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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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士、寺观、官户的耕地也不用纳赋税,将这些耕地除去,还有多少纳税的耕地在册?
而且这种制度也同样引起了无数耕地的官司,比如彭员外,如果将他的耕地放在他侄子的名下,则不用纳税了,但为什么不放?不敢,万一吃掉了怎么办?
不说叔侄了,就是兄弟也互侵吞对方的耕田!
连王巨在边境的华池县,还处理了几十起耕地官司,就不要说郑白渠这一块了。
于是王巨让历史倒退,恢复到唐初的举措,将这些灌田一起作为永业田,是你个人的,死后也由你的后人继承,但不得买卖,就是卖了你家还是这么多地,一年还得交那么税!至于军士的田同样如此,朝廷不让他们纳税,但其本人不得将其耕地卖掉。即便卖掉了,朝廷也不会承认其交易的合法性。
如果在外做生意的,实在无法经营,准许其让外人租种,但也不许买卖。
这是一种倒退的做法,即便唐朝执行此法,还没有阻止耕地兼并现象。
然而阻一阻,能拖一个三四十年。这三四十年内,宋朝还没有办法将西夏弄得差不多的话,危机就来了。那时无论卖不卖一个样!
因为灌区达到八个县,必须要朝廷同意。
两人将奏子写好,用快马送往京城。
外面的指使继续在喝着酒,有的议论分田的事。
不是王巨分给各指使小册上的分田,那个现在还是保密不能说的。
他们议论的是那些营今年能分到田。
大约会有四十营左右官兵能分到田吧,实际多数保捷军家乡也有耕地,不过多数军士耕地数量少,而是地也瘦,真正好人家,还能发配到保捷军吗?能发配到保捷,那也会捞一个都头或者指使的什么。
所以那一营能先分到地,那一营军士家属就会过上好日子。
可能多数指使并不指望自己能分到的那点耕田,当然,有比没有好,但手下家属衣食无忧,他们也会高兴。这是士气重要根本之一,没有士气,万一上了战场,那就是送死的,在战场上越怕死就越死得快。
“这个主意很不错,就恐占不长远。”侯可说道。
“那是,实际它等于是唐朝起初的府兵制度,至于占不长远嘛,我也没有指望它能占长远。”
“为何?”
“如今官家奋发向上,如果这几十年内西夏还没办法解决,那就如同老子所说的那样,盛极必衰,即便后面几代人君继续保持,久而久之,大家也不抱希望了……”
后面的就不说了,那时宋朝就开始正式走得衰败。
侯可挠了挠脑袋,道:“尽职吧,子安,还有几天就要开始了。”
“也不能拖了,再拖冬小麦就会误了。”
“除了你那个办法,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侯知县,你还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侯可茫然,事实从开始便陷入王巨节奏,一开始不查隐田与实际亩数,这时候上哪儿有其他方法可想?
“老夫倒不是担心其他,而是担心子安你自己的前程,我朝毕竟以宽厚为本……”
“侯知县,你别说了,我不说别人,就说你,也算是有政绩吧,也算是宽厚吧,为什么至今只是这个官职?至于朝堂上那些大臣们所说的宽厚为本,不过是打压对手的借口,你说那一人能做到宽厚为本?”
“司马公。”
王巨差一点将茶水喷出,这老小子,看样子是会收买人心哪,他吞下茶水,道:“我只说一件事,王广渊,此人乃是先帝的藩邸旧人,于先帝有恩,因此先帝即位后,提了一个比较清贵的闲职,但不是要职。这点私恩能说得过去吧?”
“那也不行。”
“好,就算那不行,我再问一句,朝廷养了多少无能的官员?”
“这……”
“为什么司马公只盯着王广渊一个官员?这也罢了,王广渊贬知齐州,他可犯了什么罪过?没有吧,为什么司马光连他穿章服的资格都不给。就是我们这样的小官吧,也不能不给章服吧。为什么王广渊离开京城,官家在禁中大恸?不就是官家岁数小,好欺负么。这就是所谓的忠厚?”
还有呢,王巨能举出七八件事例,也没那必要了。
侯可再次茫然。司马光都不能算是宽厚,就不要说其他做事果决,或者老谋深算,或者大嘴巴,或者心狠手辣的大臣了。
王巨拍了拍老侯肩膀说道:“侯知县,若真是宽厚为本,那就象你这样,一辈子呆在地方厮混。”
…………
“见过张中使,”四名官员唱喏道。
这个张中使就是曹太后的心腹小太监张茂则,当年赵祯发疯时所说的曹太后与张茂则要害他,就是这个小太监,不过现在是大太监了。随后让赵祯发配到长安任永兴军钤辖。
宫中的内幕外人不知道了,但赵祯与曹太后不和,这能看出来的,不仅这次发疯,再比如赵祯如何对待曹家的人,或者说用赵祯对张贵妃家人与对曹家人来一个对比。
当然,历史又揭过一页。
赵祯一死,张家的什么也成了过去式,底蕴不足啊。于是张茂则又调回宫中,现在迁任副都知。
这说明宫中对郑白渠的重视,未必是赵顼,而是两位太后!
