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浪子-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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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流忙拉住他,恳切地说:“师兄,你跟我说实话……”
“又来?”溪云不耐烦了。
清流谄着脸,“不是不是。师兄,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特殊身份?你好好想想,咱们苦集寺是不是其实是苦寂寺?而你给记错了。”
溪云摇头无语道:“咱们苦集寺就是苦集寺,苦、集、灭、道的苦集,苦是生老病死,集为集聚骨肉财货,灭为灭惑业而离生死,道为解脱而至涅槃正道。苦是果,集是因,苦集为世间生死因果,苦当知,集当断……”
“够了够了。”清流忙溜开三四步,脸色发白,“师兄,够了。额,我要好好冥想一下,刚刚学到很多,额,很多。”
“……”溪云一愣,这话有点耳熟啊,是不是我刚说过?
清流着实疑惑,这么说这凌飞烟竟然是友非敌?跟着我们?帮忙练功?哎,一个脑袋不够用,算了,变态的事让变态自己解决去吧。
黄麒率队跟着孙历留下的记号前进,天黑时分会合在一起,一看伤亡,勃然大怒,“怎么回事!?”
“属下无能。”孙历抱拳低头。
黄麒见孙历左边颧骨淤青肿起,心中暗惊,孙历是自己手下第一高手,自己想胜他也十分不易,以多凌寡竟然还受伤了,看来那两人果然有些本事,无怪能杀死林正中。
“说。”
“那两人实力比预估的强。”孙历知道这不算理由,但这是事实,神色越发阴沉。
黄麒道:“谁伤的你?”
孙历道:“溪云。”
黄麒眼神微微一眯,杀机爆闪。
帐篷中点有烛火,桌上摊着一张地图,山川谷涯,官道野径,标示十分清晰,似比市面上出售的地图更为祥尽。
黄麒道:“他们现在何处?”
孙历在地图右角一圈,“这个区域。”
黄麒皱眉盯着地图看了一阵,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孙历指着一处,“这里是个绝涯,将他们逼到此处,绝对插翅难逃。”
“唔……”黄麒一副思量的样子,实则在询问之前,他已打定同样的注意,不过作为一堂之主,他知道该给手下表现机会,尤其是手下正受挫之际。过了半响,他点头道:“很好,你来指挥。”
“是!堂主。”孙历抱拳领命,神色阴冷,斗志却十分昂然。
这时一名白带帮众进来报告,“青云剑派朱文、旗山剑派周义信来了。”
黄麒眉头微微一皱,继而眼睛一亮,露出笑容,已然猜到两人来意。
039 瓮中好捉鳖
黄麒与孙历出帐篷迎接,黄麒对周义信可以不下马,对朱文却不能托大。
蓝衫客年约二十七八,腰悬长剑,身材雄武高大,宽肩窄腰,腿长直健,面部线条刚硬,虎目沉肃,神态威严豪迈。
黄麒眼前一亮,心里赞道:“好一条汉子!暴雨朱文,名不虚传。周义信这等人站在他身旁都显文弱了。”却道:“阁下就是提马闯桥的暴雨朱文吧?”
蓝衫客自然是朱文,听到此言,却是一愕,眉头皱起。
黄麒见他喜怒形于色,心中暗喜,抱拳道:“多谢你手下留情,没有伤我手下。”
朱文倒有些尴尬了,忙道:“不敢。朱某急令智昏,擅闯贵帮防线,应当请黄堂主见谅。”
黄麒笑道:“好说好说,本帮在桥头布置警戒本意是确保各位武林同道安全通过,惹出许多误会实非本帮所愿”
朱文身怀负血仇,哪有心思与他客套,待他话音稍断,立即插口,“黄堂主,朱某此来实则有事相求。”
黄麒早已有所猜想,故意不急不缓地说:“哦?朱公子莫不是说笑,你乃青云剑派掌门弟子,武功高强,地位尊荣,若有什么事青云剑派做不到,朱公子做不到,我们铁拳会怕也无能为力。”
朱文急道:“此事对朱某而言无疑是大海捞针,对铁拳会而言却不过是举手之劳。”
黄麒转头看一眼孙历,笑道:“朱公子定是开玩笑。”
孙历会意,发笑附和。
周义信看出黄麒的把戏,有些忍不住,抱拳一礼,道:“黄堂主,我看贵属下受伤颇多,看来是与那俩恶贼交上手了,可否请您赐告那俩人行踪?这个人情,朱公子与在下都会铭记在心的。”
朱文跟着道:“是啊,还请黄堂主帮忙。”他们两人都不擅长追踪,清流却擅于反追踪,他们过桥后找了许久,发现几处打斗之地,但对溪云两人离去的路线却不明究竟。
