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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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行本已完成任务,不愿与这女子多生枝节,但一想到这屈彩凤有关徐林宗与小师妹,就让智嗔先行回报,而自己则跟着屈彩凤走到边上一处僻静之处,开口问道:“屈姑娘有话请说。”
屈彩凤浅笑盈盈,目光勾魂夺魄:“看不出你年纪不大,倒是颇有胆色,也挺会机变。我原以为武当都是帮迂腐无趣的臭道士,看来也不尽然啊。”
“姑娘过奖,不过还请积点口德,不要随便辱人师门。”李沧行一直抬头挺胸两眼正视屈彩凤。
屈彩凤秀目流转:“哟,还不高兴了。你们武当就教你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姑娘看?”
李沧行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在下这是代表武当与别派交流,并无任何淫邪之心,心底坦荡,有何不可直视。”
屈彩凤勾了勾嘴角,现出一个酒窝:“罢了罢了,说话**的,又加上一堆大道理,我最烦这样了。我且问你,为何徐林宗不来。”
李沧行知道她问的就是这事:“掌门师伯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岂是我等弟子所能料及。”
屈彩凤收起了笑容,追问道:“这么说徐林宗这次是跟着你们武当的大军来打魔教了?”
李沧行暗骂自己不谨慎,险些被她套出话,但脸上仍是不动声色,回道:“姑娘不用套在下的话,涉及我武当机密的一概不会作答,还望见谅。”
屈彩凤走近一步,语速也加快了一些:“我只想知道他是否安好,听说你们昨天和魔教打得很厉害,他可有受伤?”
李沧行冷冷地说话:“无可奉告。姑娘若没有别的事,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屈彩凤粉面霜,说话间带了一分愠意:“哼,徐林宗对我提起你时,总是把你夸得世上少有,还说什么跟你兄弟情深,坚逾金石。没想到你李沧行年纪不大,却也跟黑石那牛鼻子一样,迂腐死板。我又不是要吃了他,只是,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平安。”
李沧行盯着她,突然发现她的眼中竟然隐隐有泪光,心中颇有不忍,叹了口气,说道:“徐师弟的位置我不便透露,我只能告诉你,他现在安然无恙,你不用担心。屈姑娘聪慧过人,当知徐师弟在我武当的地位,有些话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
“武当涉及外务之事一向是由他来办,为何这次由你前来?如果他不是重伤不能行动,哪至于此!你骗不了我的,你们武当骗不了我的。”屈彩凤越说越激动声音;高了起来,惹得远处众人都向这里张望。
“我再说一遍,徐师弟的事情涉及本派机密,无可奉告。向姑娘提及他现在的状况,已经超过了在下的权限,还请姑娘自重。在下告辞。”李沧行言罢,转身欲走。
“等等。”屈彩凤突然伸出手来,直扣李沧行的脉门,快如闪电,李沧行不料她此时竟会向自己出手,脚下习惯性地踏出九宫八卦步,饶是他反应迅速,仍险些被屈彩凤抓住手腕,半片袖口却是已被她扯裂。
“屈姑娘意欲何为?!”李沧行一闪身,转到背光处,全身提气戒备,同时也开始留意退路,从刚才那一下,他试出屈彩凤的武功比自己略高,加上这里是此人地界,动起手来实非明智之举。
屈彩凤摆了摆手,示意李沧行不必如此防备自己:“我没别的意思,只想求你一件事。”
李沧行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一边提气戒备一边问道:“何事?”
屈彩凤的眼中现出一丝哀怨:“我知道徐林宗肯定来了,也知道你们武当肯定不让他和我见面,你们跟魔教的大战我没法参与,只能求你一定要念及兄弟情份,保护好你徐师弟的性命,好吗?”
李沧行心中暗暗有些感动,又恢复了正式的说话姿态:“这个不用姑娘说,我们也会这样做的,而且在下从来没说过徐师弟这次前来参战,姑娘就不用瞎操心了。还请回复林老前辈,武当上下向其问好。”
屈彩凤跺了跺脚:“你,哼!冲你这样跟我说话,今天要不是事关双方大事,以我平日的个性早就教训你啦。李沧行,我记得你了,以后我们还会打交道的。”
“那在下到时候再聆听姑娘指教,告辞了。”李沧行向屈彩凤一抱拳,回头大踏步地回到了武当的人群中,跟师父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回去找紫光复命。
向紫光和众位掌门复命时,李沧行才知道智嗔已经将刚才的情形作了回报,众人皆赞李沧行处事机智,有大将之风,未来不可限量云云。
李沧行找了个机会,私下又跟紫光汇报了屈彩凤问及徐林宗之事,紫光嘱咐他,对任何人都不要提及此事。李沧行应允后,辞别众人回去睡觉。
这一夜他兴奋得辗转反侧,盯着那值夜弟子们手中的火把,突然又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不知何时他进入了梦乡。
第一百二十六回 惊天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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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嘈杂的人声把李沧行从梦中惊醒,起身一看,却发现还是五更。李沧行向人声处走了几步,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李沧行,你给我过来。”
李沧行定睛一看,却发现那人正是屈彩凤。昨天晚上她一身大红,风华绝代,但现在却是一身黑衣,头扎白巾,全身上下除了嘴唇外,只有黑白二种颜色,脸上不施任何粉黛,却见了不少泪痕,让人好生奇怪。
李沧行心中打着问号,上前行礼作答:“屈姑娘,有何贵干?”
