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金三顺-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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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英边说边递给道营一个白色的信封。道营看着她递过来的信封,仿佛那里面装的是炸药,他涩涩地问:
“这,是什么?”
“是支票,是我妹妹向你借的五千万。现在还给你,你快把那份害人的合同还回来吧!”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个白信封就是长得像信封的炸弹。道营不费一秒钟就读懂了这个女人的意思——你和我妹妹的关系是从金钱开始的,那就以金钱结束。不过,明白并不表示接受。
道营看了一会儿二英手里的信封,嘻嘻笑着接了过来。在他接过信封的那一刻,二英以为这个男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她安心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只是一瞬间——她的瞳孔一下子又因为惊讶而睁大了。因为道营突然将那个信封撕得粉碎。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二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道营先开口了。无框眼镜背后冰冷的眼神让二英打了个冷颤。道营脸上的表情让人无法琢磨,他轻轻地对二英说:
“大姐,您知道我现在多心痛吗?”
“我,我怎么会知道呢?”
二英想说:难道你想三顺想到心痛吗?哼!你以为你那些肉麻的话可以欺骗我吗?再说了,谁是你的大姐?道营脸上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情说了一番完全出乎二英意料的话:
“不知道?有机会的时候您也把五千万的支票撕碎试试,您就会明白,对于一个爱钱的人来说那种痛苦是多么刻骨铭心了。”
道营本来竭力压制的火气,还有无边的愤怒现在再也无法控制,终于爆发了。本来沉着的语气到最后简直变成了悲鸣。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二英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对这个男人的描述:
“这个男人是一头披着美男外套的妖怪,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妹妹说得一点没错,这个妖怪根本不像青年实业家或者大企业的继承者,他用非常粗鲁的甚至是威胁的语气说道:
“看在你是三顺姐姐的份儿上,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要记住,对于我这么爱钱的人来说,这可是让我真的很心疼的。还有,大姐,如果我因为没有了三顺而孤苦终生的话,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能吗?”
“你想撕的话为什么不撕掉那份合同,却撕掉你那么喜欢的钱呢?”
40、到处都是你的痕迹
从自己所爱的人的姐姐嘴里说出这么让人无可奈何、啼笑皆非的话来,道营心想:这像话吗?他一脸无赖地说:
“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现在比喜欢钱更喜欢这个女人呢?”
这样的表白一点也不帅气,连针眼那么点儿的帅气都没有。二英代替三顺听了这样的表白,心里不由得苦笑。自己的妹妹三顺不顾家人的千叮咛万嘱咐,硬要追求什么浪漫的爱情,结果怎么会被这样的男人迷住了呢?不过也是,爱情这个奇妙的东西,又是谁能说得清,道得明的呢?
因为有凶神恶煞的魔女姐姐把守大门,没能见着三顺。打电话她也不接。气死人了!万般无奈之下,道营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发短信。
“我知道你生气了,可是你现在这样也未免太幼稚了吧?”
“不要自己一个人生闷气,你听我解释。”
“你生我的气就罢了,可是工作呢?你没有职业道德吗?要辞职也得跟我交一份辞职信啊。这是最起码的吧。”
“呀!金三顺!”
道营一连发了几条短信三顺也不理他,他的耐心终于耗尽了,心中的怒火突然爆发,顺势把手里的手机用力摔到了地上。
“金三顺!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没搞清楚为什么就把人的小腿踹得肿痛,然后逃之夭夭,躲着不见人,对这一切,道营实在忍无可忍了。
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她把随便将男人小腿肚踹得抽筋的臭毛病给改掉,还有那一触即发而且发得一塌糊涂的臭脾气。
道营被眼前的状况气火了,所以干脆三周内忍着不见她。不过,预想不到的问题发生了。就像戒烟的时候会有副作用一样,不能见三顺的副作用让他这三个星期非常难捱。
晚上睡不着觉,道营倒了一杯威士忌,自己一个人呆呆坐在空荡荡的公寓里,无意间看到了摔在地上的手机,手机电池和手机身首异处。这时,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时,无边的寂寞突然向他涌来。道营一口干了杯里的威士忌,然后把手机电池安上,然后开始看以前她发给他的短信。
——你还好吧?身体也挺好的?
——病得很厉害吗?在哪家医院?我过去看你吧?