黄麒转向周义信,“听说周公子曾败在那溪云小和尚手上,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周义信知他故意以此事反击自己,扫自己面子,但此际却不能跟他计较,总需借铁拳会之力才能在这莽莽大山中找出那两人,便自嘲强笑,“说来惭愧,这事属实。”
朱文一路赶来,只一心杀花笛报仇,第一次听说此事,却也不放在心上,觉得那两人既然有胆做出如此之多的恶事,武功自然不弱。
黄麒见周义信不仅笑得出来,神色还十分平和,心里暗道:“这家伙,是个人物。”沉吟一会儿,道:“那俩恶贼武功的确不俗,可惜招惹了我们三当家,我们已布好重重陷阱,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朱文双眼一睁,“请黄堂主告知详情。”
黄麒却摇摇头,“我等奉三当家之命来请溪云和尚,不论任务艰难险易,总要将他带回总部,不能交给旁人”
朱文道:“我只要花笛,额”忽而眼神一变,转向周义信。他个性直爽,甚而有些莽撞,但脑子却转得很快。
周义信咬牙皱眉,沉吟半响,道:“我师父被溪云和尚以卑鄙手段从背后杀害,我定要亲手杀他为师父报仇。贵派三当家铁锐大人如果对他的死活没要求的话他的尸体,就交给贵派。”说完立即转头,一副难择意态。
黄麒心中暗笑,那两人实力强悍,想拿下定然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若能策动朱文、周义信代劳,那自然再好不过,反正自己只要带他回去即可死活不论。
不过黄麒脸上反而一副犹豫不决之色,“这个死活是没关系,但是”
朱文受不了婆婆妈妈,大声道:“黄堂主,此事我朱文承你的情,日后你倘有吩咐,朱文定当效劳!”
周义信也随即表态,其实他心里哪里不知道黄麒打的如意算盘,但他的确必须亲手杀了溪云,这样才能光明正大地继承旗山剑派掌门之位。
黄麒“勉强地”答应了,取出地图,将瓮中捉鳖计划告知。
朱文听完,道:“那还要通知其他武林同道,免得被打乱计划。”
黄麒道:“不用,那花笛聪明得很,咱们假戏还得真做。以我们铁拳会百多人的力量要将他们逼到绝涯并不难,若当真有过多武林同道拦在了不该拦的地方,那我们就放些假消息出去将他们引开。但这个计划绝不能叫更多人知道,以免走漏风声。”
朱文抱拳道:“黄堂主智珠在握,朱文佩服!”
“过奖过奖。”黄麒道:“两位不妨先到绝涯处养精蓄锐,到时将那两人一网成擒。”
周义信不怎么插嘴,他非常清楚,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自己该扮演什么角色。
计议已成,朱文与周义信离去。
黄麒看朱文走在前头,周义信落后一步,忽然觉得这两人日后会有一番争斗。
山坳里,溪云一坐就是两个时辰,脑海里不断闪现凌飞烟所使的剑法,他修行的无欲无想法中有一个明心法,明心明心,心明则定,心定则慧,体察万物,破虚除妄。
溪云与凌飞烟心神碰撞,两人都察觉到对方所修功法与自己颇为相似,颇有互助互补之效。
武学到越高层次,心神修为就越发重要,普通人修炼内功与拳脚刀剑招式,日久渐深,终能达一流高手境界,但从一流高手跨入超一流高手,重要的不是内功的深浅或招式的精疏,而是心神修为的高下明昏。
溪云自幼修行,天赋异禀,内功根基深厚,心神通明透达。但他所学武功仅限“封魔杖法”,又无交手经验,所以与武功高强的周义信能一本正经地斗个旗鼓相当,被武功远不如周义信的朱丽珍突袭,却又一剑给削去衣袖。
随着争斗次数增加,溪云对武学的理解逐渐丰饶,神妙玄奥的青云剑诀更令领悟到许多武学要旨,每日都在进步。即使如此,以他当前的武功,若凌飞烟全力出手,怕十招也接不住。
凌飞烟知道他的优势在哪里,也知道他的劣势在哪里,故而以各门各派风格迥异的精妙招式与他对敌,助他深化理解武学之理。他深厚的内功根基和通明透达心神已为武学之路铺好一条康庄大道,如今凌飞烟引水入渠,水到渠成,一夜之间即令他武功突飞猛进。
现阶段可以说是凌飞烟单方面助长溪云,而溪云对凌飞烟来说却无多少补益,怕是凌飞烟自己也无法理解为何要帮他,而溪云更不知道,也没想知道。
温煦的阳光普照大地,鸟儿啼鸣着扑唆飞出树枝,蝶舞蜂从,绕着野花翻飞,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溪云看到这一切,顿觉心旷神怡,眯着眼睛深深呼吸,“大哥!”,一个人影突然扑到身前,溪云吓一跳。
“别睡了啊,再不走要被追上了。”清流满面惶急。
“哦哦哦。”溪云忙站起来,想起前几日都是天色微明就悄悄逃,今日太阳老高了,想来清流已经等了许久。
两人上路,悄然而行,有路不走,径闯茂林。
清流道:“师兄,你跟那凌飞烟关系有多好?”
