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皇帝-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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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皇帝》
序言
同治王朝是大清十二朝代中一个相对较为短命的王朝,从咸丰十一年(1861)即位到同治十三年(1874)驾崩,共十三年,而同治真正独立执掌大权的时间仅一年有余。
就在这短暂的十三年中,大清王朝却在“孤儿寡母”执政下走向中兴,赢得历史学家“同治中兴”的称号,大清王朝也从此由男权统治走向女权执政。两位女强人联合他们的政治同盟,图强新政,重用汉臣,取得了一系列的文治武功。调整中外关系,由对抗走向合作,“借师助剿”,镇压农民革命,廓清中原,取得一时天下太平。值得称道的是,他们应时代之所需,在群臣倡导下兴办洋务。从中央到地方,办起了民用、军用工业,轰轰烈烈的洋务运动给走向衰亡的封建体制注入一剂新的良药,尽管达不到起死回生的效果,却也延缓了清王朝灭亡的命运,给古老的中国带来资本主义生产体系,让封闭的民族沐浴了欧风美雨。在这一系列政治事件的背后,纽结着的是权力争夺的殊死斗争,君臣恩怨,兄弟仇隙,后妃醋风,母子不睦,夫妻情仇,臣臣相诈,官监互欺。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在残忍的角逐中更搅和着情与义的矛盾,合情取义,还是忘义笃情,二者能够统一吗?本书都以主人公的行动给予回答。
小说从同治帝诞生之初契入历史,以同治一生经历为主线,但作者并没有把笔墨局限于他个人的一己生活,采用一放一收的手法叙写波澜壮阔的社会生活,真实再现历史风云中的人物形象。从捻军起义、太平天国斗争,写到第二次鸦片战争,也从天津会谈写到热河政变,从宫闱斗争写到沙场角逐,揭露封建官场黑暗与宫廷残酷。
全书两条线索,一明一暗,一官一民,明写同治王朝的中兴之路与宫廷悲剧,暗写捻军的兴起。辉煌与死亡,从一对青年男女的悲剧剖析了中国近代农民战争失败的一个自身原因,就是狭隘、保守。迷信、自私的心态。
同治帝是幸运的,生为皇储,在历史的舞台上并没有有所作为,却有一个“同治中兴”的雅誉。但他又是可悲的,得天时而不得人和,想苦读圣贤书而振兴大清业绩恢复先祖的荣耀,但时代不允许,自身条件不允许,就是母后也不允许。他在政治上无望之际转而自暴自弃、游戏人生、作践自己,在高贵的宫廷之中寻找不到的东西,他却在花街柳巷中寻找到了,这不能不是一种讽刺。
同治帝是幽深禁垣之中的惟一男人,却也是那红墙绿瓦内培养出的畸形儿,更是皇宫大内里面的“多余人”,像黎明前黑暗中划过天宇的流星,给人留下永远的思考……
赵辉于风雨阁
一九九九年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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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寒冬腊月
苍茫的天底下是一个银白的世界,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大地上的一切,呼呼的北风带着哨音狂舞着。偶尔有几只饥饿的寒鸦嘎——地一声从码头旁边飞过,更给这凄冷的镇江府添上几分肃杀之气。
古老的运河码头也被冰雪覆盖着,只有一条狭窄的水道向北方延伸着,河水也是懒洋洋的,在冰缝的空隙中呜咽地流淌着。
好大一个码头只有一条破旧的船,整个码头显得更加空旷寂寞。船头挂着白幡,船尾停放一只漆黑的棺材。
一个浑身孝服的俏丽姑娘背风站立着,出神地望码头上那窄窄的人行道,鼻子和眼都是红红的。
这时,从船舱里走出一位满身孝服的中年妇人,她带着几分哭腔,冲着船头的姑娘喊道:
“兰儿,咱开船吧,不会有人来送行的,如今不同往年,你爹这一死,咱家——”
中年妇人哽咽了,她没有说下去,用衣袖拭一下眼角的泪水,然后对刚刚走上来的船工说:
“有劳这位大哥了,我们上路吧。”
“兰姑娘请进舱吧,我们开船啦。”
船工边说边划动船桨,客船缓缓地向远处驶去。
兰姑娘并没有进舱,她只稍稍向后退几步,仍然呆呆地站着,失望地看着码头上那条人行道。
突然,兰姑娘红肿的双眼一亮,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雪地上跑来。是他,就是他,兰姑娘抬起双手放在胸前,想捂住砰砰地心跳。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默念着:
荣禄,如果有缘有份,我们还会相见的。
码头上,那位多情的少年公子呆呆地站立着,向着远去的客船出神。
船儿越走越远,码头上的一切都消失了,兰姑娘微微叹口气,挥袖擦去满脸的泪水,一声不响地走进了船舱。
不知何时,天上飘起了雪花。
雪越下越大。不多久,船工身上就全变白了,他把船桨放下,拍拍身上的雪对舱里的中年妇人喊道:
“夫人,我们找个地方避一避再走吧!这雪太大了。”
那中年妇人从舱里探出头,望了望满天乱飞的雪花,叹口气说:“也好,只是这旷野之中到何处栖身呀?”
