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 春-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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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嘴里就只有微弱的呻吟声可闻,再不惨绝人寰的喊叫了。
“教主,圣女似乎已经不成了。”颜如玉见势,不动声色的走到我身边,将我掩在身后,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
我方才走了两步,听见身后鬼掐脖子的声音又响起:“慢着,你且来。”
我顿了顿脚,扭头看了一眼,尽管死都不乐意过去,却还是不得不朝老怪物走过去。
“你”教主顿了顿,伸手朝我肚子探过去,手指冰冰冷冷,一点不像一个大活人该有的温度。
我忍,其实给摸一下肚子也没多大了不起,我神色如此安详的注视白毛老妖,甚至面纱下面的嘴角还微微扬起。很痒,不止因他摸得痒,主要是他摸得地方正是被蚊子叮过的包,简直是其痒无比,我多么想跟他说,使点劲儿,对,就是这儿,教主您太善解我意了。
“原来是你”我一愣,再眨眨眼,瞧着白毛老妖缓缓探过身子朝我的脸倾过来,他在笑,对着我毫不吝惜的笑着,实在是太过倾国倾城,太过蛊惑迷艳。这厮认识我?显然不像是如此。
“住手”我只听一声大吼,是什么再拉扯我的胳膊我已经看不见了,只觉得被一双冰冷嵌着长指甲的大手紧紧卡住脖子,一点点,缓缓的往上抬举。
疼,脖子上的力道足足支撑了我身体全部的重量,那段不够纤长但还算白嫩的脖子深刻的感受到就快被拉扯成两段的痛苦感。白毛老妖的指甲缓缓切进我皮肤里,霎时暖热暖热的东西流了出来,滑过我锁骨、肩膀,滑腻腻的往下蔓延。
“真是不错”白毛老妖诡笑的地朝我越贴越近,近到那股子媚香冲进我鼻子呛得我很想咳嗽,很快的,有种蠢蠢跃动的不安从小腹翻了上来,让人有些饿难以克制。
我被掐的涕泪横流,挣了挣他却掐的更牢,一张光滑白嫩的脸直直贴上我颈子,我屏住呼吸,感到冰凉湿润的东西顺着血液流过的方向一路舔了下去。
“果然甜美,原来,你才是我要找的东西。”白毛老妖阴鸷盯着我,笑容如冰,冷到人骨髓里头去:“很好,非常好。”
事实上,他的好不等于我的好,老妖的大手再次紧了紧,我眼前的那张美貌无双的脸开始变成白花花的一片,我什么都看不清只感到窒息,似乎谁再往我脑袋里注水,不断的注,就快要胀到爆炸。于是,渐渐的再感觉不到身体的沉重,相反,身体仿佛一块棉絮,一点重量都没了,像是风一吹就能飘在天上一般。
我听到了笑声,惊天动地鬼掐脖子般的惨笑声,然后连着声音也慢慢消失,跟不知什么杂音混成一道,吵得我头昏眼花。
我突然想起苏良辰问过我的一个问题,在危难的一刻我会想起谁?是丁墨谙?是颜如玉?我抓紧一切可以思考的时间想了想,不禁生出流眼泪的感觉来,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在最危急的那一刻,想到的都是他对我的好,想到他的厚脸皮和不着调。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意识开始渐慢的远离我,在我的头脑中,宇宙洪荒只剩下无边无际的亮和白。猛地一道力道狠狠撞击我背后,确切的说,应该是撞击了我的屁股,我像是从高处直直给抛了出来一般,似乎已经摔碎了我的头。
恍惚间,空气霎时充满了我的肺,我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耳边充斥喊杀打斗声响,火油烧透木头的糊味弥漫,我努力的睁睁眼,可眼前还是一片黑漆漆。
“醒醒,快起来”有人在撕扯我的身体,在我耳边大叫。
“醒醒,小招,快醒醒”意识一点点回归我的身体,我动了动,面部疼如刀割。
“疼”我话还没说完,觉得有人死死拖住我的胳膊,用力拽我身体滑过地面。天台的地面很粗糙,皮肤滑过地面火辣辣的灼疼,我被疼痛激得渐慢有了知觉,用力的睁了眼,一抹红乍然涌进我的眼。眼球被蛰疼,我伸手去揉。
“小招,快跑,快”我听得见,那是颜如玉的声音。
耳边的嘈杂声渐渐清晰起来,是人的厮杀惨叫声,兵器相接的尖锐声,我面前的脸万分焦急,再定睛一看,真的是颜如玉。血从他浑身四处涌出来,洇湿;了他身上的袍子,紧紧的缠在他身体上,他正罩在我身体之上,血顺着他的胸口滴到我的脸上,腥味甚重,那张俊脸已是没什么血色了。
