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第6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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乩瓷挛髀贰!
其实韩韫也不是太赞成。
不仅这项举措,还有那三千万,无疑露了底。
在他想法中,王巨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必要非要想着圆满,圆满过头,弄不好就是画蛇添足。
但王巨没有停下脚步,又推广广告牌制度。
先从京城开始,在御街两边廊街的另一侧,或者州桥、大相国寺等繁华场所,让衙役屹立起一个个广告牌,并且置有遮雨棚,每一个牌位准备商家张贴巨大幅广告,根据人流量多寡,每一个广告牌每月收费从五十文到一贯之间。
不要问私人就没有办法张贴广告了,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宋朝商业发达,许多临街的房屋都打通开成邸店了,会不会让你张贴广告?或者自己立广告牌,但莫要忘记了,其实古代各城市也有专人管理拆迁违章建筑、卫生、巡逻、示警,有时候还派卫士掌管,比如左右金吾,其中重要的职责之一,就是城管!
官府立广告牌没问题,但会不会让私人跑到御街上随便立广告牌。
而且它收费也不贵,宋朝也有许多原始的广告意识,比如树立旗幡吸引客人前来。
不点醒不知道,一点醒还是有人想尝试一下的。结果还真管用……
其实它的收费真的不高,只是胜在量多,整个宋朝三百多个府州军监,一千多个县,几千个繁华集镇,每一个城镇那怕收取一千贯,积沙聚塔之下,最后数量也会吓人了。
事实今年才推广,就收益了二十几万贯,明年一年全国收益达到了一百十几万贯,后年整涨到了两百余万贯。
两百余万贯,就是对于宋朝,那也是一笔不菲收入了,最少支付了一半以上对免役钱的补贴!
但惠政还没有结束,这道诏令下去,朝廷又拨出一千六百万贯,再度分给各州县,用于基础建设。
冬天到来。
司马光来到京城,献书了。
其实这本资治通鉴很早就著好了,但司马光一直未献上来,然而等时机,越等越没有希望。
这时献书,时机也不当,不过因为这个承包山陵滩涂湖泽,确实产生了许多严重的纠纷,也许是唯一不是时机的时机了。
不过这本大部头史册,确实是一本了不起的史书,也是中国第一部编年史册。
史书本来就很重要,不仅是以史为鉴,它也是文明传承的重要手段,就象印度,它不是没有历史,然而没有相关的史册,再加上西方诸国的不断入侵,所以文明中断。
在古代,对修史就那更重视了。
而且司马光也老了,赵顼便亲自接见了司马光。
司马光趁机说了几件事,第一就是银行司。银行司执行了两年多,赞扬的远超过反对的,确实有效果,而且若没有银行司,王巨如何推行种种惠民政策。
不过软毛求疵了,还能找到其缺陷的,那就是亏本的商人。这种低息下亏本,真的与朝廷无关。不过做生意总的是有赚有赔的,并且赚的人比赔的人多,特别王巨对于大额贷款派专人跟进后,使亏本的商人进一步地减少。即便赔本,如果赔得不多,还是能尝还的。但有极少数不但赔本了,而且赔得一无所有。这个就无奈了,银行司明为朝廷部司,也是在做生意,于是查没其房宅田地作坊,再将其卖掉,以收回贷款。
其实走到这一步的商贾并不多,银行司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便卖掉其抵押的房宅田地,多半还不能将本金收回来。
但在司马光收集下,十几起因为银行司卖掉其房地导致一家人生活格外凄惨的事例,便收集上来,然后一一举列说了出来。
章惇很恼火,说:“司马公,今年银行司放贷超过了两亿贯,你只举出这十几例,如果这些钱贷落在高利贷商贾手中,会出现多少倾家荡产的现象?”
“章子厚,你没有资格进言,试问你的子女在两浙路做了什么。”
指章惇在交趾路时,他的儿子强行用低价收购了昆山某户许多良田,最后事发,朝廷不便将章惇调回,但将章惇许多职官拿掉了。
章惇脸臊得痛红,王巨冲他暗中打了一个手势,让章惇不作声,且看司马光如何借着献书之功的表演。
然后王巨又翻开着这本新资治,看了几段,心想,私货真多啊。
不要小看了这些史册的影响,就象商鞅,其实真的不错,然而因为司马迁的一本史记,商鞅便成了千古之奸雄!
但王巨也无所谓,不仅他在宋朝带来的变化,还有彼岸,如果彼岸现在依然只有几十万百姓,那翻不起大浪的,但渐渐逼近千万百姓,一百多万户,想一想唐朝从两百多万户到天宝近亿人口,用了多长时间。
这番功绩,岂是一本史书能抹黑的?
司马光又说,或如广告牌,看上去民不加赋而国自用,但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贾乃是一群见利忘义之辈,现在朝廷主要替商贾宣传,成何体统?或者就象王安石那样,雇**卖酒,必成为千古笑谈,大宋之耻辱。
再到山陵滩涂湖泽,朝廷为了赚取那百分之五的税赋,让天下骚然,臣著史册,纵观中国几千年历史,何曾有过这样的故事?
