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魏文魁-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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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转念一想,人不可貌相也,且待我先来问他几句吧——“吾闻郡内诸将放纵,各据城守,左冯翊之命不出高陵、池阳、下邽三县,有诸?”
徐英连连点头:“诚如尊言。”是勋说那好,具体有哪几路武装,都各在何方,占据何城,你且一一说来我听。徐英抹了一吧额头的冷汗,结结巴巴地答道:“这个……下、下官……左冯翊但将三县民事交付下官,余事、余事、余事……”是勋心说余什么事,总之你啥都不知道是吧?不禁冷哼一声:“郡吏中谁能答我所问?”徐英忙道:“下官之掾严文通或知。”
严文通,对啊,司马防也曾经提起过的,此人大名叫做严苞,据说颇有才学。于是横着眼睛一扫:“谁是严文通?”一名郡吏急忙趋前稽首:“下官功曹掾严苞……”是勋瞧这个严苞,就要比徐英顺眼多啦,虽然也还是满脸的恐慌之色——左冯翊直接给下了狱了,将近两千骑兵气势汹汹进了城,占据了郡署,怎么可能不害怕?——但起码没怎么发抖。正在仔细打量这人呢,就听严苞说:“郡内之情,下官略知一二,然不甚熟,郡内能答侍中者,唯小吏张德容也。”
张德容?这名字就有点儿熟啊,却不是荀彧或者司马防告诉自己的,究竟是从哪儿听说过呢?是勋一皱眉头,又问:“谁是张德容?”于是第三人趋前稽首——是勋刚才就挺在意这家伙的,因为此人的形象实在是太……太过诡异啦!
如果光论长相,这人其实也没啥古怪,大概二十多不到三十岁,一张大众脸,脸上没黑痣,也没痦子啥的。看他的装扮是郡内小吏,排位非常靠后,穿着也很普通,但是……但是为什么衣服上东一条口子,西一道鞭痕,简直狼狈得无以复加?是被夏侯渊手下骑兵给揍了么?
只是虽然装束狼狈,身上好几道鞭痕,这家伙却在群吏当中,是唯一一个脸上不带惊惶之色的。他刚才站在下边儿,双手拢在胸前,面无表情,平视前方,就好象平常日子站班等待左冯翊吩咐一般。咦,这厮瞧上去不俗啊。
对方过来稽首,还没开口,是勋先忍不住问:“汝如何这般形貌?可是兵卒欺凌于汝么?”那人拜完了就抬起头来,语气平淡地回答道:“非也,末吏办事不谨,乃受上官所罚,天使入城之前,徐功曹亲执荆杖,欲责我二十,才完其半。”刚打到十下,你们就进城了,因而没能打完。
是勋冷哼一声:“便有罪责,岂有功曹亲杖的道理?!”徐英趴在那儿,吓得连头都不敢抬。是勋也不去理他,继续询问这位张德容:“严文通云汝熟悉郡内形势,汝可……汝名如何称呼?”
“末吏即本县人,姓张名既。”
哦,张既张德容……虾米?张既!是勋闻言就不禁微微一惊,随即忍不住又上上下下,打量对方好几眼,心说原来张既在此,哈哈,荀文若、司马建公啊,汝等荐了我多少酱油众,却将真正的珠玉遗漏在此!
张既张德容,那也是《三国志?魏书》上有传的人物,曾经多次召马腾父子以平关西的叛乱,后来辅佐夏侯渊平宋建,定临洮、狄道,从征张鲁,劝曹操徙汉中百姓以实三辅,又助曹洪在下辩击斩吴兰。魏初升为尚书,外放为雍州刺史、凉州刺史,平定胡乱,功勋卓著。这么说吧,曹魏前期底定凉州,有几人的名字定然不可忽视,一是杨阜,二是张既,三是苏则。
是勋不禁在心中大笑道:“有张德容在,冯翊定矣!”
当然他在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喜来,仍然面沉似水,压着声音询问张既:“汝可将郡内形势详细道来。”张既“喏”了一声,不卑不亢地禀报道:
“左冯翊十四县,如侍中所言,唯高陵、池阳、下邽可控。近黄河之夏阳、郃阳,为侯选所据;东面临晋、重泉、莲勺、万年,为程银所据;北方衙县、栗邑、频阳为梁兴所据。此外祋栩有大户郑富,云阳有大户郑甘,皆挟其令长,不输税役。”
是勋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了就问徐英:“郡中可有舆图?”徐英急忙答道:“有,有,下官这便为侍中取来。”是勋“嗯”了一声:“取至后堂可也。”说着话站起身来,走到张既面前,伸手搀扶:“来,德容,你我后堂详谈。”(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镇抚关中
是勋来到后堂,先派人给张既换了一套完整的衣服,然后在案上展开徐英送来的绢绘左冯翊图,召集张既、夏侯渊和吴质、司马懿——他手下现在也就这两个可以一用,其他全是渣渣——五人一起研讨郡内的形势。
首先把各部割据势力都标注在相关位置上,根据张既所言,侯选、程银、梁兴各有兵五千以上,至于那两名地方豪强郑富和郑甘,则不过乡卒七、八百而已。是勋就说啦,应当即召侯选等三将率军南下,夹攻长安,趁机把他们的势力逐步从左冯翊驱逐出去,而至于郑富、郑甘,靠着夏侯渊的骑兵直接扫平了就得。
“吾不可久居左冯翊,必要前往长安,督诸将攻城,”是勋询问张既,“故欲将一郡之务托付给德容,如何?”我直接让你署理左冯翊吧。
张既闻言大惊。他当然不知道是勋早就听说过自己的名字,故而看重,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分说郡内形势,周到详细,所以才博得了这位侍中大人的欢心。你说啥,让我当左冯翊?“臣妾做不到啊”!
