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I联邦调查局女特工-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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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的?我们订婚了吗?”
我把花瓶放下。
“简娜·玛森送来的。今天早晨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为什么?”
“因为我太善解人意了。”
“你么?”
“她的便条里就这么说的:‘谢谢你的理解。’我们一起去看了电影,然后吃了晚饭。她对我讲了许多她的人生哲学。”
芭芭娜白皙的脸上泛起了兴奋的红光:“你和简娜·玛森共进晚餐?”
“就我们俩。她喜欢我。”我坐下来,把脚翘到了她的桌子上。
“一生一次的经历。”芭芭娜妒嫉地嘟囔着。
“相当令人惊异。”我承认,仍然回味着豪华大轿车里的温暖舒适。“‘生命瞬息而过,死在风华正茂之时,留下一具美丽的尸体。’她在她的一部戏里这么说。我告诉她,嗨,亲爱的简娜,你正是在说我呢!”
“关于她的人生哲学,她还说了些什么?”
芭芭娜不再用手指抚弄那些黄色花瓣,她的笑容很不明确。
“噢,她讲了许多伟大的好莱坞的老故事,你一定会喜欢听的。像那时候那家伙为了配合她眼睛的颜色专门把一件狐皮斗篷送去重新染色——”
“谁干的?”
“利萨·明内尼的父亲。”
“文森特·明内尼?那位导演?”她表示怀疑地问。
“是啊,她演了一部他的片子,他把狐毛送到纽约去染色……有什么问题吗?”
芭芭娜的嘴紧闭着,她的兴奋变成了忧虑。
“那是诺玛·希尔若在《玛丽·安托万内特》中的事儿。”
“不可能。”
“那是有史以来最过分的影片之一。他们花了一大笔钱制作古式的家具和难以置信的服装,那个服装设计师,吉尔伯特·艾德里安,甚至定制了一件狐皮斗篷以配合诺玛·希尔若的眼睛。而奇妙的在于,为了省钱,他们甚至是用黑白胶片来拍的片子。这是一个很出名的故事。”
“但是简娜·玛森说这件事发生在她身上。”
“不是。”
“也许是她喝醉了。”
“还有那句台词‘生命瞬息而过,死在风华正茂之时’?那是约翰·德雷克在汉弗莱·伯加特导演的《鬼敲门》中的台词。”
“你能确定吗?”
“我确信。”
我知道对“电脑”的任何记忆和其准确性表示怀疑都是徒劳的。我想起那个鸡头水罐和她亲密的举动,这都是特意为我的。我的脚从办公桌上滑落掉在了地板上。
“怎么啦?”
“她耍了些花招。”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如此沮丧和手足无措。
“也许她是在做戏。”
“嗯。”
“也许她有点疯了。”
“她没有。”
芭芭娜也非常的沮丧。甚至连“电脑”也不能猜透其中的秘密。
“我不明白。这都是事实。她公开撒谎。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冒充。”
但是很快我就完全清楚整个过程的真相了。
“在这件该死的事情上她一直在说谎。”
“医生?”
我点点头。我想我快要哭出来了。
“把他查出来。”芭芭娜轻声地建议道,“你必须这样做。还有高罗威。多去几次。”
第17章
我在底楼的自助餐厅里找到唐纳多。他坐在一根柱子后面所以人们很难发现他,他刚刚消灭了一块“浆果派”,正在读一本《瓦街的旅行》。
“我现在是进退维谷。”我告诉他我的麻烦,一面毫不客气地把他剩在盘子里的一块面包皮吞进了肚子。“我需要拿点成绩给高罗威,可我不能回去说,到波士顿的那趟是英雄白跑路,而且从那以来我一直只是在捉自己的尾巴。我自己都已经弄不明白,医生是否真的有罪。”
一个穿着黄色丝质束腰长袍的印第安女人缓缓走过来坐在我们旁边。有些倦怠地放下一个托盘。另一个文职人员正在为他的周末度假作准备。
“现在是我找出事情的根源的时候。我认为我应当暗中进行。安装上一个窃听器,然后装作病人到医生那儿去,问他要止痛药看他是否会给我。”
“为什么你以前不用窃听器?”
“我没有理由要让高罗威批准一套秘密行动方案。”
“你仍然没有。”
“对,但是现在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这样做了。”
“不经批准?”
我点点头,把像酸性呕吐物一样沿着我的喉管升起来的忧虑咽了下去。
“我知道这是有一点越界。”
“界限以外的方法。”
“你会配合我吗?监听窃听器?”
“自行其是的行动?如果搞砸了怎么办?”