所以才派出这个大大太监。
“不必了,准备开渠吧。”
“马上。”王巨道。
渠首也挖好了,王巨开始让军士民夫上来。
然后又下令两营官兵站在浮桥之上。
原来王巨打算用船拉泥袋的,但因为竣工时间提前,泾水水势仍然浩大,落差大。
于是王巨改了主意,于木桩上架设了一座浮桥,人站在浮桥上,用绳子将泥袋拽上来,打开渠口,放水进来。
人命关天,这是一个喜庆的日子,出了人命总有点不大好。
兵士们将一包包泥袋拽上来,再运到岸边,两边站满了许多前来围观的百姓,有人好奇地看着那个古怪的渠首石塘,不过他们视线很快收回。
一包包泥袋拽上,又运到岸边。
开始有水涌向渠中。
“来水啦,”诸多百姓不由地齐声欢呼。
水越进越多,因为有落差,撞击在渠底,发出巨大的响声,然而这个响声听在百姓耳朵里,就象天籁一般。
就在这时,王巨喝道:“快撤,从浮桥上撤下来。”
第三三二章水与火
浮桥上的士兵不知所以然,但他们还是听从了王巨的命令,立即从浮桥上撤下来。
“撤得及时,”张茂则看着泥袋围,庆幸地说。
这就是渠首那个古怪的石塘作用。
它就象一个尖牙竖立在泾水中,泥袋坝不打开,看不出来其作用,顶多在这里水阻了一阻,变得略有些湍急。但泥袋坝打开了,泾水开始涌向引水渠,立即产生分流作用。
泾水撞在尖牙上,产生回旋,将主流泾水阻了一阻后,带着主流的泾水回旋,然后以更强大的水流撞向泥袋坝。
作为引水,它的作用是很不错的,这样一来,可以托起更多的泾水涌入引水渠,只有有了水,才能灌溉。但又不能设坝阻拦,第一那样用钱很多,第二技术更复杂,第三这里还通航呢,设了一拦河大坝,以后船还要不要航行哪?或者再做一个船闸,有这个资金与技术吗?
因此王巨弄出了这个尖牙。
但在这一刻,却是很危险的。
士兵下来没多久,泥袋围就开始摇摇欲坠。大约也不过二十几分钟吧,在泾水反复撞击下,轰地一声,泥袋墙自己倒塌了,连带着好几十根木桩都被洪水强行冲了起来,涌进引水渠,就不要说上面的浮桥了。
侯可与杨蟠额头上都冒着汗,这幸好是提前改变主意,否则按照原来将船绑架木桩上打涝泥袋,准得出大事,最少被水冲翻一半船只,船上面的兵士一个也不想活了。
不过两人又回想起一件事,有的比较重要的地方,还有可能会危险的渠段,王巨每每骑马过去仔细察看,甚至让大伙翻工,不细心还真不行哪。
泾水继续翻滚地向下游冲去,这得折腾一会,直到下面的主渠、支渠与各个水堰的水位相持平时,水流又会再次变得平缓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第一声巨响。
张茂则狐疑地看向响声的方向,王巨解释道:“张中使,这是特制的鞭炮,泾水平安到了蓄沙池,如果持平了,那边会连续响两声。”
“那就好。”
其实也不用他们看,许多百姓欢呼着,追逐着泾水,顺着主渠往下跑。
“我们也下去看看。”张茂则说。
“行。”
一行人沿着河渠,骑马往下奔去。
来到节制陡门前,王巨又指着陡门边上石刻的水尺说道:“原本杨勾使打算用水龟做水则,我考虑到如今财政困难,为了节约节费,便用了这种简易的水尺替代之。现在还没有刻上具体数字。刚刚放水进来,必须将水及时放入各条修竣好的支渠中。不过下游的陡门一起关闭了,支渠放满后,再将水用陡门开闭,导入各个水堰,以便趁水位还在高位时,尽量将各个水堰蓄满。这样到明年开春都有了灌溉用水。并且那时水位落差不大了,做一次观测记录。到秋水伊平之时,再做一次观察记录。冬天枯水之时,再做一次记录。那么就能得到各个水位的准确高度,也可以在水尺上刻上精确的数据。毕竟原来那种测量,肯定会产生一些误差。有了这个数据,以后就可以调节整个郑白渠的渠水了。”
“王评事,你做事很细心。”
张茂则欣赏地说道,虽然王巨卡嚓了几个人,但这么大工程,包括开挖了燧洞,居然没有死一个民夫与兵士,这也不容易的。
“替官家做事,岂能不细心。”
一行人继续往下驰去,来到蓄沙池。
水位落差有些大,河水依然向小郑泉主渠与各条支渠方向翻滚。
不过由于巨大的蓄沙池缓流,不象引水渠那么汹涌。
也就是说,未来水位落差不大,泾水到达这里,会变得很平缓,就能达到淤沙的目的,在这里沉淀后,河水仍会浑浊,仍有泥沙,但不会象现在的泾水那样浑浊不堪。