当下急忙推辞:“既为末吏,安能遽为二千石,如何服众?侍中明察。”
虽说汉代官员上上下下,流动得非常频繁,跟后世迥然不同,昨日还做三公,今天就可能一抹到底,甚至被伐为城旦(苦役),明天又可能直接从劳改犯升为九卿。然而再怎么蹿升,也没有直接从小吏升为二千石的道理,张既要是真当了左冯翊。郡内有谁能服?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顺利施政啊。
就好比当年是勋以白身为陶谦办事。陶谦要给他个从事当当,被他婉拒了,后来游说曹操成功,曹操开口也是从事啥的,他仍然双手连推。州从事顶天不过百石,就这他都不敢当,怕会为同僚所嫉——当然啦,这年月州已经从地方监察机关一跃而成为一级行政区划。州从事真正的价值估计得在千石以上——更何况要直接给张既一个左冯翊呢?杀了张德容的头,他也不敢应啊。
是勋一琢磨也是,象左冯翊这种旧日的腹心之地,世家大族非常强势,虽然迭经兵燹,仍然屹立不倒,自己所署的郡守要是威望不足以服众,还真指挥不动那些大家子。那么,该让谁来管理左冯翊为好呢?
干脆还是打问张德容吧——“郡内尚有贤才否?”张既想了一想,推荐道:“徐功曹人望素著。虽然无可为守,亦足堪为辅……”是勋笑道:“彼才亲杖责卿。卿不恨乎?”张既说:“徐功曹为郡中大姓,既家世、职务皆下之也,又有过犯,故而责之,安敢有嫉恨之心?”
张既说他家世不如徐英,是勋详细打听了一下,估计跟自己是家的地位差不太多,不是吴质、鲁肃之类单家。继续再问左冯翊境内还有什么强人,张既就说啦:“万年杨孔渠,见为池阳丞,及郡功曹游幼齐,皆郡县之才也。严文通兄弟,虽为单家,与郡内甲族相交甚密,可付大任。尤其严公仲精于剑术,弓马亦熟,可以为将。”
是勋对照着荀彧、司马防所言,有些名字听说过,有些没有听说过,于是一一地详细查问。原来杨孔渠名沛,这人的名字,是勋前一世是读到过的,乃是汉末著名的酷吏,曾被曹操任命为邺令,据说闻听此事,竟然连一向骄纵不法的大将曹洪、刘勋都赶紧约束家人,不要去撞了杨沛的枪口。游幼齐名殷,荀彧曾说他方整严密,可付大任。严文通就是刚才见过的严苞,他兄弟严公仲名幹。
当下沉吟少顷,先派人去接收池阳县,罢其令,即以县丞杨沛署理。游家地位比较高,干脆让游殷暂署左冯翊,以徐英辅之,任严苞为高陵令。至于张既和那个据说精通剑术的严幹,是勋打算暂时笼在自己手中。
散会以后,是勋派吴质持诏去宣侯选,秦谊去宣程银,董遇去宣梁兴,要他们速速点集兵马,都来高陵会齐,南下合攻长安。同时歇兵二日,命张既为向导,引夏侯渊大军去讨伐豪强郑甘和郑富。
这边夏侯渊大军才走,是勋就接到了段煨的来信。段煨在信中说,他前几日在曲邮大败李傕,李傕退守长安,自己兵力单薄,难以攻取,因而请天使尽快移驾军中,以振士气,同时召关西各将前来会合。是勋心说左冯翊的事情还没能解决,我是不会往长安城下去的,这个调兵么,倒可以先办起来。于是派人送信给马腾、马玩、杨秋诸将,使会攻长安——韩遂距离实在太远,而且实力太强,暂且不考虑。
是勋在高陵城中呆了整整十天,趁机梳理县内、郡内的事务,收粮召役,整顿兵马——好在他手下有司马懿辅佐,那小子暂时还没有表现出本该具有的军政才干,但打理署中日常事务,倒是条理清晰,颇为得法。是勋还到周边几个县、乡去转了转,拜访地方大族,又召了几名大族子弟出来做郡吏。
夏侯渊攻取云阳、祋栩两县的军事行动非常顺利,一方面是用兵老道,尤其擅长奇袭,另方面有张既这个地头蛇引导和辅佐,所以郑富、郑甘给打了个冷不防,陆续授首。随即是勋即授权张既挑选合适的人才出任令、长——左冯翊东部无显姓,桓、田、吉、郭四姓都在西部,是勋忙得走不开,就先后派张既、严幹前往安抚,辟其子弟,基本上把左冯翊西部的形势给稳定了下来。
很快吴质带来了侯选,秦谊带来了程银,只有梁兴找了种种借口,不肯应召,是勋暗中冷笑:“不作死就不会死,姓梁的你等着!”在原本的历史上,无论钟繇、卫觊还是裴茂。镇定关中、关西。都是以抚安为主——手里没什么兵。腰杆儿就不硬,想严厉一点儿都不成啊——结果导致诸将割据的局面未能得到根本改变,后来马超振臂一呼,韩、马以及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杨秋、梁兴,总共十部,联兵反叛,得曹操亲自领兵前去征伐。是勋的意思,我这回就借吕布等人的兵势先帮你平了其中几部。消除点儿隐患。
不过他暂时还不打算去动梁兴,只是好言抚慰前来会合的侯选和程银,让他们南下攻取阳陵、长陵,驻兵渭桥,从北侧威逼长安。秦谊提出疑问,说:“二将各不统属,未立主帅,其可胜乎?”是勋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心里却说:“谁要他们胜了。谁准他们胜了?”
