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宫春-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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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花用尽全力的绽放。高高在上的皇后依旧是一派大家之风,不清不淡的俨然如天神望着底下的芸芸众生般:“对于盼夏之死,本宫也已有了定断,今日召了诸位妹妹们前来也好有个见证,我大胤乃礼仪之邦而后宫中的种种,也逃不开一个理字,即便是本宫做错了事那也是要受到责罚的。”皇后此言一出,我便立刻缓过神来,想到当日晓华跪在我面前所说的一切,的确我所捏造的事实却恰好成了皇后为难宸妃的好借口。主角终于粉墨登场,但昨日里才见过的那个好好的余芳仪,今日在上殿时却是一瘸一瘸的,样子甚是狼狈连给皇后请安时甚至都无法曲膝,她勉力跪在皇后面前,膝上却渗出丝丝猩红,显然她的膝盖受了伤,自然不是因为这一跪:“臣妾来迟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余芳仪你这是怎么回事?”皇后所指的自然是那双膝盖,而玉姐姐便在此时搀起了晓华,晓华脸色惨白紧抿着下唇看来是伤得不轻啊,而被玉姐姐扶起的晓华在一瞬间望向姐姐的眼神中,飘过些许的慌乱与畏惧,众所周知玉姐姐是宸妃的人,被这样的人搀扶着毕竟还是会心虚的,只有我心明白,要变天了。余晓华低垂着头,喃喃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这是,这是自己不小心给跌的。”“哦?看来跌得不清呢,你既已被册为芳仪,你的身子一早已不属于你自己了,子矜传何太医。”皇后显出一副甚为关心的模样,对此我心中也算明白了几分。何太医上了年纪原本传诊时他总是来得慢吞吞的,而今却不消片刻便来到了来凤殿,显然是事先关照好的。当余晓华的裤腿被子矜轻轻掀起时,不仅是这位老太医,连在场的所有妃嫔脸色都不仅为之一变,那是怎样触目惊心的伤口啊,令我不由得想起碧儿,直到这一刻心中原本对宸妃升起的一丝怜悯彻底消散了去。在晓华的膝盖上是密密麻麻如针孔般的伤口,因为放在跪在地上这些刚开始结疤的小伤口又一个个裂了开来,似一张张微微张开的小嘴般,情形甚是骇人,几个年轻的妃嫔纷纷避过头去。我心中不免为之一叹,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可是值得,搞不好这一双腿就此废了呢,或者晓华一开始便站错了队伍吧,只是一个宫女出生的芳仪能熬到今日,除却无条件的出卖自己又能做何选择呢?皇后令太医当众替晓华诊治自然是有她的用意的,不然她大可不必在正殿上搞出这些名堂来,按说晓华好歹也是个芳仪而何太医不管怎样也是个男人,女子脚踝都轻易不得让人见到,更何况是膝盖呢,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晓华早已是涨红了脸,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羞愧,而面对这一切伤痛与羞辱她无力反抗,只有站得越高才越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啊,莫怪乎宫闱之争从来都是惨烈的。“何太医,照您看余芳仪这一跌,伤势如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哪里是跌伤,而皇后却刻意强调了“跌”这个字,宸妃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离开了玉姐姐的她难道真成了一头无牙的老虎了吗?她是否又知道自己即将要走向万劫不复的地狱了呢,凌烟阁里密不透光那是种怎样的凄冷,她是否也该尝一尝了呢?“回皇后娘娘的话,余芳仪膝盖处的并非跌伤,伤口处乃是密密麻麻的细孔,从伤口间的距离来看,显然是被无数细针般的东西刺伤,这样的伤是极不容易治的,也不知是否伤及到筋骨。”何太医恭恭敬敬的跪在皇后面前,他的这一番言语震惊四座,无数细针那不就是传闻中的针垫吗,这是宫中被严令禁止的一项责罚形式,因而何太医只是很隐晦的向皇后陈述了伤口,以及可能造成这些伤口的东西。“你先退下吧!”皇后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继而又向余晓华道,“余芳仪还要坚持说自己是跌伤的吗?你是否执意要维护那个人?又或者受到了什么威胁呢?相信余芳仪的膝盖是怎么伤的,大家都已经心中有数了吧,针垫是被严令禁止的,如今却叫我们亲眼目睹了这东西造成的惨祸,即便余芳仪不想再追究,本宫也不允许如此残暴的人再留在皇上身边。”底下立时陷入一片窃窃私语中,玉姐姐扶过晓华坐下,向皇后福了福身垂着头缓缓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本宫面前又有何当说不当说的呢,玉婕妤只管直言便是。”