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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重生之弃后崛起-第74部分

小说: 重生之弃后崛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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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是该让她睡得安稳。贺兰子珩笑而颌首,轻言道:“知道了,朕回成舒殿去,你好好休息。”。

    过了一刻,郭合回了绮黎宫,面色沉沉的又有些不安,入殿便命一干宫人皆尽退下,苏妤与折枝相视一望,心中均是一惊。心惊之下已觉身子有些不稳,苏妤的手轻搭在案,微使了力扶着,平静问他:“如何?”

    “娘娘”郭合神色犹豫,心下清楚这事不让她知道为好。但她既是刻意让他去打听,多半已是听说了些风声,又如何瞒得住?

    伏地下拜,郭合狠一咬牙,道:“娘娘节哀苏大人,去了”

    父亲!

    折枝分明地听到郭合话音落下间,苏妤陡然抽了一口冷气,身子向前一倾,折枝连忙上前扶了她。便觉她的手狠然在自己腕上一攥,牙关紧咬着又问:“怎么回事”

    “这”郭合连头也不敢抬,心虚无比地如实禀道,“坊间传言苏大人去了煜都,被被禁军都尉府当街诛杀”

    当街诛杀

    苏妤只觉顷刻间连头都要被撕裂开,一阵说不出的剧痛袭来,又似有一块巨石压在她的胸口,让她连气都喘不出。

    禁军都尉府

    那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原来,他到底还是容不下苏家,和上一世没有太多变化,是她奢求的太多。

    他一直在骗她

    倏然间想起,在她同他说,待得孩子生下来时想让父亲一见,他揽着她的手陡有一紧。那时她只道是他对苏家尚存芥蒂,故而有所不满,却没想到

    “当街诛杀”苏妤紧咬的牙关间挤出森然的冷笑。这些日子,她都那么信他,相信他就算只是看在这孩子的份上,一时半刻也不会动苏家。

    原来他根本就忍不了,哪怕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忍不了。

    “娘娘。”折枝怯怯地唤了一声,轻劝道,“娘娘节哀顺变,莫要动了胎气”

    “那我弟弟呢”苏妤抬起头,神情有些涣散,“苏澈呢?”

    郭合忙道:“没听说公子的事,应是无恙。”

    微一松气。苏妤扶着折枝的手想要站起来,却觉眼前都是父亲死在街头的样子,与灵魂飘散时看到他自缢的景象相重合,不停的在眼前晃动着。

    皇帝刚回到成舒殿,有宦官匆匆来禀事,徐幽自是做主拦下了。但看了看是绮黎宫的人,皱眉道:“陛下在看折子,什么事?”

    “大人”那宦官想是一路急赶而来,气息很是急促,揖道,“云敏妃娘娘动了胎气晕过去了。”

    “什么?”没待他继续说,徐幽便惊得喝了出来,往里瞧了一眼,压低声又问,“传御医了吗?”

    “已请了也去长秋宫急禀了齐眉大长公主。”那宦官回了话,又焦急道,“陛下这边”

    “你回去伺候着,陛下这边我去说。”徐幽亦失了镇静,丢给他一句话便回了殿。

    一路上,贺兰子珩觉得一颗心都要撞出来。为了那孩子,更为了苏妤。

    进了绮黎宫,宫人进进出出的,都很是忙碌的样子。踏进殿门,齐眉大长公主和佳瑜夫人都已在了,正在一旁服侍着的几个宫女,见皇帝面色沉沉,相视一望便都不约而同地跪了下去,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阿妤”贺兰子珩疾步上前,到了榻前见苏妤醒着,心下陡有一松。

    苏妤的手凉极了,贺兰子珩紧紧一握,对上她虚弱无光的双眸:“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

    怎么就动了胎气?

    苍白的面容上,一双黛眉陡然一搐,苏妤抚在小腹上的手一紧,被那突然袭来的疼痛激得几乎要哭出来。

    孩子

    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她知道,自己听闻噩耗时虽是竭力控制着,那种悲痛却根本抑制不住。

    又一阵剧痛,贺兰子珩觉得被他握在手中的手忽地反握了他,指上用了十分的力气扣了进去。

    “御医!”一声疾呼,刚刚将苏妤安顿下来、目下正叮嘱着宫女如何煎药的御医匆忙进了殿。一见苏妤的面色便知不好,却又觉得奇怪不已——云敏妃自有孕以来,胎像一直是稳的,怎的今日突然动了胎气,还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苏妤一声不吭,静静地感受着那一阵阵的疼痛,看着宫人们的焦灼忙碌。贺兰子珩心焦却又什么也做不得,只得一直紧握着她的手,手背都快被掐破了也随她的意。

