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狼1937-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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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国士兵还活着，脑袋枕着岩石的高处，喘着微弱的气息，眼睁睁看着阵地。
阵地上，有黄颜色棉大氅的日军士兵正在移动，一些士兵呆在战壕里，摆弄着步枪和机枪，一面擦拭一面议论，有的在吃东西，发出得意的怪笑。
中国伤兵听不懂日军的谈话内容，但是从脸色来看，知道是吹牛打屁。
很快，他就看清了整个阵地。
整个阵地包括上千米长的正面，好几个高地，现在，都插着日军的旗帜，走动着日军。
他想拿枪打，可是一看，身边的枪没了。
可能移动了一下，浑身的感觉才清楚传来，剧烈的疼痛和撕痛立刻让他触电般抽搐起来。
左腿在膝盖的地方没有了，流了一滩的血，小肚子上还有一个弹孔，不过是切过去的，只有很小的贯穿伤，这种情况下，浑身的血还没有流尽，自己还能醒来，真是奇迹。
他清楚觉得，自己是在夜战冲锋的时候被炮弹在身边几米远的地方爆炸，气浪好像一只恶魔的大手，将他拍了出去，他飞了老远，还被一个什么锄头猛然砸了脑袋和左腿一下，才昏迷过去的。
他的位置严格说，在东跑池阵地的东面，外围，一个山峦的灌木丛沟壑里，被浓密的蒿草枯萎的颜色遮挡住了。这里还有密集的藤萝野草。
他看看断掉的左腿，看看那些日军士兵，知道自己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他不明白，阵地怎么就失守了呢？人呢？那么多的兄弟们都哪里去了？
昨田下午，日军结束了多次试探侦查以后，主力开始进攻阵地，火力之凶猛，是他这个参军十几年的老兵所没有见过的，他参加过北伐战争，中原大战，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还参加过围剿红军的战斗，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密集的炮弹和机枪弹，还有精准的步枪射击，夜色之中，数千中国部队，全部是精壮的西北大汉子，潮水一样朝日军发动了反击，一排排倒下去。
现在，冲锋的阵地上，还是满满的中国部队官兵的尸体，他们全部是陕西关中的汉子，都化成了冰凉的尸体，用各种狰狞的形状，诠释着牺牲和惨败的壮烈。
“救命，救命啊，我还活着，兄弟们，兄弟们。”突然，从几十米外的地方，一个尸体堆里挣扎蠕动着一个陕军84师的士兵。
断腿的伤兵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赶紧对着那边摆手，因为，占领阵地的全部是日军，是敌人啊。
果然，日军被惊动了，马上跑过来好几个鬼子，端着步枪，三人一个小组的战术队形，三个小组包围过来，看清楚了形势以后，才松了一口气，径直上前，朝中国伤兵猛踢：“八嘎，你还不死啊？”
鬼子将那个中国伤兵拖到一块较高地岩石上，中国伤兵也看清了敌人，马上求饶起来：“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们，我家里还有妻儿老母，不能死，不能死啊。”
几个鬼子侧着耳朵倾听，好像很认真，也给了个伤兵一点儿希望，他拱手说：“谢谢你们了，东洋的兄弟，能不能给点儿水喝？我太渴了。”
几个鬼子相对而笑，笑得很狰狞，很诡诈，一个伍长努努嘴，立刻有几个士兵按住了中国伤兵的四肢。
其他鬼子，立刻从哪里弄来了绳子，估计是阵地上辎重兵丢弃的，或者是卫生担架队遗弃的，鬼子将伤兵的四肢拴住，往四个方向努力拉起来：“嗨。”
中国伤兵看到了鬼子的恶意，急忙哀求：“别玩了，东洋军的兄弟们，咱们是打国仗，咱们之间没有仇恨啊，我们输了，我投降，投降。”
“投降？”日军伍长听懂了，摇摇头，拔出军刀，开始切割那个伤兵的衣服，很快，将衣服割掉。
“求求你，别这样，我愿意投降，给你们当小夫，给你们干活儿，”中国伤兵苦苦哀求。
第301章 惨烈抗争
“当小夫？要西，我们的不要，”鬼子伍长将军刀在中国伤兵的脸上轻轻地拍打着，极尽羞辱之能事：“你的支那人，没有勇气没有人格，跟猪狗有什么区别？啊哈哈。”
