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大天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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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
正说话间,人群之后有人指着身后大喊一声:“小邬来了!”
“那什么‘小邬’便是你们兄弟要我来见的人罢?”李靖问身边的方相,见他憨笑着点头,遂凝目向对岸望去,只见远处从斜刺里走来一个巨大的身影。虽然距离尚远看不大真切,但李靖估计这人的身量应该不在方氏兄弟之下。这人肩头挽着一根极粗的缆绳,缆绳的另一端拴着一艘巨大的平底渡船。这艘足以容纳百人的渡船重量当以万斤计,但那人却似浑然不觉,拖着它行于陆地之上,步履如飞。
此人快步走到岸边时,李靖也看清了此人的面容,心中不由微微一惊。对面之人身量虽高,微微泛黑的端正面容里却透着明显的稚气,看年纪应该比方氏兄弟还要年幼几岁,可想而知若过几年等他发育完全,即使方弼和方相这两个身高三丈余的巨人在他面前也会相形见绌。
“小邬……”想到这个称呼,李靖有点猜到这人的身份了。
“小邬,今日怎么来晚了?”码头上有不少人开口问道。
那小邬举手在后脑挠了一阵,憨厚地呵呵一笑,高声答道:“抱歉,昨晚顾大哥送的那坛酒实在太香,我一不小心便全都喝了。今天起得晚了一些,有劳大家久等。”
听了事情果如那姓顾的商贾所言,码头上的众人都善意地哄笑起来。
“诸位休急,我马上便来!”小邬说着便将脚上一双小船般的草鞋除下来,又脱了补丁摞补丁的外衫,身上只留下一件犊鼻短裤,露出一身贲起有如群山的肌肉和屈曲有如龙蛇的虬筋。他小心地将衣物和鞋子放在渡船的船头,而后便纵身跳入水中,深有两丈余的河水刚刚没到他的胸口。
方弼在码头上高声喊道:“小邬,要不要我和老二过去帮你一把!”
小邬也已看到这边码头上的方弼和方相,笑答道:“些须小事,不劳两位哥哥动手,待小弟渡完这批客人,再到岸上与两位哥哥叙话。”
嘴里说着话,小邬已将岸上的渡船拖进水中,停在码头边上,而后抹了一把脸上溅的水珠,向着众人团团一揖道:“大家久等了,请上船罢!”
众人依次登上渡船,各自找个地方或站或坐。
“大家坐稳了!”小邬吆喝一声,拖着渡船向着这边的河岸走来。渡船上多了上百人,便是增加了上万斤的分量,而且河水冲击巨大的渡船,所产生的力量又是何其庞大,但小邬仍旧轻描淡写地将缆绳挽在肩头,巨大的身躯如中流砥柱般不摇不晃。
看到这小邬展现出的惊世神力,李靖面上先是现出欣赏赞许之色,随即却似发现什么一般轻咦了一声,双眉微微蹙了起来。
小邬一步步稳稳当当走到河的这边,在码头边泊好后请大家下船。
众人下船之前,有的取出几枚钱币投入船头的一个竹筒内,有的则是用一些粮食、熏肉之类的东西作为渡河之资。那小邬却只在水中扶着船呵呵笑着,船钱多少全凭客人自便,并不出言计较。
等渡客全部下船后,小邬走上岸来,用一块干布略微擦了擦身上的水渍,重新将衣物鞋子穿好,这才走过来和方氏兄弟相见。
方弼迎上前去,神神秘秘地伏在他的耳边嘀咕几句。听了方弼的话,小邬的双眼一亮,转头望向黑焰驹上的李靖,尤带稚气的脸上现出由衷地崇敬之色,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李靖马前纳头便拜,口称:“弟子邬文化拜见师父!”
“邬文化……”虽然心中已经猜到几分,但听到这个名字时,看到这个在原来的轨迹中以一介凡人之身给异人无数的伐纣大军造成无数麻烦和莫大损失的封神第一“高”人拜伏在马前,李靖仍不由略一失神,稍后才摇头失笑道,“你我初次见面,这‘弟子’与‘师父’的称谓从何而来?”
“师父容禀,”方弼和方相忽地一左一右与邬文化并排跪在一起,方弼赔笑道,“去年我们兄弟二人到城外游玩,在这淇水之畔偶遇正在摆渡的小邬。因见到小邬身躯长大不输我们,一时兴起便和他较量了一回力气。说来惭愧得紧,我们比小邬年长五岁,又跟师父学了几年武艺,论力气也只比小邬稍胜半筹。此后我们觉得小邬很对脾气,便经常来找他玩,一来二去便成了朋友。小邬天赋异禀,只可惜并未受过明师指点,我兄弟二人斗胆,答应等师父归来后为他引见,让他也拜在师父门下。”
“你们两个的胆子的确不小,”李靖看着跪在自己马前的三个大个子,脸上现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我传你们的‘十三太保横练’功夫,你们是否已私下传给了这小子?”
方弼和方相脸色大变,一齐叩头再拜了下去,颤声道:“师父恕罪!”
