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 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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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玉点点头,眼看黑虫身后又跟着爬出很小的一只白色小虫,于是小心翼翼的将虫子拨进手中的瓶子里,随手捻起那只黑色大虫站起身,朝我走过来。
“你”
颜如玉走至我面前,朝我扬了扬手里的黑色肉虫,火光下的俊美容颜突兀有种泛青的光泽,乍看起来,有种鬼上身般的诡异。
我吞了吞口水,往后挪了挪身子,见他朝我阴阳怪气的软笑:“我可是等它等了好久了。”
我匪夷所思的盯着颜如玉手里,那个慢悠悠摇动自己身子的黑虫,能隐约闻到腥臊味道,顿时一股恶心感油然而生,不由得想到他在我身上下的那个什么虫子,顿时面容不由自主抽搐。
“你想的没错,你身子里的那一条,长大了就跟它一个样。”颜如玉边说边笑:“我等上半个月,母虫才能彻底长熟产卵,它熟了,才对我有用。”
我胆战心惊的看了看前方地上僵直没声息的人,再看看颜如玉,颤音道:“公子,我跟您前生无怨,今世无仇,萍水相逢还算志同道合,就算让我闲来无事帮您养个虫子也无所谓,只要您到时候记得把它带走就成。”
“怕死?”颜如玉看我,笑意渐浅。
“怕。”我答得斩钉截铁。
“那就听话。”他瞥我一眼,望了望火堆,又道:“我一会儿需要解毒,身子畏寒的很,这火绝不能熄,若是我死了,半个月后,你就会是另一个她。”说着朝身后指了指。
“好说好说,公子放心解毒去,这等小事就交给我好了,保证您解的舒服,解的痛快。”我面带僵笑,凸显友好的胡乱朝火堆里扔了几把干草,火苗顿时一下子窜高,燎着了我的眉毛。
书上有云,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现在受制于人,姿态完全可以放低到历史最低点去,别说颜如玉怕我趁虚而入,就是他要死,我还不肯呢。我硬着头皮往前凑了凑,挺直腰板,一副随传随到的真诚荡漾在脸上。
可让我再度哽咽反胃的是,颜如玉所谓的解毒,竟然是把手里的黑虫子吞入下肚,我忍了再忍,请原谅我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虽然我克制的把隔夜饭都吐光了,但请相信,这无损我眼中那闪闪发光的友好和真诚,我只是,只是有一丁点的暂时不适应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更新了,大家别霸王,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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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良为奴
外面冷风呼呼,破窗上的烂窗纸像只小手,迎风招展。我万不能想,这世间还有庙穷的连门的装不起。
以前芦花去上香的时候,银子都是成锭往外掏的,又磕又跪,脸上全然不见多年来雷打不动的彪悍和霸道,那是从我落地以来,见过我娘最慈祥的神色。
而那庙里的和尚哪有一个不是肥头大耳,一句施主施主的叫着,大家就像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一样,争先恐后往他的要饭碗里扔,唯恐自己下手慢了。
再转眼看台上,挺大一尊佛,外面彩塑的表面已经掉的差不多了,露出里面黄泥的质地,实在寒碜的可以。
而佛像脚底下,缩着个人,正瑟瑟发抖,满脸大汗。我抱膝坐在他对面,时不时的召唤他一声,生怕他就这么一声不响的咽了气。
“颜公子?”我轻喊了喊,那人不动,只管窝在原地浑身战抖不停。
我站起身,猫腰从火堆边走过,想伸手碰他,可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捡起地上的树枝,朝他身上点了点:“公子啊,你要不要喝点水?还是”
我话没说完,原本缩成一团的颜如玉,突然弹开身体,面色惨白,表情狰狞,两眼迟滞仿如死鱼般盯着我的脸,像是能射出两把剑一样。
我一梗,眨眨眼,心里发毛,他该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那个,公子”
“啊。。。”颜如玉猛地仰天怒吼,双目暴突,原本纤细的颈项上血管爆出,像盘踞了寸长的青
