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箭神-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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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两岸有行动?吴县还有兵吗,他们的兵不是都困在吴县了吗?”
“殿下,你忘了那些大姓了?”
刘驹一惊,脸色严肃起来。他曾经是吴国的太子,这片土地的半个主人,当然知道这附近的大姓分布情况。这些人单独来看,实力也许一般,可是如果集结起来,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提醒余善将军了吗?”
“我提醒他了,他不肯听,坚持要从松江走。无奈之下,我只得来请殿下去说服他。殿下,水道的确比较方便,可太危险了,冬季水浅,一旦被困在中间,进退不得……”
刘驹惊惧不安。他知道桓远说的没错,真要是被人困在松江中,他们就麻烦大了。别说船上的战利品,能不能活着回到东冶都说不定。在陆地上,可以根据需要变换阵形,在船上可没那么方便。
“我去对余善将军,建议他从陆地撤离。”
第171章纠结
“殿下,不可。”景昭站了起来,拦住了刘驹。他严肃的说道:“我觉得余善将军的选择更妥当。从陆地撤离,不仅速度慢,而且可能受到追击。会稽兵不足虑,万一东瓯在浙江列阵,挡住我军的退路,奈何?”
刘驹犹豫了,眨着眼睛,看看景昭,又看看桓远。
桓远沉下了脸。“景将军,我军有万余精锐,东瓯才有多少人?只需派千人赶到江边立阵,东瓯能奈我何。过了浙江便是山林,我们就安全了。若是困在松江之中,那该怎么办?再上岸步行,横穿整个东瓯?”
“由震泽到松江,不过二百余里,顺水而下,昼夜行船,两日可至,而且不劳体力,难道不比穿山越林好?此次用将军之计,深入会稽,虽说未能攻克吴县,毕竟也夺了一些财物。如果陆行,难道要将这些收获也一概放弃吗?”
一提到财物,刘驹底气更不足了。他现在日子过得紧,还指望这些战利品过一段日子呢。如果走陆路,肯定要放弃一部分,这和割肉差不多。
桓远一看刘驹扭屈的脸,心顿时凉了半截。
景昭笑了一声,又阴恻恻的说道:“再说了,我们乘船而来,如今却走陆路回去,难道要将这些船留给敌人?桓将军,这就是你当初的计划吗?”
桓远大怒:“如果按我的计划,我们现在早就回到东冶了,你们父子也不会阴阳两隔,人鬼殊途……”
一听到儿子,景昭立刻炸了。他拔出剑,直指桓远面门,怒吼道:“桓远,你还敢跟我提这件事!”
刘驹大惊,连忙上前抱住景昭,连连给桓远使眼色。“桓君,你先出去。我再思量思量。”
桓远气得以杖击地,连礼都没有行,转身就走。景昭拜倒在地,泣不成声。“殿下。这囚徒如此无礼,他的眼里还有殿下吗?只怕他的心早就去了长安,去享受他弟子的孝敬了。殿下,小心卧虎在侧啊。”
刘驹尴尬不已。仅有的两个大将互相诋毁,他夹在中间也不好受。
……
吴县。太守府。
严助居中而坐,太守窦去非陪在一旁,王兴坐在他对面,侃侃而谈。严助和窦去非却一直没有表态,只是静静的听着,严助的眼中还有几分不屑,搞得窦去非很不自在。
严王都是吴县大姓,不过严助在乡里风评并不好。窦去非推举他为贤良的时候,就受到了不少阻力。这次严助持节回乡,颇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模样。结果在望江驿被人掳了去,出了个大丑。逃回吴县之后,严助就有些不正常,过于敏感,看谁都以为人家在笑话他。
窦去非很后悔。早知道严助是这样的一个人,当初就不可怜他了。在吴县得罪人也就罢了,如果在天子面前出了差错,他这个举荐人也会受连累。
“王君,你怎么能肯定越贼会从松江走?冬季水浅,行船不便。余善、刘驹岂能不知?再说了,就算他们不知道,桓远能不知道?他可是梁啸的师傅,梁啸知道的道理。他会不知道?”
王兴瞅了严助一眼。“严君在岛上呆过,难道不知道桓远不受刘驹任用?”
严助的脸立刻阴了下来。王兴这句话明显带刺。
王兴话锋一转,又道:“当然了,严君所言也有道理。因此,我才建议府君做两手准备。主力留在吴县,静待时机。征发附近的百姓守护家园,反击越贼,岂不更妙?若能及时做好准备,就算越贼从陆路逃走,也能得到震泽里的船。万一他们是从水路逃走,我们有备无患,也不用担心他们漏网。”
窦去非转头看看严助。“严君以为如何?”