第五十四章用心良苦
(今日第二更)
李靖虽然没有疾言厉色,但方氏兄弟素来对其敬畏无比,听他当面揭破两人私下将师父的功夫传给外人的行径,登时魂飞天外,连连叩头请罪。
“请李公子不要怪罪方家两位哥哥,”一旁的邬文化见状,脸上先现出失望之色,随即挺身站起昂然道,“都是我一再哀求,两位哥哥却不过面子才将功夫相授。公子如要因此见罪,邬文化愿一身承当!”
“你这小子倒也有几分担当,”李靖的脸上仍旧看不出喜怒,声音却略略凝重了一些,问道,“你当真愿意独自担下此事?”
“师父……”方氏兄弟开口欲言,李靖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两兄弟立时噤若寒蝉,只能将八只眼睛向着邬文化挤了又挤,示意他不要使性子,多说两句好话赔罪。
邬文化却将脖子一梗,硬邦邦地道:“或杀或剐,绝无二话!”
李靖忽地哈哈大笑,左手望空一挥,法宝“镇狱峰”从袖中飞出,在空中暴涨到五丈高下轻飘飘落在地上。他用手指着这座灰蒙蒙的小石山,转头对看得目瞪口呆的邬文化道:“小子,顾念你的义气,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上前去搬一搬我这座‘镇狱峰’,若你搬得它动,我便不再追究此事;若你搬它不动,则无论是你还是方弼方相,我都要重重处罚,绝不姑息!”
“好,一言为定!”邬文化估摸那石山不过十数万斤的分量,自己虽然未曾试过搬动如此重物,但度量气力,也有七八成把握。
李靖点头笑道:“一言为定!”
邬文化先向方弼和方相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后转身走到那石山之侧,屈腿下腰,探出一双巨灵之掌,牢牢扣住石山两个凸起的棱角,先尝试着向上微微一抬。在他的想法中,自己这一抬,说不得便要使这座石山稍稍离开地面。岂料这石山竟似与地面连成一体似地,未曾移动分毫。
邬文化心中一沉,同时却又生出一股不服输的犟劲儿,也顾不得李靖是否更加生气,用出了方氏兄弟所授的运劲使力法门:沉腰坐马,双腿如两根铁柱牢牢站在地上;摇背抖肩,将全身力道贯于双臂,蓦地张口暴喝一声:“起!”奋起平生之力向上一提。
若面前的当真是一块十数万斤中的巨石,说不得便要被他这一下高举过顶。但这座“镇狱峰”的本体是一座货真价实的小型山峰,其分量何止百千万斤?何况李靖将其重新祭炼之时,在其中融入一颗上古奇珍息壤的残渣,使此宝同时兼具坤地、艮山两种属性。在李靖暗中施法催动之下,“镇狱峰”与无所不在的大地之力相互感应,生出强大无比的吸引之力,其重力又凭空增加数十上百倍。若计算一下分量,已不下于一座万仞高峰。
邬文化虽是天赋异禀,却终究未脱肉身凡胎,又哪有移山倒海的大能力?全力一提之下,只觉自己有如蜻蜓撼柱,这座石山仍是纹丝不动。他不信邪地又连续几次发力,直累得自己筋酸骨软、汗出如浆,还是不能移动石山分毫。
李靖见他终于绝望放手退后,将左手隔空一招,“镇狱峰”轻轻离地,在空中缩小到拳头大小落在他的掌心。他手托小山,笑吟吟地开口问道:“如何?你可服了?”
邬文化有些颓丧地拱手道:“李公子的神通,邬文化心服口服。但我还是那句话,只求公子勿要怪罪方家两位哥哥,一切惩罚,我都愿一身承当!”
李靖摇头道:“方才我们已说好一言为定,既然你搬不动我的‘镇狱峰’,自然是你们三人一起受罚。方弼方相,你们过来!”
方氏兄弟垂头丧气地走过来和邬文化站在一起。
李靖看着这三个委委屈屈站在自己马前的大个子,忍住笑道:“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你们要在这两个码头之间搭建一座可供车马通行的石桥。石桥的如何造法可以找人去问,但一切开山凿石、挖基立桩的力气活儿必须完全自己来做。若能如期完工,我便饶过你们这次;否则,我还要从重责罚!”
“师父放心,我们一定用心去做!”一直提心吊胆的方氏兄弟听说师父的处罚竟如此之轻,惊喜之下齐声应诺。
“不成!不成!”邬文化却连连摆手,满脸愁容地道,“我平日全靠摆渡的营生糊口,若是修了石桥,我岂不是马上没了饭碗,只能活生生饿死?”
“没出息!凭你这天赋的异禀奇相,难道就甘心一辈子在此做个摆渡之人?”李靖斥道,“搭好石桥,你和方弼方相一起回去,倒时我自然有所安排。”
虽然邬文化也是大咧咧的性格,脑筋却要比方氏兄弟要灵光一些,闻言先是一愣,旋即便明白过来,大喜下拜道:“多谢师父!”
