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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部分

男儿行-第414部分

小说: 男儿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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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省平章政事,信州路达鲁花赤迈里古思提兵救援石抹宜孙,误中胡贼大海圈套,全军覆洠А

“该死。”桑哥失里从腰间抽出太子所赠宝剑,狠狠砍在喂马的石头槽子上,火星四溅。

连续奔行多日的坐骑被吓了一大跳,抬起头,悲鸣抗议,“你这光吃草不干活的废物,别叫了,再叫,老子一剑捅了你。”桑哥失里侧转剑身,狠狠抽了坐骑两下,咬牙切齿。

围点打援,围点打援,这么简单的策略,满朝文武居然洠б桓鋈丝闯鰜恚瑳'一个人想到给迈里古思提个醒,那帮尸位素餐的老匹夫们,整天都在琢磨什么,还是他们真的像民间传言的那样,都早已被朱屠户买通了,巴不得大元朝早日亡国,。

后一种说法,最近在大都城内的茶馆酒肆中,流传甚广,桑哥失里原本觉得传言荒诞不经,但随着他越來越接近大元朝的权力中枢,他就越发觉得谣言未必全都是空穴來风。

眼下大都城内把持着南北贸易的,是哪几个家族,几乎人尽皆知,桑干河畔鳞次节比的水力作坊,都是谁出资兴建,所产的货物又都卖给了谁家,基本上也都一目了然,如果哈麻、月阔察儿、定柱、秃鲁帖木儿等人未曾与朱屠户暗通款曲的话,朱屠户怎么可能每年让他们都赚到那么多的金银,而退一万步讲,如果不是贪图羊毛、纺织以及其他南货分销所带來的巨额红利,哈麻等行将就木的老臣怎么可能会千方百计阻止朝廷向淮扬用兵。

正所谓,先定其罪,就不愁找不到证据,越是顺着某种阴暗思路琢磨,桑哥失里越发现眼下大元朝廷内站满了奸臣,而想要让朝廷重新振作,恢复蒙古人先辈们的辉煌,就必须换上新鲜血液,换上像自己这样精力充沛且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少年俊杰。

然而自己现在正奉命出使刘贼福通,肯定不能立刻回头,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效仿蜀汉丞相诸葛亮,上表陈词,想到这儿,桑哥失里小心翼翼收起宝剑,迈步走回驿站大堂,“拿笔來,本官要给陛下和太子上书。”

驿站的小吏,哪敢招惹这个看上去來历极为不凡的家伙,慌忙找來笔墨纸砚,供其采用,那桑哥失里也不在乎别人看自己的眼神怪异不怪异,借着满腔热血,泼墨挥毫,“陛下以重任托臣,臣不胜惶恐,沿途每夜,辗转反侧,所思无非如何剪除群贼,重铸九鼎,以酬陛下与太子知遇提拔之鸿恩,然臣尝闻,“欲攘外者,必先安内”,盖内疾先除,外邪自然难侵,而医者之谓内疾,乃五脏疲敝,经络凝滞,血脉不通也,是以”

一篇文章写得情深意切,切中时局,隐隐将当朝几个权臣,都比作了五腑六脏中的沉珂,必须下猛药果断剥离,然后引入新血,革除旧弊,由内而外自强自新,然后招揽天下豪杰,将群寇逐个剪除

写完了奏折之后,桑哥失里用皮囊封好,交给自己的心腹侍卫,命令他星夜返回大都,请求自家父亲急速入宫,面呈大元皇帝陛下。

本以为奏折被皇帝陛下预览之后,自己就会立刻奉诏还都,换一个不太重要的人來继续出使汴梁,故而接下來七八天,他都一改先前急匆匆模样,故意将脚步放得极为缓慢,谁料想期待中的诏书洠в衼恚诰盘焱飞希唇拥搅怂盖淄艏遗妆市牛鹂拍遥锉咧挥兴母龃笞郑吧俟芟惺隆!

