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授的权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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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还是等一等的好,于是就在旁边一个废弃的门洞里隐藏了起来,并且还使用了一个拟态魔法,使自己和旁边的环境颜色相吻合。这和那种高级的隐身魔法当然无法相比,不过在这种灯光黯淡的地方,应该已经满够用了。
大概等了一个小时左右——我的魔法波动逐渐消弱,但我仍然可以确定费迪南德并未离开更远。我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拐进小巷,终于,看到巷中开了一道小门,费迪南德从那里面走了出来。他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反手关上了门,没有丝毫察觉地从我面前走了过去。
我靠着墙角慢慢往前蹭,来到了费迪南德走出来的地方。这里和四周的围墙没有区别,我把耳朵轻轻凑上去,墙那边隐隐的传来微弱的人声。这应该是一道暗门,如果不是刚才费迪南德从这里走出来,要发现这道暗门还真是不容易。
朋友们都知道我尤曼斯·卡贝尔是个谨慎的人,永远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在这种环境下,当然要先尽一切可能来探查敌人的情报,所以我收敛心神,专心捕捉着墙内传出的声音。
“缪伦先生,这里很危险,你还是赶紧走吧,费迪南德不是来警告过了吗?已经有人在询问你的下落了!”一阵喜悦袭上心头,想不到这么快就可以有机会完成我的晋级任务。
“不,在哈维尔城中,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完呢。”那就是华史·缪伦吗?很年轻的声音呢。
“这种事交给我们做就可以了,您不用这么涉险啊。”
“不行,法布尔是为我而死的,我一定要见到他的家人,向他们当面致歉。”
“可是首领……”
“我已经决定了,不用再劝。要知道,我不是你们的首领,我是你们的朋友。我们是因为理想才走到一起的,只要理想不灭,即使我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个善于收买人心的恶徒?一个蠢货?还是……
不管怎样,既然确定了缪伦是在这里,那么出其不意将其击毙,才是我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我双手张开,轻轻放到墙上,一个爆裂魔法炸烂了暗门,冲了进去。
里面的人被强烈的爆碎声和我的突然出现惊呆了,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想到拿起武器。我嘴里喃喃地念道:“无所不在的精灵啊,夺取我敌人的力量,剥夺他们肢体移动的权利吧。”
“这是麻痹魔法,快、快布结界……”里面几个穿着长袍,魔法师模样的人惊慌失措地叫道。
可惜已经晚了,麻痹魔法可是我最下功夫精研的一种魔法!
所有人都被魔法定住了,这时的我可以从容地端详自己的俘虏——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并不想立刻就杀死那个叛国者。
“你们谁是华史·缪纶。”我冷冷地问道。
那些人面面相觑,脸上都表现出悲愤的神色。一个中年人愤怒地瞪着我说说:“我就是华史·缪纶。”
“不,我才是!你这个教廷的走狗,取了我的性命向你主人邀功去吧!”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战士。
“我,我才是……”突然响起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我转头看过去,竟然是那个在旅店中遇到过的想卖给我情报的男人。这时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令人厌恶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使人由衷敬佩的凛然之色。
我的目光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手上的银护臂吸引住了。我知道那才是华史·缪纶的标志。
那年轻人发觉到我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是的,我是真正的华史·缪纶,我把我的性命给你。我知道你不是教廷的人,那些胆小鬼是不敢一个人到我们这里来的。你是一个要晋级的魔法师吧。好的,你可以拿走我的性命,但是请你放过我的朋友们。”
望着他真诚的眼神,我的心中突然感受到了一丝怜悯或是悲哀。这就是被我的祖国认为是叛逆,被当作元素魔法师晋级猎物的人吗?
或者,以我软弱的性格,将真的无法在学业上有太大的成就吧——那是小时候在公会学校学习的时候,哈勒姆导师对我的评价。我深吸一口气,摇摇头:“算了,我的良心不允许自己这样做,我走了,魔法会在我离开后自动解除。我走以后,你也走吧,我想,以后的追杀者不会象我这样放过你的。”
没有理会华史·缪纶掺杂着迷惑和感激的眼神,我转身走出了暗门。
并没有能够完成晋级的任务,不知怎的,我的心里反倒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也许是这些年在东方世界的游历,听到了太多对教廷专制统治的批评,使我在潜意识中,一开始就没有对“叛国者”这一名词感到太强烈的恶感吧。公会大概会把我除名,不一定……照惯例应该算我自动放弃这次的任务。三年后再来试试看吧,希望到那时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杀人或者是追捕罪犯的任务了吧。
就这样,我放弃了自己的任务,并且很快离开了自己的国家,我的目的地在哪里呢?也许再回去鲁安尼亚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序卷动乱前的和平生活第12章祭典
(尤曼斯·卡贝尔的心路历程之二)
放弃公会所给的任务后,我离开了祖国托利斯坦,渡过波涛汹涌的尼伦河,向东方走去。虽然可以利用魔法阵作大城市间的快速移动,但我想再多看看祖国的美丽山河。山河是美丽的,但其中却隐约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气息。为了这股气息,我可能很久都不会再回到托利斯坦来了。
经过几个月的旅行,我来到了魔法王国鲁安尼亚的首都荷里尼斯,按照惯例到这里的魔法公会来注册。“尤曼斯,”曾经指点过我风系魔法诀窍的元素魔法师尼可尔正逢值班,拍着我的肩膀问我,“没有得到你晋级的消息啊——失败了?”
