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淑媛-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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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一等,我须得将手里的事情安顿”
兰芮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听得绿枝在外面回话:“禀王妃,槐村胡同的夫人来了。”
兰芮急急的迎了出去,只见娘亲一身寻常的织锦短打扮,神色凝重的大步过来,她忙道:“娘怎么亲自过来了?”
“进去再说。”兰英莲沉声说道。
两人重回东厢,兰芮要执壶倒茶,兰英莲拦住,冲房中的玉桂说道:“守住门,我这里有几句话跟王妃说。”
玉桂应声出门,顺便将门掩上。
兰英莲还不及说话,兰芮先开了口:
“娘,王爷今日一早回京子。”
“啊?”兰英莲轻呼了声,心里却是一松,“原来王爷回了京城。我来此,便是告诉你,我看过福建送回的所有军情,所言福建局势与之前大同小异,极为模糊,实在反常得很。须知王爷去了福建,或驻扎或行军或遇敌交战,总有源源不断的军情呈送御前,偏福建送回的军情,行军途中极为详尽,到了福建后便模糊起来,是以我心里猜测王爷恐怕遇上了难题,这才着急来说与你知晓,却不知是王爷回了京城。”
兰芮越听越觉的佩服,“能从如此的细小、的分别看出王爷行为有异,娘亲真真是双目如炬。”
知晓吴王偷偷回京,兰英莲料想他另有打算,方才进门的担心和焦虑全然收起来,心情大好的拍了兰芮一掌:“你啊,嘴上抹了蜜,就会哄我开心。”
兰芮笑着道:“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两人说了几句话,玉桂在门外轻声说:
“王妃,林侍卫几人回来了,奴婢先安顿他们用饭,还如 ”
“带去回事的花厅。”
兰芮一直等着几人,正有事吩咐,回身见自家娘亲用疑感的目光看着她,大略将禄米的事情告诉了她。
兰英莲青灯古佛修行多年,鲜少有事让她动怒,但这事还是让她心头火起,待兰芮说完,她厉声道:“如此下作,他便是贵为王爷,我定不饶他!”
卫王夫妻固然可恨,但兰芮担心娘亲一怒下做出惹祸上身的事情,实在不划算,便说道:“禄米在胡春意的香料铺子找到,两人这时必定焦头烂额呢!”
“那也实在太便宜了他们!”兰英莲道。
“柳御史是什么人?他们比我更清楚,这次落在柳御史手中,便宜不了。,,如果这次禄米在钱贵的小院中找到,又是怎样一番情景?
思及这些,兰芮心里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涌,她道,“那叫鲁大头的牙人不知所踪,此人若是没落在卫王手中,咱们将他找出来,由他入手,说不得能给卫王夫妻添些烦恼。”
只一想,兰英莲便明白了她的用意,立即起身:“这事交由我去办。”言罢开门出去。
兰芮则去花厅见了林文、钱贵及昨晚回过几次事的侍卫。
让林文将各处的侍卫撤回来,暗中查找鲁大头,又派了赏赐给昨晚守住小院的侍卫,还嘱咐了钱贵许久。
一番安排下去,兰芮重回上房,与玉桂换了身扫洒上婢女所穿的衣裳,避开众人到二门,山青驾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等在那里。
上了车,在城中绕了几圈,这才直奔上谷胡同,在一处门媚上写着“黄府”二字的宅子前停下。
山青上前叩门,两重一轻,院门应声而开,门内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来。
熟悉的眉,熟悉的眼,熟悉的唇,相视的一瞬,不知怎的,兰芮突然觉的心里酸酸的,眼角涩涩的。
第189章 交心
只一瞬,兰芮便放下车帘。
与威武胡同、瑰村胡同这些功勋权贵聚居的地方不同,上谷胡同里住的人家极多,人来人往,山青叩门的这么一小会功夫,已经有三四拨人走过去。
还是仔细些好。
马车进了小院,山青正欲摆凳子,兰苗却已经跳下了车。
吴王站在车厢旁,目若朗星,含笑看着她。迎着他的目光,兰芮微微福了福:“王爷用过饭没有?”
