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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龙与地下铁-第26部分

小说: 龙与地下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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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开幕式的安达住的旅馆,上面用红笔标记出了全部的语法错误,在报告的最后还加了一个C…。

安达在雅典看完了奥运会,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新西兰。他抵达的第二天就接到了一封邀请函,上面写着:彼得·米切尔教授将于8月24日在怀卡托大学PWC教室进行一场考古物理学学术讲座。敬请出席。

安达如约在8月24日前往PWC教室,作为数据的搜集者,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去聆听一下那位教授究竟得出了怎样的成果。出乎意料,出席这次讲座的人相当多,足有两百多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安达都不认识,因为出席者多是来自物理系和其他理科院系的。那些只看得懂“Profit”(利润)与“Benefit”(利益)的商学院成员不会对这种东西有兴趣。

安达进场的时候,彼得·米切尔教授已经开始了他的演说,坐在轮椅上的他今天看起来容光焕发:“……我们知道,人类的声音具有多变性,其频率与声带、颌骨、呼吸道、鼻子以及口腔形状之间存在着一个复杂的互动关系,特定的频率只能由特定的人体器官位置组合发出。我在医学物理领域的天才同事们已经顺利地建立起这一互动关系的数学模型。假定我们有一个已知的声波频率,那么我们就可以利用电脑软件重现这一关系——换句话说,我们可以根据声音来描绘出一个人的容貌。”

下面的人包括安达在内都被教授这段看似完全无关的话题弄糊涂了,米切尔教授好像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也许你们会问,这和今天的讲座有什么联系?我的回答是,有的,那就是考古物理学。考古物理学的意义就在于,我们用物理学的常识来考察历史上重大事件的物理原因,并以此来回溯历史真相。如我刚才所说,现在我们可以在技术上通过对声音的检测来了解发声者的容貌,那么,如果我们能够取得古代人类的声音样本,就可以成功地了解到古人的相貌如何。

“当然,我必须承认,古人也许会遗留下他们的生活用品、他们的城堡或者他们的墓穴,但他们不可能遗留下他们的声音。我们不指望在金字塔里挖出一台录有法老胡夫和他夫人调情的留声机。”

台下发出一阵笑声。米切尔教授的声音这时候陡然升高:“但这并非意味着完全不可能。事实上,我们也可以从古代遗迹中推导出古人声音频率的特征。我们知道,共振是一种最基本的物理现象,一个物体振动的时候,另一个物体随着振动。发生共振的两个物体,它们的固有频率一定相同或简单地成整数比。这种现象在声学中也称共鸣……而根据物理学的原理,影响共振的重要参数是物体本身的材质以及形状。换句话说,如果我们了解了物体本身的材质和形状,那么就可以计算出其固有频率。假如我们找到一个与古人声音固有频率一致且遗留到了今天的物品,那么就能从物体的结构、材质、形状等方面计算出它的频率特征,进而推导出与其频率相同的古人的声音特征,然后描绘出古人的相貌。”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一件物品是否与特定古人之间发生过共振呢?”台下一个听众举手问道。

“这就是我要说的了。伟大的中国人在他们的文献中遗留下来了这么一个历史事件,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完美的实验机会来检验我的理论。”米切尔教授微笑着回答。他身后的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典型的东方女性的脸。

“她就是孟姜女,一位中国古代的传奇女性。根据中国历史记载,她的哭声曾经与长城发生共振,并最终导致了大规模坍塌。我们运用刚才提到过的理论,在秦长城遗址提取了相关数据,并据此复原了她的容貌。”

这时候,米切尔教授身后的投影屏幕“啪”的打出了本次讲座的主题:ResonatePhenomenaunderPhysical——ArchaeologyPerspective:AHistoricalCaseStudyaboutMeng。J,NCrying,andtheDilapidationofGreatwall(《考古物理学视角下的共振现象:哭泣的孟姜女以及长城坍塌的历史个案研究》)。

附录:关于宁夏西吉县秦长城遗迹

战国秦长城,由甘肃静宁县入境,进入宁夏西吉县,沿葫芦河东岸北行,经西吉县将台乡的东坡、保林、明荣村后,于将台乡的东南侧折而向东,进入马莲乡;又沿马莲川河东北上,经红庄乡,穿滴滴沟,至孙家庄南;折向东,过海子峡河到吴庄北,绕固原市西北10里的长城梁站、明庄、郭庄,到达清水河西岸。在此,长城分为内外两道:一道由海堡开始,绕乔洼,过清水河,至郑家磨,又沿河岸南下到陈家沙窝;另一道由海堡向东,过清水河,也到陈家沙窝,与前道长城合并,尔后进入固原东山。东南经西郊乡水泉三队、吴沟村的蔡家洼生产队,进入河川乡海坪村的墩弯,过寨洼村,又东行至河川乡黄河村后,东南到城阳乡的白岔、长城源,自叶家寨转向东北孟源乡的赵山庄、草滩、麻花洼后,折向北出宁夏境,进入甘肃省镇原县马渠乡的城墙弯村庄,全长约400余里。

