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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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流汗,以为屋子着了火,要立即跑到马里奥房间里去看看他是否安然无恙。
屋子里漆黑一片,被褥狼藉,可斯苔娜踮着脚尖走到床边时,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她以为他睡到沙发上去了,便去起居室找,可那里也没有人。她的心揪紧了,但马上镇定下来。马里奥说过,他跟那个空中小姐的约会时间经常改变,必定是她的航班深夜到达,因此她打来电话要马里奥过去。斯苔娜回到客房,扑到床上,很快沉沉入睡。
斯苔娜睁开眼睛时不知已经几点。窗帘拉着,房间里光线很暗。她起床之后,四处找了找,发现弟弟还未回来。起居室里,电话机上的回话指示灯在闪烁着,她朝墙上的挂钟瞅了一眼,发现已过了9点。她手指颤抖着按下回话键,屏住呼吸,录音磁带转动起来,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我是杰克·费茨杰拉德,”他的声音十分刺耳,“我决定暂不审理此案,如果你有别的问题,尽管打电话给我。”
斯苔娜裹着睡衣站在那儿,一只手捂着胸膛,长长舒了一口气,瘫到椅子上。“老天保佑!”她说着,泪水夺眶而出。
她想马上离开,便动手收拾旅行时用的化妆品和几件衣物。她希望马里奥能在她收拾完毕之前赶回来。
根据费兰克·迈纳的指示,霍利要在早晨9点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他们将指控斯苔娜纵火烧死亲生父母。她穿上了昨天刚买的新衣。衣料贴身,薄若蝉翼。裙子很短,款式新潮。她甚至还穿上了黑而透明的长统袜和高跟鞋。
当霍利一早赶到检察院时,却大失所望。楼前并没有电视转播车的踪影。她希望在楼前台阶上宣布此事,而不愿在她那间狭窄的办公室里接受采访。她停下脚步,环顾大街两头,心想他们随时都可能出现。但8月里,骄阳似火,灼热难当。
“怪了!”她喃喃自语,担心汗水冲洗掉脸上的化妆粉,在300美元的衣服上留下汗渍。她径直走到迈纳办公室门口,探头问道:“人都去哪儿了?快9点钟了,鬼影子都不见一个。天已经热不可耐了。也许我该换个地方,在你办公室里召开新闻发布会。”
“取消了。”他低语道,头也不抬,自顾翻弄桌上的文件。
“你说什么?”霍利睁大了眼睛。
“新闻发布会取消了。”
“谁让取消的?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了呀。”
“杰克·费茨杰拉德,”迈纳抬头道,“他认为不能立案。再说,格罗曼亲自乘飞机前来,对我们进行威胁。达拉斯方面风头正紧,格罗曼影响很大。费茨杰拉德此刻还没有勇气跟他作对。”
霍利摇摇头,似乎想清醒一下,鬈曲的亚麻色刘海垂到面前。“那好,”她说着把头发向后捋了捋,“我告诉你,说真话,我倒松了口气,这件事不会那么顺利。对斯苔娜下手我感到为难。不管怎么样,我相信兰德尔才是罪犯。我们应把这个恶棍送上法庭,而不应去追查斯苔娜。”
迈纳正在琢磨别的事情,根本没听她的话。他把卷宗朝桌边一推。过了16年,再去指控像汤姆·兰德尔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罪犯,犯不着大动干戈。对迈纳说来,卡塔劳尼一案眼下已经结束,该把它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我要你处理韦斯利一案,”他揉了揉眼睛说,“麦卡锡处理不了。布拉姆福特杀人案就够他呛的了。”
“你是什么意思?”霍利问,“该由我来处理布拉姆福特案。我已做好此案的所有先期工作。我已干了少个月了。”
“听着,”迈纳把文件放至一旁说,“我重新分派是因为我以为你将全身心投入到卡塔劳尼一案中去。你不可能同时处理两个案件。卡塔劳尼案可是双重谋杀案。”
“可我现在腾出手来了,”霍利提高嗓门,顶撞道,“是你答应我处理那个案子的,费兰克。我不要韦斯利案。它不可能送交法庭审判。他的律师已打算协商解决。”
“是这样吗?”迈纳说,“可它仍然会作出结论的。这将提高你的声望。”
“但不一样,你也明白这一点,”霍利强词夺理地说,“难道那天不是你亲口对我说,我需要办一个大案吗?韦斯利案不大。下个星期就会解决。克雷格·布拉姆福特是个警察,天知道,一个警察竟杀了妻子和孩子。我现在就要办这个案子。”
迈纳盯着她,又将卷宗往桌边推了推。这个动作表明,他要让霍利明白,他决心已定,她怎么抱怨都没有用。他从来不改变决定。