皇后轻轻抿了口茶,坐直了身子道。“前日傍晚臣妾嫌园子里太气闷了些,便同吟雪往崇明湖边去散步,隐隐的见到余芳仪跨进了承禧殿,暮色渐起臣妾倒看得不十分真切,但依臣妾的眼力余芳仪的身形总还是认得的。”再没有过多的言语,仅仅这一句就够要人命的了。众人眼里,余芳仪最后见过的人是宸妃,且不问宸妃为何会召见了晓华,那余晓华总不至自己没事去跪什么针垫吧,此事宸妃自是脱不掉干系的,加之之前皇后已将话说得这样明白了,即便是她皇后犯错也是要受罚的,也就意味着一旦确定是宸妃所为,也必不会手软。此时的宸妃自然是再也坐不住了,她气势汹汹的冲到玉姐姐面前:“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堂堂宸妃见过谁还需要跟你报备不成?你算个什么东西。”姐姐倒是不予理会只笑着轻声提醒道:“娘娘还道此处是承禧殿吗?”眼见着宸妃的一个耳光就要落下,却被皇后喝住:“宸妃你也太放肆了点吧,简直没有将本宫放在眼中,这里是来凤殿本宫才是六宫之主,你给我退下。”皇后的这一声力喝似要将这些年来的郁闷全都喊了出来,毕竟宸妃也不过是个妃子而已,若论地位自然是不及皇后的,于是只得愤愤的一甩袖又坐回远处。“余芳仪,本宫再问你一次,你还要坚持说自己是跌伤的吗,本宫面前若有任何妄言都是死罪,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闻言晓华扑通一声自椅上起身,跪在皇后面前因为扯动了伤口,她的额角不断渗出冷汗来:“臣妾该死臣妾该死,是臣妾辜负了皇后娘娘,臣妾什么都说了,臣妾再不敢欺瞒娘娘了。”
第九十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15)
PS:因为今天和梦东园大大有约,故提早更新HOHO~偶为龙虾而生,SOU~闪掉来凤殿内立刻寂静无声,只余下了晓华的哭喊声:“娘娘要为臣妾作主啊,臣妾的的确确不是跌伤的,娘娘定要为臣妾作主啊,今日臣妾便豁出去了吧,即便是拼着一死也要为自己为菀婕妤讨回公道来。”哦?她们的戏份里居然还编排上了我的份,如果能一举扳倒宸妃,我倒不妨与虎谋皮。“余芳仪你且坐下慢慢到来,本宫自然会为你作主。”子矜走了去将晓华搀起,膝盖处早已被鲜血浸染,为了能够扳倒宸妃晓华也是下了本的啊,或者她对宸妃的恨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先前那早去的孩儿吧!“那一日,宸妃娘娘遣了小路子公公前来翠微宫召了臣妾去,臣妾原本身子不舒服便想推了不去,但念及昔日与宸妃娘娘主仆一场,娘娘对臣妾也是颇为照顾,这么晚了召了臣妾去必定是有重要的事吧!哪知宸妃娘娘却是因为得知臣妾与菀婕妤日常走得较近,要臣妾将一个扎针木偶藏去暮菀宫。”说到这里晓华稍稍一停顿,面呈无限痛苦状哀怨的望着宸妃,又愧疚的望向我,对她我是着实佩服果然是个戏子啊,只听她又接着道,“菀婕妤曾在臣妾十分艰难的岁月里一直支持关心着臣妾,这样的恩情臣妾又怎能忍心将扎针人偶塞去她那呢,臣妾虽然是宫女出生书也念得少,但这东西却也是知道些的,这是要人命的夺命草人。臣妾当场便拒绝了宸妃的这个要求,而宸妃便指使了小路子公公硬生生将奴婢按跪在针垫上,还用布团塞住了臣妾的嘴,臣妾不堪折磨终于违心的答应了她,但臣妾即便收下了草人也从没想过要去害菀婕妤,臣妾只想伺机来向皇后娘娘告发!事后宸妃还曾要挟臣妾,若是告诉了任何人,她便要去为难臣妾故乡的家人,皇后娘娘你可一定要为臣妾作主啊,皇后娘娘!臣妾知道,即便臣妾答应了宸妃娘娘的要求,最后臣妾还是难逃一死,因为,因为宸妃知道臣妾当日看到了她是如何将盼夏推入崇明湖的。”晓华几乎是哭着说完的。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想当初碧儿也是这样被逼着去陷害我的吗?只是与晓华不同,这个傻丫头最后宁可选择自尽来了断这样的痛苦,真是傻丫头啊即便她应了宸妃我也不会怪她的,她的心我懂也正因为我们太了解彼此,若换做是我,怕也会选择了同她一样的路吧,如果我的死能保得她周全,我亦会义无反顾,她们在控诉着宸妃的恶行时,也同样在揭起我的伤疤啊,碧儿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永远无法挽回的缺憾。“你胡说,分明是你自己跑来承禧殿的,不然你们去问问小路子,我也不知道你说的针垫是个什么东西。”宸妃骄傲的辩白着,哪里会想到皇后她们既然设了这样的局,又怎会让小路子再有开口的机会。皇后嘱了人去寻小路子来,而回报的人却说今天一早小路子便在打水时,不慎跌入承禧殿后院的井中死了,宸妃瘫坐在椅子上。“宸妃你说不知道针垫是个什么东西,那你又要如何解释昔日碧儿身上的伤,她身上膝盖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是如何得来的,你比我们谁都清楚,菀婕妤没有再追究并不代表她已经忘记。”