“这怎么是闲事,怎么可能是闲事。”桑哥失里一看,就知道自己一腔热血写就的奏折,被父亲汪家奴给吞洠Я耍緵'送入皇宫,恨得牙齿紧咬,两只眼睛喷烟冒火。

“老大人说了,你要是不想让全家死于非命,就老老实实去出使汴梁,那刘福通虽然恶名在外,但既然自称为宋国丞相,就不会做得太难看。”那家将显然早有准备,迅速四下看了看,正色相告,“如果你想继续一意孤行的话,麻烦你,等回到大都之后,先把自己家搬出去,跟他父子两个恩断义绝,从此各不相干。”

“胡说,我父亲对大元忠心耿耿。”桑哥失里大怒,挥起马鞭朝着家将猛抽,后者被打得满脸是血,却不闪不避,直勾勾地看着他,大声说道:“大人您若是不信,自管再派人回去问,这些话是不是老大人亲口教小人说的,如果小人背错了一个字,愿遭天打雷劈。”

“老子不问,你就是胡说,你这奴才分明是偷懒,才自作主张扣了老子的信,來回空跑。”明知道对方说的可能是实话,桑哥失里却发了疯一般,继续挥动鞭子,如果他父亲汪家奴宁愿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也不肯帮他送奏折入宫,只能说明一件事,他父亲也是那群误国奸臣的同党,而他,他早晚都需要,在大元和自家父亲之间做一个抉择。

“大人,大人,您稍微省些力气吧,接下來还要赶很远的路呢。”其他几名家将见桑哥失里准备将送信人活活打死,未免有些物伤其类,纷纷围拢过來,拉胳膊的拉胳膊,扯马缰绳的扯马缰绳。

“你们,你们都是一群混账,懒鬼,尸位素餐的废物。”桑哥失里鞭子被夺走,心中余怒无处发泄,冲着众随从破口大骂,直到嗓子出了血,才吐了口鲜红色的吐沫,狠狠地策马继续前行。

这一回,他不在路上故意拖拉,走得风驰电掣,眼看就要到了黄河边上,正要找当地官府协助征调船只,却看见数名背着角旗的信使,急匆匆地从衙门里冲了出來。

桑哥失里见多识广,一看到角旗的颜色,就知道又出现了紧急军情,想都不想策马挡住对方的去路,同时嘴里大声喝问,“站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令你等如此慌张,。”

他知道几个信使的大致情况,几个信使却不认得他这位快速崛起的朝中新锐,见有人居然敢把马挡在官道中央,气得挥动皮鞭,兜头便抽,“哪里來的孤魂野鬼,活得不耐烦了,來,老子成全你就是。”

“找死,敢打我家大人。”众家将见了,赶紧上前护驾,无奈动作却稍慢了些,眼睁睁地看到桑哥失里被人从马上抽了下來,头破血流。

“不要打,我家大人是中书省正四品参议,你等担待不起。”情急之下,一名家将从马鞍后抽出桑哥失里的官袍,迎风抖动,“不要打,再打,老子让皇上抄你九族。”

“狗屁个正四品参议,要是洠壹掖笕嗽诨坪颖呱隙プ牛缛煤旖碓舾绷耍瑳'事儿不在城里蹲着养膘,到老子面前抖个屁威风。”信使们知道闯了祸,却不肯服软,高举着马鞭,继续咋咋呼呼。

“好,好,你们有种。”桑哥失里打着趔趄从地上站起來,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咬牙切齿,“有种,就报上你家大人名号,老子自己找他去问个公道。”

“报就报,怕你怎地。”那信使头目胆子也大,撇着嘴挺了下胸脯,大声回应,“我家大人就是皇上钦封的河南江北行省平章,保义军都元帅,姓李名思齐,小子,你敢拦我家大人的军情文书,罪该万死。”

“我是中书省参议,有权参与过问军国诸事。”桑哥失里气得直哆嗦,但说话的语调,却不得不先降低了几分,“你,且说到底有什么紧急军情,让你连本大人的车驾都敢冲撞。”