伍长说完以后，身边的鬼子士兵都嘲笑起来。
他们的声音引发了远处战壕里巡视的日军中队长，他带着几个士兵过来，严厉地说：“赶紧备战，这个家伙处理掉。”
“哈衣。”日军伍长赶紧鞠躬答应。
中国伤兵见了日军军官，赶紧哀求：“长官，长官，你们不能这样啊，不能杀我，”
日军中队长过来，嘲弄地看着伤兵，用生硬的中国话问：“为什么不能？”
中国伤兵说：“我，反正就是不能，我们中国人打仗，从来不杀俘虏，打仗是打仗，做人是做人！杀俘虏不能显示你的勇气！我们长官说了，国际公约是不能杀俘虏的！”
“咳咳，国际公约？那算个屁，”鬼子军官先激愤地用日语咒骂了一顿，随即用中国话说一遍，还狠狠地用高筒军靴踢了中国伤兵一下。
鬼子军官的力气很足，踢得中国伤兵闷哼一声。
伤兵伤在肚子，好像开了一个口子，衣服遮挡着，看不清楚，但是鲜血极多，其他地方还没有受伤，估计这是他能坚持到现在的原因吧？
“你们在通州残杀我们大日…本帝国无辜的国民，妇女和小孩子的时候，也坚持国际公约吗？啊？”鬼子军官再次朝中国伤兵踢过去。
中国伤兵惨叫一声以后，顽强地问：“什么通州？什么杀害你们的妇女小孩？”
日军中队长冷笑一声，“你们支那兵无耻至极，战场上打不过我们，就背后偷袭，残杀了我们的军人不说，还残杀了我们的侨民，那是无辜的侨民，手无寸铁！”
中国伤兵一愣，终于明白了似的：“长官，你说的是通州兵变吧？”
日军中队长哼了一声，其他鬼子都恼怒地举起枪刺，准备朝中国伤兵的身上戳。好像通州事变，深深刺激了这些鬼子的凶焰。
中国伤兵看见形势不对，着急地大喊：“长官，你怎么不讲理啊，通州兵变我也听说了，那不怪我们啊，我们是陕军，西北军的，人家是河北人，河北军的，不一样，不是我们。”
日军中队长用匪夷所思地恼怒神态看看其他鬼子，其他鬼子也感觉很好笑的样子：“难道你们不都是支那狗？”
中国伤兵说：“不是，长官，你们弄清楚，我们中国不一样的，各省都不一样，河北人弄的通州起义，哦，事变，跟我们17军84师陕军没有任何关系。”
一个鬼子用枪刺在中国伤兵的肚子上突然猛扎了一下：“胡说，在我们眼里，你们就是一群马鹿野狼！”
中国伤兵忍受着剧痛，咬紧牙关，他感觉，鬼子不会放过她，所以，彻底绝望了，也激发起固有的勇气：“他妈滴就算如此，老子问问你们东洋狗子，那些杀你们侨民的，当兵的，是不是中国兵？就算他们的做法是错误的，是犯罪，也不是我们中国人犯罪，是你们日…本人，东洋狗子！”
好几个日军要举枪戳他的咽喉，被日军中队长制止了：“你骂人？没关系，我不计较，这是弱者的表现，只能逞口舌之快，要西，呵呵呵，通州事变，你们中国人残杀我们帝国臣民，这是铁的事实，不容抹杀，遮掩！”
中国伤兵完全豁出去了：“废话，那些杀人的是什么人？你不是你们东洋猪狗们豢养的下三烂猪狗汉奸保安队？那是你们的人，有你们的军事顾问，你们自己养的狗咬了你们自己，只能怪你们无能，谁让你们的破飞机炸了他们呢？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好多鬼子再次要刺杀他，中队长再次拦截：“要西，等等，我要先征服他的精神，你们再消灭他的**，要西，支那人，可是，他们都是你们中国人。”
中国伤兵笑道：“去你妹的，中国人只要是汉奸，就是叛徒，卖国贼，就被自动开除国籍了，你们不要再诬赖中国人。”
鬼子中队长有些恼火，还是不愿意在气势和语言上落了下风，因为，面对一个垂死的伤兵都胜利不了，就算杀死他都没有意思。
“不管你们怎么狡辩，我们无辜的臣民，妇女儿童两百多人，死在你们的手里！因为，那些叛乱的士兵，最后投奔了你们！你们支那人，又软弱，无能，又无耻，卑鄙！”
中国伤兵听清楚了鬼子军官的破烂汉语，马上大喊：“滚你娘的求，我们中国人个顶个都是好汉，你们东洋狗子才是无耻卑鄙，就算你们要将通州该死的日…本人和不该死的日…本人的人命债都栽赃到我们头上，也罢，我们认了，可是，你们在九年前的济南惨案中，你们杀了我们多少中国人？最少五千多人啊，他们招惹你们了？还有甲午战争，四五十年了，你们在旅顺屠城，杀了几万人，你们残害了我们这么多人不说，反而纠缠二百个被你们自己的狗咬死的人，你们才卑鄙无耻，下流没有底线，要是算账的话，我们从济南的死难者中刨掉二百个，剩余的你们赔偿，让你们的天皇老子给我们遇难者家属磕头赔罪！”
“八嘎！”鬼子中队长顿时暴跳如雷，挥舞军刀，一下子将中国伤兵的左臂砍断。
中国伤兵强忍疼痛，额头上冷汗淋漓，愣是没有喊出声来。
几个鬼子也纷纷用枪刺捅进了中国伤兵的身体里。
