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宫春-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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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定是与宸妃有着莫大的关系。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兴许各自都在回忆着方才眼前发生的一幕吧,她放下杯盏叹息着摇了摇头:“是我害了宣嫔,是我叫她装疯,她若不装疯又怎么能让宸妃看出她的异心呢!她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我却告诉她只有装疯才是她唯一的生路,只有这样宸妃才会相信她已构不成任何威胁,却没想到宸妃竟是如此精明的人!”“娘娘也勿要自责了,的确装疯是宣嫔唯一的生路,然而你以为宸妃会放过宣嫔吗?以她行事的作风,是绝不会放过宣嫔的,无论是真疯也好假疯也罢!”“难得菀郁你已看得这样通透了,听闻你已晋了婕妤,还未曾道声恭喜呢?”“娘娘若不嫌菀郁高攀,便允了菀郁唤您声姐姐吧,菀郁一直也不懂,为何娘娘执意要留在这里呢?”她苦笑道:“我不能出去,也不想出去,因为,我也是个怕死的人啊!一把年纪了又怎争得过你们这些风华正茂的妃嫔啊!”正说着,晴儿推门而入:“娘娘,项大人已在门外侯着了。”
第四十七章 春情只到梨花薄(5)
喧哥哥在隔着纱帐替娘娘号脉之后,眉头微蹙,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我的心也跟着往下一沉:“项大人有何事不妨直说?”我与西厢房中的这位虽只见过两面,却总感觉当我迷失了方向的时候,皆是她在引领着我,给我方向。是什么让她甘愿永世留在凌烟阁这个暗不见光的地方,容雪凝,谊亲王的小女儿,先皇最宠爱的宗姬,终至母仪天下的大胤王后,她也曾风光一时冠压群芳,却落得被终生禁足于此,心下也是为她一阵惋惜。“项大人只管开方便是,本宫的身子自己清楚。”荣皇后在晴儿伺候更衣了之后走出帷帐,面上不带一丝血色,嘴唇微微发白,语气却是这样坚定。她那样坚持我们也拗她不过,只好退了出来,荣皇后大抵是不知道我与喧哥哥早已熟识,然而在她眼中能这样冒着风险进到凌烟阁内的御医,想必也是冲着我的面子。“她是谁?”走出凌烟阁,喧哥哥这样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原本荣皇后的身份便不是什么秘密,而喧哥哥不过是个御医,自然对宫中的是是非非不甚了解:“便是被废的荣皇后!”他突然停下脚步,寒夜中紧握住了我的手:“郁儿,我不该让你进宫的,我该带你走,天涯海角即便落魄,也总好过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丢了性命!”我猛的挣脱开,感觉心脏都已蹦到了嗓子眼,他疯了吗?这是在皇宫,他居然拉着皇帝的女人。“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吗?”明明是想将心中的惶恐大喊出来的,但终因怕召来侍卫,拼命压低了声音,不要说不要说,只要你不说我便可以当作不知,不要说不要说。。。。“郁儿你可知她的身子为何这样弱吗?郁儿你又知不知道那是长年累月积下的毒啊,后宫的争斗远非你想象,赌注是命啊!难道你真甘愿做那个朝三暮四的男人的妻子吗,从来你的祈愿我都是知道的,愿求一心人,只要你点个头,我这就带你走!至少还有一线生机。”我从未见过喧哥哥的情绪有过这样大的波动,这份隐忍的爱他终是说出口了,我却不敢去倾听也没办法做出任何回应,兴许初时因了一己私欲而使他卷入这是是非非中本就是错的吧!走?离开皇宫,我想我是心动了呢,在经过这一夜的生生死死后,突然觉得所有的争斗都失去了意义,人的生命是这样的脆弱,而宫中女人尤是,死也不过是三尺白绫一杯毒酒。喧哥哥,我不能跟你走,原谅我吧,我朝他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转身便走,那样决绝。陆昭仪说得很对,从进宫那日起我已没有了退路,我不仅仅是赫连菀郁,更是整个赫连家族的荣华甚至性命所依,我不能像你那样走得潇洒,是我的错,让你入主太医馆,又卷入宫中的是是非非。原本想回暮菀宫,却不知不觉的又回到了梦东园,纵然暮菀宫修得如何金碧辉煌,在我心中也始终及不上这园子的半分吧。嘎吱一声推开门,门上已积攒了薄薄一层细灰,我住在这的时候园子便已分外凄清了,如今怕是更无人踏足了吧。却不想亭中坐着一人,一袭纱衣松松挽了个髻魅如夜灵,她面朝这那片已然枯死的锦紫苏,一杯杯浅酌。我犹豫着不敢轻易靠近:“是姐姐吗?”她回过头来,浅浅一笑,那笑颜宛如千树万树绽放的栀子。“我知道妹妹终是舍不下这里的,你若是舍下了你便不是赫连菀郁,便与我们这些宫中女人无异了。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便突然想到了来这里坐坐。”