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东南亚-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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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梦柳瞪他一眼,娇嗔:“我还没有男朋友。”
咳,咳——
说错话了,呛水。
苏梦柳笑着递给他一张纸巾,问:“你说佟无忌要接管你的地盘?”
曾大帅耸耸肩膀。话题敏感,不便多说,刚才已经算泄密。
苏梦柳似乎想起了什么,摇摇头,仿佛自言自语:“不可能啊,无忌还在医院疗伤……”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曾大帅嗅到异味,问:“他被炸伤了?”
“嗯?什么炸伤?交通事故而已。”
“交通事故?”曾大帅心里咯噔一下,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苏梦柳想了想,道:“年初一吧,他也算够倒霉的,开了那么多年的车,居然把油门当做刹车……”
后面的,曾大帅没听,前面的信息足够他判断发生了什么。
事有异常即为妖。果敢年三十起战火,新任“果敢总司令”佟无忌年初一在北京车祸?
好一个苦肉计!刻意的逃避。但是丑陋伎俩骗不了他。
曾大帅激动站起,差点掀翻座椅。
吃饭的心情和气氛消失殆尽。本想着有佟无忌坐镇果敢,果敢军民多少能沾点他那个北方军区首长爹的福气,看来是一厢情愿了,形势变化太快,如此一来,身处果敢特区的战友们有危险!
看见曾大帅心不在焉,苏梦柳也没心思吃饭。
饭局匆匆结束。
步出酒楼时,曾大帅接到紧急求救电话,从医院打来的。
“借你的车一用。”
曾大帅蛮横征调美女的座驾。苏梦柳没抗拒,奉上钥匙,人也默默跟随坐上副驾驶位。
车轮飞快,如同游戏机里的疯狂赛车,在车林中穿梭,险象横生。
“你,你疯了,开慢点。”苏梦柳吓得脸无血色,紧紧捏着车门上的扶手。
幸亏医院不远,终于有惊无险到达。
住院楼里,回荡着绝望的声音。曾大帅老远就能感觉到吴汉中的痛苦。
曾大帅一口气跑上八楼,气喘吁吁出现在吴汉中面前:“老,老吴,冷静点!”
病房里,吴汉中无助地躺在床上声嘶力竭吼叫,床边,他的母亲与弟弟苦苦按着他的手臂,一边痛哭哀求,一边与他争夺一把水果刀。
见曾大帅到来,吴汉中整个人突然松弛,哀嚎:“大帅!求求你,求求送给兄弟一程,兄弟活得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哀伤像传染病,传至曾大帅身上。泪水禁不住从他的眼角淌下。他没资格相劝,易地而处,他相信自己的选择也一样。
吴汉中失去两条腿,身体里还残留着数个小弹片无法取出,不定时发作,痛得他死去活来。
“噗通!”曾大帅跪下,跪在他身边,用力捏着他的手,“老吴,活着,好好活着看弟兄们为你报仇。”
“不!”吴汉中挣扎推开他,“我不要你报仇,不要!你踩地雷的时候宁愿壮烈,也不愿兄弟们抬你回去,更不愿弟兄们为你冒生命危险。打心眼里,我同样不愿连累你们……帮帮我,送我一程……”
门外,护士领着医生风风火火闯进来,撞开伫立在门口的苏梦柳。
“抓住他。”医生喊。
“不,不要打镇静剂……”吴汉中激烈反抗。
胳膊扭不过大腿,还是打了。
等吴汉中沉沉睡去,曾大帅流着眼泪对着墙壁发泄,拳头砸得砰砰响。
“你别拆了我们的住院楼!”
护士生怕警告迟一点,楼就塌掉。
“大帅。”苏梦柳走到他身边,心情沉重,红唇皓齿轻启却不知如何安慰。他脸庞上的两行泪水带给她震撼,在她心灵深处,他的形象与坚强汉子划上等号,心伤若非滴血,绝不会放纵流泪。
“是朋友的话,带我见你的伯父。”低沉,痛苦的声音,透着一股坚毅,让人难以拒绝。
“嗯,好。”
第083章车到山前必有路
俩人开车到军区大门等候着,坐在车里等。苏梦柳到底是商界强人,手机响个不停。
“其实你不必陪着我,现在才5点多,还早。”
曾大帅对她说。
苏梦柳嫣然一笑,顺手关掉手机,说:“今天我放假,不必理会凡尘俗事。权当你陪我吧。”
“敢情你当我神仙了。”
“至少你比那些烦人有趣……”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暮色降临时,曾大帅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号码显示是滇州地区的,按下接听键,喇叭里传出一把熟悉的声音,悲泣声,带着痛苦与无助。
“朱敢?你在哪?发生了什么事?”