严助嘴角歪了歪,眼神不屑。“计是好计,不过,若侥幸得手,这战利品该怎么分啊?府君,征召百姓作战,若无赏赐,恐怕于府君清誉有碍啊。”
王兴一声不吭,眼中闪过一抹愤怒。不过,他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静静的看着窦去非。
窦去非很为难。一个是朝廷派来的使者,一个是吴县本地大姓代表,他哪个都不能得罪。他想了想,笑道:“二位所言,皆有道理。这样吧,大军坐镇吴县,确保吴县不失,王君去征召百姓,配合作战。不管怎么说,先将越贼赶走再说。新年将近,总得让百姓过个安生年吧。”
王兴躬身领命,转身就走。严助很不高兴,窦去非看似两不得罪,其实还是接受了王兴的建议,扫了他的面子。他咳嗽一声:“王君留步。”
王兴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严助,神情冷淡。大家都撕破脸了,没必要再装好朋友。
“大战在即,我身边不能没有人保护。我个人生死事小,朝廷使节事大,若是失节,怕是无法向朝廷交待。王君见到卫青等人,让他们立刻回城,不得有误。”
王兴拱拱手。“若能遇见,自当转告。不过诸郎们忙于杀敌,神出鬼没,行踪不定,怕是不容易遇见。还请大人安坐城中,耐心等候。”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开。
严助脸色铁青,王兴这句话意有所指,等于说他尸位,不干正事,还要干扰郎官们杀敌,可谓是一针见血,不留情面。
窦去非尴尬不已,连忙示意人出去追王兴,让他不要只顾怄气,忘了正事。使者的安全是大事,郎官们必须尽快回到严助身边。一个属吏追了出去,很快又回来了,一脸无奈的说道:“府君,王兴已经走了。”
“这么快?”窦去非沉下了脸,很不高兴。王兴能走得这么快?你蒙谁呢。
“是的,他……骑马走的。”
窦去非更不高兴了,起身走了出去,亲自赶到门口询问守门的卫士。他觉得这个属吏简直太过份了,连编个谎都不愿意编。王兴能骑马?平时偶尔骑骑,那还可能,现在是战时,随时可能遇险,就他那骑术,不用敌人追,他自己就能摔死。
然而,卫士的答案让窦去非大感意外。王兴的确是骑马来的,而且,他的马具很古怪,不仅马鞍两头翘起,而且鞍下多了两个铁环,可以将脚放在里面,看起来很稳健。
窦去非将信将疑,却也无奈。王兴已经出城去了,他根本追不上。他回到大堂,向严助解释了一番。严助也有些意外,仔细打听了一番,依然不得其解,只得暂时搁下,先和窦去非研究战事。
……
梁啸前掌踩着马镫,双腿夹着马腹,稳稳地坐在马鞍上,拉开了弓,对准百步外的一群闽越士卒。那些士卒一见,连忙停下脚步,举起盾牌,小心翼翼的护住自己的要害。面对梁啸这位后羿营桓都尉教出来的弟子,即使是百步外,也没人敢大意。
梁啸微微一笑,撒手松弦。
“嗖!”箭羽急驰而去,一箭命中一个士卒的脚面。闽越士卒大多穿草鞋,有的甚至没有鞋,光着脚丫子,一箭射穿。不得不说,闽越士卒虽然凶悍好斗,却谈不上精锐。他们的装备太差了。
那士卒痛得扔了盾牌,抱着脚,惨叫出声。他刚叫了两声,又是一箭飞至,正中他的胸口。他看了一眼远处持弓微笑的梁啸,慢慢的倒在地上,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
梁啸缓缓收弓,打量着那些闽越士卒,叹了一口气。
利用战马的速度,他们人数虽少,却牢牢的把控着主动权。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走,抽冷子冲上去就杀,郎官们将这种游击战术发挥得淋漓尽致,斩获颇多。即使是骑术最差的他,一个上午也射杀了超过十人。
而他们付出的代价却极小,只有几人受了轻伤。一方面是有速度优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装备优势,郎官们都装备有铁甲,闽越军却极少有强弩,他们手中的竹弓竹弩很难对郎官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归根到底,还是综合实力的差距。
不过,梁啸本人对这种一边倒的杀戮并没有太多的兴奋。在他的潜意识里,闽越人与匈奴人不同,他们并不是外人。从秦朝起,闽越、南越就已经并入中国的疆域,不久之后,他们又重归大汉,成为大汉的一部分。这场战事充其量只是一场小小的内战,不值得大加渲染。
当然了,这种想法,梁啸没有对任何人说,汉人还没什么民族观念,闽越就是敌人。对闽越来说也是如此,他们杀起会稽本地的百姓时也是毫不手软的。
要想有机会表示仁慈,先得把他们打服再说。这是一个悖论,梁啸也解决不了。
所以,他一边毫不留情的射杀闽越士卒,一边为他们超渡。
这种心情在看到桓远的时候达到了纠结的顶点。在钟离期和驺力等人的陪同下,桓远坐着一辆轺车,带着后羿营,缓缓来到了梁啸的面前。
梁啸抬起手,做了个手势,郎官们大声叫嚷起来,互相招呼着,聚拢到梁啸身边。卫青和李椒从不同的方向奔来,齐声说道:“阿啸,小心有诈。”
梁啸点点头。他轻踢青骢,缓缓向前走去。
“师傅,别来无恙?”
