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源神途-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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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外门弟子入门,下品即刻。
不论资质,道法可成,讲的是那种福缘深厚,得天独眷的一类异才。
实际上在道界,早有一套公认选拔弟子的标准。
气运那种东西,对于修真来说,实最重,亦难捉摸。
修道人不讲根骨如何,这天资的判断,多看心性悟性。
当然,上上品以上,则必须全方面俱佳。
天谴资质,古来未有记载。
神宗有史,最杰出的一位宗主,如今镇压祖师堂那位,不过惊天之资。
而阙月之所以横行无忌,则为其资质动地,往古至今也是有数的人物!
再看林奇、或者答话之人,喋血真君,俱都是上上品。
这资质其实足矣自傲,可若叫人知道温文尔雅的无瑕,资质骇俗。
曾经死在林奇掌下的两位前任二代首席,同样资质骇俗。
这上上品,相对于亘古罕见的来历,还真算不得什么!
喋血真君想了想,摇了摇头,复又道:
“纵然极古流传,星君只凭福缘成道,资质做不得数。可谁也没真见过星君,想来老师也不会相信,玄冥这种东西,能庇护生死。所以弟子窃以为,真正的星君,资质至少骇俗——”
“且三月来,此子每多诡诈,明明修行苛苦,偏假装散漫。这等心性,可不像大有来头的人物!”
“综上所述…”
喋血没有再说下去,坚毅的目光中却透漏着十分的笃定。这人道号酷厉,行事寡断,故而外人总觉色厉内苒,实是纸虎。
只有真正与他熟识的同道才会了解,这个男人,优柔寡断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怎样坚忍的心。
他从不轻易决断,一旦直言确信,必然笃信不疑!
这就好似当年他敢孤身挑明宗,现在又甘冒大不韪,直言此子虚伪。
阙月听着,没有答话,只是沉默。
固然喋血是她唯一收录的外门弟子,心性天赋俱都不错,可这次,却实是触了她的逆鳞。
她早断定柳毅必然与“他”有些牵连,纵然不是星君,也绝非一无是处。
这样一个方一降世,就引得玄元宗陨落一位大能,才窥测到丁点先机的少年,会是凡人?
阙月隐约知道这位弟子心思,正是由于知道,所以更加不悦,所以沉默。
喋血感觉到了阙月的怒意,所以不敢再说。这怒意,只在当年他怒闯明宗,斩其三大真境,并自改道号喋血之后,才在阙月身上感受过。
他敢为其而疯,他敢担其重累,但是,他不敢直面着她的怒意。
不是怕,而是不愿。
“咳咳!”
这时,另一位嫡传长老明了了阙月心思,不禁插话。
“喋血道兄所言公允,只是终究忽视了此子不凡之处。”
“二阶修为,能凝出寻常念体之辈都不具的精神领域,再进一步,怕不是直接入窍凝魂。这等资质…”
“况且,先前大殿,我等分明未曾察觉空间波动,那刀亦未认主,又是从何而来。”
“此子纵使星君下凡,这时毕竟年少,没了前世记忆,失些星君气度,有些算计,也不奇怪。”
“料想我等入宗之时若直接被送往寒窟,怕还不如这孩子。”
那位长老拂须笑着,实际一直在关注着阙月的情绪波动。
紫衣少女听到一些不敬的话,彷如直言她先前举措不妥,倒是不怒反喜。
她已然认定这少年是再见他的关键,哪里容得被人戳破希望。
那位胆子最大的长老,感受着阙月的喜意,不禁松了口气。
其他几位,则有些懊恼被人抢了先。
要说阙月在自己人面前,很少伪装情绪,实是她修为参天,天赋动地,哪里用得着伪装?
就像喋血怀疑的,真正上位者,若非形式压迫、重担加身,喜怒不形于色已经没有意义。
喜就是喜,怒就是怒。怒了就要别人战栗、迁就。喜了就要别人分享、拍马。这才是潇洒的上位者,以其力压一切,活的自在。
长空子沉吟了片刻,终是顾不得兄弟情谊,狠狠踩踏喋血颜面。
“最重要的是,玄元宗不可能无的放矢,尤其太一真人的陨落做不得假,那可是众目睽睽,且事过不久就传出星君降世的消息!”
“有所疑,三人具被网罗。不是这天赋最好的少年,莫非是那纨绔子弟,还是抱着红尘,不肯入玄门的胖子?”
“道兄疑者,无非此子心性,怎料便是真?且看他三月伪装,今日长吁短叹,焉知不是做给我等看?若这少年早知我等行径,岂知那层惟妙惟肖的伪装,本身不是另一番欺骗?”
