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探案传奇-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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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秀深有同感,似乎想到什么,却没有说出口。而白马草场大门口的角楼上的卫兵,已经远远看见了官道上的这几个人,忙向营门守卫通知情况。
过不多时,寨门缓缓打开,两行士兵腰挂弯刀,手持长枪,列队而出,将苏拙等人围了起来。一个骑马便将上前,叽里呱啦说了一顿契丹语。
苏拙虽然听不懂,却知道他一定在盘查自己。卫秀身后的那个车夫忽然上前也以契丹语大喊几句。苏拙和那军官都是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人居然还会契丹语。苏拙对这神秘车夫的身份更加好奇。
卫秀对车夫道:“告诉他,我是岳阳侯之女,是他们七皇子的朋友!”
苏拙在一旁静听,不知这七皇子又是什么人,更加不知道卫家怎么还会跟辽国人有交情。在他印象中,好像卫潜一直在长江以南,并没有到过北地。转念一想,卫胜既然能拜天狼派掌门为师,自然说明卫潜早与契丹人打过交道。
那辽国军官听了车夫的回答,脸上露出肃穆之色,一挥手,让手下士兵收起长枪,让出一条道来。他拨过马头,在前引路,带着苏拙等人向营中走去。
这一片营帐只是萧千庭的帅帐,连同中军卫兵,所有大帐加起来,不过五六十顶。大军散在这片草场各处驻扎,对帅帐成拱卫之势。苏拙几人毕竟不是辽国王公,进入寨门,必须要下马步行。
领路的那名军官,引着几人径直向最中间一间大帐而去。一路两旁,排列着两行高大卫兵,一个个斜持长枪。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饶是苏拙卫秀见惯了大场面,此刻也不由得心惊肉跳。
军官先进大帐通报,不多时就出来示意他们进去。临进帐门,卫秀回头对苏拙小声道:“萧千庭此人多年行伍,为人刚烈。我知道你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但是你千万不要跟他斗嘴,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苏拙笑道:“放心,我还想留着小命多活几天。倒是卫小姐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关心了?”
卫秀瞪了他一眼,不再多说,转身进帐。一行五人鱼贯而入,站在营帐中,微微欠身行礼。苏拙偷眼环顾,只见营帐里空间极大,已经坐了十几人,全是一色的契丹人打扮,看到苏拙进来,都向他们看过来。营帐正中主座上,坐着一个满面虬髯的彪形大汉,模样粗犷,不怒自威。
苏拙猜测,他一定就是这里的统帅萧千庭了。萧千庭冷冷打量这几个不速之客,并没有回礼,坐在座位上,重重嗯了一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擅闯我军大营,可知是什么罪?”
他说的是契丹语,车夫站在卫秀身后,翻译一遍。卫秀却皱着眉头,她知道辽国的官都是会汉话的。当年契丹皇帝耶律德光打进开封,就意识到,要想统治中原,必须要学习汉族的文化,因此从那以后,辽国每一代皇帝,都推广汉话。
然而这个萧千庭明明会说汉话,却故意说契丹语,显然并没有将他们几人放在眼里。也许是因为他怒气未消,才不想给他们好脸色看。但是他分明知道自己是卫潜的女儿,怎么也要给几分面子吧。
卫秀欠身道:“大帅恕罪,我们听说令嫒惨遭不幸,特来吊唁……”
她话还没说完,座中一人大声道:“大胆,见到萧大帅,竟然不下跪,难道你不怕死么!”
卫秀一愣,脸上青气一闪,但转念想到此地凶险形式,只得压下心头的怒火。谁知苏拙忽然轻轻笑道:“笑话,我乃大宋子民,跪天跪地跪父母,至多跪我国皇帝,岂会因为别人恐吓,就跪他国一个将军?莫非刚才说话的这位大人,是一个见人就跪的人么?”
卫秀在心底叹了口气,唉,早就知道苏拙本不是个安分的人,方才在门外还要提醒他,当真是自己傻了。
萧千庭也许是有些欣赏苏拙的骨气,也许是嫌来回翻译麻烦,终于操起一口并不流利的汉话,指着苏拙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苏拙还没说话,坐在萧千庭下手角落处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帅,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他名叫苏拙,在中原一向以狡猾阴险著称。不少人都被他的阴谋诡计骗了,吃了大亏呢!”
苏拙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沉,卫秀果然没有骗自己,卫胜早已经来了,只是他到底来做什么,却是苏拙不得而知的了。苏拙心里虽惊,嘴上却不甘示弱,说道:“想必卫大将军在苏某手上吃的亏不小吧,一定是至今余恨难平!”
卫胜坐在一个华服公子身后,此时站起身,脸上漾着淡淡笑意,但是看着苏拙的眼神却是燃烧着仇恨的怒火。他朝卫秀瞪了一眼,向萧千庭行礼道:“大帅,此人来次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大帅可要小心防范啊!以我之见,所幸将他与那诸葛铮恶徒一道砍了!”
