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加宝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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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宴会上,伊莉莎白女王把爵士称号授予了德雷克。
作为第二艘环航世界的帆船,金鹿号成为一处旅游热点。一连三代之久,它一直停泊在水上供人观光游览,不过最后也许是朽烂掉了;也许是其水上部分烧毁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历史上并没有确切的记载,不过,金鹿号确实沉入了泰晤士河的水底。
弗兰西斯·德雷克爵士英勇的航海生涯又持续了十六年。在后来的一次航行中,他攻占了港口城市圣多明哥和卡塔赫纳,成为女王陛下的海军元帅。他还担任过普里茅斯市的市长和下议院议员。1588年,他向庞大的西班牙无敌舰队发起了英勇的进攻。1596年,在一次到拉丁美洲抢劫港口和船只的远征中死于痢疾。他的尸体被装入铅皮棺材,投入巴拿马波托贝洛附近的大海。
直到他去世之前,德雷克几乎天天苦苦思索着圣母号为什么失踪,天天绞尽脑汁想解开神秘的玉石匣子以及里面的绳结之谜。
第01章
那具骷髅躺在深潭底部的沉积层上,仿佛正在柔软的床垫上小憨。骷髅头上那对冷冰冰的眼窝一眨也不眨地圆睁着,透过黑黝黝的深水,朝36米之上的水面望去。它的两排牙齿咧开着,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一条小水蛇从它胸腔后面探出面目凶恶的脑袋,随即扭动着溜走了,并翻腾起一团浑浊的淤泥,遮住了自己的行踪。骷髅的一只胳膊埋在淤泥里,前臂垂直竖立着,手指骨仿佛在向粗心的人们招手。
从潭底到阳光照耀下的水面,水的颜色越来越鲜亮,从阴暗的灰褐色渐渐变成豆绿色,水面上漂着一层因热带高温而滋生的浮垢。环形潭沿的直径长达30米,潭壁陡峭,比水面高出15米。无论是人还是动物,一旦掉入潭中,除非上面有人救助,否则没办法活命。
这个深邃的石灰岩洞凶险可怕,按专业的说法,它叫作洞状陷穴。连野兽都意识到它具有望而生畏的危险性,因此从来不进入岩洞周围50米以内的地方。的确,这儿笼罩在一种冷冰冰的死亡气氛之中。当地人把这个石灰岩洞当作祭潭。每逢干旱的年份,或者当大风来袭时,他们便把男人、女人和儿童作为祭品活生生地扔进黑黝黝的潭水里。不仅如此,在古老的传说和神话中,这个地方时常发生一些难以形容的古怪事件,因此被称作“邪神之居”。此外,据传说,为了抚慰那些有呼风唤雨本领的邪恶之神,大批用金、玉和宝石精雕细琢而成的珍贵工艺品曾被投入这个恐怖的深潭之中。1964年,两名潜水员潜入石灰岩洞的深水中,从此再也没有浮出来,也没有人试图打捞他们的尸体。
石灰岩洞的形成历史要追溯到寒武纪,那时这个地区是古代海洋的一部分。在随后的几个地质年代里,成千上万代的水生甲壳类动物和珊瑚在这儿生长、死亡,它们的遗骸形成一个巨大的石灰沙体,尔后又被挤压成厚达两公里的石灰岩和白云石层。6千5百万年前,剧烈的地壳运动开始,安地斯山脉随之上升到现有的高度。从山上冲刷下来的雨水形成了一片广大的地下水层,开始逐渐溶解石灰岩。于是,水潭在地下水聚集之处形成,水流一点一点地向上侵蚀,终于导致地表塌陷,形成石灰岩洞。
石灰岩洞周围的丛林上空,一只南美秃鹫在湿润的空气中懒洋洋地侧翼大幅度盘旋着,用一双冷酷的眼睛死死盯住正在洞状陷穴周围忙碌的一群人。为了顾气流飞翔,它把长达3米的宽翅膀缩成弓形。这只有白色颈毛和淡红色秃顶的黑色大鸟轻快地翱翔着,注视着下面的活动。最后;它终于确信这附近没有自己的食物,遂飞向高空,往远处观测,然后翩然向东去寻找腐尸。
关于这个怪潭,还有许多悬而未决的争议问题。现在,考古学家终于聚在一起,准备潜入神秘莫测的潭中打捞那些工艺品。这个古代遗址坐落在一个朝西的山坡上,背后是秘鲁境内安地斯山脉一道高高的山脊,不远处有一座城市的废墟。附近的石头建筑曾经是一个庞大的城邦联盟的一部分,这个联盟通称为查查波亚斯,它在公元1480年前后被著名的印加帝国所征服。
查查波亚斯联盟的疆域有近400平方公里。它那片由农场、庙宇和堡垒所组成的广阔都市区位于茂密的山林之中,至今尚未有人前去勘察过。这片废墟代表着伟大的查查波亚斯文明。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它是由各种神秘的文化融合而成,其起源鲜为人知。查查波亚斯的统治者——或曰长老议政会——建筑师、僧侣、士兵和居住在城市里与农场中的平民几乎都没留下任何有关他们生活情况的记载。他们的政治、司法制度以及宗教习俗都有待考古学家去探究。
