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虐渣本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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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钰追上来调转马头绕到她面前道:“你来此地作甚!”
他的语气很冷,也许已经发现她撞见了崔璟的阴谋,并不是很客气。
李持玉咬牙切齿冷声道:“你们想做什么?”
崔钰有些生气道:“林小姐,这些事情并非你该管的,了解太多反而于你无好处!”
李持玉迅速整理了今日所见的情景,忽然看到太子与陛下且战且退向丛林中移来,黑衣人太多,禁卫军只顾着保护陛下却忽略了太子,太子已经身陷危险中。
崔璟冲向太子,同时,远方也有禁卫军前来支援了,可还隔着一座独木桥。崔璟不知为何与黑衣人且占且退靠向了独木桥的方向,打飞一名黑衣人滚落在独木桥上连带着木桩摔入溪流里,毁坏了临时搭建的通行道,禁卫军顿时无法前进。而这时太子已被黑衣人缠得无法脱身,只见一人挥刀砍向他脑袋,千钧一发之际太子后仰甩头,然而还是被斩落金冠,垂散几缕发丝
李持玉心冷,并非同情太子,而是看到崔璟的变化实在心痛,前世忠贞为国、淡泊名利的人如今已经变成今世这般利欲熏心、不择手段的人?
她以为一切事实颠覆了她的想法,并非有人暗杀崔璟,而是一场崔玄寅大人联合他支持的五皇子假意刺杀皇帝,实则调虎离山刺杀太子的精密谋反案时,却看到不远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沈儒沈公子朝一旁佯装战斗实则观战的两名禁卫军暗示眼神,那两名禁卫军将领趁乱搭弓,拉起了鹤翎描金小箭矢齐齐对准了崔璟的方向。
而崔璟,他正咬牙切齿地向太子冲去,一心只关注着太子,眼看太子翻身落马正要被黑衣人钳制,以为胜利的曙光正在眼前,丝毫不注意身后的危险
李持玉又再一次震惊地瞪大双眼。这件案子太乱,不清楚当中牵扯了多少势力,哪怕神思敏捷,经历过复杂权斗的她也无法迅速理清这件事。
可眼下她并不需要理清,只需明白真的有人欲害崔璟就够了!
李持玉双腿夹紧马腹追上前去。崔钰生气大喊:“林玉兰你作甚?”蒙在鼓里的他还以为李持玉欲上前破坏崔璟与父亲的好事,殊不知她只是为了救崔璟啊!
前世,她没有事先了解崔景的危险,更没有做好防御措施,令他白白惨死,甚至连最后一面都不得相见。今世,哪怕是这样的崔璟她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就当是对前世的崔景愧疚太深,以至于看到后世的他,真的再坏再卑鄙,她也不忍撒手不管。即便崔璟的性子不合她愿,他也是崔景,是她两百年最难以割舍下的人啊!
李持玉紧咬着牙不顾箭矢凌乱冲上去,好在前世她有练过骑术,否则也许无法驾驭这般场面。眼看着就要靠近崔璟,崔璟却又向更危险的前方奔去。
太子自身难保中见她骑马奔来,惊得等大双眼,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危险时刻她只身骑马进来,顿时惊颤高呼:“玉儿!”
沈儒瞄准了崔璟狠心放箭。那鹤翎描金的小箭矢带着划破风声的尖锐直直冲向崔璟,也带着酝酿已久的环环相扣的嗜血阴谋即将爆炸。
太子冲向前去拉扯仪仗卫兵手中的幡旗,迅速旋转为李持玉抵挡凌乱的箭矢,却不小心中了沈儒精心策划的暗杀之刃。太子应声倒地,沈儒眼神惊/变,慌张地看着太子,但也许这结果于他而言并非太坏,心一横又不管不顾地命人向崔璟射箭。
崔璟见太子倒下,已经发了狠地冲上去,李持玉却在这时骑马到他近前,不顾危险纵身一跃,把他扑向了茂密的草丛中,同时险险地躲掉沈儒的箭。
太子把这一切看得明了,陡然心痛,伴随着箭矢上毒素的蔓延,他慢慢地,慢慢地倒下去,眼帘微阖。昏迷前看到了前世他身处景明宫外为李持玉捧回精心挑选养育的兔子,她路过看了一眼却不做理会,偎依在崔景的伞下,与崔景一同进宫
他道:“公主殿下,您还要这些兔子么?”
她回头,明明眼里有几分喜悦,可看了崔景一眼,见崔景紧抿唇线一脸严肃,便对他道:“景明宫中无处养兔子,薛公子带回吧。”
他站淅淅沥沥的雨中,看着她与崔景漠然离去。为了给她送兔子他已经全身湿透,手脚冰凉,可还是得来这么一个冷漠的背影。他不知自己为何爱她,爱她,即便受苦也甘之如饴。前世她为了那样的崔景也就罢了,今世,还是如此,即便崔景已经变了样。
太子心痛,低沉地唤:“李持玉”便昏昏沉沉睡去。
李持玉把崔璟扑倒在地上之后,崔璟爬起来又要追上去,李持玉把他拉回来,内心悲痛气极,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为了权力,你连命都不顾?”
