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行-第4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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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予其以处分,如果贬其去李思齐军中效力,同时暗中带一道密旨过去,肯定是神不知鬼不觉。”
“嗯。”妥欢帖木儿闻听,不觉再度意动,桑哥失里的能力有限,但忠心却如假包换,而去向李思齐和察罕帖木儿两个传密旨,的确也不需要什么能力,只需要此人忠诚可靠就好,所以这个角度上看,桑哥失里也的确是个非常恰当的人选。
“陛下,要不然,老奴这就派人把桑哥失里偷偷召进宫來。”见妥欢帖木儿的态度已经明显软化,朴不花捏了捏袖子里的珠串儿,继续低声试探,。
珠串是由上好的扬州珠串成,共三十六颗,乃三十六天罡之数,个头都不算太大,但难得的是每一颗都呈金色,彼此之间大小毫无差别,像这样一串扬州珠,如今在大都城内价值绝对在五千贯之上,并且绝对是有价无货,什么时候能买到全凭运气。
“不妥。”妥欢帖木儿不知道朴不花捞钱的本事远在哈麻之上,还以为他真的是一心为国荐贤,摇了摇头,非常认真地回应,“天太晚了,你此时出宫去叫他,肯定会被哈麻的眼线知晓,那样的话,朕就洠Хㄔ俣运灾厝瘟耍庋魈煸绯保扪鹱髋死鋈ゴ虬遄樱愀涸鸺嘈蹋腋龌嵬低蹈嫠咚薜谋疽馐侨盟髯锪⒐Γ缓箅拊俳岬交坪颖呱先プ鱿亓睿蘸萌盟欣碛扇ジ旌碧径屠钏计肓礁隽纭!
。。。
第三章糊弄上
顺着完全自我的角度想下去,妥欢帖木儿忽然现,好像将哈麻月阔察儿定柱等一干不肯为皇家尽力,一心只想着捞好处的权臣们挨个除掉,也不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而当自己将内外权力都收归掌控之后,就可以着手整顿兵马,挑选良将谋臣,择取一个恰当时机御驾亲征淮扬,将朱屠户等辈犁庭扫穴。
“如,如果,察罕贴木儿和李思齐的确是可用之才,朕,朕不会亏待他们,桑哥失里也是一样,只要他肯忠心替朕办事,朕,朕不介意他本领差一些。”越想,他的思路越是顺畅,脸色也红得越是妖异,“朕可以给他机会,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你说得对,昔日秦王能三用败将,朕也能,朕不但要重用他,朕还要带着他和太子御驾亲征,朕就不信,我大元养百姓七十余年,两淮百姓都半点恩情也不念。”
“嗯,嗯哼。”朴不花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捂住嘴巴,红着脸咳嗽不已。
蒙古兵马初入中原的时候,恨不得将当地百姓杀光,亏了有人说留下百姓还可以每年按时收到一大笔税赋,才勉为其难的放下了屠刀,而今晚,妥欢帖木儿居然跟自己说大元养活了天下百姓,还说什么两淮百姓会念皇恩,天呐,前几年到底是谁炸了黄河大堤,莫非脱脱当年也曾经与朱屠户暗通款曲,。
“怎么,朕说错了么,难道朕即位之后,亏待过天下百姓,。”妥欢帖木儿的狂想被咳嗽声打断,皱起眉头,看着朴不花的眼睛质问。
“这,这”朴不花知道妥欢帖木儿自打开始修炼“演蝶儿”秘法后,心智就不可用常规衡量,所以也不敢将人尽皆知的事实坦诚相告,犹豫了一下,决定祸水南引,“陛下所言洠Т恚肽歉V萃跽拢了蓝寄钅畈煌识鳎掖笤乙逯坑制裰挂桓鐾跽拢皇撬堑氖录:兔幌裕槐怀⑺选!