香侬·凯尔西博士扬起眉毛,瞪起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凝视着下面的一潭死水。她颇为激动,全然没有寒冷害怕的感觉。如果梳妆打扮起来,她会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可是她具有一种相当冷摸超然的傲慢态度,这使得大多数的男人感到很不舒服。更有甚者,她有时会用嘲弄而挑衅的目光跟他们对视。她脸上、胳膊和腿上裸露出来的皮肤全都晒得渤黑,柔滑的金发用一块印花大手帕在后脑勺扎成一束马尾。黑色弹性泳衣紧紧裹着她那高耸的双峰、纤细的腰肢和丰胶的臀部,使她显得格外优美迷人。当她走起路来,身体便展现出巴里舞蹈家那种动感的美。
年近四十的凯尔西博士迷上查查波亚斯文明已经整整10年了。在前5次的考察中,她勘察了重要的考古据点,深入这地区的古城遗址内,清除了遮蔽在若干主要房屋和庙宇之上的茂密植物。她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安地斯文化考古专家。对于追寻光辉灿烂的历史足迹有着强烈的激情。她早就梦想在一个“神秘莫测、尘封已久的兴盛民族衰败和消亡的地方”从事考古工作,亚利桑那州立大学考古学系提供的一笔经费帮她实现了这个夙原。
“带摄影机下去没有用,除非能见度能到达水面两公尺之下。”迈尔斯·罗杰斯说。他是拍摄这个计划的摄影师。
“那就拍摄静止画面,”香依坚定地说,“无论能不能看见我们眼前的东西,我都希望把每次潜水勘察的过程拍摄下来。”
罗杰斯是水下摄影的专家。他只差一年就40岁了,长着浓密的黑发和胡须。所有主要的科学和旅游出版机构都希望他能为他们拍摄海底鱼类和珊瑚礁的照片。他拍摄过南太平洋的二次大战失事船只,也拍摄过淹没于地中海里的古代港口,这些绝妙超群的照片使他屡屡获奖,并为他赢得了同行的尊敬。
香侬身旁站着一个60多岁的男人。他身材瘦削,一大把银灰胡须遮住了半张脸。他帮香依举起氧气筒,好让她把背带套到臂膀上。“我真希望你能暂缓一下达次的行动,等我们准备好潜水筏再进行。”
“那要等到两天以后呢!现在我们先进行一次试探性的勘察,这样就可以抢先一步。”
“那至少也该等到潜水组的其他成员从学校赶来之后。如果你和迈尔斯出了什么事,我们没有任何后援。”
“别担心,”香依兴致勃勃地说,“我和迈尔斯只不过是跳下去检测一下水深和水中的情况而已,不会超过30分钟的。”
“而且下潜不能超过15米。”这位长者告诫她说。
香侬朝她的同行笑了笑。史蒂夫·米勒博士来自宾夕法尼亚大学。“如果下潜15米后我们仍然没有模到潭底呢?”“我们还有五个星期呢!没有必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去冒出事的危险。”米勒的嗓音平静而深沉,不过流露出明显的关切之情。米勒是当时最重要的人类学家之一。在最近的30年间,他致力于解开种种文化的谜团,这些文化全都发源于安地斯高原,后来又向下扩展到亚马逊丛林地带。“谨慎些,观察一下水中的情况和潭壁的地质构造,然后就回到水面上来。”
香侬点点头,朝面罩里吐了几口唾沫,把唾液涂抹在镜片里层周围,以防止它们蒙上一层雾气。接着,她用一罐水冲洗了一下面罩。然后,调整好浮力辅助器、系紧重力带,最后又和罗杰斯互相检查了一退对方的潜水装备。看到一切准备就绪,数字潜水电脑已经按程序工作,她感到相当满意,对米勒笑了笑。
“很快就会再见到你的,博士。帮我冰一杯马丁尼酒。”
这位人类学家将一根宽宽的带子在他们的胸前系好,带子的一头连接着一根长长的尼龙绳,由10个秘鲁研究生紧紧抓住尼龙绳,他们全都是志愿参与亚利桑那州大学这个考古计划的人。“往下放绳子吧!孩子们。”米勒吩咐这6个男生和4个女生。
尼龙绳经过一只只手放了出去,两个潜水者开始往这个凶险的深潭里下降。香依和罗杰斯伸出双腿,用蛙鞋的尖端一下下地蹬着粗糙的石灰岩潭壁作为缓冲,以避免擦伤身体。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水面上那层黏浊物,就像一缸绿色分泌物般地黏稠,也像分泌物那样地令人恶心。腐烂淤臭的气味赢得他们透不过气来。香依的心里那种即将踏入未知世界的激动突然之间变成了一种深深的恐惧感。
当他们下降到离水面不到1米的地方时,两个人都把空气调节器的咬嘴塞到牙齿中间,又对潭沿上那些正凝神观看的焦虑面孔打手势示意。随后,香依和迈尔斯松开背带,纵身跳入散发着恶奥的教浊物中,不见了踪影。
米勒紧张不安地在石灰岩洞沿上来回酸着步,每隔一分钟就瞥一眼手表,那些学生则着魔似地盯着下面那层绿色的黏浊物。15分钟过去了,两个潜水者仍然没有露出水面。突然,空气调节器排气口的气泡消失了。米勒心慌意乱起来,开始在潭沿上跑来跑去。他们已经找到洞穴并且进去了吗?他又等了10分钟,然后冲到附近的一间帐篷里,颤抖着抓起无线电对讲机,呼叫这个考古计划设在查查波亚斯小镇上的总部和供应分队。胡安·查科的声音几乎立即传了过来。他是秘鲁考古总监和利马国家博物馆馆长。
“我是胡安,是你吗,博士?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凯尔西博士和迈尔斯·罗杰斯坚持要下去祭潭里做一次试探性潜水。”米勒回答说,“我想他们可能发生了紧急情况。”
“他们没等到潜水队从学校赶来,就潜到那个污水潭里了吗?”查科用一种漠不关心的奇怪口吻问道。
“我曾试图说服他们放弃这个打算。”
“他们是什么时候潜入水中的?”米勒又看了看表。“27分钟前。”
“时间不算长,”查科舒了一口气,“那么,出了什么问题了?”