“李少侠,还请烦劳你叨扰一下各位掌门,请他们速来此有要事相商,尤其是请峨眉派的晓风师太一定要来此。”屈彩凤的语调在微微地发着抖,和昨天晚上的那种镇定从容完全判若两人。
李沧行迟疑了一下,抱拳道““屈姑娘,昨天我已经说得很明白,这个对等外交……”
李沧行话音未落,屈彩凤就突然尖叫起来:“你告诉他们,林凤仙在此,请他们速速前来,听到了吗?”
李沧行见此情形不好再多说,回身即奔,耳边似乎能听到屈彩凤和身后侍女们低低的啜泣声。
见到紫光与见性后,李沧行原话转告,二人立即找来峨眉弟子去通知晓风师太前来。
不一会儿,一位六十多岁,中等身材的老尼带着几个弟子匆匆前来,这晓风师太看起来精明干练,满脸尽是风霜,六十多岁的人倒是七十多岁的面相,走起路来也完全不似出家人的稳重,而是如风如火。
晓风师太后面那二位弟子均是俗家打扮,一人着黄衫一人着白衣,火光下站在晓风的身后,看不清容颜。师太匆匆行礼,低语几句后,即与紫光、见性及各位掌门一起前往屈彩凤处。
众人来到前方时,发现仍只有屈彩凤站在前面,身后是密集的手下,顿时心中颇有不快。见性上前行礼道:“阿弥陀佛,敢问林施主大驾可曾到了?”
屈彩凤也不回礼,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我师父就在这里,众位请看。”言罢手一挥,身后的手下让开了一条通道。
众人一看,那通道的尽头正摆着一副担架,上面停放着一具尸体,见性与紫光对视一眼,走到那尸体前,借着火光细看了一眼,双双脸色一变。
见性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想不到半年不见,林施主居然就此仙去,武林从此失一宗师,痛哉,悲哉!”
此言一出,在场正道众人无不大惊失色,而李沧行则本能地看了澄光一眼,只见一向沉稳的师父也是脸色一变,继而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紫光沉吟了一下,回头对屈彩凤道:“屈姑娘还请节哀,贫道几个月前还见过尊师,当时她老人家身体康健,绝无患病中毒之状,而尊师的武功独步天下,在巫山派里绝没人能这样杀了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屈彩凤恨声道:“道长不妨好好看看家师尸体,再下结论。”
这时岳党、公孙豪等人也都看过了林凤仙的尸体,个个沉默不语,而晓风师太则盯着尸体目不转睛,双拳紧握,身体却一直在微微地晃动。
紫光与见性一起走到尸体身边,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起来。李沧行站得挺远看不到尸体,只得把耳朵竖了起来,想听到那边的对话。
良久,见性与紫光对视一眼后,双双站起,见性沉声道:“尊师确是死于非命,这点毫无疑问。”此言一出,正派弟子这边一阵哗然,而巫山派众人则个个怒目而视,齐刷刷地看向了晓风师太,由于脸上戴了面具看不出表情,但眼中则都是快要喷出火来。
屈彩凤狠狠地盯着晓风师太,嘴里却说道:“以大师之见,家师死于何种武功,何种兵器?”
“应该是死于剑伤无疑,至于这剑法……”见性看了一眼紫光,突然收住了话。
“紫光道长,江湖皆传你剑术通神,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还请道长明示,家师死于何门剑法之手?”屈彩凤咬牙切齿地说道,还不忘向着紫光行了个礼。
“这……兹事体大,贫道也不敢妄加断言,尊师身上数十道剑伤,伤口深度和宽度全部一样,致命一剑乃是咽喉处一剑,似乎是……”紫光抬起头来,欲言又止。
屈彩凤勾了勾嘴角:“哼,你们名门正派就是这样互相包庇吗?见性大师,紫光道长,你们很清楚这剑法甚至这兵器,为何就是不敢直言凶手是何人?”