    这是一种诡异的安静,从深夜到黎明。苏妤在昏与醒间往复多次,倒是昏睡时没有恶梦、醒来时似乎也无力乱想什么。

    她终于完全睡了过去,不再挣扎着醒过来,鼻息平稳。贺兰子珩松开她的手,给她盖好了被子,只觉方才她虽是没吭一声,却必定痛得很,睡着了也好。

    看了看手上几个青紫中透了血点的掐痕,再看看收拾着床褥衣物的宫人,他觉得心里空得可怕。

    孩子没了

    突然就没了,没有任何征兆。甚至昨日还好好的,苏妤还给他看她给孩子提前缝制的小衫。

    “阿妤”他手有些颤抖地抚上苏妤的额头,她仍睡得沉沉的,面上寻不出什么痛苦,更不会感觉到他现在是怎样的心绪。

    上一世,后宫佳丽三千,有过不同的宠妃,但他心里从来没真正有过谁。也正因如此,他的那些孩子皇子在他眼里便只是皇子,帝姬便只是帝姬。

    而听闻苏妤有孕时,他的那种欣喜是不一样的。他在全然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在盼这个孩子,他和苏妤的孩子。

    企盼之下,甚至常会莫名其妙地就出了神,明明还有正事要做,却会忍不住地开始想,若是

    个男孩该叫什么名字、如是女孩又该叫什么名字

    可如今,这孩子却突然没了。

103
  云敏妃小产;这消息从宫中传到宫外。禁军都尉府中,沈晔听闻此事不禁一愣,沉思片刻下了调令:“速差人去映阳;把苏澈替下来。”

    苏家近来的事太多了,必须让苏澈回来一趟才是。

    。

    苏妤醒来时,正该是早朝的时候;皇帝却仍在榻前。苏妤怔了一怔;嗓音有些沙哑:“孩子”

    她隐约知道那孩子保不住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阿妤。”贺兰子珩俯身揽住她;默了一默,仍是不忍将那话直言说出口,“孩子还会有的。”

    耳边一声陡然掀起的痛哭震得他浑身一阵麻木,搂着她的手愈发紧了;却半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管用。

    “阿妤你身子还虚着”终是劝了一句,却很是无力。苏妤好似有流不完的眼泪一般,也说不清是为父亲还是为那孩子。

    身子被他搂着,她便下意识地想要挣开,又半分力气也没有。心下仍存理智地安慰着自己,这个时候哭不得,父亲已死了,如若自己再这般哭出个好歹来苏澈怎么办?

    被搂在怀中的苏妤渐渐安静了,皇帝低头看了看她,见她死咬着嘴唇,一副强忍着不许自己继续哭下去的样子。

    他也在忍着。虽是不像她在承受着失子之痛的同时还担着丧父之痛,但失去这孩子,他心里不比她好过。可目下她哭成这般,他总不能和她一起哭。

    贺兰子珩轻轻放下她,让她躺好,看她失神的样子几乎怀疑她还能不能听进去话,仍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孩子的事你不要多想了,好好歇着别再伤了自己的身子”

    好像突然变得很不会说话,觉得自己没有哪句话说得有用。皇帝闭了口,静默不再言。

    。

    “陛下”苏妤凝望着他,轻轻唤道。然后她说,“臣妾的父亲臣妾听说他去了煜都”

    不知为何,她忽然希望他能亲口告诉她,告诉她父亲被当街诛杀的事。让她知道全部始末,让她知道父亲到底又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让皇帝非杀他不可

    只要他给她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她便能接受。

    “煜都?”皇帝心中一紧,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一时在想她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应该不会,那件事只有禁军都尉府知道,宫中又戒备森严,他已明言告诉了沈晔不可让旁人知道,后宫如何会听说?

    有些心虚,皇帝按捺着这番猜测又问了一句:“之后呢?”

    “臣妾想见他。”苏妤平静地问他,“陛下召他回来可好?”

    贺兰子珩心中“咯噔”一声,只觉自己进退两难。苏妤才刚小产,万不能再告诉她苏璟已死的消息;可若不说,他要如何拒绝她这请求?

    沉吟良久,皇帝沉沉地回道:“好,你先好好调养着,待出了月子,朕召你父亲回来。”

    未留意苏妤眼底划过的一缕冷意,只听得她回道:“谢陛下。”

    。

    这一番折腾,苏妤连日来瘦了不少,但所幸调养得宜,倒是不至于落下什么病来。皇帝仍是日日前来看望她,只觉她情绪不高,倒也无甚别的不对之处。

    为了给她分心、不让她再想失子之事,皇帝让人将子鱼送回了绮黎宫。子鱼好像感觉到些事似的,比从前乖了许多,不拆宫女的钗子捡珠子玩了、也鲜少跟着非鱼出去捣乱,除了吃和睡,其他时间基本都是不作声地靠在苏妤身边,两只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她,好似盼着她和自己说说话一般。

    “来。”苏妤半躺着,架着它的前肢将它抱起来搁在自己胸前,子鱼伸着脑袋碰了碰她的鼻子,苏妤浅有一笑:“担心我么?”