虫一般,我感到耳膜做疼,连头发丝都跟着那歇斯底里的叫喊全站了起来,第一感觉就是,此人已疯。
我还没等挪动脚跟,颜如玉便往后一仰,一口鲜血跟天女散花一般,喷了我一脸,然后颓然无力的朝后栽过去,就再也不动一下了。
完了,死了,颜如玉死了,那岂不是
我哪还顾得上他是疯了还是成精了,几步奔上前去,拎起他领子,赶紧捶胸拍背,面上早是血泪横流:“公子,你别死,你死了我可怎么办,你不能死,公子”
我还想着再纠缠一下丁墨谙,也还想着再看一眼许来娣,想着嫁人生子,想着七老八十的时候坐在太阳底下肯地瓜,你要是死了,我能想得就只剩下怎么给自己安排一场风光而满意的葬礼了。
可是我多不甘,早知道如此,管他什么廉耻,只管下了春/药把那丁墨谙煮成米饭,刻成方舟,就算霸王没能硬上弓,至少便宜了苏良辰那根烂稻草也是好的。
“公子啊”
我这一巴掌下去,底下发出怪音。
“呃”
我停手,摇了摇颜如玉的脖子,只见他泛青的面皮抽了抽,随即缓缓掀了眼,艰难开口:“没死,你嚎个什么。”
我喜出望外,用袖子抹了把脸,扶他靠在墙边,声音里还带着颤音:“公子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他若死,我真的不活了,我宁愿自我了断,也不想跟那人一样,死得那么吓人,我还指望着以后有人给我烧点纸,让我地下的日子过的宽裕一些。
他闻言眼色一定,微微蹙了眉,直直看我,只是一瞬间失神,随后又极快的面露鄙夷:“你是怕我死了,没人给你取蛊了。”
我凝眉看他:“你解了毒,我取了蛊可不都是皆大欢喜的事,干嘛非得玉石俱焚,我这人中庸又善良,懂得因果报应的道理,看不得有人受难的事。”
颜如玉冷笑,随后转过眼,垂眸望着面前那一团火,道:“这世间枉死的人岂不多如牛毛,你不去害人,也挡不住别人害你。”
说着瞟了我一眼:“我当年中这合欢之毒,也只是才十三岁而已,我害过谁?可还不是一样被人害?我不信因果轮回那个理,你想说,就说给那尊泥菩萨听去,看他能不能帮你。”
求佛?我抬头朝脑袋上的菩萨望了望,以前跟我娘去庙里烧香,我不是没动过诸如:菩萨啊,把丁墨谙赐给我吧。之类的邪念,可我终究还是脸皮太薄,顾忌廉耻问题,又怕遭神佛唾弃鄙夷,只能委婉的许下,菩萨啊,请赐予我良人一只,这般含糊不清的愿。
可我没等来丁墨谙,倒是把苏良辰这祸害给盼了来,于是我笃定,神佛定是领会错了我的意图。再上香时,我特意申明,望丁姓男子可为我夫,可结果是,丁墨谙竟然企图成为许来娣的夫,这神佛是不是盲了?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盲的不是神佛,根本就是我自己好不好。想起丁墨谙,心里飘过一丝苦涩,千言万语化成一声“唉”。
“现在没时间唉声叹气,你去把那具尸体拖到河里扔下去,我需要打坐运功。”颜如玉面无血色,面朝火堆,阖目盘腿而坐,指使我的态度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我斜眼瞪他,还不太习惯被人指手画脚的生活,刚想开口,只见颜如玉的脑袋上升起轻烟渺渺,看上去好像一尊上好的香炉。帮他毁尸灭迹便成了同流合污,可若是出淤泥而不染,恐怕也没什么好下场而言。
我恨得咬牙切齿的走到那具干尸面前,想了又想,于是从裙摆撕下几条布料,从尸体的脖子上缠了几圈,待绑得牢实之后,便使劲儿往外拖。
尸体虽然被虫子吃的差不多,可一副骨架还是挺重的,整个人卡在门槛处死拉硬拽的却一直拖不出去。我没办法,只好一只脚蹬牢门槛,两只手拼命使力,这么大力一抻,居然猛地把尸体抻成了两段,那颗恐怖之极的头颅从我脚边球一样的滚开,我顿时觉得脚下生冰,瞬间冻僵了我全身。
头颅滚出不远,停在不远处,那张狰狞的脸刚好朝向灯光这一面,表情一目了然,她嘴角上挑,似乎在对着我微笑。她身后就是河面,夜半时分,清辉月色拢在水面上,似乎生出一层青白烟雾,哗哗的水声实在很像女人发出的窃窃笑语。
我头皮发麻,心跳急速,眼睛直盯着地上那颗头颅,不知为何,总觉得它会突然跳起来,跟我身后那具尸体一样,然后发出恐怖笑声朝我飞过来,狠狠掐住我脖子,让我偿命。
我站在原地发抖,身上像是爬过一百二十只跳蚤,鸡皮疙瘩一浪翻一浪,让我倍感毛骨悚然,算了,这工作还是天亮了再说吧。我往后退了一步,只感到身子被什么挡了一下。这个,有那么一点点,好像是,人的身体。
惊恐之感如烟花乍放,在我脑皮上遍地开花,于是,毛发蒸蒸向上的挺立在我脑袋上。就连人中处也颤抖个不停,我习惯性的淡定自若,只是心里还担心,这招蒙得了人,不知道能不能蒙得了鬼。
我动了动身体,挪开僵直如假肢的腿,这一步迈的奇大,大到我甚至听到裙子被拉裂开来的声响。
