箴言-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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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哈西嚷道。“我的上帝,我在这住了这么多年,呢,也听到过关于诈骗、关于私设法庭的谣传——但是我直接从某一个人那儿听到在我还是第一次。”
兰德尔糊涂了。“你什么意思?那怎么啦?萨姆?”
“你是说怎样审判才是正当的?听着,史蒂夫,我的亲爱的,无知的外国佬,你给人骗了,给人以捏造的罪名判了刑。你对法国的法律程序难道一点也不清楚吗?他们对你的审判完全不是合法的。最后定案必须经过预审、初审、终审,然后才是陪审团的裁决。可你什么程序都没经过就定罪了。这肯定是个私设的法庭,他们巧妙地以捏造的罪名给你判了刑。史蒂夫,据我猜测,在你这个案子中一定牵涉到什么人物,某个地位很高的人物非常急切地想把你弄掉,把你迅速地、悄无声息地打发掉。我不知你现在卷进了什么事,但对某个人来说肯定重要之至。”
“不错,”兰德尔呆呆地说,“对某个人,对某些人,的确非常重要。”
“史蒂夫,”哈西着急地说,“你想要我插手吗?”
兰德尔考虑了一下他朋友的介入。最后,他说,“萨姆,你喜欢在欧洲,在法国工作吗?”
“你什么意思?我对这简直着迷。”
“那么就别管这事。”
“可是正义呢,史蒂夫——谁来伸张正义?”
“把它交给我吧。”他顿了顿。“我感谢你对我的关心,萨姆。现在把钱送过来。”
他挂上电话。
正义,他想。
自由,平等,博爱,他想。
接着,他意识到这句话只是法兰西的承诺。不过并不是法兰西审判了他——那只不过是政府职权。他受到了某个超级力量的审判。“第二次复活”审判了他。
那是个普天同庆的星期五的早晨——兰德尔被释放出来的那天早上。兰德尔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天早晨经历的事情。
他认为在他有生之年,再没有哪件事比这事件更被广泛注意和更有影响力了。当然,日本宣布轰炸珍珠港,柏林失陷和希特勒之死,苏联人造卫星(亚)发射,约翰·肯尼迪总统被刺,尼尔·阿姆斯特朗跨出的人类登月的第一步,这些都是重要的。但是,对兰德尔来说,在事件所激起的公众情绪方面,没有哪一条消息能与这条消息相比,这就是来自荷兰阿姆斯特丹皇宫的消息。消息说,人类的救世主和上帝的信徒不可否认地存在于世上。
多少天来,兰德尔一直聚精会神地从事于它的真伪之辨,同时为了自身的生存,他差不多把詹姆斯福音书和彼得罗纳斯羊皮纸在人们中间将产生的强大冲击力给忽视了。
但是从拘留所到巴黎外的机场的整个途中,兰德尔注意到每条街,每一间咖啡屋,每一扇窗户里的人都被这件事给吸引了。无论是法国人还是外国人都走了出来,都在拿着报纸看,举着收音机听,都围坐在商店前的电视机旁,充满了激情。
在开往机场的警车中,兰德尔被两名穿蓝色制服的法国警官夹坐在中间,一名叫哥翰,一名叫勒菲芙。他们十分专心地看着报纸,而将这位在这次戏剧性的事件中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的兰德尔给完全忽视了。在每一张报纸上都有这件事的报道,而且几乎占据了报纸第一版的一半篇幅。兰德尔扫了一眼那些巨大的标题:基督耶稣重返人间!另一个标题是:基督耶稣复活了。还有其他许多大型标题,在这些标题的下方,是一些照片包括詹姆斯福音——奥斯蒂亚·安蒂卡的照片,还有修正后的耶稣像和《国际新约》的封面。
在汽车的前座上,开车的司机一直没有说话,他正耐心地听着来自阿姆斯特丹播放的法语节目。
在兰德尔两边的警官偶尔大声地给对方读一些消息,有时他们意识到兰德尔不太懂法语,于是他们就翻译成英语。兰德尔所能分析出的就是:报纸只报道了《国际新约》的大概要点。在阿姆斯特丹的皇宫里,全部细节正在宣布。有2000多家新闻单位来到现场听完整的宣布,这2000多家新闻单位来自世界上不同的国家,新闻将通过全晶体、1900电路系统的通信卫星与以前的人造卫星环绕地球把图像和评论转播给地球各个角落的无数的电视观众。
一路上,只有勒菲芙和兰德尔进行了一次私人间的对话。他停下阅读,奇怪地看着兰德尔说:“你实际上是这个的一部分,是吗,先生?”
“我是。”
“可是他们为什么将你驱逐出镜?”