崔璟震惊,大怒,冷笑道:“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管本公子!”那冷讽的嘴角和眼神正似对她的挑衅,同时也颠覆了她心中所有的美梦。他惊讶于她的出现,更惊讶于她扑倒他毁了他好不容易将得手的计划,此时对眼前的女人他只有憎怒。
李持玉冷冷地对视他的眼,看着那双被权力熏得不再清澈明亮的桃花眼,看着他那流动的眼波不再温柔如水,而是炽热沸腾。此时的崔璟如贪慕权力已久的怪物,偶然尝到了血腥的滋味张狂得不愿放手,权力熏心的他视别的情感已如陌生,明明是相似的脸,却是这么迥异的人格!
远方号角声响起,崔璟眼神一冷,心提在了弦上,见太子倒下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而在远方,沈儒公子再次命人搭起箭
李持玉没有阻拦,就这么漠然地看着,看着他为权力奔上去,看着他以为胜利在望而不顾旁的危险直至利刃插入他的心脏,箭矢插入他的左腿,他痛苦呻/吟倒地她冷漠的眼终于流下一行眼泪。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入春之后雨也变得充足而绵长,崔府的气氛正如这春雨后的天空,看似明朗实则深沉,好似随时能落下雨来。自从大公子受伤后府中也没有什么活动,老爷脸色沉重,女眷小心谨慎,就连平日闹腾的三公子都沉默了不少。
书房内,齐国公坐于正堂首位,已是年老致仕在家的他多年不理政,可依然精神矍铄,眼神明晰,此时他手压于案桌上,看着底下站着的长子崔玄寅和三孙子崔钰,一言不发,令整个书房的气氛更加严肃。
书房西侧,轩窗外的翠竹暗吐幽绿,嫩青竹叶承着明亮的雨珠,也如翡翠一般盈润欲滴。清风送入竹叶的幽香,拂动齐国公花白的胡须。许是察觉到一丝丝的冷意,齐国公把压在桌上的手拿下来,拄着拐杖道:“跟着五皇子,真是险棋,差点毁了我们崔家。”
齐国公淡然开口,也不知是斥责还是叹息,总之语气平平,可在这严肃的气氛中,尤其是好像犯了错的父子眼里就尤有压力了。
崔玄寅也冷静禀报:“除了五皇子,没人更合适的人选。”
齐国公呵呵一笑,“你当金銮座上的陛下和太子都是好糊弄?”
崔玄寅道:“士族大家皆找靠山,左右都是陛下的儿子,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他还靠着更多的势力相互掣肘呢。至于太子,心思完全不在国政上。”
齐国公似乎微哂,“璟儿却因为太子受伤了呢。”
崔玄寅沉默,而低头许久的崔钰终于鼓起勇气道:“爷爷,林琅的女儿林玉兰那日知晓了我们与五皇子的计划!”
“林玉兰是谁?”
崔玄寅叹息了一口气,平静无波回答:“侍中林琅的长千金,也就是半年前公然在大街上替母休夫,令林琅颜面扫地的女子。”说来也奇怪,崔玄寅不清楚林玉兰怎么知晓他们的计划,而且早早明白有人欲杀崔璟一般上前营救,一个从不涉及朝堂的女子如何知晓这些玄机,而且看得这么清楚?
齐国公沉吟良久,低声道:“能否把她带来见一面?”