吴王哑然,方才一人时,他曾想过两人见面后会说的话,可他所想的,她一句也没说,没问他为何突然回京,也没表述离别后的相思,只问他可曾用过饭。可偏就是这样极为平常的一句话,让他心里生出暖意,比那些柔情蜜语更让他熨帖。
“你这身衣裳真难看,亏得你敢穿它出门?”心里本是欢喜的,可出口却说了这么一句。
“难看吗?”他的目光太郑重其事,兰芮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重新审视了自己一番,淡青的绸缎衣裳,因是扫洒上的人穿的,为着做活方便,裁剪得腰肥腿阔,可便是如此,也不至于难看吧。再抬头,却看见吴王俊朗的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她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努了下嘴,暗道,平常一本正经的人,却看不出这般无聊。她转身与玉桂说道:“将攒盒给我。”
攒盒就在玉桂手中,闻听此言,玉桂立刻递上。
拿了攒盒,她道:“妾身带了王爷平日喜欢吃的几样小菜来,王爷先用饭吧。”
吴王上前一步,携了她的手,“我倒真是饿了。”
头一次这样十指交握,兰芮微觉不习惯,僵了下,感受到他手心的温热,她初时的不习惯慢慢变成踏实,便就那么任由他握着。
两人并肩舟上房去。
山青要跟上去服侍,玉桂脸色徘红的拽了他一把,山青这才醒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上房内,藕色红的锦幔,堆漆螺钿描金床,所有家具幔帐都几乎与寿春院上房内的一样。兰芮颇为惊讶的看了看正关门的人,吴王笑说:“年后买了这座小院,让景园添置的东西。”
景园必是不知道如何布置,又不敢拿这些小事去烦吴王,这才买了与寿春院一样的东西。兰芮笑了笑,将攒盒放在桌上,正张罗着将饭菜摆上,腰却突然被人揽住了,她嗔道:
“王爷,菜洒了。”
话音才落,手里的盘子被吴王接过胡乱丢在桌上.“我这时不想吃。”
“王爷方才不是说饿了吗?”
吴王没理会,拦腰抱起她,附在她耳边说道:“鲁氏,我想你了。”
炙热的气息随着他的话扑面而至,兰芮身子一僵,又慢慢的软下来,及至自己被放在了床上,她才说了句很不合时宜的话:“妾身先将攒盒盖上吧,免得菜凉了”
不过,她立刻发觉了这句话多余,因吴王的手已经伸入了她的衣襟内。
事毕,她侧身看向吴王,眉眼还是熟悉的眉眼,人却清减了许多,突然想起玉柱说过,山青回来时形容如同乞丐,就问道:“王爷,你和山青怎么突然回京了?山青一身还脏成那样?”
“连夜赶路,没顾得上换衣裳,又遇上了风沙天气,这才脏了些我也比山青好不了多少,只是等你时无聊,先洗漱了一番。”
他越是这般风轻云淡,兰芮越觉得这话不可信,只是她却没有追着问。
吴王道:“过两日,兵部就该收到我追逐偻寇出海而后失踪的消息了我想,反正都要避着,还不如趁机回趟京城。”
“失踪?王爷好端端的在这里,为何要谎报?”兰芮很是讶异,紧紧的盯着他,须知谎报军情可是大罪,而且,他去福建虽说是为安皇后等人的心,却也为了表现一番,这次他谎报失踪,上次在忠州留下的矫勇善战威名恐怕会大大的受损。
帐幔遮挡住了阳光,螺铀床上略显昏暗,这样看她眼眸,越发的清亮触及她眼底的担心,吴王轻轻一笑,“朱氏瞒报旧疾,我才能轻易将她挡在王府门外,下一次,恐怕就不是这般简单了。所以,我想要一个明证言顺不纳侧妃的理由,只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兰芮怔怔的,她没想过吴王谎报失踪是为着这事。吴王允诺一夫一妻时,她心底还是怀疑的,她倒不是怀疑吴王说这话时的真诚,她想的是,这时不同千年后,吴王真的能顶住压力吗?现在她才知道,他一直在努力。
“鲁氏,消息传出时,你去父皇跟前恳求,然后去福建救我”
兰芮呐呐的说道:“王爷这样做,会毁了您好容易攒下的善战的名声的”
吴王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些:“我善战的名声太响了,会让人忌惮,我不是武将,是皇子。”
听着他飘忽却坚定的声音,兰苗眼眶微涩,隔了许久,她轻声说道:“王爷,谢谢您。”
先前的思念和担忧,这时的感动,全在这一声谢谢里,她原本打定主意,只将他放在搭伙过日子的位置上,绝不能再往前一步,可现在的情形,似乎已经不受她控制。
“你又忘了,我说过,至亲之间无需言谢的。”
兰芮点点头,这话她没忘,只是上次听到时,她不敢当真。
好一时,她说道:“饭菜想必已经冷了,我去给王爷热热。是了,这小院里不知可有锅灶和柴火?”
“景园或许买了吧。你去做这些粗活做什么,让玉桂或者山青去就是。”说着,吴王扬声唤山青。
想着自己和吴王眼下的情形,兰芮忙止住了他,“妾身想亲手替王爷热。”
这话让吴王心里微动,他遣开应声走到门前的山青,手开始不安分的游移。
两人起床时,日头已经偏西,兰芮饿得前胸贴后腹,与吴王将就着用了些带来的饭菜,然后这才将前日禄米的事情告诉了他。
吴王脸色不变,眼里却往外喷着怒火:
“言语上的冒犯我不去计较,前两次的构陷我也忍下,可凡事有再一再二,却没有再三再四!这事你休要理会,我自有计较。你说,那叫胡愈的提醒过你?”