她示意我在她身边坐下,又将酒盏递了给我。“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很多时候菀郁真希望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我接过杯盏一饮而尽,忘不掉的是宣嫔临死前的疾呼,是她那样毫无尊严的死去,忘不掉的是荣皇后的病,是那长年累月积下的毒与伤,虽然醉了之后终会醒,但这一刻我只愿长醉。陆昭仪抬眼看我,那眼神中已略带几分醉意,但更多的是清醒,想醉不能醉才最寂寞:“唉~妹妹怎么突然又回到梦东园了呢,是从哪过来的,不要说让我猜猜!”她依着亭柱抱膝而坐,天真烂漫的望着夜空,“月黑风高杀人夜晚,哈哈哈哈哈,我早知道她不会放过她的,你又何必如此伤怀呢,这本就是能料想得到的事,像她那样的女人,又怎么会允许任何的万一存活于世呢?”“姐姐对荣皇后的事可知情?”在见到上书房中我的画像后,似乎又更能理解到陆昭仪对我的恨,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微妙,即便是在恨着的却丝毫不妨碍我们的交心,荣皇后被废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陆昭仪虽不喜招惹是非,但多少也该听到些传闻。“你是那位风华绝代的荣皇后吗?”她干脆拿起酒壶,猛的灌了一口,那份潇洒不是后宫中的任何一位娘娘做得出来的,“那是姐妹间的争斗啊,哪一个心软哪一个就会万劫不复,只是荣皇后却从未想过要去争什么,但她更没想到的是最亲的人,反倒将她打入了地狱的最底层。久了久了过去很久了,记不清了还是忘了的好!”我不知道她是真的醉了,还是不想再提起。她这哪里是病,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积下的毒与伤!我不能出去,不敢出去,因为我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个怕死的人。喧哥哥与荣皇后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久久不能忘怀,最亲的人吗?是怎样的背离与伤害呢,这一刻我仿若沉在了冰湖底处,得不到泅渡得不到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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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春情只到梨花薄(6)
脑袋沉沉的,像要被撕裂开一般,这就是宿醉的代价吧,痛并快乐着。这也是与陆昭仪第二次月下对饮了,我们很像,不仅仅是外表,醒来时发现已安躺在软榻上,陪侍在一旁的芸霜见我已醒,急忙端了热茶来。“昭仪娘娘可还安好?”喝过茶我又将杯盏递还给她,芸霜是秋浣宫的婢女,也是时常陪伴陆昭仪左右之人,住在梦东园的这些时日也与她照过几面,但仅仅数面之缘便直觉此人心机太重又喜奉迎,兴许有些武断吧!“回婕妤娘娘的话,主子一早便起身了,现下正与皇上在前厅坐着呢,说是不想扰了娘娘清梦,特命奴婢在此守侯。”单从皇上赏了一座暮菀宫来看,便能瞧出皇上对我的看重,她既是喜好奉迎之人又怎会不百般讨好呢!只是那种谄媚的眼神,却令我觉得浑身不自在。芸霜引着我来到正殿,彼时景桓与陆昭仪正在对弈,见我到来景桓放下棋子笑称自己输了:“郁儿可有好些了?”“回皇上的话,郁儿已无大碍,倒是令皇上这般操心是郁儿的不是了。”又与陆昭仪互相问候了一番,景桓便携着我往暮菀宫去,他最近似乎十分喜欢牵我的手,这令我有一瞬的错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这样的温暖。甬道上我有片刻的失神,想着昨夜里喧哥哥说过的话,从来他就不是我要的男人,他太顺从了就算我要天上的星,怕是他也会架了梯子上天去摘,我爱的男人必须要能够令我仰望。远远望去所有的宫殿几乎都是延绵联系在一起的,却惟独暮菀宫独具一格,景桓说那是因为我在他心里是独一无二的,他说我与那些女人不一样,他说不想我再被卷入那些纷繁的争斗中去,他说他只想和他的郁儿在这里过两个人的世界。我没有追问为何他昨夜迟迟不归,答案只不过让自己徒增忧扰,再也不想去猜晓华费尽心力的接近,正如景桓说的后宫中的争斗他不是不知,正因为如此才不想我陷入洪流。只是,景桓啊,因了你的宠爱我却无路可退,可惜的是,这个道理我却明白的太晚,在你牵着我的手迈入暮菀宫时,我却那么天真的以为诚如你所说,自己可以避开这些纷纷扰扰。景桓并未在暮菀宫多坐,听闻近来南诏国有些异动,很多时候君王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吧!信步朝后院去,茗曦不言不语的跟在后头,她永远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开口而什么时候该保持沉默,景桓说的没错,置身画舫时就仿若自己真的远离了纷纷扰扰般。