他随即就在左冯翊恢复了郡尉的设置,以严幹任之。命其招兵买马,寻机恢复原本被侯、程占据的各县。自己率领夏侯渊离开左冯翊,南渡泾水,前往京兆的新丰——因为后方传来消息,鲁肃已经引着吕布军进了关了。
是勋巧夺桃林塞以后,就把那座要隘给放空了,打开大门,放吕布过来。吕布在鲁肃的劝说下,率领陈宫等麾下诸将,大军一万五千,浩浩荡荡进入桃林,随即又接管了华阴城。鲁肃由他接管,但是事先说好了,民事仍由是侍中所署的华阴令董纲负责,吕军不得妄加干涉。
吕布自华阴而下郑县,一路西进,终于跟是勋在新丰相会。在吕布到来之前,是勋按图索骥,任贾洪贾叔业为新丰令,罢免李傕所署京兆尹张时,而以郑县人韦端韦休甫为京兆尹。韦端有二子,一名韦康字元将,在原本的历史上做到凉州刺史,后为马超所杀,一名韦诞字仲将,乃是著名的书法家,原本历史上官至侍中,是勋将此二人全都召至麾下使用。
尤其他在韦诞身上还得着一个惊喜。且说那日韦诞受命整理县内公文,递上来以后,是勋展开一瞧,果然一笔好字,然而——“素闻仲将能制墨,为何如此不良?”你这墨迹未免太淡了点儿吧?韦诞鞠躬如也,致歉道:“是诞之失也,新制之墨常书于纸上,故此偏淡,既书于竹,应更换署中之墨才是。”
是勋闻言,不禁又惊又喜:“仲将能造纸乎?”韦诞答道:“不能。”接着解释,说自己喜欢练字,要是写在竹子上,不削吧太浪费,削掉吧又舍不得,恰巧戏亭一带有人善于造纸,价廉物美,所以就购入了一大批纸来做习字之用——“侍中若爱纸时,诞可奉献一斤。”
是勋心说真小家子气,我可不是奔着这一两斤纸来的——“吾欲得纸久矣,仲将可引我往造纸处去访来。”我要把造纸工人和作坊全都连锅端到关东去!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启程往戏亭去找造纸工呢,吕布、陈宫就已经到了,只好暂且放下渴望,出城相迎。
把吕布、陈宫等人接进衙署,吕布探问前线的形势,然后一撇嘴:“段忠明驽马而已,某这便挥师向前,不用半月,即可攻克长安。”是勋笑着拦阻道:“长安城高堞密,兼之困兽犹斗,温侯甚勿轻忽。温侯所部虽皆骁锐,亦不应折损于坚城之下。今杨密、王承溃往蓝田,请温侯先往进剿,随即便自长安南侧相攻。段煨在东,侯选等在北,温侯在南,不日马腾等亦当自西而来,则李傕坐困愁城,必然授首。”
这边儿暂且把吕布给糊弄走了,还让韦康随之南下,接任蓝田令。然后是勋暂且顾不得造纸作坊了,匆匆带着鲁肃等人,在夏侯渊的保护下,大摇大摆地来到长安城下,进入段煨军中。才到营门,便见贾诩冠带来迎,是勋就问啊:“段将军何在?”
贾诩的目光锋利如刀:“前中流矢僵卧,无法来迎天使,侍中毋罪。”
啊呦,是勋心说你这家伙终于下毒手了么?!(未完待续。。)
ps: 这两天写得还算顺,晚上加更一章吧。
第三十章、合围长安
段煨段忠明和贾诩贾文和,那就是一对既互相扶持又互相斗争的矛盾体。哥儿俩都窝在华阴那方寸之地的时候,正如是勋昔日所言,外有吕布压逼,合则两利,分则两损,所以肯定是拆不了伙的——贾诩倒想拆伙呢,段煨就绝对不可能放他走。
但是这一状态终究无法长久维持下去,华阴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