“是啊,是朕,是朕以前过于信任权臣,忽略了他们,是朕,朕有时候,唉!”妥欢帖木儿闻听,摇头扼腕。
见对方果然不再追究自己先前的失态,朴不花偷偷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继续东拉西扯,“陛下节哀,王章大人虽死,其忠义之心,却足以光耀日月,而那福建道八路,如今心怀大元者,何止王大人一家一户,那朱屠户素來重小民而轻豪杰,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遭到当地大姓联手抗击。”
“只怕豪杰们力有不逮。”脱欢帖木儿听得耳顺,再度惋惜地摇头,“而等到朕整顿好了兵马,他们的血恐怕也都冷了。”
“不会,不会,陛下千万别这么想,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想当初,我大元在福建道有蒲家带路,尚花了六年有余,才平定了八闽,那朱屠户初來乍到,岂能轻易便在此地站稳脚跟。”在妥欢帖木儿的“全力配合”下,朴不花的撒谎本领直线提高,摆摆手,大声补充。
“呵呵,呵呵,不知道谁能做朕的陈吊眼。”听朴不花编得似模似样,妥欢帖木儿心怀大乐,拍拍手,神神叨叨地期盼。
当年大元在福建道损兵折将,是因为那里出现了一个忠勇无双的陈吊眼,明知道宋室已倾,依旧试图只手擎天,而如今,哪个吊眼将军肯为大元拔剑而战。
“陈友定,陈瑞孙,皆出于闽南陈氏,与陈吊眼乃为同宗!”反正编一句谎话是欺君,编一车谎话还是欺君,中间洠蠓直穑硬换ㄒЯ艘а溃绦档溃骸爸焱阑б巧绷怂牵透瞿铣率辖嵯铝瞬还泊魈熘穑送猓吓喔冶Vぃ瞧鸭抑靶模圆恢皇侨菪嘶驼闹萑罚瓉碛谐掠讯ǔ氯鹚锏热嗽诓啵鸭宜溆胁怀贾模床桓夜粤ⅲ缃窳轿怀麓笕吮焕В鸭移裼胁怀没┱胖恚ㄇ缓弥焱阑В还窍朊曰蠖苑剑侵焱阑в质怯忻母救酥省
闻听此言,妥欢帖木儿的脸上,再度涌起一抹不健康的潮红,瞪圆眼睛,急切追问,“你是说,蒲家很快就会向朱屠户动手,,你有把握么,依据何在。”
“陛下别忘了,当年蒲寿庚也是前脚誓与大宋共存亡,后脚,就把留在泉州城内的赵氏子弟,还有两淮伤兵三千余人,杀了个人芽不留。”朴不花诡秘一笑,猩红色的舌头在嘴巴里來回翻滚。
“嘶,,。”妥欢帖木儿长长地倒吸冷气,他对泉州蒲家洠в腥魏魏酶校还馐且蛭鸭页つ臧殉秩菔胁八荆澳靖檬粲诔⒌木薅畛樗鸭以诖笤⒐跛瞿切┦虑椋踩盟钌罹醯帽梢模
从这种角度上说,他更像是一个汉人皇帝,而不是黄金家族子孙,毕竟,黄金家族在入驻中原之时,只看结果不问道义,只要有宋国文武來投,哪怕出了名的奸佞之辈,也一律高官厚禄相待,而他,却对汉家千百年來所奉行的那一套忠孝节义理念,打心眼儿里头认同。
按照这一套理念衡量,泉州蒲家,就是标准的逆子二臣,背叛成性,无论与谁定盟,只要有便宜可占,就会毫不犹豫地从背后捅刀子,而从朱重九以往的举动上看,却是个难得的信人,这种有诚信的人和毫无底限的人做买卖,被对方所害简直就是必然。
“陛下莫急,他们两家彻底翻脸,也就是几个月的事情,纵使眼下蒲家忽然改了性子,不再出尔反尔,那天方教的传经人们,又岂肯放弃建立地上天国的良机,老奴以为,只要朱屠户在福州露出丝毫疲态,等待着他的,恐怕就是一场灭顶之灾。”被自己蓄意编造的假话绕了进去,朴不花也是越说,越觉得眼前一片光明。
“嘶,,。”妥欢帖木儿闻听,继续倒吸冷气,大元朝境内,天方教信徒众多,甚至有人戏称,整个大元朝的税收,皆由回回人把持,但同样为天方教,不同派系的作为却大相径庭,有的天方教徒一言一行都谦和有礼,无论做臣子还是做生意伙伴,都忠诚守信,但有的教派,却是自诩高人一等,对普通人动辄打骂欺凌,对地方官府也是阳奉阴违,甚至公然聚众挑起事端。
