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浪子-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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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头外面有几颗松树,长年累月给西风吹着,半面枝叶形成一个斜面,往外竟是悬崖。
溪云三人紧跟着出来,后方本来落后五人甚远的白衣卫这时也追赶上来,一**涌入。
溪云放眼望去,前方一目了然,雷音飞流那面崖壁就在数里之外,下方便是雷音潭,从此处看过去,能看到半个黑森森的潭口。
“跳!”溪云毫不犹豫,第一个跳了下去,这处崖壁有两丈多高,但对他们这等高手来说委实不算什么。
凌飞烟、段雪露都觉得不可思议,溪云如何能找得到这条线路?从此望到雷音潭,高度落差恐怕有两百多丈,不过这边的悬崖一截一截的,岩层分明,十分奇特,只要小心些,大多数人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赶下去,绝对比走山道快得多。
这路当然是小黑找的,也是小黑走过的地方,它身子小,嗦嗦就游过树丛了,至于这悬崖,它皮糙肉厚,直接“啪啪”往下摔,毫无损伤。
此时在演武台正是另一番光景,刘今天与金鸣展已斗到就要判生死的时刻。
390 凤鸣九天
白日高悬,演武台上,剑芒夺目,刘今天与金鸣展两人浑身热气蒸腾,汗湿衣衫,鲜血化开,血腥气越来越浓烈。
两道黑影印在地上,挪腾翻跃,疾舞不休,剑影却是忽闪忽没,难以辨识,只因两人出剑太快。
激斗许久,仍旧相持不下,两人都面红耳赤,气喘如牛,精神却丝毫不见萎靡,反而越来越高亢,战意越来越旺盛,恍若燃烧起来一样。
“啊!!”刘今天双目忽然精光暴涨,口中发出一声长啸,长剑抖转,一蓬凌厉剑雨倾泻而出。
“叮叮铛铛~叮叮铛铛~”金鸣展面色一变,咬牙嘶吼,大剑左右挪移格挡,脚下不由自主连连后退。
“啪啪啪”金鸣展每退一步,脚下地砖立即碎裂一块,双腿隐隐出现一丝颤抖。
他双手紧抓大剑,面沉如铁,只觉得一股股锐利至极的剑气喷射而来,袭入大剑,传入手中,逆袭双臂,脸上立即露出痛苦之色,双目瞪得眼角都欲裂开似的。
啸音直飙天际,刘今天一口气竟长得不可思议,长剑挥洒,剑气如激流,一波接着一波,千百点银芒锐不可当地将大剑舞起的黑云撕碎扯散,只余最中心的一尺,始终不能击溃。
刘今天双眉倒竖,面目狰狞,额上、脖颈,青筋毕露,满脸血红之色,且越来越红,越来越亮。无须怀疑,这时只须拿针尖刺破他一点皮肤,那里将立即喷出一道血箭。
金鸣展也差不离,脸上红得直欲滴血,双臂狂抖,大剑以最快的频率、最小的幅度移动着,牢牢守住胸前一尺方圆之地。
“啪啪啪~”金鸣展已退了九步,双腿不住打颤,而刘今天的啸音竟越来越响,毫无止歇之象,剑上劲气同样丝毫无减,充沛得不可思议。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两人都十分清楚,这一**击,要么刘今天击溃金鸣展的防御,一剑毙敌,要么金鸣展守到刘今天力竭,反攻一剑,杀之。
两人都激发全部潜力,体内真气如汤如沸,激涌动荡。
金鸣展这时已控制不住喉咙肌肉,嘶吼变成放声大叫,双目圆睁。
第十步、十一步、十二步、十三步,金鸣展还在退后,虎口已完全扯裂,双臂在剑气的冲击下衣衫爆裂散落,皮肤炸开,喷出来的血珠在气劲碾磨下化成血雾。