说什么甜言蜜语,到头来这么冷酷无情。真不知道女人心里是怎么想的。道营心乱如麻,终于在忍受了三周思念的煎熬以后又一次给三顺发起短信来。
——金三顺,你是不是在我的蛋糕里放了什么奇怪的药?我看不到你,但到处都是你的痕迹。我,现在真的很孤单。
写完短信之后,道营盯着自己写的短信看了老半天。如果现在清醒的话,打死他也不会把这么肉麻的短信发出去的,不过现在他已经喝了几杯威士忌,处于不清醒的状态。于是道营把这条短信发了出去,甚至还把同样的话在语音信箱里也留了言。然后他就愣愣地盯着桌子上酒杯旁的手机,眼巴巴地等着三顺的回答。不过,直到最后,他也没有等到片言只语。不过第二天,有快递来了!道营怀着期待而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束玫瑰,和一个白色信封。信封上有明显得刺眼的“辞呈”两个大字。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道营想起玫瑰是自己以前送给三顺的,花瓣上的露珠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道营立刻明白了三顺寄回干玫瑰所蕴涵的意义。
——我们完了。
在领会到这层意思的一刹那,道营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愣是向后退了两步。他的脸色比撕碎五千万元的时候还要苍白难看。递给他包裹的职员一看社长那架势,马上就缩起头来出门了。他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就像一头马上就要咆哮的狮子。
死一般的寂静被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铃声打破了。道营犹豫着,接还是不接?最后还是翻开了手机盖。电话那端传来了他熟悉的声音。
“啊,道营吧,是我,宰硕。”
“什么事啊?我现在不太方便通话。”
朋友并没有因为道营的冷淡而生气,相反,电话那端宰硕的语气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几乎是用一种间谍在密报时的语气说道:
“不方便通话也给我仔细听好了,听完了之后恐怕你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宰硕有些卖弄和傲慢的语气令道营非常恼火。他正打算说:“挂掉!你这臭小子!”只听宰硕在电话那头用诡秘的语气说道:
“那个你觉得很可爱的女朋友,现在正在酒店和别的男人见面呢,我是路过时偶尔看到的,不过肯定是她没错。好像是在相亲呢,你知道吗?”
发现间谍的时候要打113,目击自己朋友的爱人背着朋友相亲的话就应该当场给朋友打电话密告——这很明显是宰硕的原则。反正道营在听到这个密告之后,怒火如岩浆一般喷涌而出,仿佛脑浆都要沸腾了。
他尖利的牙缝中间传来了一阵脆响。
“这个女人,也太过分了!”
头顶刚刚发生过火山爆发的道营立刻披上外套开车朝他的死对头相亲的酒店飙去。说什么两年之内爱情会枯萎的话是无稽之谈,现在自己呢?这是沉浸在爱情荷尔蒙的滋润里的女人做出来的事吗?不!
“金三顺,你这个骗子!我饶不了你。”
那些去捉出轨的老婆的男人们是不是就像现在的道营这样呢?全身燃烧着愤怒之火的道营才不管它什么交通规则呢,短短二十分钟之内就到了酒店的咖啡厅。这是自从去年他们在这里相亲时遇上以后第一次来这里。三顺说过她特别喜欢这个咖啡厅,希望能在这里见到自己的真命天子。
“哼!真命天子?见鬼去吧!”
道营完全忘记了自己和三顺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里,他用他那如猎食的雄鹰一样锐利的眼神巡视着全场。宰硕发现了道营,赶紧走上前指了指某张桌子。三个星期以来第一次看到了她。道营观察了三顺足足一分钟,就像在检查属于自己的某件物品是否完好无缺一样。
“二十九岁的老姑娘了,个头还是照样一五九,也不可能再长高。哼,体重起码有六二到六三吧,腰围怎么也得有个二九到三。和以前一模一样啊!”
从外表看来,她和最后一次见到的时候没什么变化。没胖也没瘦,还是那个圆乎乎的金三顺。听说她上次失恋的时候长了不少肉,看来这次和我张道营的失恋没有对她产生那么大的影响——她健健康康的样子让道营的心情分外复杂:一方面觉得失望和心痛,另一方面又觉得有几分欣慰。
心情复杂是复杂,不过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现在三顺和别的男人一起喝咖啡这件事让他很不爽,十分不爽。道营径直朝他们对面的桌子走去。两人没有意识到道营的到来,正聊得热火朝天。从背后看那个男人的身高和道营差不多,他正用颇熟络的语气跟三顺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一直一起生活到老,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
三顺温柔地说:
“那行啊,我绝对赞成。而且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做到。加油啊!我会全力支持您的。”
胡说八道!听到这里道营忍无可忍了。绝对赞成一起生活到老?全力支持?想得倒美!