李思齐原本为赵君用麾下的爱将,前几年脱脱征剿红巾军时,才断然投降了朝廷,如果换做太平时节,像这种洠Ц诺慕到幢阒拔辉俑撸8缡Ю镆哺掖蛏厦湃ィ欢衷诒暇共煌谕辏钏计胧掷镅潘摹⑽逋虼缶し牢恢糜至俳坪樱蛞凰讯苑奖萍绷耍俣鹊瓜蚝旖砭峙峦谆短径幢阍傩郎湍橙耍膊坏貌唤杷娜送穪砥较⒅谂

那群信使得知桑哥失里的身份之后,心中也是惴惴,听对方先松了口儿,立刻顺势下坡,“非小人们有眼无珠,而是军情实在要紧,那,那浙东宣慰使石抹大人,三天前被胡大海给阵斩了,所部兵马,再度全军覆洠В缃瘢⑿於粢丫崾Γ⒘ι苯私罚掠讯ù笕硕滥灸阎В闳。пЭ晌!!

第九十章抉择下二

“你说什么,石抹宜孙死了。”桑哥失里打了个哆嗦,红着眼睛确认。

“你这位大人可真有意思!这么大的事情,谁还能骗你不成。”信使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回应,“再说了,石抹大人被困樊岭都快一个月了,内无粮草外无援兵,怎么还可能坚持得下去,。”

“就是么,可惜了一条好汉子,硬是被泉州蒲家给坑死了。”其他几名信使,也撇着嘴巴补充。

“蒲家,蒲家又怎坑了他。”到了此时,桑哥失里再也顾不上在乎对方态度倨傲不倨傲了,扯住一名信使的马缰绳,继续刨根究底。

冷静下來仔细斟酌,石宜抹孙战死,实在洠裁粗档闷婀种Γ暇顾焕г诜肷夏敲淳茫⒎矫鏇'能做出任何替他解围的动作,而数日前,自赶去救援他的信州路达鲁花赤,契丹人迈里古思又中了胡大海的围点打援之计,全军覆洠В谡庵志那榭鱿拢呐率撬镂庾溃嘉薹ㄖ傅闶ㄒ怂镒N玻慰龊舸蠛D潜呋沟玫搅诵煸籼斓碌脑鲈Χ溉挥直┱橇艘槐丁

但把石抹宜孙的死算在泉州蒲家的头上,就有些令人生疑了,虽然朱屠户此番南侵,打的旗号是向蒲家复仇,但事实上,谁不知道他是看中了江浙的膏腴之地,想借道伐虢。

“你这位大人一看就是刚刚从大都城下來的,根本不知道底下的弯弯绕。”信使扯了下马缰绳,洠Ш闷鼗赜Γ叭舨皇瞧鸭以诮阈惺∫皇终谔欤┫喟葜缫坏辣谱潘ニ退溃ㄒ怂锓傅米虐驯砝椒肷先ッ矗晕⑾蚝蠖阋欢悖バ胖萋趵锕潘即笕嘶愫希蠛D训阑鼓茏纷潘环牛峁ㄒ怂锎笕苏剿懒耍趵锕潘即笕艘舱剿懒耍掠讯ù笕嗽谇煸嗫嘀С牛萜鸭遥两窕垢鷽'事儿人一样,连一兵一卒都洠в小!

“啊,。”桑哥失里再度听得目瞪口呆,在朝堂上,他只知道石抹宜孙忠勇无双,泉州蒲家富可敌国,却不清楚,石抹宜孙率部跟淮安军死磕,居然后面还藏着这么多玄机,而那蒲家在江浙行省一手遮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浙行省的丞相拜柱哥大人,不是黄金家族的嫡系么,他怎么能置国事于不顾,任由蒲家操纵摆布。

一肚子疑问,都找不到答案,想再仔细了解一些详情,那李思齐麾下的信使却已经不耐烦,又用力扯了几下缰绳,低声道,“大人,这事儿你不该问我,在下面多停留即日,你就什么都明白了,不过,明白了也洠延茫蠛6悸砩洗虻礁V萑チ耍换ù笕肆颐潜R寰牧糕没骨纷藕眉父鲈履兀颊馐焙蛄耍褂斜臼戮鹊昧私恪!

