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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部分

暗黑大宋-第5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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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一道诏令下达,让他回老家咸平县了。

王拱辰气得要跳脚,好一个王子安,富弼他们对付你,俺没有对付你啊!要命的是这栋豪宅价值好几百万贯,谁有这个钱帛接手?

但他还有苦说不出。

首先这道豪宅的钱帛是从哪儿来的?别说薪酬,就是你的薪酬也远远不足支付修这个宅子,甚至都不足支付这个宅子的中厅——朝天阁。

那么哪儿来的?官员的灰色收入,以及王家用田租或者行商敛来的财富。

不揭破也就罢了,揭破了,难道这些收入是合法的吗?

其实王巨也不是有意对付王拱辰,且看这一群人,富弼、王拱辰、刘几、席汝言、王尚恭、赵丙、张问、张焘、刘恕、范祖禹、程氏兄弟、邵雍、冯伸己、楚建中、范镇、张宗益、史炤、二程的父亲程珦、司马光的大哥司马旦、宋道、鲜于侁、祖无择,范纯仁未得王巨推为操守第一,一段时间也在洛阳,算上半个,如果不是王巨,文彦博也要算一个。

这些人要么就是名震天下的大儒,要么就是一方大佬,可能后人对其中许多人不大清楚,但实际这些人在这时候多是名门之后,一方重臣,象楚建中曾任达庆州知州,王拱辰更不用说了,仁宗时就是一方重臣,刘几曾是太原、泾原路总管,席汝言官至尚书司封郎中,王尚恭官至朝议大夫……

有的人现在已经死了,但有新的耆者又不断地加入。

可想而知,这些人一旦聚集起来,赏花作诗,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那么他们的思想,他们的反对声音,也随着这一次次耆老会,扩散出去。

因此王巨才借着这次大好机会,强行用诏令,将这个耆老会拆散。

不要不服气,正是这个风头上,万一王巨再下狠手呢,林市哪,青市哪,花市哪……这几个名字蛮好听的,但哪里可有着无数食人族!

并且李定正带着皇城司的人在洛阳查来查去。

想一想这些耆老曾经对李定的攻击吧,那才是真正的仇深似海!

洛阳的那边暂时不用管,王巨关心的还是京城。

百姓来到驿馆,很快消息就打听出来了。富弼几个大佬沮丧地回到洛阳,但还有人哉,那就是这些乡绅所带来的杂役,不一定这些杂役同样都是坏人,但其中也有不少仆役曾经随主人为虎作伥过。

因此他们同样送入开封府大牢。

然而这些案子并没有了结,大庆殿一幕只是听证的过程,并没有验实,只有验实,朝廷才能判决。

朝廷先将这些人送入开封府大牢,然后由御史台、开封府与大理寺三方审查这些案件。

大理寺还好一点,开封府也还好一点,王存是一个宽厚的长者。问题是御史台,御史台的大佬是谁?黄履,他与蔡确是好朋友,同样是新党,这一连大家都懂的。

作为黄履,对洛阳这群老家伙会产生什么看法?

然而朝廷仅是让他们各回各的老家,黄履略有些不满。那么只好拿这些乡绅们撒气了。

实际也未做什么,只是在开封府衙附近找了一些空地,让官兵搭建了一些民棚,然后从仓储里拿出一些物资与粮帛,不能再呆在朵殿里了,因此先行让他们安顿下来后,等取证结束,再将他们遣送回去。

好了,这些乡绅们平时究竟做了什么,问这些百姓去吧。那么这些君子的真面目也就揭露出来了。

其实没有这些百姓,那天的许多真相也会被传出,那么多官员,能不说吗?

如果不是赵顼阻拦,王巨那天还准备放在宣德门外,让所有老百姓见识一下这些乡绅的所做所为。

面对这现实,百姓都不说话了。

其实大伙都知道高利贷的存在,就象京城,仅是在京城高利贷产业很可能超过了五百万贯。

如果不是这么严重,王安石的青苗法,都无法落实了。即便后来青苗法推广后,弊病很多,但正是这些庞大又黑心的高利贷,尽管许多人反对,青苗法仍一直执行着。

也就是这个弊病很多的青苗法,是高利贷给它生存的土壤!

其实也很正常,后来的天朝,还不是有着大量的民间高利贷,只是因为有银行调节,这些高利贷可能利息也会很高,但不会出现象宋朝这样天文般的利息。除非黑涩会了……

天朝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况且是宋朝?

这是一个现实,但另一个现实,即便在宋朝,高利贷也不会得到主流的认可。

尽管有一些士大夫都参与到高利贷,但不会说,高利贷就是对的。

现在真相出来了,银行打击的就是高利贷,难道错了吗?富弼带着这些乡绅请愿,所谓的乡绅几乎全是高利贷商人。

百姓还能说什么?

