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宛若梦幻-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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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圣康坦城到自由之城要经过奥德里奇公爵的领地，在他境内的这段大陆公路上，他设置了两个关卡，一个是从自由之城与他的领地毗邻的地方，另一个是从他领地即将进入圣康坦城范围内的公路上。
三天后，克洛德那句“真是不长眼的东西”又重复了一次了，王启年可想见那位奥德里奇公爵在知道两个关卡都被摧毁后的暴跳如雷。
奥德里奇这次也可以说是在自由之城之役中掺上了一脚，不过一无所得，而且还赔上了皮埃罗那一队人。
阿斯图里亚斯的几大公爵中，奥德里奇虽然贵为公爵，但却是力量最弱的一个，只比一般的伯爵强上一点，并不像其他几个公爵一样实力深厚到让王室都忌惮一二。
因为奥德里奇的祖上并不是阿斯图里亚斯从一开始就跟随国王建国过程中形成的大贵族，而是阿斯图里亚斯在向北和西扩张时所夺取的一个小公国。
在阿斯图里亚斯大军的威胁下，奥德里奇公爵的先祖聪明的选择了归顺，而不是拼死抵抗，而当时还有兽人的严重威胁，爱德华的先祖同样不想把力量耗费，于是接受了奥德里奇家族的宣誓效忠，给予了公爵的地位，作为一支力量继续牵制兽人。
当兽人的威胁开始减弱时，奥德里奇公爵又聪明的表示愿意为王室牵制另外几位大公爵，于是地位得以持续保留下去。
这次的关卡事件，奥德里奇公爵知道后就算生气，也无可奈何。克洛德的阳炎军团是王国六大军团之一，何况队伍中还有一个雷金纳侯爵，深得爱德华的信任。
其实如果这支队伍打出王室的旗帜，奥德里奇的人根本不可能上前去收费，但雷金纳是一个古板的人，前往自由之城时是代表王室，他理所当然的用上了带有王室纹章的旗帜，但自由之城事毕后，他却不肯再用，才会有侦察士兵被拦截收费的事件发生。
这只是发生在王启年和阿加莎随雷金纳去圣康坦城路上的一个小小浪花，王启年也很乐意看到奥德里奇再吃点瘪，省得他老是想打自由之城的主意。
“听说自由之城里很多的施政措施是在你手上实现的？”在进入圣康坦城范围内后，雷金纳忽然把王启年召来问道。
“不，我只是在里面出了一些主意而已，真正决策的是城主大人和克里斯法师。”王启年怔了一下马上答道。
“这似乎和我听到的不太一样。”雷金纳眯起了眼眸，因为王启年养伤，他在自由之城也多呆了一段时间，这些时间可不是浪费的。
自由之城这几年的篷勃发展能让摩多把其情报等级从c级调整为b级，就充份说明弗兰克林领地发展是具有价值，在阿斯图里亚斯眼里，或许之前会因为这地方偏僻又太靠近兽人而没有列为b级，但现在不一样了，那里已经属于阿斯图里亚斯的领土。
既是自己国家的领土，又有惊人的发展速度，价值上到底如何另外计算，但是其迅速发展的原因却首先是值得雷金纳去注目的，先前没有大量收集其发展过程中的情报有些失策，但好在雷金纳多留下来的这段时间，使他有机会直接感受。
这让雷金纳是很吃了一惊，因为他发现在圣康里城新出现的一些事物原来都是从自由之城首先出现的，比如魔影动画、比如银行，还有汇票、固定的大宗物品交易所，这里的商人也格外有活力，商人带活了整个城市，围绕商人们的需要，不光是商业贸易，自由之城还有自己的手工业，而魔影动画更是构建出了服务业的链条。
唯一仍明显不足的是农业，要在荒野中开辟良田是件不容易，甚至称得上危险的事，野外的猛兽和兽人都是致命的危险。
但王启年其实也是有计划的，对于自由之城的发展，他是想过很多的，某些措施从前他就向弗兰克林提过，比如招募波艾兔人，许诺他们为自由之城服务一定时间，就授予他们自由民资格，利用他们为自由之城的农业服务。
不过由于王启年这次的离开，很多他构想中的计划和发展还没开始实现，虽然他离开前已经纪录下来大致的想法和实施步骤，并交给了弗兰克林和克里斯，但能否成功就很难说了。
王启年现在对自由之城的重要性已经很明显，如果不是这次随阿加莎去圣康坦城，弗兰克林是不愿意让他离开的，即使是这样，在王启年离开前，弗兰克林也是宣布了一项惊人的决定，他将才渡过危机的弗兰克林银行划到女儿阿加莎名下，然后再宣布效仿所罗门公司的股份制，将弗兰克林银行百分之二十的权益以阿加莎的名义送给了王启年，还把弗兰克林银行在圣康坦城的全部权力都指明交给王启年。