第172章选择和努力
桓远看着马背上躬身行礼的梁啸,心情很复杂,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广陵一别,梁啸侍从严助来到会稽,他到望江驿伏击,出手袭击梁啸等人。梁啸立刻予以回击,一箭射中了他的肩膀。当时他还觉得很骄傲,梁啸进步神速,不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射击速度,都有了明显的提高,因此他不仅没有生气,还夸了梁啸一句。
然而,随着梁啸的表现越来越精采,他却有些笑不出来了。
特别是当他得知梁啸射死了景田的时候。
原本这是他最应该感到得意的地方,五十步外,隔着帐篷,梁啸两箭射杀景田。即使有运气的成份,这一次突袭也可圈可点。
可是景田的死将他和景昭的矛盾推到了明处。丧子之痛让景昭失去了理智,无处不与他针锋相对,景昭仅有的一点智慧也被梁啸那两箭射得精光。否则,以景昭的经验,不可能看不出沿松江撤退的危险。
现在,他眼睁睁的看着大军走向败亡,却无计可施。而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这位得意门生。
他是该夸他,还是该骂他?
在决定出营与梁啸对阵之前,桓远做了很多预想,可是事到临头,他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他沉默了很久,最后摇摇头。“不好。”
“师傅可知为何不好?”
“不好。”
“那是因为你的选择错了。”梁啸抖了抖缰绳,向桓远走近了些。不过,他没有走到桓远的车边,离战车还有三十步远,他就停下了,并且拨转马头,侧对着桓远等人,随时准备撤退。“选择比努力更重要,一旦选错了方向,你越是努力。离目标越远。”
见梁啸停在三十步外,桓远的心里却发酸楚。梁啸不肯近前,是因为他对他的信任不足。梁啸敢靠得这么近,是因为钟离期已经被梁啸说动。不会出手。否则,即使相隔三十步,钟离期依然有机会生擒梁啸。
一个是最得意的弟子,一个是最忠诚的部下,两个人都离心离德。难道真是我错了。
我不该选择刘驹?
“师傅……”
“你不用多说了。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论道的。”桓远抬起手,打断了梁啸。再说下去,他担心自己会动摇,会被梁啸说服。“我要和你论射。”
梁啸眉毛一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和我论射?”
桓远有些尴尬,板着脸,一声不吭。
梁啸伏下身子,趴在马鞍上,笑盈盈的看着桓远。“我很想知道。师傅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怎么,你认输了?”
“你是我师傅,我怎么能赢你。”梁啸撇了撇嘴。“别说我现在还没这实力,就算有,我也当礼让三分。你说是不是?”
“既然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那就离开吧。不要再在大营旁游荡,免得坏了自己的性命。”
“就这个?”
“就这个。”桓远咳嗽了一声:“若不听我良言相劝,就莫怪我不顾师徒之谊了。”
梁啸直起了身子,举起手。拨了拨弓弦,笑了。“那我不跟你比。”
“什么?”桓远一时愣住了。
“我说我不跟你比。”梁啸提高了声音。“你的条件,我不接受。”他一边说着,一边拨马而走。扬扬手,朗声大笑。“你想取我的性命,就来吧,先追上我再说。”
桓远无语,眼睁睁的看着梁啸等人纵马而去,消失在大路尽头。梁啸不接他的茬。比试无疾而终。要他去追梁啸,无疑是自取其辱。他忽然间觉得,面对梁啸这个弟子,他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将军,怎么办?”钟离期假咳了一声,提醒道。
“将后羿营分成两队,你我各领一队,分别保护殿下和余善将军”桓远轻叹一声:“万万不可有失。”
……
梁啸纵马轻驰,李椒与他并肩而行。“你师傅说什么?”
“他要和我比试。”
李椒很意外。“真的?”
“嗯,看起来他的日子不太好过,想利用他的射艺逼我做君子之盟,离他们的大营远一些。”梁啸轻声笑了起来。“这正说明我们的骚乱给他们的压力很大,刘驹大概睡不好觉了,只好出此下策。”
李椒眼珠一转,笑了起来。“恐怕不仅是刘驹,这大营里的任何一个将领都睡不好。有你这个射声士在侧,谁能安睡啊。有价值的目标数以十计,你师傅却只有一个,防不胜防啊。”
“我师傅只有一个,我们却有十一人。”梁啸看看李椒。“没有我,你们一样能完成任务。没有我师傅……嘿嘿,可惜我师傅那样的人才,居然成了亲卫,这刘驹真是瞎了眼。他不死,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