正说着,门外便有小厮请示:“老爷,燕情园的林玉兰小姐求见大公子。”
第24章 二十三崔景重生
崔钰惊了一下,感慨,“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崔玄寅垂下眼帘,沉思片刻,又抬眼看向齐国公。
齐老国公笑眯眯:“看来无需登门拜访,她便自己找上门来了。”
李持玉跟随管家走进东院,穿过湖岸垂柳小道,最终走到崔璟所住的明轩院。管家先让人通报,而后带着李持玉进入院门。庭院中央宽敞开阔,只立了几把刀架,上面挂着红缨长枪、短刀、长剑,还有些练功用的木桩,摆设十分简单,只有穿堂下种植的花木绽放芳华,春景艳丽才带着那么一点柔和。
管家在主屋廊下低问:“三公子,林玉兰小姐来了。”
因崔璟重伤未醒,是崔钰答应林玉兰进来看望崔璟的。崔钰在房内道:“让她进来吧。”
管家这才推门请李持玉进去。
然而令李持玉意外的是,屋内除了崔钰,床边还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两手搭着拐杖,好似已有花甲之龄,可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并未昏聩。听闻脚步声他转头来看了看,没有很仔细地打量李持玉,可那一双定格在李持玉身上的眼仍让李持玉觉得此人不简单。
崔钰站在老者身后,礼貌对李持玉介绍:“林小姐,这是我爷爷。”
崔钰的爷爷,便是致仕在家的齐国公了,齐国公辅佐过两位皇帝,又曾担任当今圣上的太子太傅,在朝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即便致仕在家也十分得皇帝敬重。
李持玉从来不相信偶然,更况且明知她来拜访而不回避,想来是这位老者要见她一面了。崔家的老国公不理政,但仍是一族之长,关心崔家的未来,因此崔玄寅在外头做了什么他仍旧要关心的。
李持玉心下已明白老者欲意何为,故而语气平平道:“林玉兰见过齐国公。”她没有向他行礼,因为没必要。
齐国公淡淡打量她,之前再是听闻崔钰描绘也没有亲眼所见李持玉这么震惊,此女面容冷静,举止沉着,虽未刻意展露气场可眉宇间还是凝聚贵气,一双眼睛冷冷清清,顾盼间流露王者之气。齐国公都有些惊讶,往常不能理解一名深闺女子为何敢于在街上休父,也十分惊奇为何有人参透自己儿子与五皇子的阴谋,如今见了此女都明白了,别的女子不行,但眼前的女子,光凭这番气度的确有所可能。
齐国公敛了目光,和蔼笑道:“林小姐,幸会了。”
李持玉不打算与等闲人通话,因此收回目光漠然走向崔璟,即便齐国公就坐在她身旁,她也没有理会,只是侧身俯视,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这已是第五日了,听说箭矢有毒,崔璟被救回后昏迷了五天五夜,那胸膛的伤只离他的心口半寸位置,再偏一点点,也许他早已丧命。不过眼下状况,即便被救回了也很危险吧。
她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完全对他不管不顾,毕竟是一个长得那么像崔景的人。李持玉道:“崔三公子,大公子的伤医者如何说?”
崔钰觉得她的语气像是质问一位下属,也不知林大小姐的气场从何而来,总是这般自然而然流露出尊者的气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说是挺过了今夜便好,这毒太深了。”
齐国公忽然站起来,仍旧笑眯眯道:“林小姐当日救了璟儿一命,府上还未好言答谢,请受老夫一拜。”说着真的拱手躬身朝李持玉拜了一个谢礼。
崔钰眼睁睁地看着,以为林玉兰该推阻一下,没想到她真的站得笔直,就这么从容接受自家爷爷一礼。他家爷爷当朝一品国公爵位,上只拜君王,下只享人跪拜,如何拜过旁人,居然就这么拜了林玉兰,而林玉兰也淡然接受了。
齐国公也觉得此女非凡人,起身后又笑眯眯问:“林小姐,您怎么知晓有人欲害璟儿?”
李持玉知道齐国公那一礼是要向她讨教权术问题,当日狩猎场上几百人,恐怕唯有她真正清楚来龙去脉。她穿来大绥朝时日不长,可因前世的经历,对权术十分敏感,即便每日处于市井中,通过观察当世法令、经济民风、众生表现仍可窥视朝堂一二。
陛下是一位聪明的帝王,太子早年文弱为他不喜,即便后来有所改变但因其不慕权政的性子也令他失望,年长的几位皇子个个都是佼佼者,加上门阀士族欲拉拢靠山暗中勾结,朝廷派系丛生,乱生出各种势力杀伐的事件。那日狩猎只是当中很典型的一例,只是众人皆在局中未看清楚局面,而她恰巧撞见江氏传递信物,又留意到沈之轶大人嫁祸太子的鹤翎描金小箭矢,以及崔玄寅与五皇子的计谋才清楚来龙去脉而已。
归结起来,无非是崔玄寅与五皇子欲杀太子,便设计狩猎中惊扰陛下调虎离山,而后趁乱对太子下手,可惜沈之轶恰巧欲在此活动中挑拨维护太子的林琅一党与支持五皇子的崔玄寅一党的关系,便用太子的鹤翎描金小箭矢刺杀崔璟,可惜双方皆没有成功,因为太子中了鹤翎描金小箭矢的毒,无人愚蠢到欲杀敌手还反而伤了自己主子的,太子暗杀崔璟的罪名便不成立,而崔玄寅一党也没有成功杀死太子,反而惊扰了陛下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糊涂混乱的一场戏!也许两方出手时皆没想到对方也出手,搅合在一起便双双败场了。
李持玉唯一不明白的是,沈之轶到底追随于谁,这么卑鄙地利用了江氏,隐藏得这么深,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无根无源,那也许便只有一位了。
李持玉想想都心惊,越发觉得今日的皇帝真是一位可怕的人物。
她对齐国公道:“民女只是一介草民,如何清楚朝堂之事,不过树大招风,想来是崔璟招致祸害的原因吧,齐国公应当明白。”
齐国公眼神清明矍铄地望着她,知她不愿意多说,也不再多问,可听了她一番话,心里也有底了,不管是对狩猎一事还是对眼前的林大小姐,他都有自己的考量了。
齐国公告辞之后,崔钰见与林玉兰无话可说,也自动走离屋外,任由她看护崔璟。
李持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