“师师父”我彻底惊呆了,咬牙坐起身之后但见天台上下残肢断臂,血淋淋的死了一地,远处还在纠缠的人已经不多,而邻近有人稳稳站在颜如玉身后,漫不经心的一步步走近。
“快走,头也别回,往山下跑,快”
“走?往哪走?有了你我就可长生不老了,怎么会让你走?”白毛老妖披头散发,一身凌乱的朝我们走近,嘴角的笑依旧灿烂的可以。一簇簇火丛窜高了烧着,晃得他的脸色不如刚刚那么红润光泽,而是覆了青灰,像个死透了的人。
颜如玉死命扯着我站起身,靠在木栏杆边喘的厉害:“这么多年来就等这一日,就算是死在你手里,也决意不让你活着出去。”
白毛老妖仰头大笑,极度不屑,我伸手扶着自己额头的伤口疼的回浑身直抖,左瞧右看寻找是否有机会可逃。
“死?天下最容易的事莫过于一个死字,想死还不容易?”白毛老妖步步逼近,我与颜如玉一退再退,退到不能再退,我靠上了木架子底部。
一滴,又一滴,黏糊糊的东西落在我肩膀上,我抬头一看,被绑在木架上所谓的圣女早是已经奄奄一息。血从她的嘴角滴落,不是鲜红的,而是紫红色的,很显然,这人中了毒。
我伸手去扶颜如玉,却摸到一手湿漉漉的血,他越发站不住脚,身子微微战栗。拔毛老怪跃上前来,颜如玉看的正准,猛地往后推我,随即飞身上前迎战,便是不懂武功的我也看得出来颜如玉根本就是在死撑,两人纠缠一处,动作快的惊人,我只感到有血不断的飞溅到我的脸上,身上,明明是凉的,却让我倍觉烫的皮肉发疼。
“师父你等等,再等等”我慌张的伸手去解木桩上麻绳结,可越是慌便越解不开,我已是浑身抖如筛糠,我是来解救颜如玉的,不是要跟他一起葬身这里,更不是拿去给老妖怪熬汤喝的。
又捣鼓了一会儿仍不见成效,我只得跪□去用牙撕咬麻绳,哪里还管得疼,只管咬得满嘴血肉模糊,那木架方才有些松动。
颜如玉明显不敌白毛老妖,早是被伤到体无完肤,无数次被击飞在地,可他最终还是勉强站起身,颤颤将我挡在身后,微微展开手臂,不让白毛老妖有机可乘。
“你倒是很在意这丫头,颜如玉,你枉我教了你这么多年。”白毛老妖伸手抹了脸上的血痕,发狠的看着我:“今日你们两个一个也走不掉了。”
有些道理我懂的很,什么海誓山盟,什么承诺誓言,不要最后一刻,谁都说不定那些让我动过心的言辞,到底是戏言还是真心。可也就是颜如玉的种种所为,透彻而直接的如同一柄剑刺进我的心口。
死也许是轻而易举的,甚至是没多大了不起的,可有多少人会有这种执着,无论倒下去多少次,永远都会在他想保护的人面前耗尽最后一丝气力站起身,将他挡在身后?许是有些父母也未必能做到如此,何况只是无关血缘的两个人?
“走”颜如玉大喘,朝我怒吼:“快走”
泪水不住的流过我的脸,跟血混成一块,我眼前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再模糊,只管摇头:“不走,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
“许招娣,你给我滚”颜如玉当真是生气了,怒吼让他站不稳身子,踉跄着退了几步。
“谁也别想走,尤其是你,既然敢坏了我的时辰,那么”白毛老妖瞧我笑了笑,朝身后招了招手,于是,身后走出来一个人。
“是你”颜如玉怔住。
天台上下已经几乎没有人声了,不管是颜如玉与花如雪之前筹备的多精细,两两相争的结果只是两败俱伤,此处无人来扰,可我却顿时傻眼了,定定看着毫发无伤的花如雪,只觉得五雷轰顶。我何须跟颜如玉争执是走还是留,花如雪一出场,就注定我们谁都走不了了。
这瓮中捉鳖的把戏最终还是演到我们自己头顶,着实是可笑至极。
夜已经不长了,天际边远远有一丝光亮泛出,山谷之中隐约可见的白雾蒙了一层艳色,带着血腥味道缭绕在我们周身。花如雪的出现是谁的始料未及的,我们彼此站在一处呆滞了很久。若我真的得死在这里,我但仍旧庆幸,庆幸许来娣和苏良辰能够安然脱身。
此时此刻,我只能做困兽之斗,抹抹脸,我朝花如雪怒道:“师娘你太不够义气,当初篡位也好,密谋策划也好,哪里都少不了你一份,要不是你极力劝说,我师父这三脚猫的功夫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现下你挑了事端,闹得天下大乱,又从中动了脑筋做个大好人,这买卖稳赚不愧,连教主都得敬你三分了。”
花如雪闻言,急了:“你胡乱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我指着站在一边的白毛老妖道:“以花护教的功夫都没办法控制住教主您,您以为我师傅缘何蠢到这个程度,非要做飞蛾扑火的傻事?若不是有人从中承诺,又给予好处,他怎么会堵上性命做到如此地步?”