“你还挺能忍,连叫都不叫,不过也没关系,俗话说习惯成自然。”我听着声音熟悉,酥麻感一定,僵直的转头往身后看去。只见颜如玉站在门口,身形瞬间高大许多,脸色雪白如纸,嘴角却有戏谑笑意,眉梢虚弱的抖了几抖,似乎非常享受看我魂飞魄散下的经典式筛糠动作。
那不是诈尸的尸体,尸体还在他脚下踩着,这正是颜如玉瞬间高大的原因。我急火攻心,混杂着极度惊吓之后的大脑空白,只觉得像是骤然抽掉我心头一根筋一样,我怒然睁大双眼,白眼一翻,倒了。
“哎,你等等再昏啊,好歹把剩下这半弄出去。”
我安心闭上双眼,只管朝颜如玉那边无责任栽倒过去,开玩笑,此时不倒,更待何时?至于剩下那半截尸体的来去,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说许七小姐,您昨晚睡得可还舒服?”颜如玉蹲在我面前,看我咬着馒头,剑眉深蹙,阴阳怪调的问我。
我抬头看他,撩了撩披头的长发,眼神诚恳:“公子别恼,就算帮您洗脚擦背我也绝无二话,可搬运尸体这种差事我是万万做不来的。我娘给我算过,道姑说我性慈佛缘深重,沾不得那种阴气十足的东西,不然肯定短命。
我要是短命,公子还得再弄个姑娘来养虫子,若是弄个没我这么听话的,左右都是麻烦。我可是心甘情愿帮公子的忙,公子总也要共体时艰,顺便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一下嘛。”
颜如玉瞥我一眼,顺手丢下一件东西在我身侧,边往外走边道:“既然许七小姐连帮我洗脚擦背都乐意的很,那我若是还推辞岂不是枉费了姑娘的一片丹心。再说路上带着你实在是麻烦,还要供你食宿吃穿,按理说,我就是你衣食父母,不过我这么年轻,还不想给谁当爹当娘,做个主子还差不多。”
说着他转过身,唇红齿白的朝我妖娆一笑:“我是主,你就是奴。”
颜如玉转身出了庙,我横眉冷对的盯着门框,狠狠的拍了拍被他丢在地上的那个包袱,灰尘顿时四起,把我呛个半死。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卑躬屈膝不说,还得赴汤蹈火。
我解开包袱,里面有套女子穿的青色布衣,还配了两根扎眼的红头绳。我身上这一件已经再不能穿,管不得好不好看,只得先换了再说。草草绑好两根辫子,我一身青葱般盎然的身姿从破庙里挪出,颜如玉一身白衣如雪负手站在河边,清晨的阳光并不充足,可却宛如拨了一层薄薄金粉,照在他身上,显得格外芝兰玉树。
我不禁感慨,果然,长得像好人的人一般都不是好人,比如颜如玉,但长得不着调的那一个也未必是个好人,比如苏良辰。想到此,我抬起手腕,看见那串翠绿的珠子,又想起苏良辰那日对我说的一番话。
路上行人不算多,颜如玉走在前,心情似乎不错,也不知他到底练得什么邪功,明明昨晚还要死要活的,今儿一早再看的时候,已经面色红润有光泽了,那容色似乎比之前还要更妩媚灿烂一些。难道是虫子的功劳?我一想他吞下虫子的那一幕,不由得喉头一紧,胃底颤了三颤。
“小招啊,走,咱们也去瞧瞧热闹。”颜如玉抬手指了指,只见前面土墙上贴着一张纸,几个人围在一起,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什么。
这就是噩梦的开始,我从王府的七小姐一夜之间沦落到采花贼手下的使命丫鬟,于是,名字也从招娣,变成小招。颜如玉还甚是满意他改的这名字,他说,犹是这一个招字好到不能再好,招手即到,即到即用,多妙。
于是我只能含恨却微笑的暗咬槽牙,忍,除了忍还是忍,我似乎能感到自己脑袋上正冒着跟颜如玉一样的渺渺轻烟,别说冒烟,就是着火了,该忍还得忍。
“呀,是王府的许七小姐呀,啧啧,真是可惜了。”
“可不,那晚在酒楼里的一幕可是精彩了,那淫贼正要下手,就被王府的人给撞见了,房门推开,许七小姐的衣服早都给淫贼扒光了,后来王府的人追出去,那姑娘就被淫贼给光不出溜挟持走了,一件衣服都没穿,唉,以为只奸不杀,真没想到啊,死的太惨了。”
“我看见了,我全看见了,可别说了,许七小姐真是天生尤物,肥胸宽臀,细腰长腿,那一身蜜色皮肤跟缎子那么光滑,倒是便宜了那淫贼,一夜颠鸾倒凤,正可谓妙不可言,死一次也甘愿啊。”
“我也看见了,她屁股上还有颗痣呢,我在下面看的清清楚楚的,就在这。”说着那下巴上还没来及长毛的黄毛小子,配合的指了指自己的屁股,一脸贱笑:“好大胸,一只手都抓不住,像是赵婆子家卖的西瓜。”
“你小子东西还没长全呢,论这下流功夫,你可齐了。”
中年男人语毕,几个猥琐男人笑作一团,倒是弄得那黄毛小子面红耳赤,急急道:“你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