萧千庭阴沉着脸,没有发话。苏拙忽然仰头大笑起来,帐中十几个人面面相觑,想不出来,他此刻凶多吉少,还有什么可笑的,莫非他疯了不成?
苏拙自然没有疯,他笑着说道:“哈哈哈,苏某原以为堂堂萧大将军,统领十万铁骑,一定是一位顶天立地,正直不阿的好男儿。没想到见面不如闻名,堂堂辽国大帅,只不过是一个有眼无珠,狼狈为奸的莽夫罢了!”
涿州风云卷第六章 舌战群雄
在座的大都听得懂汉话,苏拙话音刚落,许多人勃然变色,怒拍座椅扶手,“大胆”、“放肆”地一阵大骂。还有许多人恨不得上前揪住苏拙,就地正法。
卫秀脊背一阵发凉,暗暗为苏拙捏了把汗,心里骂了千百句笨蛋,恨不能让时间倒流,事先将苏拙都是臭嘴缝上!
萧千庭依旧是阴沉着脸,伸手在面前的桌案上一拍。帐中人慑于他的威势,声音顿时小了许多。他话音沉重而不失威严,却又让人听不出真实的喜怒:“苏拙,你刚才说什么!”
苏拙毫无惧色,手指卫胜道:“萧大将军,莫非你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么?不应该吧?我听说他可是您族弟萧千钧掌门的弟子啊!他分明是一个不忠不仁不义之徒,却堂而皇之被将军奉为座上宾,难道不说明将军是有眼无珠之辈么?”
萧千庭向卫胜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那名华服公子却站起身,道:“卫兄弟是小王的贵客,你这蛮子,怎敢对他无礼?”
苏拙疑惑道:“你又是何人?”
华服公子怒道:“哼!小王乃大辽七皇子耶律雄才,你小小南蛮子,再敢大放厥词,小心你的头!”
苏拙心里忽然有些恍然,并不理耶律雄才,依旧对萧千庭道:“难道我说错了么?卫胜身为大宋子民,却在异国军营,想借他人之手,残杀同胞,可谓不忠!他原职大将军,却贪赃枉法,吞没治水银饷,致使千万黎民受苦,是为不仁!他作为兄长,却嫉妒自己的妹妹,甚至派杀手做出暗杀之举,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仁不义之辈,身在天地之间,已经令人羞愧,居然还敢站在这么多人面前,大言不惭指责他人。萧将军,恕苏某为您不耻!”
卫胜恨得牙痒痒,只是此苏拙说的这些,却令他无法反驳。萧千庭出身行伍,最恨的就是不忠不义之人。一想到卫胜居然做出这些龌龊之事,不由得对他鄙夷几分。只是卫胜毕竟是耶律雄才带来的,又是自己族弟的徒弟,不便将他驱逐出营帐罢了。
卫秀听苏拙说完,一边暗暗佩服他的胆色,一边又有些感动,想不到他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卫自己出头。
卫胜还想再说,萧千庭一挥手,不想听他说话。耶律雄才对萧千庭道:“大帅,不要听这小子的胡言乱语。我看干脆将他与那诸葛铮一起砍了,与他大宋干一仗再说!”
话音刚落,苏拙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众人都不知道他因何发笑,怔怔地望着他。苏拙笑了很久,直到眼泪都笑了出来,才止住笑声。耶律雄才见他如此表现,心头怒火更旺,大声道:“你笑什么?”
苏拙道:“我在笑一只坐井观天的癞蛤蟆,口气不小,可惜却是草包一个!”
这话说得无礼至极,而且侮辱的是堂堂辽国七皇子。卫秀地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偏偏苏拙好像全无惧色,依旧那副笑嘻嘻地表情。耶律雄才不懂坐井观天的意思,却知道癞蛤蟆一定是在说自己,忍无可忍,猛地拔出弯刀,就要将苏拙大卸八块。
萧千庭皱了皱眉头,轻轻说了句:“慢!”
他这些表情,苏拙都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想,莫非这萧千庭并不喜欢耶律雄才?
果然,耶律雄才听到萧千庭的话,虽然愤怒异常,却仍是停住了脚步。萧千庭沉声道:“苏拙,你侮辱我国皇子,是否知罪?”
苏拙冷笑道:“我只是在说坐井观天的癞蛤蟆,缺不知道什么皇子。不过我却知道,若是什么人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动辄想要侵犯我大宋国土,与这蛤蟆也无异。想我大宋,国土广阔,带甲百万。而大辽,城池不过十数州,族群人口不过十几万。若妄想与大宋交战,岂不是以卵击石?”
耶律雄才一呆,张口结舌。他对于军国大事,本就一知半解,被苏拙如此抢词一番,便想不出说什么。忽然人群中一个身着黑色皮裘的大汉起身道:“小子无知,你南蛮之震国虽然地广人多,可惜不堪一击!当年我太宗皇帝带着飞骑,一路攻进你国汴京,难道也是假的吗?”