我苦笑,把那个让我无法完成的任务告诉了他。尼可尔沉吟了一会儿,对我说:“宇宙间只有一位真神,但那是遥远而不可企及的。然而在鲁安尼亚人心目中,我们女王,占有比神更大的权威。”
“就象托利斯坦的教皇?”
“不,”尼可尔微笑,“女王有权威,但没有权力,更不会仇视异端,所有鲁安尼亚的人民都像爱自己的母亲一样敬爱自己的女王——现在正好有一个机会,你想不想见见女王?”
“见女王?”我有点奇怪,“听说你们的女王一般是不露面的啊。”
“你知道,”尼可尔笑着说,“鲁安尼亚女王不仅仅是国家的领袖和象征,也是魔法师之王,她具有激发元素魔法师体内潜能,从而将其提升为大魔法师的能力。女王不是世袭的,而是靠寻找和测试来确定其人选。每一代女王都出自鲁安尼亚境内,其它国家和地域,从没有发现一个具备如此奇异能力的人。这种能力究竟何来?至今还是一个谜。最普遍的说法是……”
“是圣湖的力量。”我插口说。
“是啊,圣湖恰在鲁安尼亚境内。因此每三年的二月初五,在圣湖附近都会举办盛大的祭祀仪式。还有七天,你应该能在那里见到我们的玛丽艾尔女王陛下。”
“听说,她还只是个孩子。”
“我说过了,女王有权威但没有权力。身为女王,只需要一颗仁慈的心。怎么样,如果你想去的话,我给你安排一个位置。”
我点点头——这几天刚好想散散心,所以就接受了他的好意。
尼可尔帮我搞到了一张通行证。七天后,我通过魔法阵传送和短途的步行,来到了圣湖旁边。
圣湖,是以发源于圣山东麓的亚伦河为主的许多内陆河流汇聚而成。亚伦河,将圣山上融化的积雪带往东方,它的河水终年清澈凛冽,是分割鲁安尼亚与盖亚两国的天然边界。
圣山,是父亲之山,亚伦河的姐妹河——圣河尼伦——是母亲之水,而圣湖,则被称为是鲁安尼亚的母亲,魔法之源。
此时,正好是春季,树木绽放着一层新绿,湿润的道路散发着好闻的泥土的芳香——这大概是水系魔法的作用吧,我听尼可尔说起过,在这里有个习俗,最早来参加祭典的魔法师们会用水系魔法来清洁自己所走过的道路。
圣湖附近,许多道路都已经封锁了,我靠着通行证,一路畅行无阻。这里来来往往的,除了少数当地居民外,都是身披庄严法袍的魔法师——从他们隐约流露于外的魔法波动,就可以清晰地察觉到。
我正走着,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我:“年青人,请停一下。”我停下脚步,回过头去,身后是一位须发苍白的老人,穿一身紫色的法袍——我知道,那是鲁安尼亚上位元素魔法师的标志。
“你是外国人吗?”老人走近来,问我。
“是的,我是托利斯坦人,不过在鲁安尼亚已经居住了十多年了——我是来鲁安尼亚研习魔法的。”
老人点头:“我的名字是乔加·维里安。是谁介绍你前来的——你知道,基本上这个祭典,只有本国的部分魔法师参加。当然我们不是不欢迎外国人。你有通行证吗?”
“是的,”我掏出通行证来给他看,“是尼可尔先生介绍我来的。”
维里安微笑:“原来是他给你的通行证。对不起,因为女王年幼,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所以我们担心会有奸细潜入,对女王不利……”
“对女王不利?”我惊讶地问,“哪里来的奸细?盖亚?托利斯坦?”