曾大帅倏然紧张起来。一个多月前朱敢随救援直升机回果敢就没再返回,据龙凯旋说,朱敢的妻儿不幸在花旗国的恐怖空袭中罹难,仇恨将他留在了果敢。
直觉告诉曾大帅,朱敢出现在滇州,一定出了大事,而且绝非好事。
果然,又一个噩耗。
朱敢的哭诉如同晴天霹雳,轰得曾大帅神魂出窍,神情木然。
老游,那个在他心目中永远厚道的兄弟和战友牺牲了,步铁军佑与老班长的后尘而去;郝天赋与范汉年负伤,另外死于花旗国武装直升机下的还有数十人,包括曾大帅亲手提拔的二营营长唐华武。
事情发生在昨天,老游带领十数名战士设伏并击落一架嚣张的缅军米17直升机,尚未来得及欢呼庆祝,花旗国的树梢杀手,阿帕奇突然反击,无数火箭弹覆盖伏击阵地,老游不幸牺牲,甚至连距离数百米外的范汉年也遭受池鱼之殃。
上次花旗国的空袭致使果敢地区全境断电,通讯瘫痪,至今尚未恢复,朱敢只好翻山越岭进入潜入汉龙国打电话通报消息。随他一起潜越边界的还有林屹等人,没有电,他们无法办公,无法与外界联系,到滇州至少还能组织点物资支援。
“大帅,回来吧,弟兄们都要死光了。”电话里,朱敢苦苦哀求,声泪俱下的样子跃然于曾大帅的脑海里。
弟兄们要死光了!
如刺在心,很痛。
“你先过来汇合。”曾大帅强忍泪水,一字一字叮嘱。语气听上去很沉稳,可是脸上肌肉的抽搐不是这么回事。
苏梦柳全程关注着他,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深呼吸有利于冷静。不管任何时候。”她好意提醒。
曾大帅听从了,闭目做几个深呼吸。
“果敢那边又出事了?”
雌性动物多愁善感,直觉敏锐。而女强人相关天赋更出众,判断准确无误。
曾大帅没回答,眼睛直盯着前方。在他目光接触处,车灯光亮刺眼。
首长们回来了。苏汗青,秦亮,还有北方军区首长三巨头。
曾大帅得到允许,跟随进入首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曾大帅向苏汗青恳请援助。
比如在靠近果敢地区举行军演,电磁压制果敢地区,大规模干扰GBS信号和雷达信号共享,再比如秘密提供毒刺导弹,以及最新潮的反直升机地雷,如果都不同意,那就开放边界,允许果敢军入境避难。
建议无法打动首长。苏汗青以顾全大局为由拒绝。
满腔热情褪尽,剩下的只有无奈与失望。曾大帅一阵悲愤,道:“请首长批准我回果敢!我要与我的战友们一起战斗!”
苏汗青与秦亮诧异,随后为之动容。他们眼里,分明看到了曾大帅脸上的骄傲与悲壮,那只属于军人最后的荣耀。
同样事物不同角度,看到的截然相反。北方军区首长佟啸天认为是矫情。
“你以为你是谁?大英雄?救世主?”
佟啸天冷言相向。“若非你之前恣意妄为闯下弥天大祸,焉有今天之恶劣局面?”
曾大帅免费获赠一口“佟家牌”乌漆发亮的黑锅。
进来之时,秦亮为他做过介绍,由是获晓佟啸天的身份,北方军区首长,佟无忌之父。但是曾大帅并未以其官高而退缩,不卑不亢道:“将军,我没想过结局,只想履行当初的诺言,一个不能少。”
说到此,曾大帅双眼通红,咽一口唾沫,才继续说:“下午,首长回来之前,我刚接到电话,游四海牺牲了,郝天赋与范汉年负伤。我把他们带过去,给他们信心,与他们并肩作战。如今我在和平世界里,忍看他们一个个离去……”
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在三位将军面前泣不成声。
秦亮不忍心,安慰他,“我考虑尽快将他们撤回来。”
佟啸天表示反对:“老秦多虑了。他们是军人,军人当有军人的觉悟,不能因为遇到流血牺牲就放弃。目前果敢地区形势艰难,可那只是暂时的。越是艰苦,我们越要咬牙坚持,配合中央的战略意图,和谈,争取缅国政府回到合作的谈判桌上。”
和谈?争取?
曾大帅悲笑。对于首鼠两端两头占便宜的缅国政府,还抱合作幻想?石油管道注定了是其讨价还价索取利益的工具,卡在汉龙国脖子上的枷锁。
“世上惟敢战能战者方可言和!”激动使然,声调提高数倍。
“你懂什么?”佟啸天大声呵斥,“湾海局势才稍稍平静,南洋纷争仍旧剑拔弩张。如今难得缅国政府向我国伸出橄榄枝,我们岂能因小小的果敢错失大局?当初老秦布这盘棋局时,是为了打破花旗国的围堵,不是让你过战争瘾!懂吗?”
曾大帅应声发飙:“我不懂?我不懂那个姓岳的无端端开啥鸟晚会,我不懂佟少校莫名其妙的车祸!”
“你!”佟啸天恼羞成怒,“你算什么东西?敢在首长面前咆哮?来人,轰他出去!”
“够了!”
苏汗青厉声喝道。佟无忌赶巧的车祸让他很不舒服,其行为严重侮辱了军人的荣誉。
“曾大帅同志,希望你能冷静处事待物。国事非儿戏,一切以国家利益为先,中央与军委自有分寸。你的建议我可以转达,但是不等于容忍你在此无理取闹。”
首长盖棺定论,熄灭了曾大帅的最后一丝希望。
带着沮丧,曾大帅离开首长楼,前路茫然,黑暗,该如何拯救从前的老部下,包括倾注他深厚感情的果敢军?