“因为他们都疯了,”兰德尔说,接着他补充道:“因为我不相信。”
勒菲芙睁大了双眼。“那么你肯定是疯了。”
他们已经到了机场,勒菲芙警官打开汽车的后门跳了下去,他试着帮助兰德尔下车。因为兰德尔的手铐牵在哥警官的手上,所以兰德尔不得不用力,这样扭了他的手腕,疼痛提醒了他自己是谁,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机场的一层楼里,非常嘈杂,现在又非常拥挤。为了旅客和参观者之便,也为了工作人员的方便,机场在大厅里安装了大屏幕电视。电视周围,人们挤在一起看,围了一层又一层。甚至在售票和咨询处,顾客和服务人员也因全神贯注于抬眼即见的电视节目而忘了自己的工作、事情。
勒菲芙警官去为兰德尔取单程越洋机票并核对登机时问。勒菲芙走后,哥翰挤进一群人中去看最近的电视,兰德尔因为手铐被他牵着而不得不随着他走。
从观众密密麻麻的头上望去,兰德尔一面努力去看电视画面,一面听着讲解员的评论和解说。首先用的是法语,然后是英语,在这个新闻发布的日子用了英、法两种官方语言。
第41节
镜头中出现了一排一排的新闻界人士和参观访问的显要人物,接着是辉煌陈设的特号。有拱形窗户带有棕色的风扇,每一个中间都镶有设计图案相同的金花,有水晶的枝形吊灯架,那是路易·拿破仑皇帝留下的铜条代表天上的球体;还有无数组的塑像,镜头落在最后一组上——正义踩踏着贪婪和嫉妒(米达斯是贪婪,梅杜萨是嫉妒),最后的这一镜头使兰德尔失去了平衡。
镜头挨个对准了每把天鹅绒座椅上的人物,评述讲解员相应地说了每一个人的名字和身份。在那个半圆形的舞台上,坐着尊敬的、神圣的、超脱世俗的人们,他们是:戴克哈德博士、惠勒先生、方丹先生、特雷弗·杨先生、盖达先生、杰弗里斯博士、奈特博士、里卡迪先生、扎奇里教授、特劳特曼博士、弗鲁米牧师、奥伯特教授、亨宁,而最后,在兽群中唯一的美女便是安杰拉·蒙蒂。评论员讲解说,她是代表她生病的父亲,意大利考古学家,文稿的发掘者奥古斯图·蒙蒂教授。
戴克哈德博士大声宣读着关于詹姆斯福音书和彼得罗纳斯报告的发现经过,而且指出了内容的要点,又向人们展示了一本《国际新约》的样本。
兰德尔感觉到有一只手在他的胳膊上,那是警官勒菲芙在向他挥舞手中的机票。“别丢了,”他警告兰德尔说,“不然你还要坐监狱。”他把机票塞进兰德尔的上衣口袋中。他伸手拽了一下他的同事。“哥翰,”他小声说,“我们还有15分钟就要把他送上飞机。趁这个机会找个地方随便坐会吧!”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4层一个鸡尾酒廊,里面挤满了呆呆地盯着电视屏幕的人们,兰德尔真被弄得莫名其妙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观众们不仅有围在桌旁、盘腿而坐的,还有跪在地板上的,或在走廊里蹲在桌子中间的,而且有的围站在屋里,他们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
还有些别的事情在发生。很多观众,也许是绝大多数观众,他们看着发生的奇迹时,神情非常像朝拜者。有些人在默默祈祷,有的在大声祈祷,而另外一些人则小声地跟着电视上出现的字句念着。有些人泣不成声,另一些人因疯狂而前仰后合。在远处一个角落里,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一名国籍不详的妇女,突然晕倒在地,人们都立即上前帮助她。
这儿已没有地方坐,但片刻之后酒廊老板便为他们摆好了一张桌子和三张椅子。兰德尔心想,不管有多拥挤,警察总是有地方坐的。
兰德尔很笨拙地在两个警官中间坐下,心想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看他的手铐。他环顾四周,但所有的人除了看到荧光屏上所播放的画面外,好像对其他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似的。
兰德尔向最近的一架电视屏幕上看去时,他马上知道了整个酒吧的人们都全神贯注如痴如醉的原因。
原来弗鲁米的形象占据了整个荧光屏,接着又显示出他面前打开的一本新《圣经》,然后他用法语朗读着全部的詹姆斯福音书。他那宏亮的声音很快在整个酒吧内回荡,好像那声音就是出自耶稣本人之口,就连那些抽泣声、祈祷声也不见了。在他朗读时,一组口头翻译即将他的话翻译成世界上的许多其他语言,以便全世界的人们都听到完整的福音书。
机场广播里传来了飞机即将起飞的通知,警察勒菲芙碾灭他的烟头,对兰德尔说:“我要走了,时间到了。”
一路上,每一个方向每个角落都传来了电视机、收音机的声音。
在登机处,旅客们都流向飞往国外的航班,哥翰将兰德尔持后,勒菲芙上前和旅客代理低声地商量着什么。他转过头对兰德尔解释说:“我们接到命令说你必须最后一个登机,兰德尔先生,所以你还得等几分钟。”
