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淑媛-第5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在心里过了一遍他方才的话。
电光火石间,她明白过来,他是要她在吴王面前露脸如果吴王知道她大有作为,势必不会看着她成为卫王妃而不管
这才是他的意思吧。
可胡愈拥护的是卫王,他这样做,就等于是坏了太后和卫王的计划,于他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虽没有过多的接触,但兰芮相信胡愈是想帮她。安陆侯夫人及胡延胡春意待他如同下人一般,他一面忍受,一面寻找机会取得卫王信任,这样的人,往往将什么事情都算的一清二楚,她帮过他几次,他这次想还她的人情。
胡愈的想法的确不错,但太冒险。
“三小姐,原来你在这里?”楼梯口传来玉桂的声音。
“想看看街景。”兰芮笑笑,“掌柜将房舍安排妥当了吗?”
玉桂回答:“胡二少爷主动提出住到掌柜家中去,掌柜的家与这个院子有一墙之隔。”
倒是懂规矩。
兰芮微微颔首,到这时,她虽觉的胡愈的行为有失妥当,但愤怒倒没有了。
文夫人和吴夫人回来时已是黄昏,两人眉目含笑,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
兰芮见两人平安归来,悬着的心落了地。
兰茉笑问:“弟弟长得可健壮?”
文夫人离开时,说是这里有一个医婆能通过给孕妇诊脉辨别腹中孩子是否健康,她想去看一看。
兰芮并没完全相信,她一直认为这样的事情就是一个心理安慰。
等文夫人将兰茉应付过去,她就将胡愈来此借宿的事情说了。
“他也在此?”这个医婆就是文姨娘介绍的,文夫人爱屋及乌,问明白后,立刻着人去请胡愈过来回话。
算准时间,兰芮借口看茶水从房中出来,在天井中,她碰上了胡愈。
胡愈看向她时,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从酒楼上下来之后,她想了许久,分析其中利弊,她还是不愿意认命嫁与卫王。她的感情早已被贱男磨光,嫁谁对她来说没有太大区别,但卫王身份太过复杂,一是她没有把握在那样复杂的情形下可以过的很好,二是卫王看似风光,但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到时她也必定九死一生,而且,还会拖累兰家。
这一世,她想为自己活着。
胡愈望了望天上,与迎出来的冯妈妈说,“这样的天气,正是燃放烟火的好时节。”
他将“焰火”两字咬的特别重,说完又看了一眼擦肩而过的兰芮。
是以焰火为信号?
“胡二少爷这是打哪儿想起的?不年不节,谁家会放焰火啊。”冯妈妈像是听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胡愈笑道:“放焰火就是图个平安喜乐,没有谁规定一定要年节才能放,妈妈你说是不是?”
兰芮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也在这时,她发觉胡愈说了谎话,胡愈说是受大哥所托,但大哥与他见面时,文姨娘已经在观荷院游说文夫人来通州。
时间根本对不上。
第092章 谁算计了谁
喧嚣一日的通州码头终于在子时前后安静下来,累了一日的船工脚夫小贩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嘶、 嘶、嘶,随着三声突兀刺耳的声音响起,三朵绚丽夺目的花儿在静谧的夜空中依次绽开,短暂的美丽之后,夜空又归于平静。
通州大多数人都听见了这声音,但放在心上的人少之又少。
和衣而卧的兰芮却从床上一跃跳到地上,穿上鞋子开门去了天井中,等她抬头望向夜空时,只看见星星点点的光亮。
几乎就在这时,她听见有人嘶声力竭的高喊声。
“走水了走水了”
“码头上的槽船走水了”
她心中一紧,真的出事了
晚饭过后,她与送水的婆子闲聊了一阵,这才知道漕粮运抵京城,不管是在东便门大通桥卸下还是在通州码头卸下,都会用大车和骡马运去齐化门入仓,而胡愈昨日与她所说的存放军粮的地方,只是因这次在通州卸下的军粮太多,大车骡马一时无法转运,这才临时搭建的仓房。
“三小姐,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也被方才那几声异响惊醒了?”玉桂宿在兰芮的房中上夜,也被焰火划破夜空的声音惊醒,兰芮开门出来时,她赶紧披着衣服跟了出来。只是听力不及兰芮,码头那边的喧闹一点都没听见。
兰芮点了点头。这时高喊声中还夹杂着敲击铜盆的声响,想来是船工呼救。她朝记忆中码头的方向看去,黑色的夜空泛着奇异的红色,越来越亮。
带着几分不解的玉桂顺着兰芮的视线看去,顿时吸了一口气,“小姐,那边出了什么事?难道着火了?”
