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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莫倚西阑锁清秋-第105部分

小说: 莫倚西阑锁清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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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渊把黄绢交给卫相,卫相仔细看过,又传给下一个官员。对于此变,皇后定也没有料到,面色苍白,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待群臣传阅完毕,谢渊将黄绢收回手中,怒斥皇后:“妖后在陛下病重期间挟持陛下,又伪造诏书,乱我国本,其罪当诛。”
    底下马上有很多大臣应和,厉声声讨皇后,也有一些大臣说没有正式诏书前皇帝临时改诏也未尝不可,当以最后的正式诏书为准。两班人马就这样在皇帝的遗体前争论起来,而身为当事人的殿下和五殿下仅是静静的跪在皇帝榻前,似乎对他们拥护者的争论充耳不闻。
    最终,在皇后的铁腕镇压之下,朝中大半臣子认同了皇后手中的那份诏书,拥殿下为帝。五殿下自始自终不发一言,当众臣叩拜在殿下脚下后,他也缓缓跪下。
    殿下登基,改元天玄。曾皇后被尊为德庄皇太后,殿下的生母、早逝的丽妃也被追封为贞顺皇太后。而谢渊等几个带头反对殿下的官员,则被满门抄斩。这时,我也该改称殿下为陛下了。
    陛下封我做了齐云侯,封地在西南。那里隔左春江与金雀国相望,虽处边陲,却也是风景秀美,土地肥沃,且与金雀国多年交好,鲜少战事。陛下把我封到那么偏远的地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让我带着苏苏去那里,以免遇见熟人,若是被太后得知苏苏还活着,那麻烦就大了。
    其时陛下虽已登基,但朝堂上很不稳定,四分五裂,不服者甚众,而宫中大权又多在太后手中,陛下新帝,也可谓举步维艰。但我已远走西南,手握二十万水军和十万府兵,与朝廷的另外二十万驻军一起镇守西南,成为一方之霸,朝堂上的那些对我而言,已经显得有些遥远。
    六月,苏苏产下一名男婴,我上疏报给陛下,此时陛下已有了赵妃诞下的皇长子沈宇轩,遂为苏苏的孩子命名为沈庭轩。我取了“庭”字给他取名为慕少庭,作为他在侯府用的名字。
    苏苏诞下庭儿后,我命人四处寻找长得像苏苏的女子,网罗进侯府,纳为侍妾。刚开始时苏苏并未注意,后来想是听下人说多了哪个侍妾眼睛像她,哪个侍妾又是鼻子像她之类的话,与我在一起时慢慢变得有些不自在。
    终于了解到我的心意了吗?
    庭儿刚满周岁没多久,陛下召我回京,顺便带上苏苏和庭儿。我以此时路上炎热唯有,将时间拖到了九月。一方面,我真心为那母子俩着想,不愿他们在路上受热,另一方面私心的不想陛下那么早见到他们。
    回到京城,住进父亲原来的宅子里,许久不曾住人,已经有些破败。苏苏看了眼眼前的房舍,也没说什么,带着奶娘和庭儿进了门。当天晚上,陛下就从宫里出来看苏苏他们母子了,只是京城耳目众多,陛下也不便对他们格外恩宠,匆匆一面就出来了,然后便与我说起京中诸事。我远在西南,有些事情知道,有些事情却是不知道的,或者当我知道时,那件事情已经成为过去,不再有意义。
    “老五向莫家提亲了。”陛下说,眼里有丝丝忧虑。
    我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可是被传为富可敌国的京城首富,莫家?”
    陛下微微点头,我便明白了他的忧虑。几乎年年都要与玄英国交战,国库甚为空虚,若庆王与莫家结亲,莫家的财势加上庆王在朝中拥有的那些势力,对陛下的威胁实在太大。
    “莫家可曾同意?”我问。
    “莫家长女与老五相识久矣,莫家自是同意了,不过日子未定。”
    这样的话,动不了庆王,就只好剪掉莫家,让他们无法结亲了。
    经过商议,陛下派人查探莫家,得知莫家家大业大人心也大,暗中买通有异心的莫家人将违禁物品放入莫家的仓库,然后在莫家人得知之前官府第一时间派人去查抄,物证就在眼前,莫家百口莫辩,眼睁睁看着万贯家财流入国库,诺大一个莫府转瞬间烟消云散,速度之快,让庆王措手不及。
    被陛下许诺将会给与好处的那个莫家人,很快的被陛下秘密解决掉了,以陛下的性子,又怎会留知晓这些秘密的人活在世上成为他的把柄?