    “咯。”子鱼又碰了一碰她,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脸颊上蹭着,似在有意地逗她开心。

    “陛下曾说他不信命”苏妤自顾自道,“现在我却信了,有些命数就是逃不过吧。”

    父亲还是死了,死在这个秋天。较之上一世,只是换了个死法。

    “也是我傻,都听到舅舅、舅母说了,他在彻查苏家,竟还信他会放过父亲。”苏妤一手抚着子鱼道,“可笑么?丧父之痛,我居然就这么承受了两次。”

    若是一开始便没有信他,心里便有个数,听闻此事的时候,她大概也就不会痛苦至此了。

    “咝”子鱼发出了有些不安的声响,在她胸前转了个圈,盘起身子趴了下去,两只眼睛仍盯着她。

    。

    新年又快到了。皇帝每一日都来,却没有任何一日告诉她苏家的任何事,每次都如同全然无事般同她说笑着,想哄她开心。

    苏妤常常目不转睛地睇着他,竟有些好奇他为何能掩饰得这样好。让禁军都尉府大张旗鼓地将她父亲当街诛杀,在后宫,却还能神色如常地同她笑谈。这是怎样的“君心难测”,又是怎样的虚伪

    还有苏澈

    原是答应了她秋时调苏澈回来,以便让她为苏澈庆生。后来他说苏澈手头有事,要推一推——这倒无妨,那时她一切顺心,又刚刚在祁川见过苏澈一面,觉得不会有事,便欣然答应了;可现下,她失了孩子,二人又都失了父亲,他还是半句未提让苏澈回锦都的事

    他是不是又在瞒她什么?

    她难免在想,苏澈会不会也遭了什么不测。可父亲错处不少,苏澈的忠心皇帝却是知道的,应该不至于

    每天都活在无尽的惊疑里,却不敢直言问他。若说了这番疑惑,自也要说父亲的死,但那事他是刻意瞒着她,她不该去打听,又如何能问出来?

    。

    “过几天就是除夕了。”皇帝说着有些歉意,“这宫宴免不得,不仅是宫中嫔妃,外命妇也要来参宴,还会有多位重臣。你还得好好养身子。”

    实难开口。她还没出月子,贺兰子珩委实想陪着她过这个年,可那宫宴不办不行,只能留她一个人在绮黎宫了。

    “宫宴散后,朕便来看你。”皇帝颌首道。

    苏妤倚在榻上点了点头,抿笑说:“臣妾没事,陛下安心参宴便是。”

    “哦,这个”皇帝将一个信封递给她,“苏澈的信。”

    信封仍是未拆开,苏妤带着几分惊喜打开,取出信纸,一字字读下去。一共三页,字字都是苏澈的亲笔,他没事

    这信显是在途中很走了些时日,回的还是她上次告诉苏澈她有孕的那一封,苏澈对这个长姐总是关心的,一个未成婚的男子,也不知在哪打听了这么多孕中需注意的事宜,絮絮地写了许多。

    苏妤看着,想哭又想笑,最后却是没哭出来也没笑出来,只是平静地读完了。

    “这苏澈”衔笑一叹,苏妤缓缓摇头道,似无甚心事般道,“急着当舅舅了,臣妾是不是该劝他自己赶紧在映阳寻个好姑娘、待得及冠之后赶紧成婚?”

    “”贺兰子珩不由得心里一沉,大抵猜到了苏澈在信里都写了什么。本是无大碍,可现下提这个,可见是揭了苏妤的伤心事。

    苏妤倒仍是笑意轻轻的,仿佛并不很在意这些,只是接到了弟弟来信很高兴。她将信重新折好,装进了信封,问皇帝说:“信使可还在么?”

    皇帝一点头:“在,这信刚送到。”

    “那臣妾给他回一封吧”苏妤坐起身,下了榻,兀自走到案边。皇帝没有跟着她,她给苏澈回信的时候,他从来不看。多给她一份信任,她便能多一分心安。

    在案前静坐了许久,苏妤矛盾已久,不知该如何回他这信。相信皇帝并未看过这信,可既然还敢这样无所顾忌地交给她,可见是清楚苏澈也还不知父亲已死的消息。

    望着眼前画着红格子的宣纸,苏妤的神色间渗出几分森然的恨意,恨意的明显使得她不敢抬头,只觉一抬头便会被皇帝察觉。

    贺兰子珩远远瞧着她,看她这信回得犹豫,倒是在情理之中。几次提了笔又放下,不知是不是在斟酌言辞,想委婉地告诉苏澈自己小产的事。

    终于落了笔,却好像没写几个字便又搁下了。继而便取了信封出来,在信封上又写了几个字,就把信装了进去,认真地封好了口。

    。

    苏妤离座将回信交到皇帝手里,皇帝扫了一眼,信封上是和从前一样的四个字:苏澈亲启。

    “看你就写了几个字?”皇帝笑问。

    苏妤点点头:“是。现在连写几个字都觉得累,意思到了便得了,想让他得空时回来一趟臣妾想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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