兰苗点了点头,胡愈送信的事她没瞒着吴王。
吴王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他上次安然回京,卫王疑心他,对他百般刁难却又不再用他,他才生出改投于本王的心思。他却是忘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何况他胆敢帮着卫王算计本王!”
“上次的事情,是卫王拿他姨娘的性命相威胁,他才那样做的。”兰芮将那次山崖边听来的话说了次,又提了捉胡翕在胡家的地位及处境,“他这次出手运走禄米,向王爷示好的心思有之,但依妾身看,更多的恐怕是有自己的盘算,至于是什么,妾身便不知道了。”
“狼子野心,说的便是他这种人,他所图的,必是安陆侯这个爵位。”吴王看向兰苗,见她并未惊讶,便知她其实心里早有这样的猜想。而他,原本恨不得将胡愈碎尸万段,此时看着对面那人秀丽的脸,他反而不想去计较了,没有胡愈,他永不可能有与她相对而坐的那一日,“罢了,看在这次他相帮的份上,本王也懒得去管他的闲事。”
没想到吴王会说这样的话,兰芮就看了他一眼,说道:“王爷回来的事情,妾身明日进宫跟娘娘说一下吧,免得娘娘听得王爷失踪担心。”
“本王正想跟你说这事,你倒是先提了。”吴王道,“你经常出门,必惹得凤姑姑等人猜疑,这几日你不必来此。”
兰芮点点头,两人说了会儿话又才分别。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兰芮突然生出很不真实的感觉,心里又忍不住想,吴王费尽心思不让旁人进门,除了不想自己孩子受苦外,有没有一点为她着想的缘故?应该有一点吧,不然他大可将人迎进来,然后往后院里一扔,对人言说她善妒就是了。毕竟以大陈如今在战火纷飞的局势,娘亲还有大用,皇上也会对她容忍一二的。
隔日一早,她便进了宫。先去太后和皇后那里请安,太后没让她进门,她也不觉奇怪,卫王出了事,太后便是不喜她,也腾不出心思理会她。皇后留她说了会儿话,不知是因卫王的事还是因别的,皇后和蔼的笑容下,看她的目光却异常锐利,仿佛要将她扒开看个究竟似的。而且,她总觉的,皇后不如她前几次见着时兴致高。
等她到永宁宫,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贤妃侧持在高足弥勒榻上,看见她,笑着让木姑姑搬锦机。
坐下,兰芮这才看清贤妃,丰盈的脸白如素纸,神情恹恹,整个人没了平日那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她忙道,“娘娘,您脸色不好,莫不是身子不舒服?”
贤妃展颜一笑,“我没事,只是人没精神。倒是你进宫来,是不是为着安陆侯世子盗卖禄米的事情?”
安陆侯世子盗卖禄米?
兰芮吃了一惊,问道:“禄米在卫王妃的香料铺子找到,如何成了安陆侯世子盗卖禄米?”
贤妃淡淡的道:“出了事,总要有人顶罪才是。”
第190章 心虚
兰芮嘴角噙着淡淡的冷笑,这倒是,胡延与她虽有宿怨,却没到费尽心思栽赃的地步,他没动机,那必是卫王夫妻眼见瞒不过,打算弃卒保车,将胡延推出来做替罪羊。卫王这般做好理解,胡延于他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该丢弃时不会有丝毫犹豫。而胡春意,她是胡延的嫡亲妹妹,她更是清楚胡延被安陆侯夫人当作眼珠子似的养着,她若是知晓这事始末,却又同意了这事,真是。
扬头时,她对上贤妃探究的目光,才想起贤妃不知道卫王夫妻构陷的那部分,于是大略的讲了讲。
贤妃眼眸深邃,端起茶盅浅酌了口,淡声说道:“卫王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了,却忘了,世事哪里能尽如他意?不知柳御史如何跟皇上陈述这事的,皇上昨夜来时,言辞间似乎也不相信是安陆侯世子所为。皇上说过,安陆侯世子走狗斗鸡在行,让他偷盗禄米仓的禄米,他却没那个胆子。可见这事皇上心里清楚得很,如何处置,却要看皇上对卫王的耐性了。只是这耐心,一次次的消磨,恐怕早已所剩无几了。”
贤妃风轻云淡的语气,让兰芮微诧,旋即恍然,以贤妃的人脉,肯定得知柳御史去胡春意的香料铺子查抄前,曾去过钱贵的小院,卫王构陷的事情,她即便没有全部知晓,却也能猜出七八分来。
贤妃将目光挪到兰芮的脸上,轻笑道:“你也不要觉得愤怒,有前两次的事情,皇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