“不可能搞砸,这太简单了。你跟我每个人都这样干过上千次。”
唐纳多把胡子拨拉得根根直立,这和他平时耐心的性格格格不入,每当他想要对付什么恼人的事情时就会有这番举动。
“这是冒险。”
“有节制的冒险。”
唐纳多摇着头:“不关我的事。”
“我明白了。”我觉得一阵燥热,自己好像很愚蠢,而且突然像是失去了什么。“算了,我用微型录音机,放在我的手提包里。”
唐纳多喝完了他剩下的柠檬水。
“帕姆金开始上法律学校了,我告诉过你吗?”
“她真好运。”
“我本来希望她等到杰里米读进高等学校再说的,但是那需要两年多的时间。”
“他学得很艰难吗?”
“现在跟一个家庭教师学,但是注意力总是严重分散,他们说这是他新添的毛病。事物总有个不断发展的过程吧。但罗谢尔不想再等了。”
他站起来扔掉了他留下来的垃圾。自助餐厅的味道就是一只满身油腻、热烘烘的野狗。我们经过一张政府合作人员的餐桌:一个日本职员正在用一双筷子吃自己从家里带来的,装在塑料饭盒里的食物;两个白种男人光着膀子只穿了件衬衫,一个菲律宾女孩旁边放了一只仿皮挎包。可他们在一起,究竟用什么语言进行交谈呢?
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抢步上去替我把门打开。
“我跟你合作。”他说。
我满怀感激地抬头看他,但他的目光却已射向了楼前的广场。那儿有一群拍片子的人,有的在架设折叠帆布椅,把电缆线从护道灌木丛中拉过来,有的在把笨重的摄影机安装在三角架上,或者正打开装满了照明设备的黑色箱子。从联邦大楼出去的一大帮工作人员伸长了脖子呆呆地看那个电视女演员,她浓密的淡黄色头发看起来相当熟悉。我知道如果那是简娜·玛森的话,肯定又将引起一场骚乱。我们一直向前走,直到一个拿着步话机的小子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让我们绕道从侧门走。我不喜欢被这些平民百姓呼来喝去,我也真他妈地讨厌别人叫我“女士”。
在洛杉矶,你应当习惯于看到摄影组随处地拍摄外景,这对当地的经济有好处,许多人也认为这相当刺激。但是对我来说,除了让我心里隐隐发痛之外,它什么狗屁都不是。这些自高自大的家伙侵占了我们的广场,当成他们自己的领地,只不过是因为——让我们正视这点吧——电影人似乎是特殊的,他们凌驾于我们的生活之上。
然而,当下到这个自助餐厅里时,我们就完全一样了。
试用窃听器械的小房间在库房最南端的角落里,门上没有任何标记。
我讨厌到那儿去,那管理员的半边脸上爬着一个可怕的紫色胎记,而他却以人们同样难以承受的热情来做补偿,每一次办理事务都点着头鞠着躬。他有一个微型电视机,总是在播放些肥皂剧,墙上贴着三张明信片,是别人休假时寄给他的,他成天呆在他自己这个狭小阴暗的王国里,摆弄这些整齐有序地收藏在金属搁板上的录音和摄影器材。填完那些复写表格,你就会知道,是否这里是一间通向地狱的接待室,还有是否这里有一位保管员,这个可怜的家伙带着与生俱来的胎记在这里忍受着永久的痛苦,或者也许你的不自在反而会对你将要采取的行动,对你将要越过的界限有所帮助:对公民进行窃听,记录他们最为隐密的行为。
我巧妙地安排了一次与依贝哈特大夫的晤面。我和那位接待员交涉时借口说我在一次车尾被撞的事故中落下了背部麻木、痛疼的毛病。显然,在波士顿的那次遭遇虽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仍然让我心有余悸。但她突然问我是谁推荐我来的,我犹豫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说法。然后只好说:
“在体育馆里我偶然听到两个女人谈起依口哈特大夫。她们说他是最棒的。”
“我们也这么认为。”小姑娘热情地说。
我告诉她的名字是阿曼达·格里芬,她把我约定在第二天的九点四十五分。
从我的衣橱的底层木板上的那一大堆衣服里,我翻出来一条灰色的百褶裙和一件丝绸罩衫,从作为待工的经验来讲,我知道女人只要穿着得体就能占一步先机。但是执行秘密行动任务,有时你不得不坐在汽车里,在监视地区不问断地呆上十个小时,有了几次经验之后,我就扔下了套装和高跟鞋,开始穿上轻便服装以便随时随地都像可以投入工作的样子。我发觉做男孩子中的一员要比做一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孩子有趣得多。我在我的首饰盒里找到一串假珍珠项链.在杂乱的浴室抽屉里则找一管旧的紫红色唇膏。这是一种策略,就像穿上盛装去演戏,也同样有点紧张不安。我瞧着镜子里,它反射回来的信息是“身姿挺直”。我对这番改头换面很是满意。这一身很适合于阿曼达·格里芬,她,我已经决定,将是一名法律秘书。
我刚刚把一只仿蜥蜴皮挎包甩到肩头上,钥匙拿在手里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是外公。
“我不能谈。我正要出去办案子,简娜·玛森的事。”
“我只占用你五分钟时间。”
“稍后我回打给你好吗?”