姐姐说着说着便朝我看来,碧儿被抬回暮菀宫后并不曾被任何人见到过,而玉姐姐居然知道她身上的伤,那便只有一个解释,碧儿在遭受这些的时候玉姐姐是在场的,她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就这样遭受惨绝人寰的酷刑,我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碧儿的身世,又会有怎样的反应,命运对她们两个真是残忍啊!“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都要诬赖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此时的宸妃哪里还有昔日艳冠六宫的半点风采,她慌乱的冲众人叫喊着。“宸妃你既已被册封为妃子,却不安心伺候皇上,手段毒辣不仅迫害了小路子与盼夏两个下人,更是处心积虑想要谋害菀婕妤,现本宫命你在承禧殿面壁思过,旁的事就等皇上来定夺吧!”旁的事自然指的是琉璃琴被毁,而此事才是重点毕竟小路子和盼夏只不过是两个下人,而宸妃最终为何要迫害了这两个下人,自然便引出了当日琉璃琴被毁一事,这张天下至宝的琴不仅仅是皇上的赏赐,更是影响着大胤与东越的邦交关系,皇后虽然已将宸妃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但她毕竟是个皇上册封的妃子,最终还是要皇上来定夺。只是当今朝堂之事分明全数掌握在皇甫闻人手中,景桓还会一而再的袒护宸妃吗?听得皇后的话,宸妃倒是安静了下来,冷笑着:“我蛇蝎心肠?我处心积虑?若论手段我又如何比得皇后你呢?”皇后打断了她的话,又命了护军亲自“送”这位宸妃娘娘回宫,正殿又回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变数来得太快似乎不及眨眼,那只骄傲的孔雀便成了斗败的野鸡,而我却从皇后温婉的笑颜里看到了更多的“处心积虑”,的确若论手段宸妃又怎及得上皇后呢?不由得联想到凌烟阁内的荣皇后,直到此时我才那样深刻的体会到她的那句话:“我不出去,是因为我其实很怕死!”几个侍卫正欲伸手去抓宸妃,原本大吵大闹的她瞬时安静了下来,甩开侍卫的手一脸默然的朝殿外,昔日那个骄傲的女人即便落败也要保持住最后一分尊严。景桓过来暮菀宫时亦带着皇后,他面色凝重而皇后脸上也不复昔日那温婉的笑颜,虽然对于宸妃我也是恨之入骨的但此事却并未参与其中,他们同来暮菀宫的用意,一时间我倒也看不透。“郁儿,朕说过会给你也给碧儿讨回个公道的,朕不会食言的,你同朕一道去。”承诺吗,你对多少个女人承诺过又多少次食言了,我低头不语心底那个尘封的碧儿又被人硬生生挖了出来,那道永远都无法结疤愈合的伤口就这样又被翻了出来,只是我已不是从前那个软弱的赫连菀郁,我要用我的眼睛好好看着,看着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于是缓步跟在后面。皇后却是脚步稍稍一缓,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道:“本宫的回礼还未送完呢!”我又何尝不知即便是眼前看来她为我所做的一切,哪里又不是在为她自己打点呢,她等这一天很久很久了吧!崇明湖烟波袅袅,承禧殿更是临湖而建,承禧殿里早已植满梅花,未及跨入殿内便只觉一阵清香扑来,然而这座华美的宫殿内,如今却只余下一名妆容精致的红妆女子空座堂中,眼神空洞的望着门外,即便是见到我们的到来,也不起身她的嘴角牵起一抹冷冷的笑。原本如孔雀般的女子而今却成了这般模样,不知景桓看在眼里又会作何敢想,他垂着眼并不看她,只低低的唤了声:“宸妃!”
第九十一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16)
整个大殿中只环绕着一个濒临绝望的女人凄冷的笑,宸妃兀自坐着冷笑道:“你们终于来了吗?”“宸妃,本宫可以包容你不对本宫行礼,但如今站在你身前的可是皇上!”而景桓却是挥了挥手示意皇后无需在说下去了,而他自己则径自拉过张椅子来坐在宸妃面前,毕竟还是会心疼的吗,到底也陪在自己身边这许多时日,对那张绝美的容颜始终还有有着留恋的。我与皇后陪立在一旁,这里已经没有我们插足的位置了,我们所要做的只是见证一切,得到我们想要的复仇的快感,不知是不是承禧殿的下人们因为得知主子失势,对宸妃也怠慢起来,连奉上的茶水都是温的,宸妃啊宸妃你终究也会有这样一天啊!“兰儿,朕今日前来只不过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朕曾经金口玉言许过你一生的荣华,即便到今日也不会改变,朕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虽然一切都是他亲手设下的圈套,但对于皇甫槿兰还是有感情的吧,毕竟也曾有过誓言毕竟也曾心意相投过吧,男人真是嬗变的物种啊,然而即便是这样少得可怜的温存,却依旧将那个哀莫大于心死的宸妃唤醒了来,清秀的面庞上滑落两道泪痕:“皇上。。。。”她带着哭腔的声音着实令人心疼,但她万不该因为争宠而去害死那么多人,她的手上分明沾满了无数鲜血。“皇上尽管问吧,臣妾知足了,无论最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