白毛老妖闻言也略略思索了下,似乎也觉得这症结实在是很有可能,于是他回头看了一眼花如雪,花如雪顿时慌的很:“颜如玉这徒儿平素就是一张巧嘴了得,教主切莫给她说了去,这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教主明鉴。”
我趁热打铁,拱拱手又道:“左右今天我也跑不出教主手掌心,是杀是剐还是熬汤就悉听尊便了,既然我都要死了,我也顾不得我师父是死是活,可我做鬼也不乐意做个冤死鬼,趁今儿还能喘气儿,就把话都说完了再死。等死了也说不了了,我把这废话带到阴间去也不能当钱花。”
“再不闭嘴,我一掌了结了你。”花如雪气急败坏朝我嚷嚷。
我咽咽口水,扶着颜如玉往后退了几步,保持安全距离,看着白毛老妖又道:“这是这非瞎子也看的明白,何况教主您也不瞎,这会儿看的真切的呢。若不是花如雪害我,我何必非死前拖着她下地狱而不是拖着别人?可若是她当真之前害过我们,我自然也不会就轻易放过她。”
显然白毛老妖被我说的心动了很多,开始有些动摇,正纳闷之间,我抬头瞧见旁侧钻出个人影,我眯眼瞧过去,顿时大惊失色。
也不知道苏良辰到底从哪弄来那么一根细长的剑,比比划划的就从后面歪歪斜斜的刺过来,就算花如雪与白毛老妖没有防备,可至少人家是习武出身,动作反应都很是灵敏,于是苏良辰一剑挥过来的时候,扑了个空,苏良辰瞪着大眼,神色扭曲的挥着明晃晃的剑直奔着自家人这一处过来了。
“这个蠢蛋”颜如玉沉声骂道,直起身,推了我一把,深吸口气道:“跟着他走,我想办法拖住这两个人,但凡有可能赶紧逃。”
见我要张嘴,颜如玉冷声打断,用手擦了擦流血的嘴角,好笑的问:“你还真当我是你师父?可我从来没当你是我徒弟呢,留着你是为了利用你,谁不是为了自己?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想清楚,你跟他一样,是个大蠢蛋。”
苏良辰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剑尖朝外,摆出一个我无法理解的姿势出来,半蹲的撅着屁股,倾着身子,头也不回的跟我和颜如玉说:“蠢蛋的是你,我要不是为了我自己媳妇的安危,你以为你颜如玉的面子多大能让我连小命都不顾了?话又说回来,我家媳妇精明的很,她要是觉得你不值得救,你以为比猴都精的她怎么会冒这个险?”说罢,苏良辰扭过脸,朝颜如玉甚是不满的瞟了一眼:“不男不女的,我不得不说,你演技太差,你的谎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你还死撑个什么?”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下山的吗?你回来这算什么,前功尽弃你对得起我熬的汤吗?”
我踹了一脚苏良辰撅起来的屁股,恼道。
苏良辰不急不忙道:“激将法无用,招娣,我这辈子是打定缠着你了,你甭想着甩掉我。不过你放心,其他人我都安全送到山下了,万万连累不着的。”
心头又酸了酸,眼泪涌上眼眶,我斜了苏良辰一眼,嘟囔:“蠢蛋,你才是真真的蠢蛋”
“要叙旧还是等黄泉路上再叙,到时候有都是时间。”白毛老妖抬头看了看天,往前走了两步,看样子是不愿再磨蹭下去。
“拼了”
我侧眼瞧苏良辰:“拼了,说得简单”
“我负责缠住这老头,至于花如雪”颜如玉给我一个眼色,我寻思了下,扬扬嘴角:“赌一把。”
“那我干嘛?”
“卖棺材的,你这是什么姿势?”
“你这土包子,这是击剑,你不懂。”
“嗤。”颜如玉不屑的扭过头,一双眼定准面前的人提气飞身上前。苏良辰亦是拎着他那不知起到什么作用的剑也跟着糊了上去。我站在锅前,与花如雪大眼瞪小眼,果然不出所料,花如雪并没有出手的打算,只是嘴角凝着冷笑,似乎打定主意隔岸观火。
“招娣,我来了”划破长空的一声尖叫,我转身,隐约见不远的树上站了个人。
“闪开”
我见势眉梢一抽,抓紧时间赶紧往旁边挪,飞身下来的人盯准的是绑着垂死圣女的木架,木架禁不住他一踢,从刚刚被我松动的地方散开飞了出去。颜如玉瞥见,急于躲身一闪,一脚踹向苏良辰胸口,两人各自朝一边摔过去,偌大的木架带着一个人的重量径直砸向白毛老妖。
白毛教主退了一退,反过一双手生生撕裂了架子上的那个女子,顿时血肉木屑横飞,扬了我们一头一脸。也就是这光景下,从架子后头奋身而上的人一剑下去,直直插进了白毛老妖的右胸,顿时血溅三尺,可他到底低估了白毛老怪的顽强程度,这一剑插到底人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