王巨放下这本史册,问:“这些政策不好,那依司马公之见,当如何之?”
“二十年不兴兵也,国家自然富强。”
“先帝时,我朝对西夏十分尊敬,为何西夏派大军讨伐我朝?”
“如果不是引伴使高宜无故拘押西夏使者吴宗,西夏如何讨伐我朝?”
“你是说吴宗来到顺天门外,按例要去垂拱殿拜见先帝,吴宗拒不见,高宜一怒之下,才禁之于厩,高宜是做错了。或者说吴宗比先帝更要高贵,或者说,西夏乃是我们大宋的父亲,不能得罪!”
“王巨,老夫非是此意,而可以用其他手腕化解之,非是拘于马厩,如果西夏这样对待我们大宋使节,大宋当如何待之?”
“如何待之,我们大宋使节只能去宥州,连兴庆府都去不了,还谈什么皇宫的马厩!就算我们大宋不对吧,得将西夏人当成父亲,包括先帝与陛下,当以子待之。但我再问你一句,大顺城之战,是我与蔡公发起的,看似浩大,但在商贾资助下,朝廷拨出的钱帛并不多。再往前推,庆历战争过后,仁宗罕用兵之,顶多就是南方侬智高叛乱,花了一些钱帛。最少不能让侬智高真的占据岭南,割据一方吧。然而为何四十二年不识兵革矣的后果,是国家积欠一亿六千多万!”
“王巨,一时意气,六十万百姓丧魂于西北。”
不是说后果吗,这就是后果。
“你修了这本史册,记录了从战国到我朝开国所有重要的事务,武则天杀程务挺时,为何突厥人拍掌庆贺?郭公南下,死了那么多军民,仅是击败了交趾……或者说我是屠夫。就算是屠夫吧,但我当时若在朝堂,会不会有这两场惨败?当然,朝廷非是我一人善长军务,章质夫在西北比我更善长军务。唐明皇穷兵黜武不对的,但兵伐吐蕃对不对?难道因为败了就不战了吗,举国投降吗?可如何再战,因此我不去西北,而是先在朝堂整顿经济,我长就长在经济水利上,而非是军务。但我这样做不行,那样做也不行。或者听你的安排,你能将这个国家变得富强吗!”王巨一连串的责问。
最后又说道:“大宋需要做事的人,不需要卖嘴巴的人!”
第798章风雪定天都
司马光悖然大怒,道:“君一心想平定西夏,但西夏过后,又是回鹘,可有了时?”
不要小看了这句话,颇迷惑人的。
“司马公,君修这本史书,可记载过大非川地形,”王巨也不等司马光回答了,他翻了翻,果然没有记载,但没有关系,还有新旧唐书呢,王巨指着其中的一段,那就是大非川在唐朝时还是一个水草丰美的场所,许多地区多湖泊沼泽,导致唐军一度运输十分不便。
“陛下,诸位,司马公,这就是唐朝的大非川,但现在的大非川呢?大半地区都成了戈壁滩,人类都无法生存了。黄河在我朝恶化,实际整个西方水土都在恶化,因此西夏与西域的回鹘国交接不大,中间隔了太多的沙漠戈壁。吐蕃高原亦是如此,唐末后强大的吐蕃国四崩五裂,不仅是宗教因素,也是因为水土恶化,导致其不能联为一起,不能联为一起,就不能构成一个团结的国家。所以我当时拿下大理,都没有考虑吐蕃因素。恶化的不仅是西部,还有阴山之外,阴山之北生活着北阻卜,可因为水土恶化,人烟稀少,不能对辽国构成威胁,同样也不可能对西夏构成威胁。”
水土恶化不是一件好事。
但如果宋朝拿下西夏,却是一件好事,这些水土恶化的地区,将会成为一道天然的长城。
要么就是湟州吐蕃,阿里骨不是一个东西,但湟州吐蕃自董毡死后,已经不能拧成一股绳。
所以司马光所说的在宋朝根本不能成立。
王巨还举了一个例子:“司马公,章质平击败蒲甘国,但为何没有用兵蒲甘国。一旦拿下蒲甘国,尽管陆路商运成本高,但比海路生生节约了一年时间,甚至直接拉动了巴蜀的经济。不能治就不能占领,这就是我的宗旨,所以我击败占城后,同样没有将占城占领。在军事上,我比你清醒。”
这不止是王巨头脑清醒。
如果拿下西夏,西北又没有多少强敌存在,更无司马光所担心的扩张空间,那好处会有很多的。
不仅是会有一个优良的牧场了,仅是军费一项,一年就可以节约一千多万贯。
但王巨又说了一句话,打断了大家的想法:“司马公,你多次说我朝税赋收入之众,史无前例。似乎好象是……但你弄错了一条,西汉有几万贯便是巨富,但在我朝,没有百万贯,则不能称为巨富。即便我朝不征任何税赋,因为豪强兼并,如果朝廷不做措施防范,贫困百姓活不下去了,仍会揭竿而起。实际祖宗所说的齐人,我也说齐人,只是一种理论上的齐人。”
“我从来没有否认集英集团的统治权,以及享有的各种利益。但为何祖宗说齐人,我也说齐人,非是取缔精英集团的种种待遇,而是让精英集团稍稍宽松一点贪婪,让贫困百姓能活下去,能有一个温饱,这样国家才能稳定。”
司马光更怒,说:“王巨,你不顾百姓想法,以军功胁迫陛下,成则罢,不成你可以去彼岸做海外王,然大宋怎么办?”
