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皇帝-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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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哈哈一笑,“好,好!两位都能体谅朕的心,朕就接受两位爱妃的心意,饶过那云嫔,让她带过来,朕再当着你们两人的面训导她几句,让她以后不要再干那伤害天理的事,同时,让她给你们陪礼!”
咸丰向外招招手,高声喊道:
“崔长礼,着人把云嫔带到这里。”
不多久,崔长礼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扑通跪倒,十分惊慌地说道:
“回,回皇上,大事不好,云嫔娘娘她——”
“她怎么了?快说!”
“云嫔死了。”
咸丰一惊,“怎么死的?”
“是上吊死的。”
“快,快请御医救治,还不快去!”咸丰怒吼道。
“没有用了,死去多时了。”
“混帐的东西!那也得救,快,快!”咸丰跺着脚骂道。
这时,懿贵妃脸掠过一丝快意,但她马上关切地说:
“云嫔也真是,怎么如此想不开呢?皇上只是警告她一下,正准备把她放出来呢?真是太可惜,应派最好的御医救活,看看有没有救治的希望。”
咸丰站了起来,“朕要亲自看看,是自杀还是有人谋害!”
咸丰竟自走了。
懿贵妃也站了起来,“皇后娘娘,咱们也去看看吧。”
贞皇后撇撇嘴,“我看还是别去为好,皇上正在气头上,说不定把责任推在你我的头上呢?从皇上的口气看,他还不相信云嫔是自杀,认为是有人加害,你我不正是皇上的怀疑对象吗?不去还好,去了只会增加皇上的猜疑,我看你这个人情卖的也真够巧的。”
贞皇后说完,径自回宫了。
景福宫里挤满了人。
众人见皇上亲自来了,都自觉让出一条道跪了下来。
咸丰看见云嫔僵直地躺在床上,知道已经没有救了,他气得照两名御医的屁股就是两脚:
“狗日的东西,没有一点用,连个人也救不活,白吃!”
他弯下腰,握握云嫔冰冷的手,又摸摸她惨白的脸,几乎掉下泪来。
宫女太监们见皇上如此伤心,也不敢相劝,惟恐皇上把火发在自己身上。
过了许久,咸丰才止住悲伤问道:
“云嫔到底怎么死的?是自杀还是另有他人加害。”
一名御医颤颤惊惊地说:“回皇上,云嫔娘娘是自杀,也许是一时想不开吊死的。”
“检验准确吗?”
“奴才怎敢拿人命关天大事欺瞒皇上,奴才所说是实。”
咸丰又喝问另一名御医:“他判断的正确吗?”
“回皇上,云嫔娘娘的确是自杀,请皇上明察。”
咸丰不再讲话,看了看云嫔的尸首,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宫监,一屁股坐在随从太监送来的椅子上。沉默一会儿,猛地喝斥道:
“把看管云嫔的太监宫女给我拉来,朕要亲自审问一下。”
四名太监齐刷刷地跪在咸丰面前,咸丰见他们都低着头不说话,喝问道:
“你们都是哑巴吗?让你们照看云嫔,你们是怎么照看的,说,刚才是谁值班?”
一名太监哭着叩头说道:“皇上,小人该死,今天该小人值班。由于小人粗心,小人去储秀宫看大阿哥抓晬去了,不曾想到,云嫔娘娘趁小人离去之际自杀了。”
“云嫔平时提到自杀吗?”咸丰又向四下喝问道。
“回皇上,前一段时间,云嫔娘娘从来没有提出什么死的事,她还说皇上查明那事后一定会放她出来的。可是,最近几天,云嫔娘娘突然茶饭不思,叹息流泪,几次提到了死,想不到今天——”
咸丰一听,怒了,“这是你们几人失职,没有照看好云嫔娘娘。来人,给朕拉下去乱棍打死!”
“皇上饶过奴才!”
“皇上饶过奴才!”
咸丰一挥手走了,向太监丢下几句话:
“按贵妃礼仪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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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津会谈 三、夜探禁地
小安子越来越不正经,敢戏弄起贵妃娘娘
储秀宫里发生了火灾,兰嫔说烧死那帮工八羔子才好呢!
张德顺一声凄惨的鸣叫,一缕殷红的鲜血箭一
般射向一匹高悬的白绫。
抓晬时,大阿哥抓到一枚印章,皇上和后妃都松了一口气。
咸丰帝见云嫔死了,气得照两名御医的屁股就是两脚。
多日来,咸丰帝都坐卧不宁。
心爱的云嫔死了,让他有一种淡淡的哀思和淡淡的失落。虽然他并不缺少女人,但能够像云嫔那样与他配合珠联璧合的女人却不多。云嫔对他百依百顺中又不缺自主与独立,温文尔雅又见风情,这与贞皇后有礼有节的爱不同,也与懿贵妃媚情似火的爱也不同,相比之下,他更乐意接受云嫔的这种性爱方式。其他几位贵人、常在呢?对他多含有几分畏惧,做起爱来多是束手束脚,被动地让他觉如喝白开水。
人们常说,性爱是人生的一半,而那高山之上、白云之颠的性爱体验则是人生命的极致。云嫔失去了,也许生命的高峰体验就失去了,最能激活生命火花的东西也就消失了,怎能不让他伤感呢?
