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皇帝-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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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平顺急忙叩头说道:“奴才句句是实,请皇上放过奴才,让奴才逃走吧,否则,我们两人将会被懿贵妃娘娘害死的。”
崔长礼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请二位放心,只是暂且将你们关押起来,待查明真相后一定将你们放出来。这事一定不让懿贵娘知道,假如走露了风声,你们的命是小事,这朱娘娘和云嫔娘娘之死的案子就无法查案了。”
崔长礼搀扶皇上进了马车,又命人把史平顺和杜进忠关押在畅音阁里,这才忙着为朱莲芬准备葬事。
储秀宫里也是一片狼藉。在一片混乱的同时还透着几分焦躁不安。
懿贵妃一边指挥服侍人员整着衣饰物什,一边等待着什么。安德海回来了,她松了口气,仍略有不安地问道:
“怎么样?”
安德海带有几分恐怖地说:“好险!”
“怎么?没有成功?”
“回娘娘,已经得手了,但差一点败露了行踪。当我们刚刚做完那事,就听到有人进去了,我们只好从旁边偷偷溜出来。”
懿贵妃略一皱眉,“如此说来,你们虽然得手了却未必能够置那贱人于死地?”
“请娘娘放心,这事也不是头一次了,虽然办得匆忙,但结果一样,决不会出什么意外,就是阎王爷是她爸爸恐怕也活不成了。”
懿贵妃这才十分满意地点点头,“把东西装上车,准备出宫,别耽搁太久引起怀疑。”
“喳!”安德海出去了。
不多久,安德海进来催促说:
“娘娘快上车吧,一切准备妥当。”
懿贵妃刚出门,就见大阿哥跑了进来,奶声奶气地问道:
“额娘,咱要到哪里去?有谁要把额娘和孩儿赶出这皇宫大内吗?”
懿贵妃不知如何作答,她蹲下身理一下载淳耷下的一缕头发,安慰说:
“你阿玛到哪里,咱就到哪里,听话?”
载淳懂事地点头,尽管是小小年纪,他也明白宫中要出事了。
懿贵妃让侍从大阿哥的太监张德顺护送大阿哥出宫,可几人都说他不知去哪儿了。懿贵妃一听张德顺不知去向,气得骂道:
“祖奶奶,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就在这时,张德顺慌慌张张地跑来,懿贵妃迎面斥骂道:
“龟孙王八羔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到外面撒野,不是今天事急,我抽了你的筋剥了你的皮。”
张德顺也顾不了许多,来到懿贵妃面前结结巴巴地说:
“贵妃娘娘,大事不好,奴才有要事禀报你。”
“什么要事你说!”
“这——”张德顺稍稍迟疑一下,只听懿贵妃又骂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半天放不出个屁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娘娘可要上车了,不然,洋人就打进来了。”
“畅音阁那里,皇上——”
懿贵妃脸色一变,又马上恢复正常,低声喝斥道:
“走,回房再说。”
懿贵妃、张德顺、安德海都回到房中,懿贵妃这才逼问道:
“小德张,畅音阁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德顺心想:你们两人干的好事,你们还在这里装蒜呢?但他可不敢说出口,装作不知内情地说:
“畅音阁里死了一位朱美人,有两名太监向皇上报告说是娘娘和安德海派人下得毒手。”懿贵妃大吃一惊,又喝斥一句:
“你从哪里听到的?是谁敢如此大胆陷害本娘娘?快说!”
“你小子刚才不在宫中,跑到哪里去了?”安德海也紧逼一句。
张德顺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说:“小的刚才奉命去再找一辆车,不巧听到两人边走边说,他们说娘娘和安总管派人杀死了皇上的朱美人,这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他们要去皇上那里报告领赏。”
“那两人是谁?”安德海略带打颤的声音问道。
“起初小的也不知那两人是谁,但我一听他们说娘娘和安总管派人杀死皇上的朱美人,这不是在凭空诬陷贵妃娘娘和安总管吗?如今到啥年月了,娘娘和安总管都正忙着收拾东西随皇上外出呢?怎会干那些事?何况小的人宫有二三年了,也没听说皇上有一位朱娘娘。小的怕那两人是想裁赃娘娘和安总管,也来不及赶车,就跟在那两人后面去看个究竟。那两人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小的一看是畅音阁,那是干什么用的,小的不知道,却见里面围了许多人,皇上也在场。原来是有人死了。”
懿贵妃急了,“别哆嗦太多,说那两人怎么样?”
“小的不敢进去,只偷偷地躲在外面听。皇上正在发火呢?骂几位太监没有照料好朱美人。那两人都向皇上回报,说是娘娘和安总管派人害死的朱娘娘。”
“皇上怎么说?”安德海急忙问道。
“皇上起初不相信,那两人又说云嫔娘娘也是娘娘和安总管害死的,皇上才将信将疑,下令崔大总管把那两人看押起来,不让任何人泄露秘密,准备查清事实真相。”
“那两人叫什么!”安德海恐慌地问道。
“小的从外面听不清楚,只听崔大总管向皇上报告那两人的身分,好象是景仁宫的,一个史什么顺,另一个叫杜进忠,不知宫中有没有这两人?”