这才是最厉害的杀着。
王巨有没有胁迫赵顼,好象真有唉。
而三千万又可以看到王巨对彼岸的掌控力度,以及彼岸的实力。
赵顼本身又是一个多疑的人,司马光将这个问题揭开,会对赵顼产生什么影响?
王巨叹了一口气:“司马公,我想说一件事,官户免徭赋,这是前朝定下的规矩。但前朝官员有多少薪酬,我朝官员有多少薪酬。前朝有多少官员,我朝有多少官员权贵?这个免徭赋,指的不过是两税,而非是商税。并且前朝指的免徭赋,是实邑(宋朝官职后面常缀上封邑与实邑,封邑是荣职,食邑才是官员真正拥有的职田),但我朝不禁兼并,就连非实邑之外的田亩同样也没有征任何赋税。”
“你与许多士大夫皆说国家不能言利,但不言利,这么多将士怎么办,这么多官员薪酬怎么办?我不提将士的薪酬,如果恢复到唐朝的税赋水准,连支付官员薪酬都不够,国家又将如何?还有救灾赈贫。记得熙宁初,国库空空如也,河北大旱,你对陛下说,让百姓回各州安置,实际就是将百姓遣散回各州家乡等死。”
“都想轻税,我也想轻税,但问题不仅是税轻重与否,而是余下两个因素,税赋合不合理,豪强兼并严不严重。如果真象你所说的那样,几年后我去彼岸做一个海外王,又倚仗军功胁迫陛下,成更好,不成与我无关,那么几乎达到了无欲则钢,无虑则坚的地步了。但为何我执行政策时如此顾虑重重,比如推出紫钞,比如让里正备案,而非是官府派胥吏下去查所谓无主的山陵滩涂湖泽。还有,国家田亩五百多万顷,看似超过了真宗田亩,然而将交趾大理与广南西路改土归流所得的田亩除外,还有多少田亩,这还包括了介甫公查出的大量隐田。国家有那么多隐田,如果查出来,两税保持不变,百姓将会宽松多少负担,为何我不敢触碰?”
“不错,紫钞确实损害了一些豪强大商贾的利益,但因为银行司所造就的商业环境,许多人只要不是那么地顽固不化,实际这两年收入非减反增。而且前段时间我就与陛下说过,虽看似银行司让更多百姓富裕,但并没有从根源上制止贫富分化。民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是未来我朝最大的隐患。但为何我没有制止,当真没办法制止,主要害怕做得太激进,导致反对声音强烈,反而害了大宋。”
“如果我真的想做一个海外王,又为何顾虑这么多。还有,如果我想做一个海外王,为何这几年诱劝彼岸商贾捐助这么多金银。朝廷已经派出官员去海外管理,也知道海外的情况,就那么一点人口,除了地广人稀之外,更不是到处充满了金银之地,相反,许多地区生活环境十分地恶劣。”
绕过来了……
其实司马光这个问题看似是杀着,但不是。
即便司马光不问,赵顼与一些有想法的大臣,也想到了许多,但他们不便问,不问,王巨就不好解释。
司马光问了,王巨反而借机便于解释了。
人口的多少,彼岸是一团谜雾,不过第一批官员回来了。
并且王巨让赵顼释疑,又让彼岸将棉州、香州、丽州与朱州一起交给朝廷。
不管安焘他们三人贬放海外有什么用意吧,交出来了,那就交出去吧,同时还搭了一个朱州。
而且这十州官员前去彼岸时,王巨将他们带到延和殿,当着赵顼与诸相公的面,一再嘱咐,不得多事,此外认真的观察彼岸制度有何长有何短,以便完善朝廷各种制度,让大宋长存不朽。
这话说得多中听哪。
王巨确实是想让他们观察,以便将彼岸的一些先进管理模式传播到宋朝。
今年春天,彼岸十几个官员也回来了。
他们带来了更多彼岸的消息,王巨也不问,他们看到的只是一部分,并不是真正的彼岸。
彼岸有许多好的地方,不过真论环境,确实大多数地区远不及中原。
不过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