这话说的,就有些玄乎了,不愧是真境高手,思维就是要比旁人迅捷。
喋血本来有着私心,这时无言以对。
阙月直言称善。
更是让他难以反驳。
又有一人道:“诸位难道不曾发现,这少年每日总有片刻愣神,像是神游,又像是在和某个存在交流——”
这人观察更加细微,这时也顾不得其他,只想将这少年描绘的玄乎,博取阙月欢心。
果然,他这一说,连喋血都开始思忖。
倒是其他极为嫡传长老,满口赞叹,实际脑子里不知如何忖度。
发个呆也能被说成神游,和莫名存在交流,这人实在能扯。
不过这小子也是,天天发呆,不知腻歪。
阙月微眯的双眼猛的射出两道精光,脸上流露出一丝惊喜,随即掩去。
巨型荧幕渐渐黯淡,一阵香风抚起,紫电已然消失在这片空间。
“邢云子此言甚妙,长空子说的也不错。尔等自持我云牌,去功德殿换取功绩吧。”
荧光未散,随后答话二人满脸喜意,其余两位则遗憾的摇着头,唯独喋血,满脸颓丧。
邢云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安慰。
功德,是所有二三代弟子、除开当代掌门,都必须额定完成的任务。
初代长老,虽然无此限定,然而功德于他们,才真叫珍贵。
只有熬到那时,曾经积累的功德才能自主换取法宝灵丹、宝地华殿。甚至一些与长老关系较好的弟子,本就会付出几倍的功德,来提前享受这种待遇。前提是这些弟子本来有足够富余的功德点数。
长老们其实很少接任务,耗时多、回报少。他们每年有着额定的功德奖励,等若世俗俸禄。对于某些结成党派的长老,更高层的赏赐则是另一部分回馈。比如这几位,比如亲近掌门的那几位,比如…
。…
柳毅醒来,第一眼看到便是坐在榻边,凝望着自己的紫衣少女。
这少女往往以凄艳一面示人,这时披着紫色华袍,更显雍容娇弱,惹人怜爱。
柳毅哪里敢怜爱这位,心底一惊,随即唤来零,这才缓缓起身。
零自然是一直护着他本源的,他只怕面对着这等高人中的高人,一个疏忽,灰飞烟灭,适才再次提醒。
引导者懒洋洋的答话令他心头直恨,可惜少年终究不得不硬着头皮笑面阙月。
阙月盯着他似笑非笑,只等少年坐起,便将身子移的更近,弄得柳毅不好乱动。
“小家伙,你很怕我?”
略显暧昧的姿势,半点都不暧昧的话,事实上,柳毅能够觉得,自己和她之间分明隔着道屏障。
显然这位很是洁身自好,若自己真有点心思,下场必然凄惨。
柳毅可不是花痴情圣,是以想了想,毫不犹豫道:“很怕!”
阙月咯咯娇笑,而后直起身子,不再为难他。
“你怕我?怕我年纪太大?像个老妖婆?”
修行之人不讲年月,事实上,若以身体机能论,阙月绝对比红尘妙龄少女更完美。时间在她身上似未留下过多痕迹,平添许多风韵。
修真之士并非永葆青春,亦如那些长老,已是中年人模样。
这只能说明,要么阙月曾经服食过逆天的灵药,要么她身为人类的血脉本就不纯,要么她得道极早,不足弱冠就破入真境。
不拘如何,从她的外表、心性,或许偶尔当得“妖”字,绝对不能说老。
这是一个诱人的尤物。
柳毅如是判断着,目光纯净,没有分毫淫亵。
“不是。”
如是说着,在此前,他甚至根本未曾特别在意阙月的年龄、体态、或者样貌。
他并非性冷淡,实懂得轻重缓急,极能克制欲望。
阙月听着,不以为意,收敛起笑意。
“那你,在怕什么呢?”
吐气如兰,软软耳语。
柳毅起身,先是整了整衣袍,而后离开床榻远远。
阙月则直接占了雀巢,毫不客气。
在那紫衣少女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柳毅认真道。
“我怕你,只因为不懂你。根本原因,还是由于你太强。若你要害我,暂时的我,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
柳毅直言,少女只听了他前半句,就失了神,根本没有听清言下真意。
第六十四章 传道
我怕你,因为不懂你!
曾几何时,在那清风皓月下,在那忘川秋水旁,在那天涯海阁中,在那临渊盼鱼地。
这句话,是对他说着,还是他曾说着?
有些模糊的记忆觉醒,很快又淡去。
蓝色幽光中,紫衣少女状若恍惚,随即清醒,唯余叹息。
“柳毅?小家伙,你叫柳毅对吧…”
柳毅点了点头,不知道这话究竟对她有何特别,这时只好离得更远。
阙月也不着恼,朝着柳毅招了招手。
少年无奈,只得又梗着脖子坐回她身边,两人倒是换了个姿势。
阙月温柔的笑着,抚摸着少年长发,柳毅只觉浑身肌肉僵硬,好似虎爪下连哆嗦都不敢的白兔。
意态若少女窈窕的阙月,也不管柳毅如何做想,只是轻轻叹息着。
“柳毅、柳毅。”
如是呢喃了两遍,她复又盯着少年,轻语:
“还真是奇怪的名字。”
少年坐着冰床,寒意却是从脊梁骨往下钻。
“奇、奇怪?怎么、怎么奇怪!”