紫光无奈地摇了摇头:“屈姑娘,非是我等有意包庇,只是兹事体大,总不能因为剑伤就判断出武功,既而认定凶手吧。贫道认为此事还是谨慎的好。贫道保证,待我等灭魔归来,一定会集合各派的力量,彻查此事,必会还林寨主一个公道。”
屈彩凤闻言只是冷笑不止。
“不用为难大师与道长了,不错,你师父是死于我峨眉派的幻影无形剑下。”晓风师太沉声道,她刚才一直站在尸体边一言不发,但这话一出无异于扔了个重磅炸弹,无论巫山派之人还是正派弟子,个个大惊失色,交头结耳起来。
片刻之后,巫山派众人七嘴八舌地传出要灭了峨眉派为寨主报仇的声音,多数又尖又细,明显是女子所发出的声音。
屈彩凤眼睛转都不转地紧盯着晓风师太,那表情似要将晓风生吞活剥,她一举手,示意后面的众人噤声,一字一顿地道:“我巫山派上下需要一个解释。”
“尊师练成天狼刀法,护身的天狼劲乃是天下至强的护体真气,寻常刀剑根本近不得身,即会被真气折断。而现在看尊师身上这些伤口,皆不见血,可见凶手乃是以至强内力配合一把神兵,使出我峨眉派的至高武学幻影无形剑,在瞬间击破了尊师的天狼劲。”晓风师太一边看着伤口,一边平静地分析道。
第一百二十七回 御姐宣战
晓风师太蹲下身子,又仔细看了一下林凤仙的伤口:“尊师伤口处的血液被其以霸道的火热内力蒸发,是以不见血而呈现烙伤。”
“最后的致命一击是在咽喉,用的是幻影无形剑的幻影追魂一式。所有的伤口宽一寸二分,深二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伤你师父的兵器应是我峨眉派的镇派神兵倚天剑。”
屈彩凤的声音在微微地发抖:“哼,晓风,你说伤我师父的武功是你峨眉派的至高武学幻影无形剑,兵器是你峨眉派的镇派神兵倚天剑,那凶手想必也是你峨眉派的人吧。到底是哪位英雄,还请见告。”
晓风脸上的肌肉跳了两下:“凶手是何人我心中大体有数,但牵涉本派机密,事关前人名誉,恕贫尼现在不能告知天下英雄,不过晓风可以立誓,灭魔之战结束后,一定会亲手抓到这凶手,给巫山派一个交待。”
屈彩凤仰天大笑三声,笑声中充满了仇恨与愤怒,她笑完后狠狠地盯着晓风,双眼通红:“晓风,你不用惺惺作态,继续演戏了。我敬你是前辈,给你个自己解释的机会,你却仍想愚弄天下英雄!”
“昨天若不是你差弟子前来持信物约师父见面,师父怎会匆匆赴约,又怎会临时改由我来接待你们?”
屈彩凤转向了见性和紫光:“见性大师,紫光道长,我巫山派虽是绿林草莽,这点礼数还是懂的。家师和你们打了一辈子交道,虽不是同道中人,却也是相互敬佩。各位掌门请回想一下,家师是个自高自大,有朋远来,却自己摆架子不出面,只是要徒弟见各位前辈的傲慢无礼之人吗?”
见性的脸色一变:“屈姑娘,你说昨天有峨眉弟子约尊师出来面谈?”
屈彩凤的两行清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此等大事晚辈岂敢妄言!巫山派上下都看到了,昨天一个峨眉道姑求见家师。”
“我巫山派近年来为了蜀中唐门的事,与峨眉派早已结下梁子,只不过没明着撕破脸皮罢了。”
“家师本不欲见,但见到来人给的一件信物,立马大惊失色,匆匆交待了晚辈几句,让晚辈招呼好各位前辈,然后她一个人就去赴约了,结果一夜未归。”
“我们觉得事有蹊跷,三更起开始四处搜山,结果在后山一处林中找到了,找到了师父。”屈彩凤尽量忍着自己的情绪,却越说越难过,到后来几乎是泣不成声。
紫光眼见事情难以收拾;便转向晓风师太,正色道:“师太,贫道并非好事之人,也无意打听贵派**秘辛,只是兹事体大,一个处置失当,则会引起整个武林的滔天巨浪,更会直接影响此次灭魔大战的成败。还请师太能顾全大局,向大家明言,相信天下英雄自有公论。”
晓风冷冷地回道:“道长不必多说,贫尼说了,此事事关峨眉名誉,灭魔战结束后,贫尼自会亲自捉拿凶手,给巫山派一个交待。”
“何况即使要说,事关先人与长辈的**,贫尼也要回山后征得当事人的同意,才能明言。哪个大派没几件不足为外人道的秘事,想必你武当也有类似的事情吧。”
紫光听到这里,不禁语塞,叹了口气,无法再劝。
屈彩凤怒极而笑:“哈哈哈,当事人?这么说这凶手果然是你峨眉的人了。大家都听到了吧!”
晓风的眉头一皱:“贫尼只说凶手与峨眉有关,没说他是峨眉的人。”
屈彩凤愤怒地打断了晓风的话:“不用多说了,晓风,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想再听!峨眉的武功,峨眉的兵器,峨眉的**,我懒得听什么解释,也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