霍利瞅着卷宗,一脸蔑视的神情。“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她坚持道,“我的资历比麦卡锡深。我要将此事向杰克·费茨杰拉德汇报。我要控诉官场不公。”
迈纳的私人电话响了。“随你的便!”他扔下一句话,拿起听筒。他早就明白,如果他不加制止,奥本海默就会超过自己。没有人比费兰克·迈纳更精明了。“对不起,我要……”他说着,把话筒凑到耳旁。
霍利一阵风地冲出了他的办公室,差点与另一名检察官撞个满怀,对他的问话也不搭理。她走得飞快,刚沿着走廊走出没多远,脚脖子一歪,倒在墙边。她平常不穿这种高跟鞋,当上警官之后,穿惯了便鞋。只有当她想引人注目时才会穿上高跟鞋。“他妈的!”她瞅着右脚上断裂的高跟骂道。她脱下鞋子,拎在手上,一瘸一拐地从她的办公室门前经过,径直走出大楼,她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一脸苦相。
斯苔娜确信,马里奥肯定和女朋友一道过夜去了。她急不可耐地想在去机场之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但她无计可施,只好安心等待。
她坐在房间里无事可干,便给格罗曼挂了电话,可他的秘书说,他女儿要回大学去,因此他早晨要抽时间陪她。最后她与萨姆取得了联系,他提出要去机场接她。斯苔娜告诉他,她将乘下午的班机到达。
打完电话,斯苔娜在弟弟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帮他把被子叠好,收拾整理了一番。她推开暗室的门,朝里望去,一股刺鼻的化学试剂的味道扑鼻而来。正打算离开,借着微弱的灯光,他工作台上的什么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好像是糖盒子翻了,撒在工作台上。如果不打扫干净,就会招来蚂蚁。她走到厨房,拿来海绵,不假思索在沾起一点白色粉末,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她的肌肉马上绷紧了。“你这小崽子!”她意识到这些白粉并不是砂糖,是可卡因,而且是优质可卡因。就尝了这么一丁点儿,她的舌头已变得麻木。马里奥曾吸过毒,但那是几年前,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斯苔娜知道他旧习未改,不由得恼怒万分。
毫无疑问,马里奥午夜之前就出动了,她越想越来火。如果他毒瘾很重,就难以入眠。她咬牙切齿地揩尽这些昂贵的毒品,接着又迅速打开壁橱,决心找出弟弟隐藏的东西,统统扔进厕所冲掉。暗室里什么也没有,她又挨个儿地搜寻每一个房问。还是什么也没有。快到1点钟了,她知道,再等下去,就会误点而赶不上飞机的。
她给马里奥留了个便条,让他一回来就立即往达拉斯打电话找她。她把便条放在厨房的台子上,拿起手提包和化妆品盒,冲下楼梯,开着租来的汽车飞驰而去。
斯苔娜及时赶上了2时的飞机,但飞机没有按时起飞。乘客们系好安全带等待起飞时,扬声器里传出空姐的声音,通知飞机将延时起飞。半小时之后,飞机终于飞上蓝天。斯苔娜抵达达拉斯机场时已经很迟,她心想萨姆也许已不再等她,回家去了。
“该死的飞机!”下飞机时她暗自骂道,同时为在弟弟的暗室里找到的东西感到生气。当初,在他接电话的时候,她就该从他嘴里挤出点真话来。她为他奉献了很多精力,不愿看着他这样毁了自己。再说,她很清楚,可卡因是一种最危险的毒品。有时候,十几岁的孩子也会在吸食时因突发心脏病而丢掉性命。她可不愿葬送她家唯一的幸存者。
飞机很小,没有停到候机室门口。当她走出舱门,来到爱心机场的明媚的午后阳光中时,不由得伸手遮在额前。斯苔娜一眼看见,萨姆正站在安全栏后,身前还站着一个男孩子,手里捧着一束百合花。萨姆把他那十二岁的儿子亚当也带来了。狂风吹过,斯苔娜连忙摁住右边面颊前的头发。她不想让孩子看到她脸上的伤疤而感到害怕。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她看到那站着的男孩稚气未脱的神态,不由得想起马里奥也曾这么娇小。她微笑着挥动手臂,小心翼翼地沿着飞机的舷梯往下走去。
斯苔娜刚走下舷梯,两个身穿制服的男人走到她跟前。“斯苔娜·卡塔劳尼,”其中一个说,“你是斯苔娜·卡塔劳尼吗?”
“是的。”她说。难道马里奥出事了?出了车祸还是服毒过量?
那男人拿出警牌,在她面前晃了晃。“美国联邦警察局的,”他说,“我们奉命逮捕你。”
斯苔娜吃了一惊。她马上想到,也许是费茨杰拉德没有将撤案的消息通知这些人。“你们误会了,”她急忙朝萨姆和他儿子瞥了一眼说,“他们本打算指控我的,但今天早晨取消了指控。我猜他们没来得及通知你们。你们是达拉斯警察,还是休斯顿方面派来的?”
