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对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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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从容,脸上表情也很温柔,可听在林嘉音耳中,总觉得其中另有涵义,不知为什么,脸上就又莫名地红了一红,幸亏这时,餐馆的侍者开始陆陆续续上菜,总算是把她的这种尴尬给暂时遮掩了过去。
两人饭吃到一半,顾醒放下刀叉抬起头来,却发现林嘉音盘子中的食物几乎没怎么动,不由皱了下眉,就问道:“怎么了,菜不对胃口?”
林嘉音看了眼盘子里的烟熏鹅肉色拉,直接了当地说:“不是,只是天气有点热,不大想吃东西。”她从小就在温度偏高的日子里会吃不下饭,经常只吃西瓜之类的水果来对付一天,哪怕现在面对的是她平日里比较喜欢的一道菜,却也同样是没胃口。
顾醒点头,淡淡说了一句:“倒是我疏忽了。”菜是他点的,也是按照她的喜好点的,只是没想到她会因为天气原因吃不下。
“没事。”林嘉音笑了一下:“这和你没关系,这个色拉我其实是很喜欢的,只是今天没胃口。”一边说,她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果汁,握着的叉子在盘子里戳了几下,略微吃了几口,然后还是放下了叉子,继续拿起饮料杯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见她这个样子,顾醒就不再多说什么。等吃完饭出了餐馆,林嘉音正打算按照原先想好的预定行程,带着他去博物馆,谁知顾醒却停下了脚步,说自己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嗯?你真的不想去吗?可是来这边不看那两个博物馆,会有遗憾的……”
望着她认真的表情,顾醒忽然叹了口气:“你身体不舒服。”
林嘉音愣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他指的是方才的午餐,就笑着说:“没有,这只是一种习惯,没什么的。”
“不行。”顾醒坚定地表示反对:“你刚才除了半杯果汁,几乎就没吃什么东西。”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就算要去看博物馆,也要等你先吃点东西再说。”
林嘉音怔怔望着他,片刻后反应过来——他,是在关心她吗?虽然有些专断独行,却不让人觉得反感。
顾醒看着她,又问:“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林嘉音抬眼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忽然就笑了出来:“我想吃白灼虾。”
顾醒听了就点点头:“这个简单,我们去昨天吃晚饭的那家餐馆?”
林嘉音摇摇头:“不要。”
“嗯?那你想去哪里吃?”顾醒很有耐心地继续问。
“我想吃……”她侧着头,眼睛眨了一下,多了一分调皮:“自己家里做的那种。”
自己家里做的那种白灼虾,说穿了就是把新鲜的活虾买回来洗干净了,接着烧一锅开水,放入葱段、生姜片、料酒,然后把干净的活虾扔进去煮上两、三分钟,等虾壳发红了,捞出来剥了壳,加一点调料,就能吃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望着厨房里那个忙碌切葱姜的高大男子背影,林嘉音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语——方才不知道是怎么了,莫名地就想恶作剧一下,所以才说想吃白灼虾,谁知顾醒居然很一本正经地拉着她坐了出租车,两人一起去买了活虾和葱姜回来,她甚至还亲手把猫咪围单系在了顾醒的身上,然后就被某人勒令去餐厅里等着,不许再进厨房,只能坐在外面干等。
白灼虾的做法很简单,不多时满满一盘虾就被端到了餐桌上。然而,林嘉音的注意力却没有在那盘食物上,反而望着顾醒有些出了神——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模样,前一次看到,只觉得有趣;而这次看到,似乎又多了些其它的味道,让人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触,但究竟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
顾醒看她坐在椅子上发呆,也不催她,只是拿了两幅碗筷出来,又把手洗了,就坐在一旁,开始慢悠悠地剥着虾壳。等到她终于回过神的时候,就把盛了小半虾肉的碗转手放到她面前,又推了醋碟子过去,笑着开口:“吃吧。”
林嘉音抬头望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自己面前剥好的那些虾肉,忽然就笑着问:“在你面前,我到底还有什么隐私?”她真的无语了,这人怎么连她不喜欢剥虾壳这个坏习惯都知道?
顾醒直到把手里那只虾的虾壳剥完,这才停了手,一面擦拭手指一面慢条斯理地回答:“你的习惯么,想想也知道了。”
林嘉音看着他,就故作凶狠地问:“什么意思?”