船工指着远处的一个小山坡说道“夫人,那边山脊上有几股浓烟升起,也许有人家,我们不妨去避一避这满天的大雪,待雪停之后再走也不迟。”
“唉,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又处在荒山野岭之中,万一遇上歹人——”
“夫人放心好了,这一带水路我常走,安全着呢?”
船工边说边寻找能够停船的地方,由于岸边已经结了冰,船工费了好大劲才把船停靠岸并抛了锚。
一行五人下了船向那有烟火地方走去。
这里有几间庙宇,墙壁有些剥落,虽然破旧,但却十分整洁。
船工走上前轻轻叩打着紧闭的庙门,并向里面高喊着:“里面有人吗?请开门,请开门!”
许久,门才吱地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小和尚,他双掌合一,垂手念道:“阿弥托佛,请问施主有何指教?”
“有劳大师,我们路过此地被大雪所阻,特来投宿的,请大师给予方便。”中年妇人上前说道。
“这——”
小和尚扫一眼他们几人,略一迟疑地说道:
“施主,你们还是另找投宿的地方吧,我们这是寺院,地方太狭小,刚才又有人先来投宿,实在——”
小和尚正要说下去,兰姑娘抢上前说道:
“他们能来投宿,我们怎么不能?你们还吃斋念佛行善呢?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兰儿不得无礼!”中年妇人打断她的话说道,“大师行行方便吧,一旦雪停我们就走,这荒山野岭我们实在无处落脚。”
小和尚十分为难地说:“不是我们不想行方便,寺里实在没有空闲地方,而你们又多是女眷。”
“我们只求有个地方坐一坐就行了。”中年妇人恳求说。
小和尚看着这位妇人和身旁的几个孩子都穿着孝,略一思忖说道:“待我回报一下师傅。”
不多久,小和尚跑了过来说道:“施主,请吧!”
小和尚把他们带到一间破旧的大殿里,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和尚正和一位一身官服的人讲话。老和尚站了起来,躬身施礼说道:
“阿弥托佛,几位施主,敝寺十分破旧,地方狭小,如不嫌弃就暂住一夜吧,只是没有什么铺盖,大家只能围在火堆旁打坐,委屈几位施主了。”
“仅此,我们母子几人都感恩不尽,我们只是避一避这眼前的大雪,一旦雪停即刻赶路,多谢大师行方便。”中年妇人急忙上前施礼说道。
“不必多礼。”老和尚转身对小和尚说道:“净文,你把西厢房收拾一下,就让几位女施主在那里将就一夜吧。只是那后墙有个大洞,又是西北风,难为几位施主了。”
小和尚刚要走,那位一身官服的人站了起来说道:
“空云大师,就让这几位女眷住东厢房吧,我们几人在这大殿里烤烤火,谈谈话,一夜很快就会过去的,我马上命令我的几位随从把行李搬过来。”
“这——”空云大师看看瑞麟,又看看几位女眷,十分抱歉地说,“瑞大人,这太委屈你了。”
瑞麟哈哈一笑说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关心民众疾苦也是我们地方官的责任,否则,岂不有负朝廷的恩典。”
“国家能有瑞大人这样的官员,也是人民的福气呀,只是如今的世道,像瑞大人这样的官员太少了。”
“大师不必恭维本官了,就让她们几位女眷住东厢房吧。”
中年妇人忙上前施礼说道:“多谢这位大人了。”
瑞麟打量一下这浑身孝服的中年妇人,虽然面容憔悴,却举止得体,说话文雅,似大家庭的妇人。站在她旁边的那位穿孝的少年男子有点呆痴,而旁边的两位女孩却活泼可爱,楚楚动人,特别是年龄稍稍偏大一些的姑娘更是花容月貌,天生丽质。瑞麟禁不住多看她一眼,然后十分关切地问道:
“请问这位夫人,你们是母子几人吧?从哪里来,又去哪里?”
“回大人,”中年妇人有礼貌地说道:“我们母子几人从镇江来,准备去北京,如今是携丈夫灵枢回京安葬路过此地,因大雪所阻来躲避一下。”
瑞麟点点头,“从言谈举止看,你们也不似一般贫民百姓人家,不知夫人的先君官居何方?”