“别，这样杀死他太便宜了，这个侮辱我们天皇陛下的支那狗！”鬼子中队长下令，用一些汽油来，很快，就有鬼子弄来，泼洒到中国伤兵的身上，不过，鬼子并没有点火，鬼子军官威胁着，要求中国伤兵跪下求饶。
中国伤兵一口浓痰，吐在鬼子军官的脸上！
鬼子军官，让手下按住中国伤兵，开始用军刀割他身上的肉，一刀一刀，每一次都很轻，只割掉一小块。
“凌迟处死，你们支那人的把戏，哈哈哈。”
鬼子军官一连割了三十几刀，将那个中国伤兵的剩下的手臂的肉都剔掉了，露出森森的白骨，可是，那个伤兵一直瞪着鬼子，没有哀嚎，反而冷笑起来。
“给我烧。”鬼子军官恼羞成怒。
第302章 精锐突击
大火骤然烧起来，那个中国伤兵忍不住哭喊起来，在地上打滚，嘶吼的声音，完全不像人，而像是地狱里的。
这个中国伤兵恐惧地攀爬着，寻觅着，终于找到了一支晋造步枪，偷偷地从地上捡起来装上，此时，日军士兵正在欣赏大烧活人，没有注意到这边。
中国残兵瞄准鬼子中队长，一枪打过去，正中那家伙的脑袋，嘭一声，那家伙的脑袋炸开了。
所有日军都吓了一跳，马上朝这边看过来，也同时端上步枪瞄准，叭叭叭吧，乱枪之下，中国伤兵触电般痉挛着死去了。
日军看看在地上半个脑袋被掀掉的中队长，发疯地冲过来，将这个死亡的中国伤兵戳成了破烂。
“再一次搜索阵地，凡是有活的支那士兵，统统抓起来用刀凌迟处死！”日军几个小军官狂怒地呼喊。
日军还真的搜索出十几个中国伤兵，起伏的山峦，茂密的荆棘，这些半死不活的士兵无法他走，只有等死，现在，被日军拘捕到一起，用军刀和枪刺一点点儿切割，残害着，凄惨的声音传了很远很远。
西跑池西北面的一个村庄里，17军的军长兼任84师师长高桂滋将军，气急败坏地下令：“再次电报，我要增援，增援！”
旁边的军官说：“可是，军座，长官部说，已经派遣部队增援了，郭宗芬的预备第二军的主力正向这里出击呢。”
高桂滋大怒：“人呢？人呢？”
历史上，高桂滋将军的陕军84师在团城口和东西跑池一带，和日军进行了激烈的战斗，持续多天，夜间还进行了反击战，结果损失惨重，而且，84师是从南口战役以来，一路厮杀，未经整训的部队，守备着三十多公里的阵地正面，配备给他们的中央军李仙洲师根本不听高桂滋将军的指挥，拒绝增援，配属的一个山炮部队，也拒绝射击火力支援！结果，战斗力和火力，指挥能力的确远逊于日军的84师被击溃，丢失团城口和东西跑池等阵地，据说，看到部队伤亡惨重而溃散，高将军激愤之下主动下令撤退的。
晋绥军主力一部分，预备第二军本来要出击，要增援的，却迟迟不动，历史上，一直迟滞了五天之久，就算最后出动了，也游而不击，没有对高84师形成实质性援助，在84师败退以后，他们终于出动，却自食其果，被日军分割包围，要不是八路军和陈长捷部队的增援，可能全军覆没。
这是一段历史公案，军阀内争倾轧造成的。据说，指使晋绥军保存实力的，根本上是晋绥军的总司令，中国第二战区的司令官阎锡山，战后，虽然高桂滋擅自撤军，牵动全局，阎锡山也因为自己心里有鬼，不敢追究。
不管怎样，当猫鼬和花豹，岩浆三人带着一百多名八路军伪装成日军进入东跑池附近高地的时候，看到的是日军部队正在忙碌，遍地都是鬼子，有的在休息，有的在唱歌，有的在修筑工事，还有的在杀人，杀那些中国伤兵。
“队长，我们不去救援吗？”一个八路军士兵不忍听那种哀嚎，恳求猫鼬。
猫鼬将阵地情况扫描传递给林炯，催促八路军后续梯队马上增援，准备在敌后对日军进行猛烈打击。
阵地上有三百多名日军，这是东跑池，猫鼬用望远镜发观察着巍峨的长城关隘，发现上面也飘扬着日军的旗帜，更远的地方，因为天气晴朗，几乎没有任何环境污染的天空，加上秋高气爽，能见度极好，可以看见西跑池一带的高地上，也是日军的旗帜。
林炯当即将猫鼬的紧急情报反馈给了115师长们。
林师长和聂师长大惊，一面给雁门关战区总部紧急汇报，一面研究下一步如何作。两位师长都主张将部队撤回来，用骑兵等快速纵队去强攻已经占领坚固工事和高地的日军，简直是送死。日军火力的强度和随时得到的空军增援，各种装甲车坦克的机动力量，远不是八路军可以正面硬抗的。
林炯承认首长们的构思是正确的，可是，他要求自己亲自参战，带领一个八路军的步兵营，而且，要使用三十辆卡车，快速奔赴战场。
林师长，聂师长，罗主任都不敢批准，因为冒险性太大，配合作战的最佳时机已经消失，如果增援，很可能陷入日军重围。
“可是，我能保证我们的部队，重创敌人，用最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