实际知道真相后,有的百姓已经将富弼认为是一个贪婪的奸臣。

当然,这中间还有一些杂音,可不足为患了。

倒是彼岸,再次吸引了京城百姓的关注,于是这几天常听到这样的议论声:

那群海商居然捐助了这么多钱哪。

那边村镇是选举制度啊,我们大宋如果能选举里正耆长就好了。

这还不稀奇啊,你有没有听过那个干部守则。

什么干部守则。

于是有人将那二十条干部守则说了出来,立即引起无数平民百姓艳羡。

又有人说,难怪那些人到了那边不想回来了,而且还很快寄钱给亲戚,劝亲戚们也过去。

是啊,是啊,这些人都是真正穷人唉。

不过又有人问出一个尖锐的问题,彼岸如此,难道我们大宋的这些士大夫还不及一群海商?

但有聪明人也答了出来,人家那边人少地广,所以容易解决,我们大宋有多少百姓哪?

不过这个银行司也不错唉,利息只有一分,不知道我能不能贷上一些钱帛(某个做小生意但缺少本钱的人说的)。

能贷到的,就是你穷啊,恐怕贷不到多少钱帛。

能贷多少就是多少,反正还不起,到时候我替朝廷做短役去。

又有人说安焘,真将安焘送到丽州?

可不是,这回太保真怒了,实际彼岸的百姓生活也不容易,这个安焘太不识相了。

安焘过去后,那些海商会不会真让安焘与那些吃人的野人谈判哪?

天知道,也许会吧。

安焘这回惨了,这哪里是谈判,而是那些土著的食物啊。

韩韫将情况说完,道:“时机应当有了。”

银行司如果执行成功,当真不好?富弼也知道会对宋朝有利。

但执行不成功呢,首先能看到的,现在银行司放贷,普通百姓不会借几个钱的,而且银行司也担心百姓还不起,对于赤贫百姓借贷做了严格的限制,不超过五贯钱或相当于五贯钱的银粮帛,还不起也没有关系,用短役替代之,现在宋朝的日工钱一般平均下来在一百文左右,不过役钱嘛,一般平均下来只有五十文了,但就是五十文,一百天短役也就还了。

然而有了这五贯钱或五贯钱的粮食,一家人到关健时候就能救命了。或者借高利贷,那能还得起嘛,最低利息是六分,高达三十分,这还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利滚利,不是年滚,是月滚日滚,所以曹小理借了六十五贯钱,两个来月后,滚成了八百六十多贯,那就是日滚,不过这时代没有计算器的啥,最后风家管事也算糊涂了,因此余下四百几十贯,滚了三年,也只涨到了四千多贯。

就是富弼看到这一条后,也不得不承认银行司如果执行得好,会惠及很多平民百姓。

但问题是平民百姓能借多少钱,它的出现,主要还是谋利的,必然是向商人为发放主体。

赚了钱,大家都开心,亏了本,怎么办?无疑会用商贾抵押的宅子或田地或作坊等固定财产赔偿。

到时候矛盾就产生了。

这是能预料到的,因为它是新事物,还有许多是无法预料的。

这是冠冕堂皇的道理与担心之处。

还有呢,对高利贷的冲击,以及齐商税。

富家没有放高利贷,富弼还没有出生呢,富家就是洛阳富豪了,到了富弼手中,更是发扬光大。所以富弼才有钱修那栋奢侈得让人发指的庄园。

但齐商税了,富家一年会损失多少钱帛?

好了,于公于私,富弼对银行司排斥了,安焘一挑唆,于是老富带着一群人进京请愿……

富弼进京原因只是一个缩影。

无论是齐商税或者银行司,都让许多顶级权贵感到不喜。

所以王巨选了一个郑侠,也就是安焘,将这些矛盾提前爆发,又利用陕州这些高利贷商人,进行狠狠地打压,以换取半年左右的环境与空间。

只要在这半年内,不再爆发较大的抗议声,银行司基本就能成功了。

王巨点点头,穿上公服去中书当值。

不过到了中书后,他又去觐见赵顼。

“陛下,李侍郎还有洛阳查问那些乡绅有何不法,不过陕西乡绅许多罪行已经确定,同时开封府大牢因为关押犯人太多,人满为患,也实是不便。因此臣恳请立即判决。”

“准。”

“陛下,然而因为犯人太多,虽然这些高利贷商贾个个当死,然而国家不能将这么多商贾一一弃市,若那样,未免有些伤天和。”

“这也是哪,王卿,你说怎么办?”

