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浪子-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丽珍道:“嘿,小和尚,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溪云道:“这剑法很好,你厉害。”他虽守得严密,但终究措手不及,对竹朱丽珍的偷袭倒也不觉生气。
朱丽珍得意不已,明眸闪闪发亮。
花笛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青云剑诀果然厉害,趁人不备更是高明。”
周义信回头看到青云剑诀大发神威,神色更加黯然,扭头就去。
张芬桦将他那个眼神看得分分明明,不由过意不去,他为她们师姐妹出手,败给小和尚已是丢脸,小师妹反而削去小和尚一截衣袖,他自然更羞愤难当。顾不得花笛言语中辱及师门,她朝门外喊道:“周师兄,请等等,我们一起走。”招呼朱丽珍一起去。
朱丽珍眼神闪闪,走了两步,忽然回头,一剑刺向花信荣背后,嘴里道:“叫你小看我。”
“铛”一声大响,花笛突然转身,手中笛子重重磕在长剑力弱处,朱丽珍手臂剧震,长剑立时脱手,掉在地上。
花笛低哼一声,道:“剑法不错,……”见朱丽珍樱唇煞白,小脸大眼满是惊骇之色,后半句“人却糟糕”终于忍住不说。他对女子本来就更容易心软些,当即脚下一踢,长剑飞起,一把抓住,递过去,道:“小姑娘,保重吧。”
朱丽珍不由自主接过剑,忽然回过神来,惊叫一声,手一抖,剑又掉地上。她转身就跑,惊慌失措地喊,“大师姐,我打不过他。”
花笛呆住,只好把剑捡起。这柄剑虽不是削铁如泥的神兵,但也不是凡品。
溪云整整衣袖,重新坐下。
齐猛站在原地,沉吟半响,忽然道:“小和尚有本事。我问你,我师父与这淫贼明日日落之时决战,你也要帮他吗?”他心想师傅门下怕只有自己可以与这和尚一战,如果这和尚当真要插手的话,那自己非得动手不可了。
花笛立即道:“他不会。我昨天帮他一次,他今天帮我一次,平了。”
溪云听他这么说,便点点头。
齐猛道:“好。”丢下一锭银子,出门而去。
溪云看了花笛半响,问道:“你和那个林老拳师是什么恩怨?”
花笛道:“这酒好喝吗?”
“额,好喝。”
“喝够了吗?”
“够了。”
“那走吧。我今天要换到客栈住。”
“哦,为什么?那我呢?”
“不为什么。”花笛想了一下,对小和尚一个人留宿青楼有些不放心,只好道:“你也换到客栈住吧。”
“好。你觉得这里的姑娘不够漂亮是不是?”溪云转眼就把前面问的问题给忘了。
“……是。”花笛一脸不耐烦。
“其实红粉骷髅,白骨皮肉,诸法空相,皆是虚幻……”
“唆~”白影一闪,花笛忽然消失,只留桌上一锭银子团团转动。
“啊,阿弥陀佛,好快的速度。”溪云愕然惊叹。
穆兰镇本有两间客栈,一个月前倒了一间,“穆兰客栈”的老掌柜也准备近日关门大吉。
老掌柜杵着柜台打盹,突然“哐哐”一声响,他睁眼就看到桌上银光闪闪,好大一锭银子。
“我要六个房间。”
老掌柜喜形于色,恨不得亲这个农夫打扮,皱纹与自己一样多的家伙几口,苍天有眼,终于来生意了!
没多久,又来了漂漂亮亮的两女一男,要了三间上房。
老掌柜眉开眼笑,皱纹都平顺了许多。
又过一会儿,“蹬蹬蹬”一阵杂七杂八的脚步声,又来了九人,要五个房间。
这次老掌柜收银子却收得手抖不已,讪讪强笑。这群人凶霸霸的,还带着大刀,真怕他们住店不满,将客栈给强拆了,忙嘱咐伙计小心伺候。
中午时分,客栈又来了两人,老掌柜一瞧,两腿一软,扶着柜台,险些跪倒。和尚!红斑白衣胡子男!这不是昨晚在醉红楼虐了陈大少爷一顿的两位大爷吗?这事本来也算大快人心,陈大少爷平时没少逞凶强霸。
但有消息说,陈家一早就派人把镇里五位大夫全请到家里急诊,传言陈大少爷昨晚在家中被凶徒暴打了一顿,现在大小便失禁。这镇子就这么点大,敢打陈家大少爷的除了这两位爷,怕也没其他人了。
花笛让跑堂伙计把那柄剑送还给朱丽珍,宝剑失而复得,朱丽珍喜不自胜。这柄剑是她大哥朱文送的十五岁生日礼物,丢剑的时候就想回去拿,但实在怕极了花笛,只能作罢。
有剑伴身,朱丽珍胆气大壮,但看到花笛就在大堂,还是有些怕,吃饭也必须把张芬桦师姐叫上。
朱丽珍是小师妹,但张芬桦从来不会怠慢她,因为她是朱文的妹妹。
朱文是青云剑派年轻一代领军人物,掌门亲传弟子,俊秀榜排名第八。能名列俊秀榜的都是习武天才,而排名前十的那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朱文高居第八位,地位尊崇,剑术之强,不少剑术名家都予以极高评价。