说罢,猛地一夹马腹,带头从桑哥失里的身边急冲而过,其他几位信使迅拍马赶上,转眼间,就将大都城里來的一行人抛在了马蹄溅起的烟尘当中。

“胡哥,胡哥,你平素谨言慎行,怎么今天跟那厮说了那么多。”直到跑出了四、五里远,信使队伍中,才有人低声向自家头目请教。

被唤作胡哥的信使头目回头看了看,确信周围已经洠в辛送馊耍湫ψ诺溃骸八的敲炊喔墒裁矗沂窍肴盟睦镉懈銎锥鹬竿勖潜R寰偃ジ焱阑疵际堑镅模人嗌伲棠痰模司纫桓銎鸭遥讯嗌俸煤鹤佣即罱チ耍臼裁矗献用怯譀'收蒲家的好处,谁收了,自己拎着刀子上便是。”

“那是,那是,咱们连粮饷都得自己去弄,凭什么替蒲家去卖命。”其余一众信使也撇着嘴,连连点头。

“不过这招能行么。”其中一个看似年龄稍长的信使想了想,迟疑着说道,“那小子一看就是刚出道洠Ъ柑斓你锻非啵愀嫡庑俗约航谢搅缴猓训阑鼓芡鄙咸烊ァ!

“老李,你这就错了,越是这愣头青,才越不管不顾。”被唤做胡哥的头目又撇了撇嘴,继续冷笑着摇头,“要是换了个老成持重的,反而又该考虑什么狗屁大局了,谁会把咱们的生死当一回事儿。”

“那是,那是,胡哥不愧是大人一手**出來的,就是看得长远。”众信使纷纷点头,一边拍着自家头目的马屁,一边快跑远。

他们几个放了一把火,就不问结果了,桑哥失里心中,却再度义愤填膺,泉州蒲家与江浙行省丞相拜柱哥沉瀣一气,陷害忠良,太不花私吞粮饷,消极避战,保义军都元帅李思齐嚣张跋扈,纵容属下,放眼大元治下各地,居然无一处不糜烂,若是哪天朱屠户从江浙拨转马头,挥师北犯,谁人能为朝廷扼守黄河防线。

指望哈麻等一干老朽是指望不上的,太不花、雪雪等悍将,恐怕也早就跟朱屠户暗通款曲,朝廷必须尽快整军备战,撤换将领,未雨绸缪。

在等待船只的间隙,桑哥失里又挥动如椽巨笔,给妥欢帖木儿上了一道奏折,不过,这回他汲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洠в形凶约腋盖鬃荩侵苯优汕残母梗钇浣嗾鬯透影嗍独泶鹄埃缓筱逶≌洌簧先碌乃钠凡我榕鄯蚱鹑滓钦蹋谴蛭髂隙ァ

怀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烈,逆流走了一个时辰,就來到了汴梁城外,早有红巾军的战船迎上前來,用黑洞洞的炮口指着,询问來意,待得知大元官船上坐的是鞑子皇帝的使节,便立刻调整了风帆和船舵,从两侧包夹着,护送桑哥失里登岸。

“若是那刘福通不识好歹,出言威胁,我就是立刻去死,也不能缀了天家颜面。”“若是刘福通漫天要价,我就据理力争,断不能让他得了太多便宜,却迟迟不肯出兵。”“若是他肯相待以礼,我不妨虚与委蛇一番,跟他义结金兰,慢其心志,然后”

一路上,桑哥失里不停地设想,自己如何只身进入虎穴,不卑不亢,心中的对策,准备了成百上千,然而当双脚踏上黄河南岸的码头的瞬间,他的膝盖,却忽然软了软,差点儿一跤栽倒于地。

好在前來迎接的红巾军文官手快,迅架住了他的胳膊,又顺势向前拖了几步,才避免了他当众出丑,但一张脸已经臊得更红布般,就差直接滴出血來!

“哈哈哈哈”其他在码头上围观的红巾军将士们,涵养却洠в薪炷敲春茫懈龀淼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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