“我们是达拉斯联邦警察局的,”他说,“很抱歉,但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跟我们走。我们不想有麻烦,小姐。我们只是履行公务。”他伸手从皮夹子里拿出一张塑料卡片,向斯苔娜宣读她的权利。“你有权保持沉默。审讯期间你有权委托律师。如果你请不起律师,将有人……”
斯苔娜打断了他的话。另一名官员走到她身后,拉起她的手臂,手铐在他手上叮叮当当地响。她惊慌失措地甩开他的手。她不能当着萨姆和他的儿子的面让他们给她戴上手铐,把她押上汽车。“你们听见了吗?”她叫道,附近飞机的呼啸声在她耳旁轰鸣,“他们已经取消了,不信打电话给休斯顿检察院去问问费茨杰拉德,他会证实这一点的。”
萨姆表情痛苦。斯苔娜看见他对他儿子说了句什么,然后朝通向飞机的栅栏门走来。一名机场安全人员拦住了他,斯苔娜看见那儿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禁止通行。萨姆回头站到亚当身旁,他们的手指都紧扣在栅栏的金属网眼里。
两位联邦警察阴森森地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分头站在斯苔娜两旁,冷不了把她的手铐至背后,押着她穿过跑道,“请别这样,”斯苔娜喊着,“把手铐拿掉。我会跟你们走的。我不想丢人现眼。我的朋友在这儿。我不是罪犯。我是地方检察官。这是一个可怕的误会。”
“抱歉,”两位警察中个子稍高的一位说,“这是规矩,你该明白。每个囚犯都必须戴上手铐。”
斯苔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穿过安全门时,她听到了萨姆的声音,但她忍住不去看他。两个警官带着她穿过拥挤的候机室,斯苔娜听见人们看见她的手铐时都在议论纷纷。“她干了什么?”一名外国人结结巴巴地问,“她就是在阿德逊杀了自己孩子的那个女人吗?”
“你知道什么,马拜尔?”另一个声音说,“我想她是那个地方检察官,也就是那个常在电视上露脸的。”
“你说得对,”一名妇女激动地说,“天哪,看起来就像她。她究竟干了什么?”
每个字都像尖刀一般插进她的两肋。她的心怦怦狂跳着,衣服也被汗水淋湿。她口干舌燥,气喘吁吁。
她停住脚步,拖住两个警官,嘶哑着喉咙对他们说:“我要看逮捕令。我要知道我犯了什么罪。”
他们在通向大街的自动门前的地毯上停了下来,一名警官挥了挥一张纸。“你被指控杀人,女士,”他顿了一下,然后宣读具体罪状,“根据这份文件,你开枪打死了一个名叫托马斯·兰德尔的男人,他是本州一桩纵火案中的主要证人。他是今晨才被打死的。”他又顿了顿,和另一个联邦警察交换了眼色,说,“你看他们动作真快,哈里,我得说,这女人惹了大麻烦。”
斯苔娜没听见他们提到兰德尔以及谋杀指控之后又谈了些什么。她脑海里闪现出弟弟的面孔,以及在他的工作台上发现的白粉。难道他吸可卡因是为了鼓起勇气去进行谋杀吗?斯苔娜感到整个世界崩塌下来,眼前金星直冒。马里奥为什么要这么干?费茨杰拉德已打算放弃指控。弟弟怎么会如此鲁莽?自动门打开又关上。斯苔娜感到自己仿佛坠入了一个黑暗的无底洞。一切都变得漆黑,她瘫倒在两个男人的手臂之问。
“该死的女人,”那个名叫哈里的男人说,“她们总他妈的要昏过去。扶好她,离开这该死的地方。我答应老婆要回去吃晚饭的。”
他们扶着斯苔娜的腋窝,她的身体绵软无力,脑袋无力地晃动着。两个联邦警官拖着她穿过自动门,走过橡胶地毯,来到水泥台阶旁。
斯苔娜苏醒过来,她看到的是警车的车门,接着,她感到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将她推进了警车。她回头看了看候机室,只见萨姆和亚当正站在自动门的玻璃后面注视着自己。两个警官绕到警车前,发动引擎,疾驰而去。
第05章
早晨6时许,斯苔娜被关进达拉斯市中心的卢·斯特雷特教养中心。这是该州的一所可怕阴森的拘留所。
登记处警官提供了付费电话,斯苔娜与格罗曼取得联系,问他该怎么办,他是否已得知兰德尔已死的消息。“我尚未听到报告,”格罗曼听说斯苔娜被捕,吃惊地说,“我认识休斯顿的一个第一流的律师,”他顿了顿,“他收费很高,但他是当地第一流的辩护律师,名叫保罗·布兰尼根。我马上就跟他联系。镇静些,斯苔娜。肯定出了差错。再说,费茨杰拉德今天早晨给你打过电话,表示他们不再追查此案。”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斯苔娜在入狱登记处冲着付费电话话筒喊道,“汤姆·兰德尔被打死了。肯定是今天早晨被打死的。费茨杰拉德打电话给我时还不知此事。”
“兰德尔被害时你在哪儿?”格罗曼问,“如果这不是误会,你首先要提供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
“我怎么知道?”斯苔娜急促地说,“法医确定死亡时间之前,我怎么能提供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我可能已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