唐明皇不爱江山爱美人,为杨贵妃把大唐江山糟蹋得乱七八糟,就是他心爱的人死于马嵬坡后,留给他的仍是“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人梦”,这种牵情揪魂的长相思。就是本朝的几位爷不也这样吗?顺治爷哀情董鄂妃,最后一怒之下削发为僧。康熙爷笃情姑姑乌云珠玉格格,不惜身败名裂留下千古骂名而纳姑为妃。
而他咸丰却让最心爱的人儿在不明不白中死了,总觉得心中实在有愧。
爱江山也爱美人。
美人失去了,江山又如何呢?
这是令咸丰头痛的另一件大事,提起这事他有一丝的恐惧感,他担心父皇的悲剧在他身上重演。
恐惧是没有用的,社会历史的风暴是无情的,决不会因为你个人的爱与恨而改变方向。
咸丰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惧与压抑感,他的感觉是正确的。
到今天,这已不是感觉,而是铁一般的事实。眼前这一堆告急文书足以让他坐卧不宁了。
咸丰把御案上几封刚送来的奏折草草浏览一下。真是不看不知道,细看吓一跳。这多日来他由于云嫔之死无心过问朝政,有些事直接委托军机处全权处理,谁想到事情已闹到这种地步,洋人已打到天津来了。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谁知朝廷这般重臣全他妈的脓包,从广州到天津数千里的海岸线,竟让洋人打到
天津来了,怎能不让咸丰恼火呢?
唉!洋人也他娘的不识抬举,蛮夷之帮动辄就是大炮军舰。要知道,我大清朝是礼义之帮、仁义之师,历来是先礼后兵,仁义至上,国与国之间也正如人与人之间有什么不可以协商的呢?何必刀兵相残?咸丰实在想不通,他觉得自己的胸怀太宽广了,有一颗仁爱之心,这才可以称得上真正的明君英主,有古代圣贤的胸怀。
而洋人呢?心胸狭窄,不懂得宽厚谦让,缺少应有的知识教养。据两广总督叶名琛奏报,英国的首相叫什么帕麦斯顿还是什么怕死的木头,这人最没有一国之君的气魄,也是出身低贱之人,听说是一名私生子呢?所以才会做出这种让东方文明大国嗤之以鼻的事,用炮舰到我大清的国门上寻衅闹事。
更让咸丰想不通的是法国、俄国、美国这些国家为何能够听从一个庶出的私生子国君指挥,也参与对我文明大国的侵袭呢?难道这些国家的君主也是和那帕麦斯顿一样都是私生子都有这种好战的狭小心胸吗?
忽然,传事太监来报,说军机大臣桂良、吏部尚书花沙纳求见。咸丰立即命他们进殿。二人来到殿前,行过君臣之礼后,咸丰略带几分不安的口气说:
“二位老中堂匆匆来见朕,一定有什么要事相奏吧?”
桂良率先说道:“启禀皇上,洋人舰艇已抵达大沽口外的白河口,再不和谈,洋人即日便可攻占天津,直人京城,请皇上定夺。”
咸丰一听,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洋人北上如此迅速,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他结结巴巴地说: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详细讲解跟朕听一听,朕然后再定主意该如何做。”
桂良心道:皇上唉,皇上,洋人的大炮马上就打到京城了,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岂有不败之理?大清朝的皇上可谓黄鼠狼生老鼠——一窝不如一窝。如此下去,大清的江山怎能不完呢?
桂良只能心中这么想,他是不敢讲出来的,仍耐心讲解道:
“英国这次人侵我大清的借口是‘亚罗号’事件,这点皇上应该有所耳闻吧?”
咸丰点点头,“朕只听两广总督叶名琛奏报,说为着一艘破旧的商船引起的中外纠纷,朕早已下令把那破船无条件送给英人。不就是一艘破船吗?有什么好争执的,我大清朝是文明国度礼仪之帮,他们西洋蛮夷要就给他们好了,香港岛都已经给了他们,那白花花的银子也让西洋红毛贼抢去了许多,何况是那样一艘破船呢?权作零头送给他们,也显出东方文明之帮的大度胸怀。可那叶名琛不听朕的批示,非要争执一个道歉不道歉的事,结果把事情闹大,朕一气之下解了叶名琛的职也没有消除洋人心中的怒气,才引起这次战争。叶名琛误国误民让朕十分失望,早知如此,悔不该当初委以重任。”
桂良一听皇上这么说,知道他只听到只言片语,并不了解事件真正内幕,又解释说:
“皇上,英人人侵我大清海疆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那‘亚罗’号事件不过是他们派兵的一个借口。就是不发生亚罗号事件,英人也会找到借口的,就像狼吃小羊,怎能没有借口呢?说起这‘亚罗号’事件,纯粹是英人寻衅闹事。”
咸丰有点莫名其妙,“桂学士凭什么这样呢?”