中年妇人眼泪汪汪地答道。“先君惠征,叶赫那拉氏,满洲镶蓝旗人,曾任安徽宁池大广道员,因病死于江苏镇江,因为给先君看病欠人许多债务,把所有家产便卖后才还清债务。如今是带着儿女回京安葬先君。”
中年妇人说着,早已泪流满面。
瑞麟劝慰道:“如此说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叫瑞麟,也是叶赫那拉氏,满洲正蓝旗人,如今正是去镇江赴任,也是被大雪所阻留居此地。你们母子就不必客气了,请到东厢房休息一下,我派下人给你们送一些吃的,既然是同族,相互关照也是应该的。”
惠征夫人及儿女谢过瑞麟和云空大师,便随小和尚净文去了东厢房。
大雪接连下了几天。
雪停后,惠征夫人立即派船公回去打探情况,船公回来说道,天寒地冻,河水结冰,船早已冻在冰中了。
惠征夫人十分着急,本来所带路费就了了无几。如此一耽搁,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京城。更何况携带着丈夫的棺柩,行动也十分不便,真是人遇到倒霉的事喝凉水也塞牙。惠征夫人和几个儿女一筹莫展。
瑞麟见状,劝慰说:“古语: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既然先君已经过世,把灵柩运往京城又有多大作用呢?不如暂且随处选择一地安葬,将来有机会再作打算也不迟。”
惠征夫人一想,这也有道理,从这到京城路途遥远,寡母孤儿携带着一口棺柩实在不便。何况自家早已囊中所剩不多,就是运回京中又如何给丈夫安葬呢?自己的娘家与丈夫的家族都是进代官宦人家,如今虽然遭到大难落得今天一贫如洗地步,但家族的名望和声誉尚在,丈夫生前的交往也颇多,这葬事再简单也要有些排场。但自己如今的家境,就是倾尽所有也不可能体面地把丈夫安葬下去。唉,与其到京中草草安葬,还不如把丈夫安葬在此地呢。人到穷困潦倒之际何必讲求那么多呢?
惠征夫人同意了瑞麟的看法,请求空云大师给他们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寻找一个方便的地方安葬丈夫。
空云大师想了想说道:“我们这座山叫凤凰山,山形如同凤凰开屏。”
空云大师边说边用手指点着,让人们看哪是凤头,哪是凤身,哪是凤尾。众人随着空云大师指点的方向环视一下,这座山果然如同一只正在展翅开屏的巨大凤凰。
空云大师又说道:“我们这个寺院就叫凤凰寺,坐落在凤凰的脖胫上,提起这凤凰寺,据当地老百姓所说,还有一般神奇的故事呢?”
“什么故事?大师不妨说说,也让我等见识一下。”瑞麟笑着问道。
空云大师点点头,“据说很久的时候,这凤凰山的凤凰嘴上经常喷火,每次喷火对当地百姓危害都很大,不是庄稼颗粒无收,就是灾疫连年发生,老百姓叫苦连天。有一年,一个云游四方的道士路过此地,在凤凰山周围转悠了几天,最后告诉村民,这凤凰山里有一只火凤凰,每隔三年必定要喷火一次,只要凤凰一喷火,这周围地区必定要遭难。当地村民请求道士给想个办法治住这山中的火凤凰,道士点头答应了,他又在山中寻探了七天七夜,最后来到这里发现了镇住那只喷火的凤凰方法,就是建议当地村民在这里建一座寺庙,并把庙门的方向对住凤凰嘴,这庙也就叫做凤凰庙。”
众人从庙门向东南方向望去,果然发现庙门正对着那凤凰的嘴,都一致觉得惊奇,便问道:
“这凤凰寺建成后,这凤凰山还喷火吗?”
空云大师摇摇头,“说也奇怪,自从这凤凰寺建成后,那只火凤凰就再也没有喷过火,直到今天。”
过了一会儿,空云大师又说道:“那位云游道士临行前还告诉当地村民,古语道:凤凰不落无宝之地。既然这座山叫凤凰山,又有一只喷火的凤凰,这山中一定有一块风水宝地,这宝地的位置也当然就在那镇住火凤凰的地方。”
瑞麟听后微微一怔,忙说道:“按照大师的说法,这风水宝块理所当然在大师的凤凰寺里了。”
空云大师摇摇头,“起初,当地老百姓也是这么认为的,曾请来许多风水先生前来印证,都一致认为风水不在敝寺。老衲在寺中参禅也已经几十年了,对寺中的任何地方都认真参悟过,风水决不在这凤凰寺中。”
“依大师之见,这风水宝地应在什么地方?”瑞麟好奇地问道。
空云大师抚须摇摇头,“老相住在此山近六十年了,也未发现这风水的玄机所在,也许老衲不是有缘人吧?如果不是有缘人,就是风水宝地就在脚下也不可能得到。前不久,这里就发生一件因找风水而出了人命的事。”
空云大师所说的事是这样的:
这附近的村民都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要想找到凤凰山的风水所在,必须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鸡叫第一遍时从山角下向山上爬,路上不能遇见任何人,否则就不灵验。这样,当你爬到山上的凤凰胫附近时,你就会发现山开始起雾,只要你找到雾升起的地方,那里就是凤凰山的风水所在。不知有多少人这样做过,也许这些人不是无德就是无缘,总之,一到这凤凰胫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