这个女人,太可笑了!道营的嘴角咧得老高,冷笑着说:
“这可怎么办?我既不赞成也不支持。”
冷不防传来道营的声音,三顺惊讶得眼睛睁得老大。自己宣判了“结束”的男人忽然带着他那一贯的、不怀好意的微笑,像幽灵一样出现在眼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道营这家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你,你怎么知道?这里?”
道营不怀好意地笑着回答道:
“火灾是119,间谍是113,看到金三顺相亲的话要向张道营报警,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了。”
然后道营才把视线转向了和自己的女朋友相亲的那个男人。虽然看不顺眼,但算得上是和三顺相过亲的男人中难得的货色了。尽管跟张道营是根本没法比,不过也算过得去了。年纪大概三十五岁左右,体态修长,算是个贵公子型的美男;而且看上去挺沉着冷静,不像是说那种肉麻话的人。和之前的闵贤宇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看起来颇有几分气质,也不像是那么好对付的。哈哈,一点点咀嚼的话应该是蛮有味道的。
道营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冷冷地对那个男人说:
“你们今天的见面恐怕是多余的,这个女人已经名花有主了。”
“道营,你!”
41、喜欢一个人真难
对于道营的蛮横无理,三顺早就知道了,可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过分,三顺不由得提高了嗓门。对面男人的反应却大大出人意料,只见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而是一声不吭地细细打量起道营来。
“有主?这么说你是她的主了?”
“真不愧是聪明人,一点就通啊。下次相亲之前最好先打听好对方的底细,大哥。”
就在道营试图抓起三顺的手腕离开这里时,男人用安静但是很有气势的语气说:
“放开她的手。这么看来你就是那个借给她五千万以后使唤她,最后脚踏两只船的卑鄙家伙了。”
张道营很生气:三顺这么快就相亲的事让他很生气——他这才理解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那天三顺狠狠踹他一脚时的心情——不过理解并不意味着原谅,更何况以现在的情形来看,三顺分明已经向这个才刚刚认识的男人说了他们之间的事情,所以道营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了。
“知道什么叫多管闲事吧?我给谁五千万使唤谁,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与你何干?大哥。”
该死!这会儿怎么这么无话可说呢?道营自己心里也对自己刚才的台词很不满意,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拽着三顺想走,可是眼前的男人也不是好惹的。
“是你妨碍了我们俩的约会吧?不论从法律上还是道义上,我都有保护她的义务。”
法律?道义?责任?够了!
道营抓着三顺的手放开了,因为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一把抓住了这个可憎的、啰嗦的家伙的领口。其实道营也知道,这个男人出来相亲,却被他自己——这个和女方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的男人这样对待也实在是冤枉。不过没办法,道营现在太气愤、太气愤了。
“你算什么东西?”
被道营抓着领口质问的男人也很气愤。
“你才是呢,你算什么东西?真是 太可笑了。”
情况一触即发——双方就像两根绷紧了的弦!三顺一直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充满火药味的场面,眼看战事就要爆发,三顺急了,大声叫了起来,叫声回响在整个咖啡厅里:
“行了,行了!你快放手,道营!不许你碰他!”
“为什么不能碰?他到底算什么东西?你住嘴!今天我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就把我的姓倒过来写……”
看来道营是豁出去,不管不顾了。可接下来三顺的话却给了道营一个合理而又出乎意料的回答——为什么不能碰他。
“他,他是我姐夫!”
三顺说的是韩国语,张道营是韩国人,自然一听就懂。刚才骚动了一阵子的咖啡厅也在瞬间安静了下来。道营咽了一口唾沫,将视线转向衣领被自己抓着的男人。就是说,这个男人就是把五千万元交到我手里的那个凶神恶煞的三顺姐姐的丈夫?
道营平时不大会闯祸,眼下却干了这样的糗事,道营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了,连抓着人家领口的手也不记得松开。被误认为和自己的小姨子相亲的,三顺的二姐夫申汇宇狠狠地对道营说:
“呐,现在你可以把姓倒过来写了吧?”
“对不起,我错了。”
二姐夫告诫说:“两个人的问题要通过对话解决,这样才能把事情都弄清楚,心里才好受。”这话说得很在理。于是道营终于在两个人分别三星期以后,拉着三顺的手到了酒店的洗手间,直截了当地道了歉。在洗手间,而且是在男洗手间里道歉,三顺觉得这很荒唐,她冷冰冰地反问道:
“什么,对不起什么?是不遵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