箴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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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的房间就在隔壁。总而言之,我们是要把你安顿好,使你能全力以赴地尽快展开工作。”
“我将使出浑身的解数。”兰德尔说。
此时车子已在旅馆门前停下,守门人立刻上前把后面的车门打开,而司机则把行李自车内拿下来放在人行道上。
兰德尔步出汽车后又扶着达丽娜走下来。他看见前座的惠勒向他招手,于是他在车窗前俯下身去。
“史蒂夫,你们已经登记好了,”惠勒说,“你可以到服务台查查看有没有你的信件。不过除由机场海关寄来以外,本地不会有什么信来的。因为除了‘第二次复活’的工作人员和旅馆里少数人以外,可以说没有人知道你已来或将要来阿姆斯特丹,没有人知道你和我们有关连,这点非常重要。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了,外边有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比如藏在你的套房里,窃听你的电话,或者串通旅馆服务部里的人收集你的资料。作为一个我们的外界代言人,你是我们所有人当中的最为脆弱的一环了,希望你记住这一点,而且要告诉你的——你的秘书。”
“她什么也不知道,”兰德尔说,“至于说到小心谨慎,从现在开始我就变成一个隐形人就是了。”
“你能不能在45分钟内准备好?”惠勒问,“我们会把车子送回来。我看这样吧,你在要离开房间之前打电话给我,我会在古拉斯纳波斯基饭店的楼下等你,我们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去做呢。”
兰德尔看见惠勒的车子离去后,回头一看,达丽娜已随在拿行李的服务员之后走进了旅馆,他于是快步跟上去。
走进耳房以后,他稍作停留以便熟悉一下里面的环境。只见地下尽是大理石铺成,而在上面则铺着高贵的东方地毯,随着楼梯一直向上延伸,到一号楼梯平台时再向左右分开。往左的是通往一号阳台。再看右面,只见两个拿行李的服务员已等在楼梯口,而达丽娜则正看着一些陈设在玻璃橱内的手提袋。紧靠兰德尔左面的是一个小小的服务台,再过去就是可以兑换钱币的出纳员办公桌了。
兰德尔走进服务台。“我叫史蒂夫·兰德尔,”他说,“我听说我的房间已登记好了。”
柜台服务员向他鞠了一躬。“是的,先生,你的信件我们已代为保管着。”
他交给兰德尔一叠厚厚的信封,公事、公文,都是从纽约兰德尔联合公司寄来的。有的来自他的女秘书万达·史密斯,有的来自霍金斯,还有一封特别厚的,是来自律师萨德克劳福德。毫无疑问,那一定是全球企业合约的草案了。
他离开服务台后,听那位服务员叫道:“先生,我几乎把这个忘了,你这里还有一个字条儿。”
“字条?”兰德尔惊诧地说。惠勒刚才所说的话又在他耳鼓内响起:本地决不会有人写信给你……不能有任何人知道你在这儿。
“这是在一小时前一位男士留下来的,他现正在酒吧间里等你。”
服务员把字条儿递给他,那是写在一个名片上的。正面印的名字是锡德里克·普卢默,上面用紫色墨水写着几个字:请看背面。
兰德尔把名片翻转过来,仍是用紫色墨水写的,字迹十分工整,其内容是这样的:
亲爱的兰德尔先生,欢迎你,望你参加“第二次复活”的工作顺利成功。他们的确需要公共关系方面的建议,请劳驾来酒吧间一叙,以简短商谈共同利益的紧要问题。普卢默。
普卢默?
兰德尔心中一震,顺手把名片滑入口袋内。他现在仍然清楚地记得那登载在伦敦每日快报第一版上的消息,那个发出独家报道的记者就是锡德里克·普卢默。
普卢默究竟怎样知道他来到阿姆斯特丹的呢?还有在他昨天的报道中为什么没有提到“第二次复活”的名字?
兰德尔一向以冷静自豪,但是此刻,他也不由感到恐慌起来。他生存的本能告诉他应该立刻打电话告诉惠勒,可是惠勒现在还没有到办公室里。兰德尔另一个本能的想法就是退避到他那安全而隔离的套房里去,不过同时他也知道他不能永远躲在那里。
他开始镇静下来。自古以来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逃避绝不是法子。更好的办法,当然还是伺机而利用之。除此之外,他也有些好奇,想弄清敌人的真面目。
他很快地走向达丽娜:“喂,亲爱的,我有一个人要会见一下。这是公事,你先上去整理整理,我马上就会回来。”
她先是一阵抗议,继而心甘情愿的屈服,终于随着拿行李的服务员乘电梯上楼了。兰德尔转向服务员:“酒吧间在哪儿?”