“哗啦”一声,刘今天整条右臂的衣衫同样炸裂开去,源源不断的功力冲入右臂中,大力之下,表皮血管爆裂,血雾笼罩胳膊。
“啊!”啸音忽止,千百点剑光陡然一收,长剑的影子在这一瞬间清晰地印在地上。最后一剑,直点而出,璀璨光华,耀眼夺目,直欲与烈日争辉。
“叮!”一声激鸣,大剑当中一定,又将这一剑抵住。金鸣展左脚在后,斜挺绷直,右脚在前,弓步前压,全力以赴。
时间这一刻停住,白亮长剑抵着厚重大剑,相持了一个刹那,白亮长剑猛然一弯,刘今天双目一圆,张嘴喷出一口血,身躯一震之下,激发最后一股潜力涌入左手,左手立即握住右手腕,往前猛挺而出。
“吟~”这股劲力送入长剑,长剑立即发出一声清亮剑鸣,犹如凤翔九天,长剑猛一崩,直挺而出。
大剑剧震,金鸣展连退三步,仰头一口血喷了出来。
刘今天力尽于此,这一剑还是没能斩断金鸣展心脉。
“啪啪”,金鸣展踩碎两块地砖,第三步牢牢踩住,地砖未碎,而他双膝处裤子爆开,脚下一蹬,猛冲上前,大剑当空劈落,势如万钧雷霆。
刘今天双手紧握剑柄,横剑一挡,大力激涌而来,势如破竹。
“铛”一声大响,刘今天双臂剧震,长剑脱手,飞上天空,身形如破布包似的倒拖五尺,砸在地上,弹起,又砸出三尺之外,连弹三下,萎顿在地,四肢百骸空空荡荡,恍如残废之体。
金鸣展弓步立在原地,双臂持剑,保持劈砍架势,剑尖微翘,双臂兀自猛颤,满脸痛苦之色,眼神中却露出一种狂喜。
“铿锵锵~”刘今天的剑在空中翻转两周,映着白日之光,摔在地上,也如他的主人一样,弹了几下,倒下不动。
“呼~”一阵风吹来,金鸣展一口气转换过来,缓缓挺步站直,右手握剑往下一拉,斜指大地,迈出坚定不移的脚步,走向刘今天。他神色冷酷,目光却是深情,“刘兄,我送你一程。”
刘今天萎顿在地,脸色苍白如纸,双臂摊在身体两侧,骨头在金鸣展最后一剑大力冲击下脱落了。
刘今天张口欲言,却先一口血涌了上来,吐在自己身上,道:“论剑法,我没输。”眼中毫无妥协畏惧之色。
金鸣展缓缓点头。两人贺州城第一次交手,论剑法,金鸣展也没输,但胜败终需下个定论。
这一战,金鸣展得益于魔门贯血大法,内力深厚更胜刘今天一筹,以此奠定胜局。
虽然刘今天也得过贯血大法的巨大好处,但那时他剑法虽然凌厉,修为却浅薄,能吸收的精血能量也有限。而金鸣展以宗匠境界入血池,为今日这一战狂吸猛吞,不顾性命,状若疯狂,终于压过刘今天一头。
“天下第一剑是我!是我剑神山金鸣展,不管魔门如何,我剑神山还是剑神山!”金鸣展仰头望天,他不是那种喜欢在人前表达自己的人,即便到了这一刻,也只是在心中大吼,而眼里已蓄满热泪。
“啪、啪……”金鸣展踏步前行,握剑的手从颤抖慢慢到静止,他已克制住胜利之喜,也缓住体内沸腾的真气。杀了刘今天,然后才能休息。
刘今天半步不能移动,死亡一步一步迈来,他视而不见,坚毅的目光落到两丈之外自己的那柄剑上,朝夕相处,培养出深厚感情的长剑。
一种奇异的感受蔓延入心田,刘今天眼中露出火热的光芒,紧紧盯着长剑。长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忽然颤了一下,一瞬间,刘今天与长剑的感应增强了数百倍,
391 傲世飞剑
金鸣展已疲惫至极,但宗匠高手的敏锐五感让他立即发现这丝异响,微一转头,便见地上长剑颤动,不由骇异莫名。
刘今天只觉得脑海中好像火山喷发一般,烈焰熔岩冲天而起,头顶上炸开一个大洞,一股不可思议的能量疯狂涌出,越空而去,与长剑融为一体。
奇异的感受浸入脑海,紧密的联系感让他激动得身体都微颤起来,目光更是火热无比,忍不住大叫一声:“飞剑术!”