孟姜女庙

山海关城东约六公里,有一凤凰山,山上葱郁的林木掩映中,矗立着一座小巧的庙宇。远远望去,古庙红墙与苍松翠柏交相辉映,愈加显得小庙古朴庄重,这便是远近驰名的孟姜女庙。孟姜女庙原名贞女祠,相传始建于宋以前。据《临榆县志》记载:“贞女祠,在东关外十三里望夫石之巅,祀孟姜女。”此祠创始于宋以前,“至明万历间,主事张栋重建,崇祯时副使范志完重修……清康熙间曹安宇茸而新蔫。”现存的孟姜女庙即为明万历年间的建筑。1956年被公布为河北省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79年,孟姜女庙正式开放成为山海关一大著名景区,每年都吸引了大批游客到此参观游览。

孟姜女庙坐北朝南,全景区占地面积约四万平方米,是一座灰砖青瓦,类似民居的建筑。四周林木葱郁,掩映着黛瓦红墙,显得格外古朴清幽。整个庙宇由长阶、山门、钟亭、前殿、后殿、望夫石、梳妆台、振衣亭、海眼、孟姜女雕像及孟姜女故事陈列室等组成,布局合理,景物错落有致。

外篇?大冲运

“奥林帕斯航运中心即将到达,请乘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一个女声从天花板上传来,语气里充斥着电脑模拟声特有的冷漠与机械。在这个人类已经可以把游泳池修到太阳系边缘的时代,让电脑多带点人情味儿似乎仍旧是一个无法攻克的难题。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把蜷缩在狭小座位上的四肢谨慎地舒展开,突然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粘滞的疲惫。自从上车以来,我一直没怎么好好睡过,总是处于一种别扭的亚兴奋状态。我之所以会处于这种状态,30%的原因是这辆地形车实在是太古老了——据司机说,它至少赶上过十次火星大冲,我的天——所以一路上颠簸不堪,从生命维持系统到四向量履带无一不响,我觉得唯一可能不响的就是它的尘暴警报器。每翻过一个坡,这辆车都会全身颤抖着冲向高点,然后重重落在地上。车子底盘的缓冲平台一接触地面就立刻发出巨大的轰鸣,在四周掀起一片沙尘,仿佛火星的重力对它来说是个格外沉重的负担。

还有20%的原因是拥挤,这辆车的额定乘员是60人,结果一共塞进来了87人,结果连除尘室和过滤间都蹲满了人,我甚至还看到三个哥们儿钻到车子底部的动力机构里,用三种不同的姿势挂在错综复杂的核反应炉外围的框架之间,怀抱着行李呼呼大睡。为了节约氧气,司机把空气过滤的功率调低了三分之一,还掺进了一些火星大气,车厢里的二氧化碳和氮气的浓度几乎要熏死人了,再加上周围的脚丫子味儿、碳酸饮料味儿、汗臭味儿以及不知谁放的屁,我这一路简直比在水星上裸奔都难受。

另外50%的原因则是我对未来微茫的期待和紧张。

我要回地球了,回家了。

而我还没买票。

“总算快到了,真是累死人了。”文东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手臂差点打到邻座一个大胡子的鼻子,后者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赶紧缩回胳膊。

“是啊。”我回答道,尽量简洁。每说一个字,我就必须冒多吸一口腐臭空气的风险。

“等一会儿到了市里啊,我先去氧吧痛痛快快吸一罐地中海的氧气,再来一杯威士忌,加冰块的,若能有小妞儿陪着就更妙了。”文东说得很高兴,甚至有几滴唾沫星子溅到了我的脸上。我冷淡地截断他的喋喋不休:“你不去买票了吗?”

“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呗。我人都到这里了,还能走不了?张哥,你说对吧?”文东一脸的满不在乎,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开始用指头梳理头发。我同情地摇了摇头,重新闭上眼睛。

我是上车之后才认识这小子的,他就坐在我的邻座。这家伙一落座先冲我道了个歉,然后把几个钛罐口袋扔到了两个座位的中间,一下子占了我三分之一的空间。我看了他一眼,还没开始发作,他就已经一口一个“哥”叫得亲热,还递了根烟给我。在掏打火机的时候被司机发现了,好一通骂。文东是两年前来火星做勘探的,这次是头一回休假,所以特别兴奋。一路上我光听他喋喋不休地唠叨他的那点经历,这么长的旅程都没把他的啰唆磨平,倒挺让人佩服的。