维里安摇头苦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怎么样?我来当你的导游和解说吧——说起来,这个祭典,我已经参加过十二次了。”
在枯燥的步行中,当然很愿意有个可以谈话的朋友,加之老人的态度和蔼,没有因为年龄和身份而产生丝毫傲慢的态度,所以我和乐意和他同行。他一路为我解说鲁安尼亚、尤其是圣湖附近的风土人情。虽然我在鲁安尼亚居住了十多年,但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个祭典,而且不常到圣湖附近来,他所述说的许多事情,都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等我们赶到会场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祭典就快要开始了。“在我参加过的这十二次祭典中,还曾经有一次,亲眼看到上代女王为祖亚阁下晋级大魔法师施行仪式,”维里安遗憾地摇着头说,“可惜人过中年,我就觉悟了,我的资质太差,永远没有希望成为大魔法师了。”
呵呵,这就是鲁安尼亚人啊,一般来说很少有人会奢望自己能当上大魔法师,不算一般人,就连平常的元素魔法师也很少敢去想的。
太阳慢慢爬上头顶,祭典开始了。在赞礼官的引导下,女王玛丽埃尔由大魔法师鲁科欧和祖亚陪同登上临时搭成的高台。女王真的很年青,顶多十七八岁,非常美丽迷人,体现在她白皙面庞上的高贵和神秘的表情,尤其使人敬爱。有这样神情的人,是没有人会轻视的,我开始了解到鲁安尼亚人的虔诚之心的由来了。
女王张开双手,开始诵念赞美圣湖的祈祷文。她使用的,大概是鲁安尼亚古代语言,我不是很懂,但仍然静静地肃立,倾听着每一个音节。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股强劲的魔法波动从我身侧掠过。我急忙转过头,看见有团火球打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一个趔趄,撒腿就跑。
参加祭典的,大约有上百名见习魔法师、三十多位元素魔法师,还有鲁科欧和祖亚两位大魔法师,怎么会让这个人逃走呢?眨眼间,数十道禁锢魔法从四面八方向那人射了过去。那人挣脱了两三道以后,就被结结实实地捆住了。
几名卫兵跑上去,按住了那人。
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我想起来维里安所说的刺客的事情——这个家伙真的是刺客吗?他真的想刺杀女王吗?是谁派他来的呢?
我们都被命令前往临时搭建、以避风雨的草棚中坐下,等候审查——他们大概认为这刺客还有同谋在场吧。
在等待审查的时候,我向身旁的人询问事情的究竟,但是没有几个人可以说得明白。“那是见习魔法师吉米·夏苏,”有人回答我,“他在被禁锢住的同时,就服毒自杀了。据说有人看到他正对女王陛下做了一些手势——但那是连大魔法师也无法理解的手势。因此有人怀疑,他是受到魔族的控制了呢。”
“魔族!”我吃了一惊,“竟然会有魔族出现吗?”
“嘿嘿,”维里安苦笑,“人类惯于把自己所不能了解的事情,推到魔族的身上去啊——我想,现在最关键的,是夏苏真的受到控制,还是……仅仅是有人指使。”“不管怎么说,”有人语气凝重地说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国家,将有变乱发生。”
大家被一个个地叫出去,最后轮到了我。负责查问我的,是一名元素魔法师:“对不起,与你同来的维里安先生已经把你的情况都介绍过了。很遗憾,让你一个外国人,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希望你回去以后,不要将此事过多的宣扬出去。”
我点头答应:“那位维里安先生,他的身份很尊贵吗?”“那倒不是,”那位元素魔法师笑笑,“他是目前鲁安尼亚年龄最大的元素魔法师,现在大多数元素魔法师幼年时都在公会学校受过他的教导。老人家已经——一百一十岁了。”我吓了一跳,看维里安老人的相貌,也不过六十出头的样子……
就这样,祭典匆匆收场,我又百无聊赖地回到了荷里尼斯,在靠近魔法师公会的一家旅馆里暂时安顿了下来。
今天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很累了,倒头就睡,差不多到半夜的时候,我被一阵嘈杂声惊醒了,披上一件衣服从窗口向下张望,只见有几个人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我喊来侍者,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啊,让您看到这些真是不好意思,”侍者一脸歉意地说道:“本来荷里尼斯城内是非常平静的,可没想到最近出了这种事情,打扰您休息了。”
“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是这样的,最近发生了几起奇怪的盗窃案,在半夜的时候,厨房里食物总是被偷。现场找不到丝毫的痕迹,我们也曾派人去看守,可是每次看守都睡得象死人一样,还有一个足足睡了三天才醒……”
“那你们就没有向公会报告吗?”
“有啊,魔法师公会也曾派了几位见习魔法师来看过,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鲁安尼亚就是这样,这个魔法王国没有一个所谓的政府,所有的事务都是由各级魔法师公会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