他的手万万触不及长剑,但长剑映在脑海里,如臂指使之感悠然而发,毫无凝滞,意念一动,长剑猛然飙起,化作一道惊鸿,寒光闪烁,射向金鸣展。
金鸣展骇然失色,惊异惑然,只觉得遍体生寒,脑袋竟有些反应不过来,身体的本能倒是敏锐,立即提剑而起,对准寒芒就砍下去。
这一刻,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劲力一发,忽然眼眸中看到寒光闪动了一下,顿觉心里一空,不由低头瞧去,那柄薄利的长剑已刺入胸膛,透背而出。
他不明白,不理解,好像来得及砍中它的,可它好像闪了一下,躲开了,像游鱼一样灵活,像飞鸟一样空明,就算握在天下最巧的一只手里也不能那样灵动。
“锵”筋疲力尽的金鸣展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大剑笔直插入地砖,直入两尺,他紧抓剑柄,发力不让自己歪倒,跪也跪得笔直。
“飞……飞剑术?”他茫然地转过头,疑惑地看向刘今天的眼睛。
刘今天这一刻竟毫无喜意,飞剑术,他苦练许久始终未成,直到这临死的一刻,终于打破某个界点,一举成功,重现千年来绝迹江湖的传说中的神奇剑法。但这一剑也将当世唯一可与他匹敌的对手杀死了,纵观天下,只怕再无一人够资格让他动用如此神剑。
这一剑与那一夜杀死殷离的一剑不一样。那一夜,他气机跨越极远的距离,牢牢锁殷离,以臂力叠加真气,将长剑飞掷而出,一剑杀敌,与如今这一剑至多只是形似。
这一剑动用的并非臂力或真气,而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力量,来自脑海,来自精神,他尚未完全参透明白。
落寞感瞬间淹没获胜和突破的喜意,他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一剑已冠绝这片天空,无人能敌。”他依然躺在地上,用力地对金鸣展点个头,道:“是。飞剑术,金兄,你是当世第一个死在这剑法之下的人,我想也必然是唯一一个。”
金鸣展牙关打颤,嘴角往边上展开,露出罕见的笑容,嘴巴微一张,鲜血涌出,堵住了声道,没能说出话来。不过不说也没关系,他点了一下头,眼神中露出心满意足的安详,然后慢慢闭上眼睛,笑容逐渐僵化。
刘今天也闭上了眼睛。他明白,金鸣展也明白,两个人,活着的一个必将踏上更巅峰的剑道境界,正该如此!如此最好!