“在过去的10分钟里,我没看到他们空气调节器的气泡。”
查科倒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这听起来可不妙,我的朋友。这可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你能用直升机提前把潜水队运送过来吗?”米勒问。
“这不可能,”查科无可奈何地回答道,“他们仍在从迈阿密飞来的途中,要4个小时之后才能到达利马。”
“我们不能让政府插手,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行。你能安排一支潜水救援队迅速赶到石灰岩洞这儿来吗?”
“离那儿最近的海军基地在特鲁希略。我去通知基地司令官,然后从那儿赶过去。”
“祝你好运,胡安。我就在对讲机这头等着。”
“如果有什么新情况,随时通知我。”
“我向你保证,我会的。”米勒坚定地说。
“我的朋友?”
“什么?”
“他们会脱险的,”查科用空洞的嗓音说,“罗杰斯是个潜水大师,他不会出差错的。”
米勒没有再讲话,他已经无话可说了。他关闭通话器,急急忙忙地跑回到那群沉默的学生中间。他们全都惊恐万分地朝着石灰岩洞里张望。
在查查波亚斯,查科拉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他是个做事井井有条的人。意料之外的障碍或问题都会使他感到恼火。如果两个愚矗的美国人把自己掩死了,政府肯定会进行调查的。尽管查科很有权势,但秘鲁新闻媒体肯定会对这个事件大加宣染,其后果极有可能不幸的。
“我们目前所急需的,”他自言自语道,“就是那两个已经死在水潭里的考古人员。”
然后,他用颤抖的手抓过无线电发报机,开始对外发送紧急呼救信号。
第02章
香侬和迈尔斯潜入祭潭已经过了1小时又45分钟。此时,任何救援行动似乎都是徒劳的,已经没有办法救出他们了。他们的氧气早已用尽,肯定是死了。古往今来,无数生命消失在这可怕的潭水之中,如今,他们的行列里又增加了两个牺牲寄。
查科用充满绝望的颤抖嗓音通知米勒,秘鲁海军凑巧没有做好应付紧急状态的准备。他们的水底逃脱抢救分队正远在秘鲁南部靠近智利的边界执行训练任务,根本不可能在太阳下山之前把潜水队及其设备运到石灰岩洞。米勒对这种反应迟钝、办事不力的作风深表焦虑,查科也颇有同感,但却无能为力。在南美洲极少会有人把速度问题摆在首位。
一个女学生首先听到了声音。她双手成环状贴在耳边,身体前后晃动着,活像一根雷达天线。“直升机!”她激动地叫道,指了指被树梢坦住的西方。
潭沿周围的所有人全都静了下来,期待地倾听着,旋翼叶片振荡空气的嗡嗡声隐隐约约地朝他们传过来,而且越来越响。1分钟之后,一架侧面漆有NUMA(译注:国家水下海洋局'NationalUnderwaterandMarineAgency'的缩写。)字样的直升机飞入了他们的视线。
这飞机是从哪儿来的?米勒想着,精神为之一振。飞机上没有秘鲁海军的标志,显然,是一架自用飞机。
直升机朝石灰岩洞旁边的小片空地降落下来,把周围的树梢搅得哗哗直响。飞机起落架仍在空中时,机舱门就打开了,一个有着乌黑鬈发的高个子男人敏捷地跳到地面上。此人身穿一件用于温水潜泳的短小防水衣。他没有理会那帮年轻人,而是径直地走到米勒面前。
“是米勒博士吗?”
“对,我是米勒。”
这位陌生人脸上浮现出热情的笑容,伸出一只长满老茧的手。“对不起,我们没能早点赶来。”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