那服务员指点着他在耳房内左转。然后又加上一句:“他在衣服的扣眼里戴了一朵花。”
于是兰德尔便向酒吧走去,那是一间四壁都是玻璃的房子,而且相当宽大。从窗子望过去可见一个室外餐厅,现在正有几对迟起的人们在阳光下用早餐。再一直向前望去,则可见部分运河的景色,一叶轻舟正荡漾于绿波之中。这间旅馆的酒吧,除有一座带有异国色彩的柜台外,大部分掩映于紫藤花架之中,极富罗曼蒂克情调。此时,那神情愉快的服务员正一面擦拭着玻璃杯一面哼着曲子,显出怡然自得的样子。
兰德尔细看这明亮的房间里,只稀稀落落地坐着三、五个顾客。靠近他身前的是一个肥胖的男子,正一面啜着橙汁,一面翻阅着一本导游书籍。房子的另一端,坐在窗前一张蓝色靠背椅上的是一位穿着考究的青年,看面貌大约30多岁的样子,此人西装的翻领上赫然插着一朵红花——他的对头。
兰德尔开始越过房间向里面走去。
他的那个死对头看上去像是个纨袴子弟。
普卢默那干细的黑发梳向一边以遮掩一处疤痕。他面貌的特点是圆眼、高鼻、薄唇、凹颊,再加上那灰白色的肤色,给人一种狡诈阴险的感觉。他穿的是一套剪裁保守的条色西装,打着栗色的领结,手上戴着一只很大的宝石戒指。兰德尔想,这人无一点像个来自伦敦朴实无华的记者。
他一看到兰德尔以后,马上丢下正在看的报纸,立刻站了起来。
“兰德尔先生,本人非常荣幸,”他说话的嗓门很高,同时在现出机械的笑容时露出了两颗獠牙,“兰德尔先生,务必请你坐一下。我可否请你喝点什么?”
“不必了,谢谢,”兰德尔说。他坐下来,而普卢默也跟着在他对面坐下。“我时间不多,”兰德尔说,“我才刚登记的。”
“这我知道,我要与你讨论的事情也只不过一两分钟就够了。你看到我的字条了吗?”
“我看到了,”兰德尔说,“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倒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吧。”
“可不是吗,”普卢默皮笑肉不笑地说,“老兄,你说的简直一点不错。我知道你今天会到,我知道你接受了‘第二次复活’公关部门的工作,所以就想办法把你请了来……”
兰德尔直觉得此人的言行与面貌同样的可惜,冷冷地说:“好吧,你究竟要想干什么?”
“你的合作。”普卢默说。
“怎么个合作法呢?”
“先生,我想你也很明白我有相当可靠的资料来源。对于你担任此项工作,你的伦敦之行以及到达这里的时间,我都了如指掌。至于‘第二次复活’,嗯,昨天在伦敦快报上的独家报道,相信你也看到了。”
兰德尔一声不响地坐下,手指故意在桌子上敲击着,他没有说话。
“好极了,你尽管沉默吧,”普卢默说,“不过我劝你还是现实一点。你们这么多工作人员,要想在发行这种新圣经之前确保机密是办不到的,消息的泄露只是迟早而已。老兄,你知道真相总会大白的。我的同事们对你们的工作人员都很熟悉,事实上对你们的工作计划我已知道了很多。”
兰德尔把椅子向后一拉:“如果你已经知道了很多,那么你就不需要我了。”
“兰德尔先生,请稍等一下,我们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说实在的,我并不是样样都已经知道,不过我会知道的,我会在你们正式公开之前老早就弄得清清楚楚。在我知道你们圣经的内容以后,我就知道什么是我所需要的。我敢保证,在两周内我可以获得每一桩事实,每一个细节。但是,我们这一行竞争的也相当厉害,所以我必须要首先独家获得这项资料,我会办得到的。然而,先生,你的合作可以使我省很多时间和精力。现在你明白了吧,我只是想要你们资料的内容。等我弄到了手,会对你们的‘第二次复活’有好处的——那也就是说,你如果肯合作的话。”
“那么如果我不肯合作呢?”
“嗯,那我会怀恨在心的,同时我也就可能把我心中的感觉写出来。”他说话的口气已显露出了卑鄙龌龊。“你不愿弄成那个样子,对吧?当然不愿意。还有先生,我已研究过你的身世背景,特别注意你近年来和客户之间的关系,你好像也并不怎么高风亮节,如果人家付出代价你就干。”他话声一顿。“兰德尔先生,我和我的同事们也准备付出代价。”
兰德尔真想揍他,但是他忍住了,因为他还有一事想弄清楚。“你已准备付出代价,”兰德尔重复着,“为什么?你想要什么?”
“对,一点不假。我知道你是通情达理的人,你问我要什么吗?我想要那个——那个新圣经的校正大样。你弄到手不会有什么困难的,你们的工作人员谁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你仍然可以继续准备在适当的时间宣布。我只是想要在同业竞争中领先一着而已,我现在已准备好给你谈生意,先生,你说怎么样啊?”