风“呼~呼~”低啸而过,天蓝、云白、阳光耀眼。
过了良久,刘今天慢慢站起来,双臂断骨在肌肉牵拉和真气推移下重新续上,他扶住金鸣展的肩头,将长剑拔出归鞘,令金鸣展保持着死前顽强的姿态。“金兄,我去了。”转身欲行,忽又止步,道:“这世上除了我,没人值得你跪。”将金鸣展扶着放倒,大剑便任由它插在地上。
刘今天慢慢离开演舞台,走入林中,看着地上的尸体和散落的长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心道:“你们也配用剑?”扬长而去。
山坳口的战斗已经结束,铁铮见事不可为,阻延不得,当机立断,率众撤离,带着七八十人从另一个方向下山。若非他够决断,只怕能带走的属下不到五十人,数千正道人士一波波的冲击岂是他百多人能挡。
刘今天看着满地尸体,知道战况激烈,当下顾不得多休息,立即顺着痕迹追去。
数千人通过凌飞烟和段雪露开通出来的树洞,立即将它扩大了好几倍。来到悬崖边,虽然不算太高,但还是有不少人望而却步。
杜可风道:“斩下那些藤条,多拿几根编织在一起,大家吊挂下去。”
此法大妙,藤条随手可取,而且颇为坚韧,粗壮一些的一条就能载重一个人。众人立即动手起来,一端绑在松树根上,武功不足者便顺藤而下。
也有人为了显示其能,学唐天、任乾雄等人飞身直下,不乏自视过高者把自己搞得伤筋动骨,哎呦惨叫,惹来更大的耻笑。
溪云和凌飞烟等人当先而行,一边开路,一边寻路,找低浅易降处以策安全。这时却困在一处崖壁上,踟躇难下。
这处崖壁距下方延展出来的平台竟达二三十丈高,以他们几人的功力勉强而为也可行,但还是凶险得很,主要是下方乱石铺地,尖石累累,落脚一个错位,必然受伤,甚至殒命。
另有一处平台相差只有五六丈高,可偏偏对面也是一堵崖壁,两者之间只余三四尺的缝隙,而崖壁又起伏不平,不能笔直而下,一跳之下必然撞得头破血流。
几人在崖边缓了一会儿,杜可风等人便赶到,问题得以解决。
杜可风心细且谨慎,此地往山脚落差极大,他怕万一,所以斩了不少藤条,交给唐天一捆,任乾雄一捆,自己再背一捆,以免下面遇到更高的悬崖,无法降落,果然在此派上用场。
藤条不长,也怕不够结实,所以众人从落差只五六丈处滑下去,抓着藤条,双脚踏上崖壁凸出处,踩一脚,弯曲一下腰腿就可以下去。
杜可风嘱咐后面的人割更多的藤条来,依次滑落。成百上千人挂在崖壁上滑藤飞降,一层又一层,场面倒也壮观。
溪云等人当先下去,再往下的悬崖就不甚高了,溪云等高手为了赶时间,都直接飞身直跃,快到山脚时,溪云忽然脸色大变,叫道:“阵法已启动,光芒全亮起来了!”
392 拳指掌变
凌飞烟、段雪露、杜可风等都是神色大变,一咬牙,直接跳了下去,这最后一道崖有十多丈高,但他们顾不得了。
唐天、任乾雄、申燃等见状,将藤条一抛,立马跟着跳下去。
杜可风双脚一着地,立即屈膝往前滚出,以卸开强猛的冲击力,探身而起,回头往崖上喊道:“所有人加快速度,法阵完全运转便不能封印,一旦域外之魔入侵,我们所有人都活不成,想想你们的父母妻儿!”转身立即疾奔。
正道人士一向信服缥缈阁、不知草堂,此际更不敢怀疑,纷纷呼喝起来,“快,快、快!”、“要命的赶快!”也有人大骂起魔门,又有人说:“现在骂有什么用!赶快下去,杀光魔崽子!”
溪云落地,双膝下蹲,“轰!”一声闷响,猛烈的冲力使得双足各踏出一个土坑,就这么一蹲,他已缓冲过来,膝盖再一发力,脚尖一蹬,拔地飞掠而去。强悍的身体机能令唐天、任乾雄等看得怪叫连连,速度之快更超越众人,当先而去。
“杀~!”前方林中忽然杀声震天,一群人奔杀出来,领头赫然是贾千江与铁锐。
两人本来率众在山林前严阵以待,慷慨激扬之情冲荡心怀,岂知等了许久竟不见人影,连半点声响也没听到了,面面相觑,惑然不解,当即派人前往探查,发现敌人竟另辟直径,直直穿入树丛,直直从崖壁上往下落,不由得又惊又恨,气势再而衰,三而咒骂不休,咬牙切齿地回转追赶。
他们本来远在溪云等人之前,总算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