这很意外，但也不奇怪，可能是弗兰克林想报答，同时也是对王启年的期望，需要他在圣康坦城继续尽心尽力的保护阿加莎。
至于王启年给他的后续发展建议中的第一步，让弗兰克林把城主府逐步退出与兽人的直接交易，直至把贸易份额完全让给商人，改以税收的形式向得利的商人收取税金，并慢慢扩大到所有的商人交易中去，弗兰克林会不会完全听从，就只有用时间来等待了。
“或许一个月后，我就需要好的建议，比如关于如何增加王室收入，我从自由之城那里听到了对你极高的评价。”雷金纳慢吞吞的道，但他的目光却精明而凌厉。
“原来大人回去后就要接任艾格伯特大人的传闻是真的。”克洛德讶然道。
雷金纳微微点头，“陛下的确已经作出这样的决定。”
说完，他继续以微带期待的眼光望向王启年。
王启年克制住心中的惊讶，雷金纳所说的接任，是指阿斯图里亚斯财政大臣的位置，这个位置与雷金纳现在的外交大臣位置是有所不同的。
爱德华执政开设枢密院，外交大臣才这个职位才正式出现在枢密院中，之前的外交事务都是国王决定＋使者派遣，而没有固定的总理大臣，虽然自从枢密院出现开始，宫廷和贵族们都接受和认可了外交大臣的正式设立，但从资历和手中的权力，外交大臣都是比不上财政大臣的，这个职位是从人族国家建立就有的，随着财政署的建立而得到不断强化。
现财政大臣艾格伯特失势，雷金纳接任，无疑是阿斯图里亚斯权力结构中一件不小的事，但对于王启年来说倒影响不大，只是如何应付面前的雷金纳。
王启年想了一下，才斟酌着词句道：“要想增加王室的收入，最直接莫过于扩大领土。”
雷金纳怔了一下，随即淡淡的哦了一声，但眼眸中却不由得透出了失望。
第五十四节 圣康坦城公路上的关卡（下）
王启年说的当然没错，但这不是想他听的，扩大领土，特别是王室的直属领土当然能增加收入，否则诸国不会如此热心的响应光明教会的位面征战，而诸国的贵族们也不会积极的愿意在国王的旗帜下组成远征军。
但那也是相当危险的，人族国家自己探索位面所引导的位面征服还相对好一点，圣战中的位面征战是可能要面对炼狱生物，历次圣战中，国王和传奇英雄都陨落了不知道多少。
雷金纳是因为自由之城中在听到居民们传诵弗兰克林的贤明之外，还听到了关于“神奇所罗门”给自由之城带来的变化，所以对王启年稍稍有点期待，希望从他嘴里听到领土扩张之外的办法。
王启年看得出雷金纳对自己冷淡下来，心想自己和阿加莎还要在圣康坦城混，他是爱德华的心腹大臣，不能在他眼里一点价值都没有，说不得只有卖弄一下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办法是开辟新的税收。”王启年道。
“征税？”雷金纳眼里的冷淡敛去，换上苦笑，王启年说的又是一个对的方向，但非常难执行。
不过与扩张领土的建议不同的是，雷金纳自从来自由之城前接到将会接任财政大臣的暗示后，他的确在向开辟税源的方向打算，只是毫无头绪罢了。
要想向贵族征收新的税金，是非常困难的事，或许可以借位面征战的机会，贵族们都想搭上这条船而施压利用一二，但这往往只能形成临时性的税收，一旦圣战结束，贵族们便会百般抵制，借口战争已结束，国王不再需要这么多金钱而拒绝交纳，不能形成真正意义上的固定税目。
“加税不是件容易的事。”雷金纳感叹道，“比如说人头税，领地中子民到底有多少，如果不得到当地领主的协助，会严重影响征收。”
“所以爱德华陛下应该考虑设立专门征收税金的机构，直接对王室和国王负责，从税源的统计到征收全面介入。”王启年断然道，“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原有税金的征收，而新税目如果得到贵族议会的通过，有隶属于王室直属机构的直接征收计数，新税目执行起来障碍也会小得多。”
雷金纳面容一阵耸动，显然是被王启年的话打动了，不过更惊人的话还在后头。
王启年道：“甚至我个人认为这个机构应该拥有一定的直属军队，或是有指挥部份军队对抗税者进行惩罚的权力，只有这样才能更有保证。”
听到王启年这句话，连一旁的克洛德都变色了，按王启年这个构想，这个还不知道该叫什么征税机构权力之大已经直逼现在爱德华身边的枢密院了，只是权力方向上比较单一。
“不可能，这样会和贵族发生严重冲突的。”克洛德立刻警告道。
“想不费一点劲就增加王室收入，这样的好事是不可能的，将军大人难道忘了在来的路上奥德里奇公爵的路卡了吗？”王启年望了克洛德一眼，“而且冲突的风险远没有克洛德将军想的那么高，因为征收机构面对的应该是个别贵族，而非整体贵族，难题在国王那儿。”