妥欢帖木儿不知道蒲家属于天方教的哪一分支,却对蒲家会捅朱屠户刀子的事情,确信不已,如果朱屠户在全力对付陈友定时,忽然被蒲家的亦思巴奚军给抄了后路,那可真是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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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糊弄中
一项决策的出台速度,与参与决策的人数绝对成反比。妥欢帖木儿君臣二人的行为,刚好验证了这一点。
当晚,他和朴不花两个,就制定了一套详尽的计划。第二天早晨,难得没有去跟喇嘛们一道参“演蝶儿”秘法,而是抖擞精神出现在了朝堂上。
众文武大臣已经很久没见自家皇帝如此认真地来上朝了,心里好生诧异。正琢磨着是不是该抓紧这个难得的机会表现的时候,就听见妥欢帖木儿用手狠狠拍了御案,大声断喝,“桑哥失里来了么?汝自告奋勇去说服刘贼福通,结果如何?”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除了刘福通的兵马打进了陕西!众文武当中,不少人原本就对桑哥失里的快速窜起感到不满,听出妥欢帖木儿的语气不善,纷纷将头侧过去,从文官的队伍末尾寻找幸灾乐祸的目标。
而那桑哥失里,显然也没料到都隔了十几天了,皇帝陛居然才想起来秋后算账。吓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出列跪倒,用颤抖的声音哀告,“罪臣桑哥失里,辜负皇恩,请陛重责!”
“你还知道你有负皇恩?呵呵,真不容易!”妥欢帖木儿的声音听上去好像飘在云端,虚幻而又冰冷,“既然你已经知道有负于朕了,朕就不浪费大伙的功夫了。来人,给我拖出去,先打四十廷杖再说!”
“是!”早有当值的武士上前,拖起桑哥失里,毫不犹豫地就往外走。须臾后,大明殿外,就传来“噼噼啪啪”的竹板炒肉声。把殿内一众文武给惊得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相信,素来行事阴柔的妥欢帖木儿,居然把已经弃用多年的廷杖之刑又给捡了起来。
“诸位爱卿,朕打他,可是打得冤枉?”既然存心做戏,当然要做全套。妥欢帖木儿对门外传来的哭喊声充耳不闻,冷冷地扫了一眼群臣,沉声询问。
以哈麻为首的众蒙古大臣,纷纷低头,不知道该如何答复才好。桑哥失里这货的确该被严惩,但妥欢帖木儿贬他的官也好,罚他的俸禄也罢,甚至直接将其流放到千里之外,大伙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但当众拉出来打屁股,就羞辱太过了。众文武难免在心中就涌起了兔死狐悲之意,谁也不愿开口替妥欢帖木儿捧场。
倒是素来老成圆滑的汉臣首领韩元善,今天忽然不知道转错了哪个筋。拱了拱手,低声说道,“不敢,不敢。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陛今天打他,是为了磨砺他。为臣子者,岂能心存怨怼?!”
“你倒是会说!”妥欢帖木儿听得磨砺两个字,心里立刻有些发虚。迅速偷眼看了看老僧入定般的哈麻,然后怒气冲冲地呵斥,“如此,朕倒是要问问你。当年你的两个儿子分头出使安庆和淮扬,结果如何了?你当初怎么答应朕的,朕怎么一直没见你的回音?!”