贼老天,来点指示啊!
无助之际,眼前的喧嚣打断了他的混乱思绪。
有纠纷。一辆军车擦碰了苏梦柳的座驾,双方发生激烈争吵。
走近一瞧,肇事者他认识,酒鬼常空少校,管空军后勤的,在滇州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与杜忠孝一起运送石墨炸弹来蓉城销毁……咦?石墨炸弹?灵感随之而来,从常空身上飘来……
第084章干掉它!
曾大帅才发现,原来自己酒量惊人,酒鬼常空少校倒了,他依旧神智清醒,动作自如,尽管满脸赤红。
酒醉吐真言,常空尤甚,几杯下肚,恨不得向曾大帅掏心窝窝。经过一番有意无意的诱导,曾大帅捕捉到他要的信息:第二批石墨炸弹今天下午刚被押运到隶属军区的99拆卸厂。
没错。曾大帅想打那些石墨炸弹的主意。如果蛮德勒,乃至首都内壁都或最大的城市阳光城挨上数十枚石墨炸弹,以缅国的应变能力,其城市供电系统至少瘫痪半年。期间,缅国政府将焦头烂额,或许会放弃与花旗国联合打击果敢特区的军事行动。
常空在被酒精击倒之前还透露一个消息。99拆卸厂春节前跳槽了好几个技术骨干,首批运达的百多枚石墨炸弹至今仍躺在仓库里等待销毁。
难道是上天赐予的机会?
恶从胆边生,惯性念头从脑海闪过:窃。
可以说,99厂算他的半个主场。在他担任西南军区特种分队队长时,为了强化队员们的实战训练,不知造访该厂多少遍,淘选一批又批火箭弹与炮弹给部下当特种烟花放。
虽然熟悉情况,但是行动前的踩点不可或缺。曾大帅打算趁着夜色去现场看看,可惜未能如愿。龙凯旋发疯一般四处找他,将他堵在饭馆门口。
“老游他……”
龙凯旋热泪纵横,哽咽难语。
曾大帅神情黯然,望一眼站在龙凯旋的带路人——苏梦柳,只听女强人解释:“你的手机关机了,他找到我,所以——”
曾大帅淡淡表示感谢并道别,然后拉着龙凯旋往外走。
“大帅!”
苏梦柳忽然唤住他。
“你要走了吗?”弱弱之问。
“嗯,或许吧。”
“不,你,你还欠我的钱。”搜肠刮肚,终于找到个牵强的借口。
曾大帅笑笑,放开脚步,边走边回答:“我会安排好的。”
失望。她想挽留的不是债务关系,而是人,然而,凭什么?情急之下,她直接吐出了关切之言:“别去果敢,好吗?”
曾大帅一听,停下,回头,问:“谁告诉你的?”
“我伯父。他让我告诉你,好好活着才能报仇。”
“谢谢。我会的。”
他还是走了,步伐坚定。
曾大帅与龙凯旋一起来到医院探望吴汉中。苏梦柳的担忧不无道理,此去果敢,九死一生,或许这将是与老战友最后的诀别。
此时的吴汉中刚醒转过来,精神萎靡目光呆滞。医生又为他检查一遍,表示悲观。
医生提醒曾大帅做好心理准备。吴汉中的伤势严重本就尚未痊愈,加上缺乏求生意志,再这样下去,生命堪忧。
可是任凭曾大帅与龙凯旋劝解,吴汉中一副活死人模样,两眼空洞毫无神采。
“哐当!”
门外护士打碎了一个保温瓶。玻璃裂解的声音触动了吴汉中的神经。他突然在病床上翻滚狂嚎。因为害怕他自残,又担心他翻滚掉下床,家属将他的双手用布条捆绑在床头。吴汉中这一闹,整张床几乎散架,布条在手腕上勒出一道道伤痕,白布染成血色。
整座住院楼再次充斥着凄厉与痛楚。
“每天都发作一次,医生说体内有残留炸弹碎片无法取出。”
吴汉民,吴汉中的弟弟别脸不忍看,流着眼泪告诉曾大帅缘由。
吗啡可以麻醉神经,但是不能再打,吗啡的药性是吴汉中虚弱的身体不能承受之重。
一直闹到半夜,吴汉中才晕厥过去,弥漫在住院楼里的痛苦暂告一段落。曾大帅与龙凯旋一直默默地陪着他,通宵守护。
曾大帅彻夜没怎么睡,黎明时打个盹,醒来发现龙凯旋站在病床边,手里拿着一支针管,神色犹豫。
“你要干什么?”
曾大帅从椅子上弹起,劈手夺过针管。
“大帅,让老吴走好吧。”
龙凯旋的眼眶里明显噙着水雾。
曾大帅举起针管,手指巍巍颤动。针管是空的,只要将空气注射入体内,睡梦中的老吴将从此告别痛苦,无论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己所不欲,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