雷金纳微微点头，他明白王启年的意思了。
对于这个机构而言，必定是征收已经得到贵族议会同意增加的税目和税金，否则还处于王室与贵族们的博弈中，不会有什么压力。
能获得议会同意加税的，贵族们自然也不会公开反对了，只会暗地里玩花样，这样的话就稍微容易一些了，可以分割开来对付。
征税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首先要弄清这个税的计数基础，比如以人头税又或是其他国家的财产税来说，人头税是以领地内人数为基数，领地内人数越多就交得越多，财产税则是知道领地内每个人大致的财产状况，然后按财产以多少为限的人必须交纳一定的税金，例如泰坦尼亚没有广泛征收人头税，但规定过国内财产在两百金币或年收入达到二十金币的人必须交纳十分之一，称为什一税，而正是这个税引起了教会和王室的紧张，因为教会也在要求信仰光明教会的人交纳什一税，如果同时交纳，自由民是难以接受的，如果只交纳一方，交给谁是一个问题。
雷金纳明白王启年建议直接设立征税机构的好处，但这也意味着王室要建立一个拥有不少人手的人来处理，这可也是成本啊。
现在诸国对征税所采用的最常见两种方式是协税制和包税制，协税制就是依托各地的贵族或行会首领，依靠他们统计计税基数并征收，征收完了后，王室只派出少量税吏和军队去押送，税吏会复查对方所提供的交税纪录，并抽查该地区的情况是否与纪录相符。
表面上看这种方式似乎并无不可，但一切却是建立在贵族和领主的协助上，税源的多少实际只有他们知道，如果他们存心隐瞒，征收的税金就会比实际少很多。
雷金纳就知道，在这种制度下，几乎就没有不隐瞒谎报的。
正是有鉴于此，诸国还会采用另一种制度，包税制，自由之城这次与王室达成的就是包税制。
就是把议会同意交纳的税目，按地区或是按行业承包给了某一个人，对方先行支付一笔钱给王室，然后再按约定去征收这项税金，征收所得归自己所有。
包税制的好处是征收成本比协税制更低，而所得却相对固定，对方甚至可以把先交的税金直接送入国库或国王的私库。
但弊端同样不小，直接的坏处是税源的计数仍然掌握在对方手里，像自由之城的秘银矿这样派出人手时时监控的只能是少数，王室没有那么多人手去复制这种行为。
王室表面上看似拿到一笔满意的收入，但实际仍然可能比应征收税金少许多，而这部份就变成了包税商的利润。
更长远的坏处是，包税制影响了王权的发展，包税商在交纳了一笔金钱给王室后，征收中是恨不得把石头捏出水来的，他们为了榨取税收，严重的时候是无所不为，有时甚至会造成下层阶级的暴力反抗。
一开始各国王室对选择包税商，是避免包税给大贵族们的，尽量选择小贵族或商人，甚至是有点实力的自由民，但在暴力抗税出现后，普通包税商镇压反抗有难度，如果置之不理税也就收不上来，也就不会有人继续包税，所以王室最后也只能打破对大贵族们的包税。
因此，不但包税商在征收时留下的恶名要王室承担一半，而且打破在包税上对大贵族们的限制后，税收上又必须严重依赖他们了。
王启年提出来的却是当前完全相反的路，要王室承担大量征收成本，成立强力机构，广招人手，甚至有动用军队的权力或成立专门归征收机构指挥的部队。
这是大胆到雷金纳完全意想不到的想法，几乎让雷金纳直接出口拒绝，但冷静下来想一下，也只有这样才能扫清税收中的死角。
“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一下，是否向陛下转达。所罗门，下个月我会在我的府邸举行一个小型的沙龙，菲利普和他的女儿也在邀请之列，我希望你到时也能参加。”
王启年点头答应了，这场沙龙聚会恐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应该是雷金纳在想寻找成为财政大臣后的执政思路和可以帮助他的人手。
他刚才对雷金纳所说的是非常正确的，如果王室不能把税收掌握在自己手里，王权只会被不断的削弱。
但看雷金纳这样子，估计是难以立即采纳。
不过就算是采纳，也不可能立即实现，垂直管理的征税制也只能一步步的代替协税制和包税制，比如像自由之城这种已经采取包税制的地区，或是其他严重受到大贵族影响的协税或包税地区，是不会那么容易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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