桂良来气了。
“那‘亚罗号’是我大清臣民苏亚成个人所有,是一艘海上禁运的走私船。他们也是为了走私的方便,故意放一个英人当向导,并在香港登了记。按英人规定,登记证满一年不重新登记认为自动取消其资格,这亚罗号船就是满一年没有继续登记的船。广东水师千总梁国定一直关注这艘走私船的动向,恰巧这艘船又耀武扬威地驶进广州码头,梁国定率领水师步卒上船检验,逮捕了十几名海盗。这本是我大清内部事宜与英人无关。谁知英国驻广州领事巴夏礼趁机挑起事端,硬说该船是英人商船,要求两广总督立即放人并公开向其他国家道歉。叶名琛为了维护我天朝大国的尊颜,只同意放船放人,拒绝道歉。谁知英人立即派出一个船队进犯我广州,并炮轰广州城,才挑起战争的大规模爆发。”
桂良话音未落,咸丰就哎哟尖叫一声:
“这个叶名琛真是糊涂透顶,人也放了,东西也给了,道歉赔礼道歉是了,何必再为这丁点小事伤了和气呢?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忽然,咸丰又十分不明白地问道:
“这英人人侵是为了‘亚罗号’讨个公道,那法国长毛为何也来搅这趟浑水呢?”
花沙纳知道皇上疏于政事醉心后宫,对于海外世界更是一无所知,只好尽自己所知所能解释说:
“那法国与英人合伙人侵我大清海疆也是有原因。据说是因为他们国内出现内讧,为了转化国内矛盾才对外用兵。”
咸丰若有所悟,“花尚书可晓得这法国出现了什么内讧局势?”
花沙纳心中暗想:幸亏我详细询问过那俄国公使普提雅廷,不然今天真无法回答皇上的询问。皇上他自己不知道不要紧,我们做臣子的要不知道,又要被他骂作饭桶母猪了。
花沙纳只好尽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详细解释说:
“这法国本名叫法兰西或者叫什么发牢希,就在去年发生一件宫廷政变,一个叫拿破仑的人推翻了政权又建立了自己的皇权统治。”
花沙纳刚讲到这里,咸丰就插话问道:
“这法国人的名也起得太古怪了,怎么叫拿破轮;以朕之见,叫拿新轮也比拿破轮要好得多,可见法国人是比较守旧的,缺乏我们东方文明古国的变革思想,这法兰西也富裕不到什么地方吧?”
咸丰这一插话,真让花尚书一时无从讲起,他想了想说道:
“拿破仑是法兰西人的姓名,据说是姓,这位发动政变的拿破仑还是他们家族的第三代呢?但这第三代子孙可比不上他们祖父第一代拿破仑那么勇敢威武强大。听洋人描述,第一代拿破仑曾率领他的大军东征西战,把整个欧洲都给打败了,就像元朝的开国皇帝成吉思汗那样不可一世。”
咸丰高兴地说:“朕明白了,拿破仑是一个家族的姓,就像我们爱新觉罗家族一样,但他们拿破仑家族的皇位仅三世,尚且被人夺走后才又失而复得,而朕的爱新觉罗家族自从太祖建立帝制到朕已经第九代帝位了,将来还不知要延续到第几十代呢?”
咸丰恍然大悟地说:“正是由那拿破仑第三代刚刚谋夺了皇位,惟恐朝中大臣及天下百姓不服,才对我大清用兵,耀兵东洋,威服国内,实在是可恶至极!难道这法国长毛也在我大清国土上寻找到用兵的冠冕堂皇借口不成?”
花沙纳点点头,“这就是几年前的西林教案。法国一名教徒未等我边防同意,偷偷溜进广西省西林县以传教为名作恶多端,被西林知县张鸣凤逮捕处死。法国公使葛罗便以此事为借口屡次提出无理要求,后来竟伙同英人联合出兵进犯。”
咸丰忧伤地道:“张知县的这种做法是好的,只是行事有点太欠考虑,把那法国的教徒赶出我大清国士即可,何必逼人太甚,以致招来飞祸。”
花沙纳十分沉痛地说:“这都是洋人人侵我大清的借口,美、俄等国连这样的借口也没有不也同样派兵进犯吗?”
咸丰困惑了,“孟子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大清王朝乃礼义之帮,守本安士,自求稳定,独立发展,不扩张,不侵略,是得道之国,朕礼贤下士,爱民如子,也是得道之君,为什么我大清王朝这几十年来屡遭西洋骚扰而不得安宁呢?西洋列强以船坚炮利的技艺优势,却四处张扬,耀兵炫武,侵略扩张,是人人皆恨,天地不容。其结果呢?得道不能多助,失道也不能寡助,这是什么天理?苍天唤,你不分好歹何为天?地矣,你错勘贤遇枉为地!”
花沙纳和桂良见皇上越说越激愤,语调如此沉重悲凉,心中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