“这。。。。。”中书左丞韩元善闻听,额头上立刻冒出了颗颗冷汗。蹒跚着出列,躬身施礼,“陛开恩。当年犬子奉命去头前探路,随即音讯皆无。是以,是以老臣一直没法动身,也没法,没法给陛一个交代!”
“你倒是会说!”妥欢帖木儿看着他,不屑地撇嘴。“朕今天要是不问,你是不是永远都不准备给朕答复了!来人,给我把左丞大人也拖出去,先打二十板子,让他长长记性。”
众文武大臣闻听,立刻又将目光投向了已经瘫软在地的韩元善,心中好生同情。出使淮扬,说服朱屠户接受招安,那是两三年前的时候。当时脱脱还未罢相,许多决策也是朝廷的应急之举。按常理,这种应急举措只要过了实效,就根本没必要考虑结果如何了,所以大伙这两年多来也将其忘得一干二净。谁也没料到,妥欢帖木儿自己,居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心中觉得可怜归可怜,他们却谁也没勇气替老好人韩元善喊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此人被武士拖出去,与桑哥失里扒了裤子按在一堆儿,共享竹笋炒肉。
妥欢帖木儿兀自觉得不解气,瞪圆了眼睛四扫视。目光落到谁的脸上,那个臣子就立刻将头低头,唯恐哪句话说得不小心,或者哪个眼神不对,就步了桑哥失里与韩元善二人的后尘。
“枢密院知院安童何在?!”妥欢帖木儿在众人头顶看了半晌,终于将第三轮板子落在了同样是老好人的枢密院知院安童头上,撇着嘴问。
“老臣在,老臣无能,请陛责罚!”老安童吓了一哆嗦,苦着脸出列,长揖及地。
妥欢帖木儿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追问,“你倒是聪明?朕来问你,刘贼福通麾叛匪头目关铎率部进犯陕西,你枢密院可曾拿出了对策?湖广那边呢?莫非你等就眼睁睁地看着山河破碎而无动于衷么?!”
“这。。。。。。”安童又是一哆嗦,将头垂得更低,“启禀陛。枢密院的对策是,调动地方兵马自救。同时派出官员,鼓励扶植各地豪杰自办义兵,士绅结寨自保。另外,陕西宣慰使张良弼已经起兵迎战关铎,双方胜负未分。湖广那边,也有义军万户刘宝贵王湘领兵迎战朱贼重八,为国分忧!”
陕西宣慰使张良弼素有能战之名,由他来对付关铎,倒也不失一记妙招。但用两支听都没人听说的义兵,去抵抗大贼头朱重八,就等同于以肉饲狼了。非但不可能取胜,并且极有可能让朱重八愈快地发展壮大。
妥欢帖木儿今天是难得的清醒,稍加琢磨,就感觉到了安童是在糊弄自己。于是乎,又用力拍了桌案,大声断喝,“义兵万户刘宝贵和王湘?他们两个是哪冒出来的?湖广的宣慰使平章和蒙古汉军万户呢,难道都去自杀了么?枢密院不启用他们,为何把希望寄托在两个义兵万户身上?!你这蠢材,分明是在胡乱应付!来人,给朕拖出去,打五十板子!”
“是!”武士们大叫着冲进来,又拖走了连胜求饶的安童。这,身为丞相的哈麻彻底无法继续装聋作哑了,直起腰,冲着妥欢帖木儿拱手施礼,“陛息怒,枢密院的安排,臣曾经在上面附议,并且派人送入过宫中。”
“朕看到了,所以朕才对尔等大失所望!”妥欢帖木儿昨夜刚刚分析过哈麻的真正实力,所以今天说话的底气很足,“不就是几路反贼么?看你们都乱成了什么模样?如此,朕怎么放心让你等代掌朝政?!哼!朕今天不想责罚更多的人,但尔等切记要好自为之!”
说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