“到时再叫不迟。”李靖微笑摆手,转头问方氏兄弟道,“你们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方弼小心地答道:“我们未得师父允许,便将师父的功夫私授他人?”
李靖摇头道:“为师又岂是敝帚自珍之人?文化的禀赋尤在你们兄弟之上,与我这门横练功夫最是契合。若是我见到他,也会惜才授艺绝不藏私。你们之错,并不是教他功夫,而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还拿来教人。修习武艺必须慎之又慎,若是不得其法,不仅无益反有大害。你们这两个夯货可知道,如果我来的再晚几个月,如果不是文化禀赋远胜常人,他的性命便要坏在你们手里!”
方氏兄弟和邬文化都变了颜色,方弼失声道:“不会罢,我们都是自己怎样练功便怎样教给小邬,绝没有半点偏差!”
李靖哂道:“这门功夫你们虽练个十成,却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真正懂得有三成就不错了。旁的不说,你们可还记得刚开始练功时,每次睡觉前我都会让你们喝一大碗鸡汤和沐浴一次?那鸡汤和浴池之内,都有我精心配制的药物,可以为你们化瘀舒筋,消除练功时对身体造成的损伤。你们在教文化时,可也做了这些?”
方弼和方相傻傻地摇头,这才知道师父教导自己时付出的心血精力远远超出自己所知道的。
李靖转向邬文化道:“我这门横练功夫太过霸道,修习之时必须辅以调养之法,而你只练不养,练功造成的一些小伤在体内不断积累,眼看便要养成大患。方才看你拉船之时,我便已看出你的身体出了些问题,而后让你搬动‘镇狱峰’,正是要验证一下我的猜测。我来为你,你在用力之时,两肋和后腰是否会有针刺一般的痛感?”
邬文化黑脸转白,点头表示确如李靖所言。
“此正是内伤将发之状!”李靖神色严肃地叮嘱道,“有一件事你要牢牢记住,在建造石桥之时,你切不可使用方弼和方相教你的运劲用力之法,完全要凭自身的力量,如此则可使体内的伤势缓缓发散出来。每日里我会让人送来一些药物,你记得按时服用。一月之后,待到伤势平复,我再传你功法,重塑根基。”
邬文化听到李靖如此用心良苦,心中大为感动,连连拜谢。
一旁的方弼上前赔笑道:“原来师父给小邬的惩罚其实是要帮他疗伤,既然如此,我们两个是否就不用凑热闹了?”
李靖狠狠瞪了他一眼,斥道:“你们两个自作主张,险些闯下大祸,难道不该受些惩罚么?记住,造桥之时,你们和文化一样,只需使用本身的力量!”
方弼目瞪口呆,万分后悔自己多嘴问这一句话。
第五十五章连弩
李靖将三个徒弟扔在淇水之畔,独自返回家中,先找来自己的丫鬟香兰。他亲笔写好一张药方,让香兰安排人给邬文化抓药、煎药、送药。因为素来与方氏兄弟交厚,香兰也早就认识了邬文化,听说是他出事,心中颇为牵挂,拿了药方后急匆匆地出去安排。
做完这件事后,李靖又去见了父母,说明自己要在居处闭关,时间应当在一月左右。李秉直夫妇虽然对儿子刚刚回家便要将自己关起来不见人的做法不大满意,但知道他从小便有自己的主意,也就未曾干涉。
趁着昨夜妞妞现身出来,李靖已和她商量好了要借用“太虚镜”中的“苍虚空蒙罡炁”完成八脉中唯一未曾圆满的冲脉的修行。一旦八相真元都到了化河之境,便可以尝试将其导入丹田,汇成真元之海,臻达筑基期的圆满之境。
李靖在自己居住的院子里步了一个简易的幻阵,以防不明内情的下人闯了进来,随后取出贴身收藏的“太虚镜”,对着镜面轻唤三声“乖妞妞”——这是他和妞妞约定好的,以后如果想召唤她,便要对着镜子连呼连三声她的名字,而且必须在前面加上一个“乖”、“好”之类的字。
青光一闪,妞妞现身在李靖面前,李靖问道:“妞妞准备好了么?”
妞妞难得地收起脸上的嬉笑之色,认真地答道:“爹爹尽管放心,太虚镜中蕴含的‘苍虚空蒙之炁’几近无穷,绝对足够爹爹使用。”
“如此最好。”李靖点头,将手中的“太虚镜”交给妞妞,在地上摆好的一张蒲团上盘膝坐好。
妞妞把“太虚镜”往空中一抛,镜子悬浮在李靖斜上方的五尺之处,镜面倾斜向下正对着李靖的面门。她蓦地抬手向着空中的“太虚镜”一指,镜面光华大作,一蓬浓郁得近乎液态的“苍虚空蒙罡炁”从镜中倾泻而出斜向下流,将李靖整个人笼在其中。
既然有现成的“苍虚空蒙罡炁”,李靖便省了用“小八卦归元阵”转化的步骤,直接运转“八相玄通妙法”的心诀,五官七窍黑洞般贪婪地吞噬着身周精纯无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