触这个词,琢磨了一阵之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用手拍着桌子道:“非卖品……哈哈,非卖品。你们听到了吧,这家伙,果然有意思,这个词想的太好玩了。你们帮我记下来,回到京里,我要说给那些家伙听。”

他笑了一阵之后,又将一杯酒灌下去,然后问道:“不过你现在好象是在我的船上啊,如果我就是看上了你身边这个女人,就是要上她一次,心里才能舒服,你会怎么样呢?”

杨承祖的手紧了一下,明显感觉到,如仙虽然表面平静,但是心情很紧张。那水仙花汁涂过的指甲,已经扎入了杨承祖的肉里。他面色如常,似乎没听出来对方话里的恶意,还平淡的与之拉着家常。

“都督真喜欢说笑,怎么可能呢?您是个金贵人,家里有泼天的富贵,美貌的姬妾不知道多少,我家里这些庸脂俗粉,不入都督法眼的。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又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好瓷器从来不碰砖头,不是因为瓷器怕砖头,而是因为犯不上,这个道理,聪明人都懂,大都督想必也懂的很。所以,这事我从来没想过,因为它根本不会发生。”

张嗣宗的眼睛紧盯着杨承祖,杨承祖也那么平静的看着他,仿佛一对老友,在那里彼此观察着对方有什么变化。船舱内气氛变的莫名压抑,几名家丁悄悄的把手移到了刀柄上,还有一些家丁,则守住了舱门,也有人在不动声色的向着张嗣宗身边靠过去。

过了良久之后,张嗣宗忽然仰天大笑道:“哈哈,有意思,过瘾,果然过瘾。你知道么,我到了安陆之后,只觉得差点闷死,因为这里的人都太无趣了。没有一个人是有意思的,直到我遇到了你,你真是太有意思了。说的好,这话说的我爱听,你这个朋友,本都督交定了。我在想啊,你说我要是跟王妃说一声,把你要到我手下,她会不会答应?要是你天天跟着我,我肯定不会无聊的。”

杨承祖也笑道:“多谢大都督抬爱,这是小人的造化。咱们今后可以多亲多近,我有时间,也一定要去拜访大都督。至于说到大都督手下听差,小人求之不得,不过这事,王妃说了不算。都督要真有这个想法,得到万岁那里要道圣旨,只要万岁点头,王妃肯定不会作梗的。王府事多,像都督这样游湖,卑职可是没福享受呢。有劳都督,送我们回去。”

“你小子,倒是个尽忠职守的,不过这样也好,王府做事,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用心的人。红儿,传我的话,船回安陆,送杨承祖他们上岸。”

一路上,两下里似乎都忘了方才发生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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