“叫史平顺,杜进忠也有此人。”安德海脱口而出,他又向懿贵妃看一眼说:“她们都是景仁富,原先是——”
不等安德海说下去,懿贵妃打断了他的话:
“这两个狗杂种敢向本娘娘头泼屎,竟到皇上那里污陷本娘娘,真是活腻了。”
懿贵妃扫了一眼张德顺又说过:“小德张,你很有心眼,对本娘娘也很忠心,本娘娘没有看错人,待安定下来后我一定好好奖赏你。不过,你听到的这个消息千万不要外传,嘴严实一些,尽管是那两该死的东西陷害本娘娘,事情没查明之前让外人知道对本娘娘不利。俗话说三人成虎,万一皇上不明真相,听信了谗言,本娘娘可能要遭冤受害,那时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也会牵连到你们身上,明白吗?”
“小的明白,奴才也不是多嘴的人,奴才只把这事告诉了娘娘,今后就是有人打死奴才,我也不会讲给其他人听的,其中的利害关系小的也略知一二。”
懿贵妃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
“你可知道,陷害本娘娘的那两人被崔长礼关押在什么地方?”
“小的没敢进去,但我估计可能就在畅音阁里面。”
懿贵妃猜测张德顺所讲的事都是真的,又叮嘱他几句,才让他护送大阿哥去圆明园。
张德顺刚走,安德海就急不可耐地说:
“娘娘,你看这事咋办!张德顺那小子的话可信吗?”
“估计不会说谎,但也不用紧张,先打听好情况再作决定。”
“奇怪,史平顺和社进忠两个小子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呢?刚才我带人去畅音阁根本就没有碰见任何人?”
懿贵妃忽然想起了什么,咬牙切齿地说:
“我们的秘密一定让那两个狗杂种给偷听了。还有,不久前的一名宫女被杀也一定是这两个人干的,他们一定来储秀宫探听过我们的谈话,碰巧被小红姑娘发现了,他们便杀人灭口。”
安德海也想起了一天晚上的事,惊慌地说:
“娘娘这一提醒我也记起一件事,那天晚上,奴才正和娘娘商量除去朱美人的事,忽然听到外面有响动,出去一看正好看见一只猫从窗前跳过,当时大意了,现在想来那窗下一定有人,猫是人随身所带故意放出去迷惑人的。”
懿贵妃秀眉一竖,恶狠狠地说道:
“既然事情败露,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只好杀人灭口,一不做二不休,到畅音阁找到关押那两个狗杂种的地方,把他们给结果了。”
安德海有点胆战心惊,他结结巴巴地说:
“这,这合适吗?万一他们把守甚严无法下手怎么办?”
“哼!必要时把崔长礼那个老东西也一起干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崔长礼一死,这大内总管的职务就是你安德海的了,一定要干净利索!”
安德海心道:命都没有了,还当什么大内总管?但他知道贵妃娘娘的脾气,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否则自己的命都没有了。
安德海仍心有余悸地说:“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小的可担待不起,能否想出更合适的手段?”
懿贵妃一听安德海的口气,冷冷一笑:
“小安子你害怕了?”
“不,奴才有的是胆,只要娘娘吩咐,奴才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懿贵妃这才和颜悦色地哄骗说:“无毒不丈夫,没有狠心怎会成大事?你尽管去干,皇上哪里有我呢?我们可以来一个恶人先告状,我马上去追赶皇上,向皇上哭诉冤屈就说史平顺和杜进忠偷走储秀宫的贵重物品,还杀死一名宫女,如今事情败露才杀死朱美人栽脏于我们。”
安德海眼睛一亮,“娘娘实在高见,史平顺他们只是偷听了我们的秘密,并无证据,只要娘娘这么向皇上哭诉,皇上一定不会相信那两人的话。何况,我们储秀宫一名宫女夜间被杀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只要再偷偷放一些金银之类的东西在史平顺、杜进忠的房中,皇上一定相信不疑。”
安德海又说道:“这事最好是娘娘先去向皇上告状,奴才再处理这边的事,双管齐下,一定会颠倒黑白,搅乱乾坤,置那俩小子于死地。”
安德海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张德顺那小子怎么办?”