车子的速度在逐渐减慢。我不理文东,缓缓转过头去,窗外可以看到远处无比挺拔的奥林帕斯山,它如同擎天一柱,威严地连接着蓝紫色的天空和橘黄色的大地,漂浮的沙云在它赤红色的腰间盘旋,在塔尔西斯高原落日的映衬下真有些希腊神话里的恢宏气度。

这座火星最高的山峰从几百公里以外就可以看到,它是奥林帕斯航运中心最醒目的地标。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它更接近一个图腾,意味着即将踏上回家的旅途。

我工作的地方是在阿尔及尔平原市,位于塔尔西斯高原最南端。为了抵达奥林帕斯航运中心,我必须穿越四千公里长的水手峡谷。当然,你可以选择坐小型航空机,但火星尘暴是一个不可预期的风险,大部分人还是宁愿在七公里深的水手峡谷谷底忍受地形车的颠簸。眼看目的地即将到达,地形车仿佛也变得轻松起来,它抖动着巨大的钢铁身躯,吼叫着朝前方一个半圆形的透明罩开去。那里就是奥林帕斯航运中心,如同一个倒扣的半透明的瓷碗。尽管跟四周的山脉比起来,它显得毫不起眼,可它是人类在火星最大的航天发射中心,光是生活区的面积就有十多平方公里。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地形车穿过防护罩下的一个小闸门,终于进入了奥林帕斯市区。车子两侧的防沙板嗡嗡地降了下去,窗外的景色被防护罩的滤光层中和成了天蓝色。对于习惯在火星生活的人,这种色调给人一种怀旧的舒适感。一进市里,本来死气沉沉的车厢登时漾起活力。乘客们纷纷开始起身,一边揉着腰一边取自己的行李,同时大声向周围的人——不管认不认识——抱怨旅途的艰辛。文东率先跳起来,把两只脚巧妙地插进堆满了行李的过道,去开上方的储物箱。

“张哥,我帮你把包扔下来吧。”还没等我答话,已经是骂声四起,呵斥他别挡道。文东一瞪眼睛要跟骂他的人吵,被我一把拽回到座位上,免得他惹事把我也扯进去。在这个当口儿,我可不想惹出什么是非。

奥林帕斯市的行车通道十分拥挤,行进速度慢得令人难以忍受。我们车子的周围爬满了形形色色的交通工具,有体态臃肿的运输用的地形车,也有破烂不堪的勘探坦克,甚至还有几架小巧灵活的地效飞行器在大车之间没头没脑地穿行,襟翼和底盘不时剐到旁边的车子,发出尖厉的声响。不过这也不能怪当局,当初这里只是按照一个发射场的附属区域来规划设计的,根本没想到能发展成如此规模的一个生活聚集区。现在如果想彻底改造,所花的费用估计和新建一个殖民生态圈差不多,没人愿意出这个钱。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我们的车才勉勉强强挤进了中心广场。平时,这个中心广场是一大片太阳能板阵列,每次大冲运的时候,就会被腾出来做停车中转场。也只有在这个时间,这个区域才被人称作“中心广场”。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我下车的时候还是晕了一下。整个广场沸沸扬扬,几十辆或新或旧的地形车横七竖八地停泊着,周围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几千名乘客,潮水般的喧哗声盖过了广播声。习惯了工作基地的冷清的我,一旦身陷喧嚣中还真是不习惯。我站在车门边深呼吸了一下,发现发射场的空气也很浑浊。可以想象,这么多人聚在一处,一定超过了空气循环系统的负荷。我们其实只是从一个难闻的小罐子转移到了另一个难闻的大罐子而已。有人说在火星的人生活在罐子里,这话丝毫没错。

远处广场的西侧悬浮着一条红色的横幅,上面用三种火星官方语言写着:“全力备战大冲运,切实确保乘客出行。”

“说得倒好听。”我耸耸肩,这条标语已经悬挂了许多年,没有人——包括发射场的工作人员——把它当回事。标语两侧没有保养的悬浮器忽高忽低,让横幅看上去歪歪斜斜,颇为滑稽,在庞大的人群上空显得格外无力。

文东站在我身后,拎着背包张大了嘴,他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乖乖,这比我在火星两年加在一起见到的人还多!”文东摸摸脑袋大发感慨。这个年轻人到底还是稚嫩,想到的只是这些浅薄的事情。我则更担心现实的问题,眼前比上次大冲运的人数还多,买票的前景更令人忧心,能不能顺利回到地球还是个未知数。我们这些长年在外星工作的人轻易回不了一次家,所以每两年一次的火星大冲就成了所有人的精神寄托。其实准确来说,火星大冲的天文学名叫火星冲,大冲是十四年才有一次的天文现象,但是对于人类来说,两年已经足够漫长了,已经有资格可以叫作大冲了。于是这名字便以讹传讹,流传下来。

火星开发的初期,开拓者们往往选择火星大冲的时候发射飞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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