“你说呢?”虽然没有明说,但眼里流泻出的笑意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林嘉音瞪了他一眼,哼哼,不就是说她懒的意思么?她就是懒得自己动手那又怎么了……想归想,但还是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虾放到嘴里,用力咀嚼,就像是在借这一反复的动作在泄愤。
顾醒看了她一眼,然后面不改色地继续开始剥虾壳,这次直到盘子里的白灼虾全部都变成了虾肉堆在林嘉音面前的碗里,他才住了手。
“这么多,吃不掉的。”林嘉音自认已经在很努力地消灭这些虾肉了,可还是不管用。
“能吃多少就多少。”顾醒声音柔和,眼底有笑意:“吃不完的,我来处理。”
处理这两个字,让林嘉音不由想到了之前与爷爷之间的对话,她曾大言不惭地说假如他们再不出现,她会自己处理顾醒这件事,结果被爷爷笑着问:你处理他,还是他处理你?她当时尚且对爷爷说的这句话不以为意,现在看来,想不承认都不行——的确是她自己反而被人给处理了,想想也实在是有些丢脸。
尽量吃掉了一半的虾肉,林嘉音终于放下了筷子:“嗯,我吃饱了。”
顾醒把碗拿过去,看着她淡淡道:“等下你先休息,博物馆我们明天去吧。”
明天?林嘉音忽然想起之前爷爷给自己做的安排,就轻笑出声:“明天恐怕不行。”
“嗯?”顾醒挑眉,满脸询问之意。
林嘉音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下,然后才说:“明天下午我要飞巴黎。”
“哦?”
“大概要一个星期之后才能回来。”林嘉音笑着又继续多说了一句:“这是爷爷安排的。”
林老先生的意思?顾醒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难得地生出了一股感叹:他这样算不算是作茧自缚呢?
正文 10…2
更新时间:2010…1…7 14:44:47 本章字数:3325
接下来的日子,林嘉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
先飞去巴黎订购了一批东西,然后又去纽约与林氏高管层开会,等再次回到芝加哥,已经是十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嗯,我很好,是的,已经下了飞机,现在在车上,应该马上就到了……好,那等下见。”
才挂了电话,林嘉音就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大伯母露出了一个若有深意的笑容,问道:“又是你那个男朋友打来的?”她就笑了一下,没有作声,只是点了点头。自从她离开芝加哥后,顾醒天天会给她都电话,通话时间经常要上一、两个小时,虽然只是闲聊,但她却觉得很开心,仿佛两人之间的话题永远都说不完似得。
“听瑞一说,这人是特地追你到这边来的?”林嘉音的大伯母是位五十多岁的女子,保养得极好,若是不知道年龄,看上去顶多以为她不过四十出头,她看了眼微笑不语的林嘉音,就又说:“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我是弄不明白也不想多管,不过,嘉音,有句话我还是要说,你年纪的确不小了,有合适的是该试着相处下,家里长辈可都关心着呢。”
对于这位大伯母,林嘉音不敢像对付自己爷爷那般撒娇,毕竟是隔了一层关系的,只好笑着“嗯”了一下。
“这些话,实在是不该我来说,但真的是为了你好,嘉音你也别嫌我啰嗦。爱情这东西,太虚无缥缈了,说到底,女孩子还是要找个对自己好的人;当然,假如能找到自己也喜欢的,那是最好的……所以如果有这种机会,千万别随便放掉。”大伯母停了一下,又说:“其实我开始是觉得苏岩不错,可是一来你不喜欢他,二来他家里那几位长辈……”她笑了一下,看林嘉音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就没有继续评价。
她侧身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才接着说:“至于现在那位顾先生人怎么样,我没接触过不知道,也只是听瑞一和你爷爷提过几句,所以不好下判断。但他这样的做法,也算是上心了,嘉音你接受他,我们都觉得是个好的开始。”
林嘉音点点头。她知道,这些话很大程度上是爷爷他们托她说的,毕竟是家人的关心,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其实人和人之间,到底合不合适,是要相处出来的。想我当初和你大伯没结婚之前,还见了面就吵架呢,现在不也一样这么多年过下来了?”大伯母说到这个,忽然就抿了一下嘴角,似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眼底那抹真挚的笑意,却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去的。
林嘉音见她这幅表情,倒有几分好奇心起来了:“哦?真的?”她虽然同这边的家人相认已经快五、六年了,但之前她将大把的时间都花在了学习和工作上,除了逢年过节,很少会飞去纽约,所以有些事情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比如自己伯父伯母的婚姻,她只知道当初他们似乎也是双方家长的意思,而且当初大伯母在嫁入林家之前,还有一位曾相爱了两、三年的初恋情人,原本以为自己这位大伯母会不愿意谈起这段过往,可现在看来,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回事情。