倔强的反问,他并不觉得这时的害怕可耻,不害怕才是傻子。
阙月收回素手,柳毅终是放松下来。
“奇怪,当然奇怪。记得那年,究竟哪年?总之是那年,很久以前,我和他去过一个地方,帮过一个凡人,娶了一位龙女,那个凡人,总有些愣愣的小子,也叫柳毅。”
似缅怀,似幸福,又似凄苦。
柳毅听出了复杂,却不觉得这故事有什么新鲜。
他的名字本就极普通,整个天下叫柳毅的,没一万也有八千,同名同姓,叫这女人遇到,甚好稀奇。
倒是那个“柳毅”运道不错,凡夫俗子娶得龙女,一辈子也算值了。若是能机缘吃些灵丹,一朝开窍,就是仙缘。
阙月也不知柳毅在想些有的没有,摇了摇头。
“你知道吗,他曾经对我说过,终不会留恋凡尘。又对我说过,我亦不在红尘。我当时觉得好怕,怕不懂他。仿佛,在更早以前,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柳毅听着,觉得就像一出粗制滥造的情感剧,倒是那个人,如果真存在,敢直言不恋凡尘,必也是大能之辈,令人向往追忆。
“柳毅,你还记不记得,在这天地外,有许多异位面。‘位面’,若没记错,是这样描述。犹忆当年,罔顾天阙,遍游大千。”
“三千万位面,三千万世态,三千万规则。”
“现在,应该更多了吧…”
阙月说着,也不指望柳毅能听懂。
其实他是懂的,作为系统宿主,半个轮回者,哪里能不知位面。
倒是阙月说的,她曾游历三千世界,显然不是借助主宰威能,而是强行撕破位面壁垒!
所幸看她的神态,这“当年”,当是很多年前,也许是前世,前前世,也许是妄想。
所幸现在的她,显然没这等神通,否则半位面可不见得安全。
少女分毫不知,柳毅想着的,同她此刻缅怀,根本是两种情形。
少女思语伤神,少年闻言怵目。
不多时,阙月恢复了常态。
也只有在柳毅这位“疑似故人旧识”面前,她才敢这样流露情思。
“小家伙,看你样子,显然能听懂一些,倒是没被喋血小子那张乌鸦嘴料中。”
阙月又在说着柳毅完全听不懂的话,不过很快,少年的兴致就被挑了起来。
“小柳毅,看你百无聊赖,想来机缘偶得的功法修到了头。”
“我这虽无顶尖雷诀,修行功法倒有不少,说说看,你想学些什么?”
柳毅听着,喜色溢于言表,正餐终于到了。
仔细想了想,少年忽而立起,直面着慵懒侧卧的少女,躬身作揖行礼。
“我想学刀!”
。…
我想学刀,这句话,多半只是即时的神思,恍惚又好似回应着亿万年前同样的问答。
这话曾在神宗主殿内面对着十几位真境高人说过,这时同样对阙月说了。
柳毅自然而然如是回答,仿佛个人在雷系道法上杰出的天赋根本不值留恋。
我想学刀,我想破道,我想碎了那天阙!
柳毅生生忍住后半段话,只说了四个字。
阙月听着,肃然了神情,认真凝望着他。
“学刀?小柳毅,你可确定,想要学刀?!”
阙月的表现,若是往常,必会引起柳毅深思,这个女人,很少这样严肃,唯一所见堪比,大概祖师堂中祭拜时。
这一刻,也不知究竟发了什么神经,柳毅只觉的那句话,那句不曾说完的话,总是不吐不快。
可他又不敢说,不能说,犹如提前预知了祸从口出。
“是!我想学刀!”
竭力压抑着那股连零都不曾发现,源自灵魂深处被迷雾包裹着的振奋。
这就好似那柄破烂柴刀莫名其妙的杀意,不甘平凡,不屈蚁辈!
阙月异彩涟涟的审视着柳毅,就像在看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或者传世的瑰宝!
“若非知你前事,定怀疑是别宗的探子。”
阙月如是说着,言语中满是赞赏。
柳毅莫名其妙,很快便明白过来。
却见阙月也不起身,酥手带起飞袖在空中一抹,一柄如新月狭长的弯刀,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抚摸着流光溢彩的刀身,阙月满目柔情。
“此即我本命灵兵,月缺!”
柳毅细细望去,却见刀芒滟滟,神髓内敛。
银亮的锋刃,果真有如地涌星泉,新月乍现。
唯独其侧一行长长的铭文,显然不止二字。柳毅却从未见过这种字体,认不出来。
阙月也不解释,随即收起灵兵,笑看着柳毅,淡淡道:“跪下!”
柳毅一愣,适才醒悟,这是让他拜师!
若换了旁人,要拜这样一位妖娆为师,要么心有旖念,要么就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