张芬桦叫隔壁房的周义信,周义信却门也不开,只是说:“多谢张师妹,我不饿,你们吃吧。”
一楼大厅坐了好几桌,除了花笛和溪云外,齐猛也在,黑虎一帮兄弟也在。
花笛和齐猛对视一眼,都明白决斗结束前这些人肯定不会走,暗暗担心会不会另起波澜。
不过至少大家都要吃饭,谁也没闹事,只是气氛压抑,害得伙计上菜时张战战兢兢,手脚哆嗦。
溪云左瞧瞧,右看看,甚觉有趣。
吃过午饭,大家各自散去。
花笛对溪云道:“我要修炼。”
溪云道:“好,那我去找红袖说话。”
“……额。”花笛其实是想请小和尚帮忙护法的,众敌环视,万一修炼中被人打搅,后果十分严重,却也不强人所难,点头说:“好。”
溪云在山上修炼哪里需要护法,以为花笛是要他别去打扰,所以便去找红袖聊人生谈理想。
花笛回到房中,在床上盘膝坐下,久久不能进入练功境界,他自己知道,外部环境的潜在危险是一回事,主要是因为自己思潮起伏,难以平静。
脑海里闪过一张娇柔的脸庞,花笛睁开眼睛,轻轻一叹,神色间露出几分思念和憧憬,心道:“不知她会不会来?”
张芬桦住在周义信隔壁,听得那边脚步声前前后后,兜来转去,又是唉声叹气,又是拍桌击柱,心中甚是不好受。
同行十余日,周义信人品俊雅,知识渊博,对她又甚是谦恭,有意无意间的目光接触中似乎饱含深情,令她也是心如鹿撞,只是平素习惯了高姿态,故而丝毫没有表露出来。然后看到周义信为自己而大受打击,黯然神伤,恻隐之心不由动了,情愫也如藤蔓似的滋生飞长。
忽然“吱呀”一声,张芬桦心神一动,知道周义信出门去了,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009 过盛犹不及
周义信微微垂着头,目光黯淡,无精打采地往镇子外一步一步走去。
张芬桦见他没有骑马,知他还是应承了自己的挽留,在花笛与林老拳师决斗前不会离去。
周义信好似失魂落魄,只是机械地迈步,越走越远,最后来到一颗大榕树下,在树冠的阴影中怔怔站了许久,然后拔出长剑,看了半天,忽然深吸一口气,手腕一颤,长剑幻出大片银光,惊得树上飞出十余只小鸟,落荒而逃。
周义信剑舞如龙,匹练般的光华直欲与烈日争辉,最后一招“山破山”划出首尾相连的剑弧,就要全力爆发之际,忽然剑光全部消失,周义信箭步而立,长剑前指,却如凝固在地,竟是泪流满面。
十余丈外一株大榕树后转出张芬桦的倩影,轻喊了一声:“周师兄~”
周义信一怔,急忙转头,抹去脸上泪花,再转身回来,强笑道:“张师妹啊,你怎么在这里?”
张芬桦道:“哦,我看着这地方风景不错,随便走走。”其实周义信的泪水她已看到,却知道不便揭破。
“随便走走,这么巧便走到了这里?”周义信目光一闪,带着一丝不忿,“张女侠放心,周某既然答应了会再留两天,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不告而别,在下虽然武艺差劲,但一向言出必行!”
“啊。”张芬桦忙道:“周师兄误会了,我不是……我是见周师兄心情不佳,所以,跟过来看看。”
周义信一愣,怔怔地看着张芬桦,“你,你是关心……我吗?”
张芬桦别过脸去,不予置答,耳根却有些发红。
周义信落败在前,全无信心,见她转头,只是自哀自怜,凄恻道:“是啊,像我这样的失败者又怎么值得张女侠关心呢。”
“不是。”张芬桦一急,忙回过头来,见周义信闻言正殷切地望着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口气一缓,道:“周师兄怎么会是失败者呢。那小和尚功力不如你,当真生死拼搏又岂是你的对手。我与朱师妹更及不上你,朱师妹所以一剑削了小和尚的衣袖,全是靠着精妙剑法侥幸得手罢了。”
周义信不由感动,又露出向往之色,“青云剑诀,青云剑诀,当真是厉害啊。我殚思竭虑,将本门剑法融会贯通,自创了‘山重山’、‘山高山’、‘山破山’这三招,自以为了不起,嘿,相比贵派青云祖师,我这三招简直是儿戏。”
张芬桦一讶,“原来这三招是你自创的啊。周师兄年纪轻轻就能独出心裁,自创剑法,这份天赋才情,我想武林中也没几人的。”
“我不过是拾人牙慧,又哪里称得上独出心裁。天赋才情,不提也罢。”周义信自嘲地摇摇头,神思恍惚,低喃道:“此生若能习得青云剑诀这样的剑法也不枉了。”
声音虽低,但张芬桦却听到了,她眼光微微一亮,轻轻地说:“其实你想学青云剑诀也是有办法的。”
周义信难以置信,霍然睁大眼睛,“真的?我,我可以学青云剑诀?”