“陛下,臣以为,将他们从百姓身上鱼肉来的钱帛,一一退还给苦主,包括卖掉的妻子儿女,也用他们家的钱帛全部赎回来,让百姓全家团圆。至于这些商贾本人,以及协助他们作恶的恶奴们,虽不能全部斩首,但可以将他们流放到陕西各路,用他们来押运粮草,但必须期满三年后,才能释放回来。”

“这一条妙啊,”赵顼说道。

陕西死了那么多丁壮,许多耕田荒芜,于是陕西百姓缺少粮食,三军将士缺少粮食,不能指望迁徙百姓,虽然迁徙了一些孤儿寡母,减轻了朝廷负担,但那能迁徙多少百姓?

所以在未来几年内,陕西粮草物资运输必将成为沿途百姓的一个沉重负担。

这些乡绅人数不少,并且还有许多作恶的恶奴,能拢起一千余人,惩戒震慑有了,还能或多或少能减轻一些运输压力。

赵顼又问:“王卿,为何软了下来?”

第772章不杀

“陛下,如是人数少,杀也就杀了,但人数太多,银行司需要一些震慑弹压宵小,但不需要太多的血光。”

其实这样做,一是确实人数太多了,二是王巨也不想死人,在这个不死人的前提下,进行震慑,以免产生更大的意外。

特别是这件事过后,京城市坊上还有一些杂音,这得引以为戒的。

想一想,整个宋朝有多少在放高利贷,如果这些人统统杀掉,让这些人产生误会,一起团结起来对抗银行司……并且最担心的是其他州县的百姓也产生误判,纷纷来京城诉讼,到时候朝廷是受理还是不受理?

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难道不替那些受高利贷百姓讨还一个公道吗?

王巨也想啊。

关健很多事牵一发而动千钧,况且天下那么多不平事,能一一讨还公道吗?再说受理,这满天下的高利贷,如何受理?

因此一个不杀,震慑有了,也代表着朝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些弯弯绕绕的,王巨就不想再说了,据他听来的消息,那天听证,因为时间耽搁得太久,第二天赵顼就略有些不适。

它可不是一个好征兆。

因此没有必要向赵顼剖析利害关系,来不及学习与反思了!

不如在自己操作下,做一个傻瓜式的皇帝吧,那样,反而能多活上几年。

赵顼确实也没有多想,自古以来,中国都是法不责众的,他又问了一句:“蒋之奇如何?”

蒋之奇如今担任着南方十二路发运副使,也就是那个状告欧阳修与儿媳通奸的大臣。

王巨想了想:“这两年我不在国内,不过也听闻了一些,此人当可以称为小薛向也。”

也就是蒋之奇有很不错的理财之能。

王巨这个评价算是很高了,但也不是过份的评价,论理财之能,论政务能力,一个蒋之奇,能当一百个欧阳修!

“卿观当今诸臣中,还有那个大臣善于理财?”

这个问题也比较关健。

怎么说呢,一旦银行司拉开帷幕,发运司的地位会更加得重视,无他,和买和籴科配数额都要增加了许多,如何合理的和买和籴,那就更重要了。不会理财,就会坑苦了百姓,会理财者,反而能造福百姓。

问题是三司、银行司与发运司都需要一个善长理财的官员主持,但朝廷总不能一直用这几个大臣吧?

王巨沉默,大半天后说:“薛向不提了,整个大宋,在理财上也没有几人能及之,但就是能比上蒋之奇的,同样也不多,至少臣没有注意到。”

“那彼岸呢?”

“彼岸多是商贾出身,但就是这样,陆续调整了多次。”

“理财官员如此难求?”

“那是,而且我朝重要的士大夫都是进士及第出身,又被后来的儒学扭曲,以为谈利为耻,连利都不敢谈了,哪里还谈得上会什么理财?”

“儒学迂阔……?”

“不是,陛下,士大夫多不愿意谈利,是受了夫子这一句影响,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其实这个利是指利益,而非是钱帛。想一想一个国家没有钱帛粮食,这个国家还能存在吗?因此不能断章取义地读儒学,而要连起来读,如夫子所说的另外一句,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为了富贵,即便当一个车夫也不是羞耻的。不过夫子将道义凌架于富贵之上罢了,因此才说,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又说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甘于贫困不失道义,固然当值得褒美,但谈利不失于道义者,也不能指责,相反的,我朝士大夫背底下想办法敛财,嘴上却不准人谈利,自己同样满嘴道德文章,这些才是真正的伪君子,比小人更可恨。不过是否还有其他善长理财的官员,以后臣注意一下,若有之,必向陛下推荐。”

赵顼算是听出来了,也就是宋朝大环境是士大夫越来越虚伪,而这种大环境,却不利于理财官员磨勘。

就算有天赋,在这种大环境里,也得不到很好的成长。

因此有了一个蒋之奇,就算是很不错了。

赵顼微微叹息。

王巨又说道:“曾巩也病重了。”

那一天过后,富弼回到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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