兰德尔点点头,他朝左边看了一眼,就是在这儿,这个人们将要离开的地方,也放置着一个小电视,有一小帮人在看,他们的大多数都是即将飞离此地时稍停一会以看最后几眼。兰德尔试着从闪烁不清的电视屏幕上看清内容。
电视上在迅速地展示世界各高层领导人的镜头,他们在表示祝贺。祝贺人类能出现耶稣复活这样奇妙不凡的事情。电视上,有红衣主教登上圣·彼得大教堂的阳台上俯视梵蒂冈的公共广场,法国总统在凡尔赛宫的庭院里,美国总统在白宫的椭圆形会议室里表示祝贺的镜头。讲解员报告说下午的电视节目中将报道世界其他国家的领导人祝贺的镜头。
电视上的画面已经移到了阿姆斯特丹的皇宫大厅里。摄影机的镜头转向了神学家们,他们的发言人——里卡迪阁下——正在宣布今后的12天的庆祝——每天分配给一基督的圣徒(当然犹大被马提亚代替)。
里卡迪阁下还宣布着在本年的圣诞节,全世界的基督教会,不管是基督教还是天主教,都将开始启用第五福音书,那也是全世界人类的希望所系。
兰德尔想,在圣诞节,他以前(不算前年)总是回到威斯康星,到奥克城,到尖顶教堂去,在那里,他参加他父亲内森·兰德尔牧师主持的聚会。此刻,他又想到了他父亲和他父亲的助手汤姆·凯里,他们是否也在那儿收看这个由人造卫星播送的节目。从今年的圣诞节起,在有了詹姆斯福音以后,每个信教的家庭内又是什么景况呢?
兰德尔的视线又转移到了屏幕上。上面有安杰拉·蒙蒂的镜头,有阿姆斯特丹教授的镜头,还有奈特博士和亨宁的镜头,讲解员解释说,参与新《圣经》的发现、鉴定、翻译和印刷的这些人员不一会儿就会出来回答记者的提问。
当作最后的结论时,镜头再次移到了他的身上。
兰德尔的视线被旅客代理吸引住了,旅客代理正使劲地向他们招手,让他们到登机处。“喂,这会儿每个人都上了机了,”哥翰说,“你是最后一个了,我们要把你护送进去!”
这两个警官把兰德尔推向大门,勒菲芙掏出一串钥匙,将手铐打开。兰德尔的手臂获得自由后,他不停地按摩着手腕。
他们到了登机处。
“一路顺风,”勒菲芙说,“对不起,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兰德尔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伸长了脖子看了最后一眼由电视卫星转播的来自阿姆斯特丹的节目。电视上的画面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但电视里的声音依然可以听见。兰德尔从他的护送者身边离去,但是里卡迪那富于启示性的声音依然跟着他。
“正像约翰曾经写过的那样:‘除非你看到奇迹的迹象,不然你不会相信。’而现在詹姆斯也写了‘我现在已经,因我的双眼,看到了奇迹的迹象,因而我现在可以相信了。’现在整个人类可以高呼:我们确实相信!Christosanesti!基督复活了!Aithosanesti!他真的复活了!阿门!”
阿门。
他走进飞机机舱,那个非常严肃的空中小姐在他身后猛地把门关上。
此刻听到的只有飞机发动机的声音了。
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已经准备好了再次回家。
5个半月过去了。
他又回到了故乡,真是不可思议。
这是一个在威斯康星州的奥克城的圣诞节,不过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个圣诞节将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个圣诞节。
史蒂夫·兰德尔非常舒适,轻松地坐在教堂的前排上,他的周围是自己的家人和旧相识。在他面前不远处的橡木讲台上站着汤姆·凯里牧师,他正根据《国际新约》的内容神采飞扬地讲着。在兰德尔看来,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怀疑和失去信心的汤姆·凯里了,而是充满信心。兰德尔想,这可能是受了复活的基督的影响吧!
他无心听凯里讲道,这些内容对他来说已经再熟悉不过了。他百无聊赖地左右打量着。
他坐在一个按木坐位上,在他父母亲的中问。他母亲慈祥的脸上洋溢着快乐幸福的神情,她正一句不漏地听讲坛上传出的声音。他的父亲——内森——这位逐渐衰老的绅士似乎恢复了他曾经有过的活力。他的继承人从讲坛上说出的话的韵律使得他浅蓝色的眼睛在闪烁。在他父亲身边,坐着的是他的妹妹,再旁边是有一个瑞士式向前突出的下巴的埃德·彼得·约翰逊——他父亲的好友。兰德尔在位了上移动了一下,他观察着坐在母亲那边的人。第一个是朱迪,她长长的丝发遮住了脸的大部分。再后是赫尔曼舅舅,他比以前胖了而且结实了许多。
他们都全神贯注,聚精会神于尊敬的汤姆·凯里的讲道,认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