    莫家获罪,庆王多方奔走,陛下早有准备,所以庆王无功而返。看到庆王那疲惫痛心的模样,我不知道他是为未能拉拢到莫家而心痛,还是为未能救出自己爱的女子而心痛。
    打通关节找到被关押的莫家女眷,我叫人买走了本应不久之后就会成为庆王妃的莫家长女莫茹,又抹掉一切线索让人查不到是我买走了她。我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知道已庆王的势力,早晚有一天能将她带走,我必须抢在他前面,不想看见他们最后在一起的样子。
    当莫茹被带到我面前时,我才发现她竟与苏苏长得有几分相似,比起苏苏的楚楚动人,她又多了些妙龄少女的灵动,只是这突然而至的横祸让她憔悴了许多。
    过了几日,莫家的女眷正式开卖,莫茹托人带话给我,问我能不能把她妹妹和贴身婢女也买出来,说她们会的东西都很多,即便是为奴为婢,只要大家能在一起也是好的。
    我本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她提出来之后,又觉得一个也是买,两个也是买,于是派人出去办这件事,却只带回了她的婢女静儿,而她的妹妹早已被别人买走,买家也不是庆王,只是一个神秘的陌生人。
    尽管如此,她对我还是很感激。我只能在心中冷笑,然后对她说:“若不是与庆王扯上关系,想来你家也不会遭此横祸。”
    她很聪明,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然后睁着明亮的眼睛看我,微微摇了摇头。
    我是有坏心的,我不知她是否爱庆王,但我希望她因此而恨上庆王带给她家的灾难。
    陛下留我在京城过了年,年后我才带着苏苏和庭儿、还有买来的莫家的两个女人回到平城。而此次离京之后,我一直到女儿出嫁才再次进京,其间原因有很多,陛下的,我的,那些女人的。
    回到齐云侯府,我让莫茹改名为莫霏如,侯府深宅大院,要查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吧,况且她那个丫头和她也不是同一天带走的。之前从未听过京城内关于莫家大小姐的评价,对于这个让庆王动心的女子,我也有些好奇,便把她留在书房,那个丫头,被我安排去伺候一名侍妾,暗暗留心,尽量不让她们接触太多的人。
    与莫茹相处愈久,对她愈发感兴趣。我发现,我书房里的书,她大部分也读过,她的画也画得很好,更奇的是,她居然懂医术,虽比为人诊病的大夫差了些,平常的小病痛她还是能料理的。但是,她不擅女红,也不精通音律,女子该会的很多事情她都不会,莫家是按什么样的标准来教导女儿的?
    这个大家闺秀,与平常所知道的那些,有些不一样啊,只是不知她吸引庆王的又是哪些,又或者仅是她的家世而已。
    每日除了公事,我有愈来愈多的时间呆在书房,时常找她下棋,虽然她棋艺不是很好,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却还是下得很开心。有时候借口说自己想要作画,让她研墨,往往画不了几笔又丢下,然后故作生气的的说没心情了,叫她画给我看,然后她认真的作画,我细细的看她……
    有些东西,似乎慢慢有些不一样了。
    这天陛下又悄悄到了我府上,与陛下一起喝了些酒,陛下留宿在苏苏的北院,我微微醉的回到自己的南院。
    书房里,亮着灯,我想,必是她在那里,原本打算直接回房的,却迈进了书房,她果然还在那里,拿着一块布细细的擦着每一本书上的灰尘。这样的事,她每天都会做,通常都是在做完其他事情以后,她说,书,如同人的心灵,可以不看,却不能蒙了尘。
    我走到她身后,很轻,怕打扰到她做在她看来很神圣的事,她却还是感觉到了我的存在,猛然回头,那一刹那,有淡淡的芬芳扑进我的鼻孔,那一刹那,我也忘记了苏苏是谁,只是紧紧将她搂住。
    她挣扎了,我却不愿放开。为什么要放开?我的“夫人”正在别人的怀里,别人的“王妃”也在我怀里。
    越搂越紧,我将她抱起来,走入书房的内间,那里有一张我偶尔睡觉的床……
    醒来的时候,身边是冰凉的,昨晚那具柔滑的身体早已不在身侧,只剩下凌乱的闯入,几根青丝,还有,点点落红。轻笑一声,我坐起身来,穿好衣服出门,天还未亮。
    回到房间,洗漱一番,又叫下人去西边安排一个院子,准备给她住。西边应该比较适合她吧,东边的那些女人争宠得厉害,想来她也是不会喜欢和她们在一起的。打定主意,便出了门,有一些公务要办,回来还要与陛下商谈,然后还要给她名分。
    只是,终究是个侍妾。本应有凤冠霞帔十里红妆风风光光成为庆王妃的她,只因了我一句话,就无声无息的成了我的一名侍妾。
    为她安排的院子被我取名为红袖居,取她先前在书房内日日为我研墨,红袖添香之意。又把她那名唤作静儿的婢女放回她身边,让她二人在红袖居内好好过活,这样的安排,应该不错了吧。
    每日无事时去红袖居坐坐,而自那日之后她几乎不再与我说话,我若有问,她总是只简单的答“是”或“不是”,绝不多说一句。我知那日是我不对,却也不曾后悔,反而暗自有些高兴,只是她的冷淡着实让我气闷,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或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吧。此后去红袖居的次数便少了起来,准备让她慢慢适应,只是每要留宿,她就用眼神拒绝,而我,还是强硬的留下。