风起,纱帐随风舞动,秋日难得的阳光洒在面上,没来由的这般惬意。“小姐,项大人来了。”听得碧儿的声音,我猛的睁眼,并不记得有传召过他啊,昨夜便已下定决心无论遇到什么事,也再不去求他,我狐疑的望着碧儿,却只见她一低头,“是小蛮自作主张,听闻小姐昨夜与陆昭仪宿醉,便想找了项大人来替小姐看看。”“你这丫头。。。好了,你们去给我弄壶茶来,再做些小点心,一晚上没吃东西倒真有些饿了。”碧儿原本绷得紧紧的小脸这才舒展开来,回身前却是怯怯的望了喧哥哥一眼,哦?她的这份心思不禁意间被我撞破,原来碧儿心下也早已有了主意啊,只是明知喧哥哥对我的心意,若要他们在一起,会幸福吗?会的,一定会的,我原思量着替碧儿寻个达官显贵,届时再让爹爹收作干女儿,护国公的干女儿菀婕妤的干妹妹,这身份足以保得碧儿后半生的安逸与荣华了吧,但既是显贵将来必定也是妻妾成群,不过若换做是喧哥哥则不然我了解他,如今他又入主了太医馆,官虽不大却也吃得开,若真能与碧儿结为连理,他必能好好待她一生只待她一个,况且这样兴许也能了结了他心中的妄念,于我于他于碧儿,这都该是最好的决定吧!“听说你昨夜喝的大醉,怎么婕妤娘娘到了宫里,酒量却变差了啊!”喧哥哥一边打趣着我,一边准备替我号脉,他笑得那样好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昨夜那个大声说着要带我走的人也不是他,我探寻似的问道:“喧哥哥,你觉得碧儿人怎么样?”“碧儿虽然年纪不大,从小却比你懂事得多,做得一手好点心,我有没有说过她的背影与你有几分相似呢!”我一怔,难道真是与谁呆久了就会慢慢连身形也会相似起来吗?莫怪上回宸妃得以抓住这一点,不过碧儿也算是我的表妹,我们自然是相像的。“那你可愿娶了她?”“我看你醉酒还未清醒,这就给你开几幅醒酒的方子!”他气冲冲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我有一种直觉他急不可待的想要逃走,望着他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快步走下画舫,低语道,“你明知我的心意,这样对碧儿来说公平吗,她会幸福吗?郁儿,你就真那么心急要将我推开吗,是我碍到你了吗?”他走得决绝,头也不回。我错了吗?茗曦递了件披肩来:“主子,这里风大回屋吧!”我点点头由得她搀着,头疼得厉害在榻上昏昏沉沉的睡着,眼前浮过许许多多画面,碧儿含羞的注视,喧哥哥蓦然的背影,甚至还有宣嫔张牙舞爪的向我走来喊着: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我猛地坐了起来,被噩梦惊醒一身细汗,茗曦闻声跑了进来,替我斟了杯热茶,往常这些都是由碧儿来做的,怎么今日。。。。“茗姐姐,碧儿呢?”“主子原不是想吃点心吗,碧儿便想做个酒酿圆子,恰好小厨房里又没了木薯粉,她便说跟内务府要点去,只是一直未见回来。”听得她这样说,我心中却升起一股不详,莫不是半道上遇上什么人了吧,谁叫我树敌太多呢,单是一个宸妃就难以招架了。“不好了主子,不好了!”小蛮大呼着冲进房内,这丫头一刻也闲不住怕是又惹了什么乱子了吧,茗曦搀我在窗边的斜榻上坐下,小蛮大口大口喘着气,“他们说他们说,碧儿叫宸妃娘娘带走了!”“蛮丫头,你别急慢慢把你听到的都告诉我。”着实佩服自己,在这样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我拼命拼命压制着心中的惶恐,因为我知道面对宸妃太需要冷静了。“我见碧姐姐这许久还不曾回来,便沿着往内务府的路去寻她,却怎也不见她,还在漱景宫那拣到她的帕子。后来向玉贵人的几个打扫丫鬟打听,说是碧儿不慎将木薯粉弄撒,恰好宸妃与玉贵人彼时正从漱景宫出来,小蛮猜想定是那些木薯粉沾在主子们身上了吧,她们说宸妃执意要将碧儿带回承禧殿去教训。”我出神的呆坐在那,寻思着各种可以救碧儿的方法,若真如小蛮所说只是不慎弄脏了宸妃的衣裳,也不过是拉了碧儿去训诫几句,只是依着宸妃的性子,碧儿又是我的婢女,想是不会这样轻易就放过她。“主子也不用太担心,毕竟玉贵人在场,不管怎么说她也总该会护着碧儿的!”茗曦的这一句话着实令我宽慰许多,的确我若贸贸然冲去承禧殿要人,只怕还不知怎么收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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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春情只到梨花薄(7)
我一直都是相信的,人的命运是掌控在自己手里的,然而此时天边掠过的乌鸦却叫我没来由得感到不安,日薄西山却仍旧未见着碧儿回来,于是起意要往漱景宫走一趟。深秋,漱景宫显得越发萧瑟了,园子也明显乏有人打理,这里与凌烟阁又有何差别呢,多的只不过是一份可有可无的自由。其实玉姐姐的品相,原就不逊于那些个得宠的妃嫔,兴许男人都是喜欢那种柔弱无骨,无限娇羞的女子吧,而玉姐姐天生就非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