通常我的坚持都是没有意义的。
“我想要你到维尔希尔的银行去一趟,它叫作什么——”
“‘国民保障’?”
我想把我的钥匙放到橱柜上,但是它们仍然握在我捏紧的拳头里。
“然后从我的保险箱盒子里找几张纸出来。”
我强迫自己把因为受挫积累起来的怨气排出胸腔。
“我想要把我的出生证明书,我的遗嘱,所有在那儿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好的。”
“我们即将遇到一场挑战,安妮。”
我的耐心现在已经正到极限了,我能够想象到外公一定是陷入了一场和邻居的法律纠纷,他们肯定不喜欢他把他的“比尔克”随意摆放,超出了两个停车区的界限。
“我们能不能以后再谈这件事?”
“医生说我得了癌症,活不长了,但我告诉他他知道个狗屁。”
我像被扔进了冰窖里,从里到外一下子凉了个透。
“是什么意思,‘癌症’?”
“噢我在刮胡子的时候发现颈部有一些肿块。”
我的拳头松开了。钥匙在我的手掌心里已经留下了深深的印迹。
“似乎很严重呵。”
“嗯,不用担心。这点小事还不能把我击倒。”
我突然感觉有必要去洗手间。我还要在十分钟以内赶到圣莫尼卡。
“我马上开车出来看你,用最快速度,”
“不必了,我很好。只需把那几份文件给我寄来。什么事也不会发生的。快去把我的简娜姑娘从那坏家伙手中救出来。”
唐纳多把车停在达那矫形诊所门前几米远的地方。
他打开公文包。在里面有一架“纳格拉”磁带录音机,联接在一个无线电接收器上。无线电发射装置则被我放在了挎包里。
“你的掩护身份是什么?”
“阿曼达·格里芬。她是个法律秘书,和她的两只猫住在马·维斯他。”我的声音听起来出奇的平静。
“尽量简单些。”唐纳多告诫说,把一副耳机塞进耳朵里,“无论你做什么——不要露出马脚。说话时对着你的手提包。”
我启动了无线电接收器和“纳格拉”,它们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再没有说别的话,我钻出轿车,穿过人行道迈步向依贝哈特大夫的诊所走过去。
我几乎还没有机会在那张桃红和灰白色的长椅旁停留片刻,一个穿着白色医褂的年轻女人就打开了门,柔声叫道:“阿曼达·格里芬?”
她把我带进了一间检查室。一件棉长袍叠好了放在桌子上。
“除了你的紧身衫裤,把其余衣服都脱下来。穿上这件背部有开口的棉袍。依贝哈特大夫几分钟后就来。”
她离开了。我把装有无线电发射器的挎包放在离检查桌很近的一张椅子上。
我开始脱我的衣服,然后意识到,在我精心挑选出来的衣服下面,除了一双日间穿的极薄的弹力长统袜以外,我根本就没有穿衬裤。那么,我必须面对这个医生,这次调查的犯罪嫌疑对象,而且是完全赤裸着的。
我心神不安地用长袍裹住我的身体,我的赤足跺在干净的亚麻地毡上,开始检查橱柜和抽屉。我发现有几个搁架上装满了一种叫作“拿帕鲁辛”的药物——“对关节炎有很好的疗效”。纸盒子上这么写着——还有纱布、手巾、儿童尺寸的罩衣,上面印着恐龙图案。所有的橱柜都开着,除了最低层靠近窗房的那一个,它被锁着,也正是简娜·玛森描述过的那个。我的心跳加快了,极有可能在里面就是装满了墨西哥麻醉剂的鞋盒子。
有人敲门。我迅速地坐到一张椅子上,然后医生进来了。
“阿曼达·格里芬?我是依国哈特大夫。”一个微笑,客套地握手,眼睛盯在了阿曼达·格里芬空白的表格上:“你遇上一次车祸,然后背部就一直让你觉得痛。”
只有一次,在巷子里我曾看到过我的目标。他比我记忆中的人显得更高大,但在某种程度上说,也更温和,他穿的不是浆硬的白色医褂,而是一件医用的宽松的绿色短袖消毒服,露出了他发达的二头肌。沙色的头发式样显得时髦华贵。一副金属框的读写眼镜低低地挂在鼻梁上。在棉袍里面既舒服又不自在,在阮德尔·依见哈特身上显露出来的优势意识使我有些畏缩,他确确实实的狂妄和对自己医学权威的坚定信念也许完全就凝结在那枚小小的哈佛纪念指环上。他不拘礼节地跳上检查桌坐着,在交叉的双脚上套着一双臃肿的蓝色纸板鞋。透过眼镜他和蔼可亲地瞥着我,问道:“你被撞击的时候速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