“嗯。”张芬桦想到心中事,有些害臊,微微低头,待脸上一朵红晕逐渐散去才道:“我们青云剑派女弟子不少,周师兄有空不妨多到我们青云剑派走走,如果遇到合适的,唔,与她结成良缘,成为我们青云剑派的外卿,那就……”
周义信恍若失神,喃喃地说:“遇到你,我又何必去青云剑派走走……”
“啊,周,周师兄,你说什么……”张芬桦娇羞不已,脸上发烫。
周义信见她如此神态,不由蠢蠢欲动,吸口气,一震精神,大胆道:“张师妹,我,我是喜欢你的,从第一眼见到你,我便……。人人叫我‘不杀剑’,但早上听到花蛇出言不逊,我立时就想杀了他向你表明心迹,岂料……。你道我为什么输给小和尚后那样痛心难过,其实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又岂会在乎,只是想到辜负了你,惹你嫌弃,以后再也无颜相见,更别提想跟你,想跟你比翼双飞……”
周义信说得情真意切,张芬桦又羞又喜,“周师兄名列俊秀榜,哪个女子会嫌弃?”
周义信心神一动,立即上前,握住张芬桦娇柔的小手,“师妹,你,也不嫌弃吗?”
武林女子自是比寻常人家女子爽利开放得多,但真到这关头,也不由扭捏起来。张芬桦轻挣一下小手,微不可闻地“唔”一声,周义信大喜过望,一下抱紧了她,大叫:“啊,我太开心了,太开心了。”
傍晚时候,太阳行将下山,溪云带着红袖回到穆兰客栈,看到齐猛在门口踱来踱去,时不时看向镇子入口,便道:“你在等人吗?”
齐猛看他一眼,目光转到红袖身上,低哼一声,并不答话。
红袖一颗玲珑心,知他是鄙视自己,便将手中食盒递给溪云,道:“小师傅,这几项素菜你拿给伙房热热就可以吃了,我不进去了。”
溪云道:“怎么又叫我‘小师傅’,不是说好的叫我溪云了吗?我师父、师兄都是这样叫我的。”
齐猛又“哼”一声,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溪云恍然有悟,道:“你不用管这个老头,你给我说了许多事,让我受益匪浅,花笛也说你好,我们是朋友,你不也没吃吗?你和花笛吃荤的,我吃素的。那些鱼肉之物腥味那样重,真不知道你们为何反而喜欢吃。”
红袖听他这么说,不由有些脸红,心中却甚是温暖。
齐猛也脸红,那是怒得吹胡子瞪眼——老头!老子天生额头皱纹多怎么了!他两眼上翻,骂道:“小和尚,六根不净!”
溪云不知他是讽刺,反而想了想六根之事,然后点头道:“是不净。”见红袖扭捏,便拉她的手进去。
花笛坐在临近门口的桌旁,有意无意间总会转头看门口,看到溪云和红袖时略点一下头,红袖忙抽回手,却立即知道花笛等的不是溪云。
溪云看到桌上有酒,菜也不需热了,坐下便吃,又叫伙计另给红袖点菜。
没过多久,门外又进来两人,是周义信与张芬桦。
“你们总算回来了。”清脆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两人抬头看到朱丽珍,张芬桦脸上飞过一片红云。
朱丽珍“咚咚咚”跑下楼梯,她早饿了,看到花蛇在下面,又却找不到师姐,一个人愣是不敢下来吃饭。
朱丽珍眼睛在张芬桦和周义信身上一转,惊咦一声,忽然一笑,意味深长地长长“哦~”一声。派中不少师姐都爱慕朱文,她时常在哥哥在一起,对张芬桦看周义信的眼神再熟悉不过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马蹄声滚滚而来,大堂中众人都是神色一震。
没一会儿,齐猛带着六人从门外进来。当先一人须发皆白,打理得整整齐齐,脸色红润,精神十足,一身绛紫色长袍更添威武,正是闻名遐迩的林正中老拳师。
周义信带着张朱两位上前见礼,黑虎一行则远远瞧一眼,并不作声。花笛在那群人之间一扫,微露失望之色,埋头喝酒。
红袖见这人如此威风,既激动又紧张。不过没来得及多看两眼,齐猛就带林正中进了房间,酒菜也命人送入房间。
溪云道:“奇怪。”
花笛意兴阑珊地道:“我出去走走。”他没看出什么奇怪,也没兴趣。
红袖便问:“什么奇怪?”
溪云道:“那个人气如长虹,隐含惊煞,可能命不久矣。”
红袖奇道:“你会看相?”
“额,不会,不过相由心生,仔细看也是能看出一些的。”
“哦,可是我看那人脸色红润,精神很好呀。”
溪云点头说:“嗯,不过那是表象,而且盛极而衰,过犹不及。”
红袖似懂非懂,看看时间,告辞而去。
溪云便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