“是呀,那个时候我还小,家里逼我嫁给你伯父,我就认为都是他的错,很讨厌他,所以每次见他面就同他吵架,还拿东西砸他,有次还在他头上砸开了一道口子血直流,结果把我自己给吓得哭了一场,还要你大伯父像没事人一样反过来安慰我……”大伯母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后来才渐渐明白过来,其实都是他在让着我。”她说到这里,忽然就对着林嘉音笑了一下,眨眨眼:“你可千万别学我。”
林嘉音不由失笑,忽然觉得这位大伯母与自己之间的距离一下拉近了。
大伯母望着她,长长舒出了一口气:“嘉音,其实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很奇妙的,有时候看表面并不能知道什么——假如你不踏出那一步,永远不会知道那人究竟是适合的还是不适合的……所以,你能走出来,我们都很高兴。”
正在这时,车子停下了,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上的女子回过头来:“夫人,打扰一下,我们已经到小姐的住处了。”
林嘉音听了,就笑着开口:“那大伯母,我先下去了。”车门早已被司机打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子手中拉着一个小型拉杆箱,见她下了车,就笑着递过去并开口:“小姐,您的行李。”
她转身正要离开,深色的车窗玻璃忽然摇了下来:“嘉音,我要在这边:wàp.①⑹k'X'S.com见几位老朋友,还要过两天才会走,你假如有什么事情,直接同我联系。”
林嘉音点点头,挥手说了一声“伯母再见”,就走进了公寓的大门。
回到住处,略微收拾了一下,又吃了点东西,这才发现已经快八点了,林嘉音就打了个电话给顾醒。没多久,他就出现在了门外,看到她便上前一步,双臂一拢,搂住她来了一个深吻。
等林嘉音回过神来,人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而顾醒正抱着她,伸手摸着她那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皱了眉道:“头发怎么也不擦干?小心着凉。”
“房间里不冷啊。”林嘉音不以为意地回答。
顾醒摇摇头,又问:“擦头发的毛巾哪里有?”
“浴室里就有。”
话音未落,林嘉音就觉得身上一轻,原来是顾醒放开了环住她的双臂,片刻之后,她忽然感到有人在用毛巾揉她的头发,抬头一看,果然是顾醒,他的动作很轻柔,擦着擦着,林嘉音就不由双手抱住了膝盖,在沙发上蜷成一团,闭上眼,头靠在扶手上,懒洋洋地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有人在拧她的鼻尖,睁开眼就看到顾醒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那么长时间没见,才看到我就想睡觉?”
林嘉音看着他,虽然眼里带笑,但那笑容不知怎么就让她打了个寒战,赶忙坐直了身体笑着回答:“没有啊……”她想了想,忽然从沙发上跳起来:“你等我一下。”
顾醒把手里的毛巾扔在一旁,看着她急匆匆地把自己的小箱子从门口那边拖过来,打开后在里面摸了半天,这才拎出一个体积不小的袋子来,塞到他的手里。
“这是什么?”入手的份量沉甸甸的,似乎是个长方形的盒子。
“礼物。”林嘉音笑着回答。
“我现在拆开可以吗?”顾醒问得非常彬彬有礼。
林嘉音点点头。
除去外包装,里面露出的是一个红酒瓶子,顾醒的眼睛似乎在刹那之间亮了一下,然后抬头去看站在一旁神情有些局促的女子,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这个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他只说过一次,他喜欢红酒,她就记住了——他知道她在感情方面有些被动,最初的时候没有回应,也是在预料之内,可到底是有些失落的;但现在,那些失落似乎已经彻底烟消云散。
“喜欢就好。”林嘉音开始还有点担心,因为她对红酒了解得并不多,这瓶酒还是请了大伯母一位在巴黎的品酒师帮忙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他的口味,可现在看他的表情,她就放心了,似乎还有种莫名的喜悦感。
顾醒对着那瓶红酒看了片刻,忽然笑着又说:“不过,以后你还是别送我红酒了。”
林嘉音愣了一下:“嗯?为什么?”
顾醒靠近她,把红酒放在一旁,双手搂在她的腰际,低下头去沉声道:“你说过你酒精过敏,这酒只能我自己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
林嘉音偏过头去干笑了一声:“这个……”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的表情,仿佛下定了决心似地开口:“假如我说,那个其实是假的呢?”
“哦?什么是假的?”顾醒虽然心里早就明白,但还是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挑眉问道。
林嘉音咬咬牙:“就是那个……酒精过敏的事情……”因为林妈妈的规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