“看样子是。”
玉桂有些着急:“是什么地方起火,不知会不会烧到这里来?小姐,是不是跟大太太和二太太回一声,趁火还没有烧过来赶紧回京。”
“不用,是码头那边的槽船起火,离这里二里地,而且槽船四周都是水,大火很快就会扑灭。”兰芮神色凝重,槽船上粮食虽然没有全部卸下,但应该没有仓房里多,为什么鞑子会选择粮食不多的槽船下手?仅仅是因码头苦力船工多,很容易混进去?
这些还在其次,她心中真正想不透的是,槽船是在焰火之后起火的,焰火显然是鞑子的讯号,并不是她猜想的胡愈通知她的讯号,胡愈为什么会知道?
就是胡愈用笃定的语气与她说今晚有事时,她心中也还存着侥幸,觉的胡愈只是猜测,但现在看来,胡愈对今晚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甚至知道鞑子所用的信号。
这只有一种可能,这事和卫王脱不了干系。
鞑子是卫王的人所扮?还是卫王得了情报,只是没有通知吴王?
兰芮她希望是后者。
“那就好,那就好。”玉桂稍微定了心,目不转睛的看着红彤彤的天空,“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啊富贵园走水了”
“起火了刘记腐乳起火了”
。
兰芮还不及回答,又听见有人高呼,这一次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甚至有的高呼声就在附近,玉桂也听见了,瞪着一双惊骇的眼睛四处张望,待看清火光四起时,饶是平常以稳重着称,也忍不住高声喊了一嗓子。
兰芮也有些发懵,她没想到情况会这样严重,不管放火是卫王也好,还是鞑子也罢,这完全是不管通州百姓死活的架势。
陆续有人从房中走出来,待看清外面的情形,立刻喊叫起来,好又来小小的天井中乱成一团。
兰芮很后悔,她下午虽然不知情况有这样严重,但也清楚这一屋子的女眷身处险境,那时候她要是立刻劝说文夫人回京。
到底是她的侥幸,她的私心让所有人陷入了险境。
这时她已经不去想胡愈的话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护住满院人的安危。
文夫人捧着肚子,嘶声力竭的吩咐冯妈妈:“快去将随行的人叫起来,这就准备回京”
“不行”兰芮想也不想,沉声喝止,“现在不能走。”
“为什么不行?难不成在这里等着被烧死”文夫人怒视着兰芮,在红艳艳的天空下,她的脸竟有几分狰狞。
“现在外面乱成一片,马车能不能通行都难说,不能通行就只能走路,咱们都是深闺女眷,如何跟那些以力气吃饭的人拼力气?踩伤或者挤散都有可能。即便是马车还能通行,到处起火,万一惊了马又怎么办?娘莫忘了,您还有近七个月的身孕。”兰芮一字一句都铿锵有力,浑身立刻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迫人气势。
在这样的气势压迫下,文夫人怔了怔,认真的思考着兰芮的话。
一旁吴夫人道:“大嫂,我觉的三丫头的话没错。”
走也不行,留下四周又都起了火
兰茉惊慌失措,小声啜泣起来,她一哭,连翘白芷几个丫头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谁也准哭莫要火没有烧过来,咱们这边却先乱了阵脚”兰芮大喝一声,这时候规矩什么的全成了笑谈,她这一喝,成功的让几人闭了口。
文夫人想明白兰芮的话没错,双腿就有些发软,“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冯妈妈,你照顾好娘亲和三婶,白芷,你寸步不离的跟着二姐姐连翘,你去寻好又来的掌柜,让他领着伙计在客栈四周巡视,以防有人往院中倒火油和者火把。你与他说,若是好又来无事,一人赏银五十两若是有谁私自逃走的,送官查办至于其余的人,全听从赵大叔分派这院中有一口井,你们取出所有能盛水的器具装满水备用。还有,浸湿所有被褥,一旦这里真的起火,裹着被子往外跑,跑出去后在观音庙外相聚。”
天井中,只有兰芮的声音,她的沉着冷静感染了所有的人,虽心中还是害怕,但到底没有哭泣或者嚷嚷。
环视了一周,她扬声道:“好,现在大家分头行动。”
将文夫人几人送进房中,好又来掌柜已经在天井中等候,在来时的路上,他旁敲侧击的从连翘口中探问一行人的来历,连翘在文夫人跟前当差,自是有几分见识,知道此时掌柜知道了来历反而会更好,就没有隐瞒。因此掌柜见到兰芮比白天更恭敬。
“小的已经将小姐的话吩咐了下去。”
兰芮点了点头,看院中所有人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对掌柜的说:“跟我走。”
她担心伙计就是发现有人放火,也制服不了放火者。
掌柜的呆了呆,而后才明白兰芮是要去客栈外面巡视,“这小姐千金贵体,万一有点闪失,就是杀了小的也不够抵罪啊”
兰芮不待他说完,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掌柜哭丧着脸跟了上去。
绕着客栈的围墙走了一圈,兰芮这才吁了一口气,好又来客栈独成一体,与左右相邻的房舍隔了仗许的距离,也就是说,只要守住不让人往里扔火星子,客栈不会被旁边的火势波及。
她突然想起,指了指客栈与一旁的铺子,问紧紧跟随她左右的掌柜:“通州的房舍是不是都像这样,两户之间留有距离?”