苏拙向那人看去,先问:“你是何人?”
萧千庭解释道:“他是我军兵马指挥使副将萧山!”
苏拙笑道:“原来是萧副将!方才你说得一点都不错,十几年前,中原大乱,致使外族有了可趁之机。先是石敬瑭认人作父,卖国求荣。后有刘崇卑躬屈膝,认人为叔。若不是如此败类,以中原之城坚墙高,岂会任人进犯?萧副将身为指挥使,定当通晓作战之法。以你之见,辽国骑兵,若是没有汉人败类相助,如何攻打城池?”
萧山呆住,苏拙所言非虚,以骑兵攻城,完全是痴心妄想。他一时哑口无言,只得悻悻坐下。忽然,萧山身旁坐着的一人起身道:“你是宋皇派来的乱我军心的!”
苏拙转头看去,只见这人年纪不小,并不是个武将。那人哼了一声,道:“不用看了,老夫是大辽中书平章!”
苏拙点点头,笑道:“平章大人可真会说笑话!我大宋如今兵强马壮,国家统一。内忧已去,何惧外患?何必用什么祸乱军心的下作手段?我此来并非因为皇命,而是为了义气!”
帐中的人都有些奇怪,萧千庭问道:“为了义气?”
苏拙点点头,正色道:“你们辽人不是最重信义么?想必在座的都能体会我的心情。诸葛铮是在下的好友,朋友出了事,在下岂能袖手旁观?”
萧千庭点点头,显然被苏拙这一句打动了。忽然座中一人起身道:“萧大将军,千万不要相信他!南人素来狡诈,诡计多端。他此来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拙扭头看去,只见说话的居然身着汉服,是个汉人。他疑惑道:“你是何人?”
那人捋了捋两撇小胡子,得意道:“我是涿州刺史刘安泰,你有何话说?”
苏拙双眉一竖,骂道:“小人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南人狡诈?那契丹人向来喜好劫掠村寨,屠杀手无寸铁的妇孺,岂不是强盗也不如?你身为汉人,却甘愿做这辽国的官儿,岂不是卖国求荣,全没骨气么?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居然敢站在这里,对我发问!身处同一帐中,我都感觉羞耻!”
涿州风云卷第七章 欲加之罪
苏拙骂完,只觉胸臆舒畅,许久都没有这么畅快了。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却让卫秀捏了把汗。她既感觉痛快,又为苏拙深深地担忧。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苏拙说完,帐中一阵沉默。其实他早已料到了这种情况,在座的多事武人,把声名看得很重。而苏拙所言无不在理,他们就算有气,也无法发出来。就算有些人怀恨在心,也成不了气候。
果然,那刘安泰虽然气得吹胡子瞪眼,却说不出什么,只得恨恨坐下。
苏拙又道:“萧将军,其实你深知两国开战,必将是一场浩劫,受苦的只是万千黎民,因此你才只是将诸葛铮幽禁于此。而萧将军更是明察秋毫,知道这件案子并不像众人口中所说那么简单,这才把在座的留在这里,就是想要查清楚事情真相!”
萧千庭被他说中心底的想法,也不由得一愣,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年轻人来。要知道,他自从出事以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过自己的意图。自己最亲密的手下尽然也来劝自己尽快让大家回去,真是气死人了!
不过多年的摸爬滚打让萧千庭不会轻易相信苏拙,而是淡淡问道:“这么说来,你是认为这件事有蹊跷?我凭什么相信你可以查出真相?”
苏拙自信道:“萧将军,你现在不必相信我。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萧千庭脸上仍然露出狐疑之色,心里不停盘算。卫秀忽然向前一步,大声道:“萧将军,我卫秀以性命担保,苏拙一定可以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苏拙一愣,全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为自己担保,忍不住转头深深看了卫秀一眼。
卫秀却没有看他,目光直直与萧千庭对视。萧千庭一双虎目向卫秀看了片刻,终于软化下来。他是认识卫秀的,知道她是中原那个鼎鼎大名的岳阳王的女儿,因此卫秀的担保很有分量。
萧千庭盘算一阵,终于下定决心,道:“好!姓苏的,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就把你的脑袋带来吧!”
苏拙又道:“萧将军,诸葛铮是大国特使,囚禁他于礼不合。还请将军把他放出来!”
萧千庭并没有多想,点头道:“好!我就答应你的要求。这三天里,你只管去查。这座军营里所有营帐均可进出,所有人等皆可询问!”
苏拙心中大喜,拱手道:“多谢萧将军!”
帐中有人十分不解,还想再说。萧千庭把手一挥,断然道:“此事不用再说了。三天后,我们再见分晓!”说完起身径直出了营帐。
他这一走,其他人便没有了留下来的理由。耶律雄才向苏拙瞪了一眼,率先离去。卫胜自然也跟着他身后,还不忘向苏拙卫秀二人阴恻恻一笑。
其他人陆续离去,帐中只剩下苏拙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