兰德尔忽地站起来:“我说,普卢默先生,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旋转脚跟,快步向出口走去,而普卢默却在他的背后吱哇地喊叫着:“老兄,我不会死心的,要不了好久我就会把你们的‘第二次复活’拆穿,我说了绝对可以办到。那时管叫你们在一夕之间全都完蛋。”
兰德尔回去以后,他不管达丽娜反不反对,先安排她一个人到阿姆斯特丹各地游览,然后打电话告诉惠勒他就要离开旅社,同时他也把遭遇普卢默纠缠的事说了。自然,这件事引起了惠勒焦急和关切,因而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些问题。挂断电话以后,兰德尔即准备妥当,从“第二次复活”所预备的秘密出口走出去。
此刻,他坐在惠勒所派来的豪华轿车内正往“第二次复活”的总部驶去,而现在已到达一处大广场附近。兰德尔只听那汽车司机西奥以生硬的英语说:“这是中央广场,是我们的心脏地区,所有阿姆斯特丹的主要街道都在这里交汇。”
兰德尔放眼望去,他立即辨认出这是他隐约记得阿姆斯特丹的景物之一。因为他不仅曾一度游览过这儿,同时刚才在飞机上达丽娜向他读的一本导游小册子更加深了他的记忆。在广场中央有两处人潮汹涌的地区,第一个地方就是二次大战死亡同胞纪念碑。在他数年前来此处游览时,白天在纪念碑附近汇集着奇形怪状的各国学生,而在夜晚的黑暗处更会碰到一些男女在干那种勾当。今早晨仍然有不少游客在逗留着,不过看上去比以往显得活泼。在朝阳下有的在聊天,有的在阅读。第二个游人聚集之处则是一片长方形的水泥地,现在正有布袋戏上演,吸引了不少人在驻足观赏。此外吃食小贩自然是少不了的,这时,一个冰淇淋摊子旁边正围满了小孩,此外还有一些老年人无聊地坐在长凳上或者喂着鸽子。
“你看左边,那就是我们的皇宫了,”西奥继续说。于是兰德尔便转头看过去,只见那些皇家的建筑物整整占据了广场的一区。“那是我们的皇祠,也就是像英国人的西敏寺一样,是建筑在一片泥沼上的,因此下面垫了3万多根木桩。还有,女王并不住在这里,她住在城外,她只有在接待外宾或国家庆典时才到皇宫里来。”
“皇宫里也有加冕用的特别场所吗?”兰德尔好奇地问。
“加冕厅——是的,当然有啊。是个大殿,而且里面漂亮得很呢。”
“前面是蜂巢百货公司。”他用手指着说。兰德尔立刻记得那是阿姆斯特丹最大的一家,此刻正有无数的顾客在挤进挤出。
“那儿,从蜂巢过去,就是你要去的地方——克拉斯纳波斯基大饭店——啊,你看惠勒先生正在门口等着呢。”
果然,惠勒正站在饭店伸展于人行道上的玻璃篷下面。
当兰德尔步出汽车以后,惠勒马上向前和他握手。“你平安无事的到了这里真是太好了,”惠勒说,“普卢默那不要脸的东西竟向你无理纠缠,真是遗憾,我始终猜不透他是怎样知道你来到阿姆斯特丹的。”
“这点我们真该好好地想想。”兰德尔颇含深意地说。
“是的,我们真该好好地检讨一下,这也就是我们今天要做的事情。我曾向你警告过,那些狡猾的家伙为了要摧毁我们简直是无孔不入。不过,没有关系,我们有办法对付他们的。”他伸手做了个迎客的姿势。“这就是克拉斯纳波斯基大饭店,也是我们的大本营,我们至少还要在这儿待上一两个月。”
“这看起来和一般豪华饭店好像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我们就是希望这个样子,”惠勒说,“在楼下我们也租了一部分空间作为全体工作人员聚会之用,而且饭店的任何饮食设施我们都享有减价的优待——像是美国酒吧、棕榈园和白屋等餐厅。不过‘第二次复活’的工作场所可说完全在第二楼和第三楼。我们已将那两层包了下来,主要是便于安全保密。史蒂夫,你的宣传部门,我们在二楼有两间会议室供你们使用。至于你的私人办公室则设在206号房间,紧邻隔壁的就是你的秘书室。此外我们还给了你两个旅馆房间供你接待和会谈之用,不过现在还没有改装成办公室就是了,所以有时你也可在里面休息休息。但是在将来一个月中你能否抽出时间来小睡我看大有问题。”
“那倒是真的,”兰德尔同意地说,“唔,我们怎么个走法?”
“进去就是了,”惠勒说。他抓着兰德尔的手臂但是脚下却没有移动。“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就是我们在这里有好几个进出口,你要用哪个都可以。你可以用我们身后的大门,不过,这样常会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