溪云想起他昨晚那些胡说八道,无语摇头道:“我和她第一次见”
“我知道我知道。”清流谄媚地说:“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请她证明我们的清白?”
溪云没有迟疑,立即就说:“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除魔化劫,其他任何事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清流两眼一翻,嘀咕道:“又说才第一次见,又好像多了解似的。”却知道溪云确定不干这事的。
溪云听到了,微微一笑,不理他,边走边思索昨夜领悟的武学道理,不知不觉入了神,忽然被清流扯了一下,忙停下来。
清流手指往上一指,溪云意会,两人轻轻一纵,上了一棵六丈多高的大树,躲入枝叶间。不远处人声传来,两片落叶在空中轻摆,缓缓飘舞。清流紧盯着两片叶子,看到它们终于落地才松一口气。
五个穿着不同,兵器不同的人结伴而来,十只眼睛四下扫视,一人道:“这两人真能躲,连个影儿都见不着。”
一人小声接口,“我倒希望不要遇到。”
另一个人道:“郑老四,你胆子这么小干脆躲得远远的好了,还跑来蹚这趟浑水干嘛。”
郑老四嘿嘿一笑,“这个,武林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想来露个脸嘛。”
另外几人都露出鄙夷之色。
郑老四却道:“我说各位也不要贪功,那溪云和尚,铁拳会和旗山剑派都要,花笛呢,青云剑派要。咱们跑跑腿就行”
一人“哼”一声,道:“你也太没志气,若叫我们遇上了当然要将他们拿下,成名立望不消说了,从铁拳会、青云剑派换点好处还怕没有。若能学几招青云剑诀”说着已臆想联翩。
郑老四忙道:“兄弟,你可别多想,你没见铁拳会伤得惨烈吗?”
那人道:“你没见有伤无死吗?那两人现在胆子都吓破了,哪里还敢杀人!咱们行走江湖,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还怕受点伤不成?郑老四,你要是没胆,趁早走了吧。”
。。。
040 佛魔无常心
溪云听得清清楚楚,疑惑地看向清流,这些人的想法怎么是这样的?
清流摊眉撇嘴,并无异色。人家人多势众,还不许人家自以为是了?咱们不伤人命,还不许人家肆无惮忌了?这是人性。心想:要是以前的我,不但要杀死追兵,而且还要杀得异常惨烈,惨不忍睹那种,这样才能吓退那些其实并无愁怨,只是多事的人。
这一天下来,两人尽管十分小心,能避则避,但还是连斗了四场,两次与铁拳会遭遇,发觉铁拳会援军将到,不得不转向而逃。
另两次与其他武林人士遭遇,对方只有三四人,两人合力打倒他们后,溪云对他们说:“凶手不是我们,你们不要再追来,不然下次就杀了你们。”
那两拨人都夷然无惧,慷慨激扬得很,直到清流说:“还是打断他们的腿比较妥当。”他们才露出惊惧之色。
溪云便摇头说:“算了。”
那些人躲过一劫,大松一口气。
清流心里却微微一叹,咱们这是自讨苦吃。
第二天下午,两人遇到一个七人队,人数虽多,但武功平平,完全不是两人对手,为避免引起注意,两人下手都十分快,打倒点穴,捆在一起。
溪云还是说:“凶手不是我们,你们不要再追来,不然下次就杀了你们。”其中一人低着头,避开溪云的目光。
那是一个三十余岁的汉子,大嘴厚唇扫帚眉,看着倒又几分悍勇之气。
溪云认出他是昨天那两拨人中的一个,十分失望,解开他的哑穴,道:“是你,我说过下次就杀了你的,为什么不听?”
那汉子见事已至此,软弱不得,当即昂首瞪目,大声道:“你们两个恶贼作恶多端,罪该万死,人人得而诛之!”
溪云道:“我作了什么恶?”
那汉子冷笑道:“你这几日打伤打残的人还不够多吗?这还不是恶?一个和尚却和淫贼混在一起,逛青楼睡妓院,这不是恶?”
溪云愣了半响,神色变幻不定,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叹道:“好吧,既然我作恶多端,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扫帚眉一愣,面露惶恐,惊道:“什么?你,你,你敢!?”
溪云不解地说:“又是敢、不敢。哎,哪有什么敢不敢,只是做不做而已。”
扫帚眉见他神色平静,并无杀意显露,心里一宽,冷笑道:“你才不敢!这里几座大山群雄毕集,你们难逃一死,若还敢杀人,定然要被千刀万剐!”
溪云见他执迷,摇头而叹,“既然难逃一死,杀你又何妨?”
扫帚眉一愣,竟而无言以对,但总觉得这小和尚的神态看起来不会杀人。
这时溪云退开两步,提起紫竹,对准那人的心口,“我要杀了你。”
此际扫帚眉眼中小和尚冷静的眼神不再是冷静,而是冷漠无情,不由惊恐万状,扭动起身躯,但因与其他六人捆在一起,兼之穴道未解,怎么颤抖也挪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