“这个蓄沙池设置得好啊。”
“我们到那边瞧瞧。”王巨将他带到西北。
这里的支渠是通向治水的,也就是王巨在奏章里所说的高水位灌区。
水往低处流,因此涌到这边支渠的水还是不多。
但有了一些浑浊的河水涌了进来。
岸边趴着一些百姓,一起眼巴巴地看。
往东南方向还好一点,但这边,恐怕许多地区几百年都没有看到河水,要么就看到一些小山溪与天下落下来的雨水,那会有什么收成。
随着涌来的渠水渐渐多起来,有些老人激动得号淘大哭。
想要富,先修路,但想要活,必有水。
“甘泉哪,”张茂则说道。
“可惜没有再往上修,”侯可说道。
如果按照他所说的第二种方案,将渠首再往上挪十几里,受益的地区更大。
“侯知县,知足吧。”王巨说道。他那个方案虽好,可那边多少山区?不是往上挪十几里,这一挪还不知道会挪出几百万贯钱,朝廷那有这么多钱哦!
郑白渠注水,另一个麻烦就来了。
…………
“我刚才从街上走过,有人在用那小子杀几个人博彩。”徐员外说道。
渠水有了,分田也就开始了。
于是泾阳城中有的百姓便用王巨会杀几个人赌博,赔率最低的是大约杀十几个人,最高的是五十人以上,其次是一个人不杀。
为什么有这个赔率呢,形势明摆着,这些人家不低头,王巨只好用强硬手段处理,这一处理,必须得杀人。
但他们是豪绅,不是西夏人,估计会杀一些人,却不会血流成河,那样的话,王巨也没办法交差了。所以居然有人开出杀五十人以上的赔率,不过到顶了,赔率也很高,也就是可能性极小。
也有可能不杀人,不过不杀人可能性极小,甚至比杀四十人的机率还要小。不杀人,能分好田吗?
徐员外看到后,上去问了一问,然而一看到他过来了,一起用怜悯的眼光看着他。
究竟杀谁,大家不大好说的,也未必就一定会杀徐员外,但他们都是领头杠事的人,被杀的可能性极大。
徐员外得知真相后,有些怂恿了。
“不如这样,我听说朝廷派了中使下来查看,我们向中使反馈如何?”
“徐员外,那你打算对中使怎么说?不行,必须将隐田分给我们,必须将我们圈的那些田分给我们。这样说,行得通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却来反悔,想坑我们大伙吗?”李员外责问道。
他又走了几步,继续责问:“不行,徐老弟,你无论如何不能这样做,若是这样做,真给了那小子向我们动手的理由与机会。还有诸位,你们也要想清楚了,如果做,我们必须团结一心,否则任何人泄露了,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他想分田,必须有田册,必须拿田册,才能对我们动手,但我们咬紧牙关了,他没有证据,我们也是泾阳有脸面的人,有人甚至也能说是官户,或与官户沾上了边,他当真不问青红皂白,胡乱杀人?可你们胆怯了,那我们乘早休息,乖乖听从他的安排,按照田册上的田亩重新给我们分地。”
这时候退让,只能有这个结果了。
甚至想多分一亩地,那都不可能。
想一想这些人家的实际耕地,那损失会有多重了?随着泾水哗哗地流入各条支渠,这些地那可是将来关中第一流良田,聚宝盆哪。
“李员外,就按照我们原来计划去做吧。”
李员外这么一说,大伙都不再犹豫不决,拿定了主意。
“你们再想想清楚。”
“不想了。”
“就这样吧,人我都早准备好了。”
“……”
“那就好,要做今天晚上乃是最好的时间。渠首放水,大家都高兴,那几官员还陪着中使在吃酒。并且我也听到一个消息,那小子派出五十一营官兵分田。是不少田,但至于用两万人去分田吗?”
二十几人脸上同样都露出深恶痛绝的表情。
这才是恶心人的事。
“他为什么这么做,那就是快。田分到各家各户手中了,上了田册,成了既定事实,我们还能上谁要去?”
李员外这个说法只是其中的一条理由。
实际王巨动用了这么多军士去分田,不仅是想快点将这个田分好,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种一季冬小麦。再拖一拖,冬小麦播种时季就错过了。
况且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