掌柜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忙不迭的点头,“通州地大,建房时自然没必要像京城那样挨在一起。”
兰芮四下看了看,起火的地点虽然多,但火势都没有蔓延。
还好,虽然房舍烧着了,但人应该都能逃出来,似乎没有想象的严重。
声东击西。
兰芮脑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词来,仓房防卫森严,只有将通州搅得一片混乱,这才有机会接近仓房。
仓房方向还没有起火。
既然鞑子目标是仓房,现在通州已乱,应该不会再放火才是。
“住在你家中的那位少爷呢?”
掌柜自诩还算聪明,但眼前这位小姐却完全让他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就摇了摇头,“小的不知道,小的醒来后那位姐姐就过来了”
“好好巡视,我去去就来。”
好吧,不管胡愈用意何在,只要烧粮的鞑子与卫王有关,那她都要去搅和一下,吴王如何看不要紧,要紧是卫王如何看,她就不信自己坏了卫王的事,卫王会无动于衷
而且,这批漕粮的运往北疆的军粮,真的被完全烧毁,北疆的战事势必会受影响,说到底,受影响的还是兰家
掌柜愣愣的看着一阵风似的消失的兰芮,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仓房建在一块空旷的地上,说是建,其实就是用木板搭了一片可以遮风挡雨的简易房子而已。
仓房外,卫兵两步一岗将仓房围的水泄不通,不时还有将领骑马巡视。
一支熊熊燃烧的火箭射向仓房。
卫兵轻易拦截。
几支齐发。
还是被卫兵截住。
不计其数的火箭从东南西北四面同时射出。
卫兵手忙脚乱,有几支就落在了仓房上。
兰芮赶到时,正好看见这样的情形,她吃了一惊,没想到放火的人竟然这样多,而且这样明目张胆
要想阻止仓房被烧毁,只能将弓箭手击毙或者击晕。
这样多的人,还分散在四处,她一个人就是武技再强也做不到。
她咬了咬牙,辨清火箭射出的方向,摸到距她最近的弓箭手附近。所谓艺高人胆大,似乎就是指的她这样的情形,她此时与那些身着青衣的弓箭手距离不足一丈,却没有丝毫的害怕。
不知怎的,她却想起了当时大哥送她匕首时的情形,那时的她,竟然因匕首迸发的寒气而心生畏惧。
现在想来,恍如隔世,一点都不真实。
火箭射出前已经点燃,借着光,她数了数,这里有十人。这十人却全都是弓箭手中的高手,三箭齐发,箭箭不偏,兰芮自认骑射上头还不错,可是也只是能做到两箭齐发而不脱靶。
怎么办?回去?还是出手?
以一敌十,她没有把握。
她看着中间那个弓箭手,他全神贯注的瞄准仓房,在他的身侧,有一桶点燃的火箭
咬着下唇,她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从桶中取出一把火箭,顺势扔在了左右四人的身上。
火箭上浇了火油,一旦沾身,衣服迅速着火,四人扔下弓箭,在地上翻滚着灭火。
几人到底是有血性的汉子,即便是疼的脸上变了色,也咬着牙不出一声。
一举得手,她又将手中火箭往其余六人身上扔,但是其余六人早有防备,她失了先机,扔出数箭,却一箭未中。
有一个弓箭手调转方向,将火箭瞄准了她。
怎么办?怎么办?
千钧一发的时刻,兰芮退后一步,以脚绊倒离她最近的一个弓箭手,她移动,先前那个弓箭手势必重新瞄准,她利用这一点时间,将地上的弓箭手制住,尔后拉起来挡在身前。
那个弓箭手却并没有放下弓箭,而是重新瞄准。
糟糕的是其余四人看她被拖住,也纷纷瞄向她。
她轻轻提了提身前的汉子,似乎并不重,而后以雷霆之势举起他扔向了正前方那个汉子,那个汉子做梦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