“他并不知内情,只是半路上听到一些情况。何况这人也忠厚诚实,对待本娘娘也很忠心,如果不是他来报告后果不堪设想。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可以多培养一些对我们忠心不二的人,将来事情有变也可应付一二。”
懿贵妃又向安德海告戒几句,这才匆匆忙忙地钻进马车直奔圆明园而去。
咸丰刚刚住进圆明园太极殿,懿贵妃就哭哭啼啼地赶到了。
咸丰正窝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泄,一见懿贵妃来了,气不打一处来。哼,我正要找你呢?不想你竟来了,你是做贼心虚还是恶人先告状,今天我要审审你,看看云嫔和朱莲芬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咸丰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的懿贵妃,半理不睬地问道:
“都到啥时候了,你还来打扰朕,朕现在心乱如麻,如果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先回去吧!朕要休息了,还有许多国事没有处理,也不知这北京城还要守多久,万一情况有变还要避难他方,这几日多休息会吧,以防外出时旅途劳顿,受不了颠茫之苦。”
懿贵妃边擦眼泪边委屈地说道:“皇上只顾自己驻圆明园,也不管奴卑和大阿哥的死活,幸亏奴卑早有准备,否则,奴卑现在已成了刀下之鬼。”
咸丰面色一沉,“你怎么说出如此丧气之话,京城尚没被洋人攻破,你怎么成为洋人刀下之鬼呢?就是城真的破了,也还有王公大臣呢,朕也不会让你留下受辱?”
“皇上误会奴卑的意思了。刚才在宫中收拾行李物什之计,突然有人闯进奴卑的房中偷东西,那两人以为房中人已走光呢?恰恰碰到我走进去。奴卑一见有人趁机抢掠东西,急忙喝住了那人,一看,竟然是宫中的两名太监。那两人见行踪败露,便想杀人灭口,掏出刀要砍向奴卑,恰好被及时赶来的侍从人员解救了,那两人知道寡不敌众,夺路逃走了。听追赶的太监说,那两人是景仁宫的执事太监,一个叫史平顺,另一个叫杜进忠,他们利用宫中外迁的混乱机会偷抢夺拿、无恶不作。据几位宫女反映,那晚杀死小红宫女的蒙面人非常像史平顺。由此推测,史平顺、杜进忠两人都是飞贼,隐藏官中多年,宫中多次失窃可能都与这两人有关,只是他们隐藏太深没有暴露,如今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请皇上速速派兵捉拿,以防这两人趁乱逃到宫外,将来再追捕就更难了。”
咸丰没想到懿贵妃是来说这件事的,有点难了,他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了。他认真打量一下懿贵妃,希望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但他一无所获。
咸丰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
“爱妃所讲的事可否有人相见?”
懿贵妃早就知道皇上不会马上相信,她一听咸丰这样发问,马上又哭了起来:
“奴卑服侍皇上多年,想不到得到的就是如此下场,皇上抛下不管不问独自逃难不说,连奴卑的话皇上也不相信,竟然怀疑奴卑是在撒谎欺骗皇上坑害他人。奴卑实在伤心,奴卑句句是实,有贴身太监安德海等人作证。奴卑与景仁宫太监史平顺、杜进忠素不相识,更不了解,无冤无仇,何必捏造事实陷害他们这些下等人呢?如果皇上不信,奴卑也只好以死表明心迹了。”
懿贵妃说着,装着撞向廊柱的姿势。这时,早有人上前拦住了她。
“贵妃娘娘何至于此?屈屈小事不值得以死明白心迹,若让史平顺和杜进忠两个贼子知道,这岂不令他们得意吗?”一名太监拦住她说。
“既然皇上如此薄情,我活在世上还有何意义、在皇上的心目中,我也许还抵不上那两名做贼做盗的太监,今日不死,将来也会遭到那两名歹人的暗算而死,与其被人所杀,还不如今天就死在皇上面前呢?”
懿贵妃哭着说着,又要撞死在殿前。
咸丰叹口气说道:“好了,好了,你也不必哭闹,朕马上派人将史杜两人关押起来,待审讯查明之后一定给你个说法,你先回去吧,多多保重身体要紧。”
懿贵妃见目的达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一声安,便退了出去。
懿贵妃刚刚退出,咸丰就下令传事太监立即回官告诉崔总管,认真看押史杜两人,明天押解到圆明园,他要亲自审理此案。
正在这时,传事太监又来报告,说有几位大臣求见。咸丰知道这是非常时期,大臣此时赶来一定有要事求见,立即宣他们进殿。
咸丰见进来的是匡源、文祥、杜翰、翁心存、奕䜣等人,君臣礼毕即令他们坐下叙话。
文祥率先奏道:“皇上,今有都察院、九卿科道纷纷递来奏折,请求皇上坐镇京城与洋人决一死战,只要皇上止驾,君臣上下齐心,京城可保。倘若皇上离京而去,必使军心涣散,民众生怨,将士失去战斗力,京城发发可危。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咸丰对文祥的请奏不置可否,他转脸问奕䜣道:
“各处守城将帅是何心思?”
奕䜣立即出来奏道:“回皇上,僧王爷和胜保将军等人也主张皇上留镇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