    如此冷冷淡淡的过了几个月,红袖居传来她有孕的消息,我万分惊喜的丢下手头的事务跑去红袖居看她。除了庭儿,我已经有了一个自己的女儿,对于孩子并不陌生,只是若是她的孩子,直觉心里有些不同。
    这次看到她,脸上挂了淡淡的笑,不再那般冷冷清清的拒我于千里之外,光凭这点就足够让我对她腹中的孩子另眼相看了。我嘱咐她好生休养,她乖顺的点头,那一刻,有种叫温馨的感觉从我心底涌起。
    从她怀孕到生产的那段时间,几乎每日都要与她说说话,谈谈孩子,然后一起看书下棋,似乎是我这些年最幸福的时光,然而孩子生下来不久,我拿着几个为女儿取的名字去找她,想让她选一个,她却笑着对我说:“侯爷,我的女儿已经有名字了。”
    我虽然有些吃惊,却也还是很高兴的问:“不知阿茹为女儿取了什么样的名字。”
    “我的女儿,叫怀恩,感怀上天有好生之德,感谢上天赐了我一个女儿来陪伴我。”她笑得很恬淡,很满足,在我看来,却是莫大的讽刺。她口口声声她的女儿,而不是我们的女儿,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女儿来陪她,而不是我。原来,她的笑并不是为我。那么,那几个月的甜蜜,都只是哄我的吗?
    看了眼她怀中兀自沉睡的婴孩,心底有着莫名的厌恶,那张浅笑的脸也不愿再多看下去,转身走出红袖居,一连好几个月都不曾迈进。
    再次去红袖居,是庭儿六岁生日的时候了,十个月大的女儿也已经能在阿茹的搀扶下蹒跚着走路,比起庭儿却是要早得多了。看到我,阿茹很是吃了一惊,而女儿却张开只有四颗小牙的嘴朝我笑,然后硬是拉着阿茹朝我这边走来。
    阿茹毕恭毕敬的向我行了礼:“侯爷!”女儿听到,漆黑的眸子很是疑惑的看着我:“爷……爷?”显然,她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随即又笑起来,小手小腿齐用,将我的左腿牢牢抱住,还空出一只手来抓住我腰间垂下的玉佩带子。
    阿茹很是尴尬的看着女儿,拉了几下,却未能把女儿从我身上拉下来。我立在原地,动弹不得,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好半晌才蹲下身来,抱起女儿,像一个父亲一样让她喊我爹爹。
    这个女儿看上去就是很聪明的,我刚说了一次,她便咧开嘴又笑了,不是很清楚的喊了声:“爹……爹……爹……”,听到这声爹,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甜得满满的。这不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心中的喜悦却无与伦比,对这个女儿,又没有那般讨厌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去红袖居的次数又慢慢多起来了,一是女儿的聪慧可爱,二是因着女儿的关系,阿茹对我的态度也有所改善。但是,美好的时光对我来说似乎总是特别短暂,女儿周岁之后,我便再未踏进红袖居半步。
    这日,有人来报说有个负伤的黑衣人逃进了侯府的红袖居,因不知黑衣人是什么来路,怕他伤到阿茹和女儿,当下便赶紧到红袖居去查看,谁知并未见到什么可疑之人。晚上,又有人来报说黑衣人的确是在红袖居里,但是被阿茹和她的丫头静儿照顾着,黑衣人似乎也无歹意。想想阿茹总是想着要悬壶济世,如今有个伤员送到了她手边,就让她去治吧,当是圆了她一个梦,对此事也就当做不知道了。
    天玄六年八月十五,是女儿的周岁,也是我最最难忘的日子。这天傍晚,阿茹差人来请我去红袖居赴宴,说要一起庆贺女儿的生辰,我喜出望外。多久了?这还是阿茹第一次主动找我啊。
    命人精心准备了礼物,又好好收拾一番,如同第一次去赴心爱女子约会的男子一般,带着幸福而又忐忑的心情来到了红袖居。红袖居里看上去也装饰得甚为用心,尽管下人才几个,气氛却很是不错,菜肴也很精致。
    席间,阿茹出乎寻常的频频向我敬酒,我心中欢喜,自然是来者不拒,扯下筵席时,我已有八分醉,看着今晚格外娇俏动人的阿茹,却是有十分醉了。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阿茹命人将看上去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我带去房间沐浴更衣,然后,我便躺在了有着阿茹身上独特香味的床上,我知道那是一种药草的香味。
    在床上等了许久也不见阿茹进来,后来门终于被人打开,一条倩影闪了进来,从身形看得出是阿茹,闭上眼,感觉到她在身边呆了一会儿,然后又轻声走到门外,听她压低了声音说:“侯爷已经睡着了,你去吧,小心点。”
    我心中疑惑,很快便有另一个女子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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