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元万象-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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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入定，耳边传来沉声，周逸转头看去，两个人站在旁边。
一个是中年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有些心虚，眼睛乱瞟着附近，旁侧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少女，约有十七八岁，长发扎成马尾辫，明眸皓齿，肤白如雪，就俏生生的站在那儿。
不知为何，却感觉这个少女有些似曾相识。
“施主你好。”
周逸站起略施一礼，自然知道接下来就是圣僧殿讲佛，而且人会非常非常多，佛门净地不光有这群青年男女，还有陪同的父母亲人。或许是他们也需要这一个地方安静几许，来驱逐世俗之气。
“不知我们，可否，咳，参加，参加这次讲佛吗”
中年人説话语法有些古怪，似乎在刻意隐藏着些什么。
“那是自然，圣僧殿自始至终都会接纳求佛之心，万物平等天道自然，他们能来，你们自然也能来。”
“不知施主来自何处，我也好给师傅汇报一声，为你们增设一席。”
“咳，恩，我们是院宗域西侧，咳咳，箭术，箭术黄族”
“箭术黄族”
周逸惊讶出声，立刻头疼欲裂昏昏沉沉，脑海立刻被一个帅气青年填满中年人警惕了起来，不知觉中右手出现青色刀刃
“黄克”
莫名其妙的吐出一个名字，转而看着中年男人和少女，“你们是他什么人”
“xiao师傅认识犬子吗”
“呃不认识”周逸自己也是糊里糊涂，随后对着脑洞大开的两人解释，“施主见笑了，xiao僧入寺之前头部受到重创，以至于很多事情难以想起，但有些潜意识的东西暂时还能确定。xiao僧失忆之前跟黄克曾是好友。”
“原来这么回事啊。”中年人恍然大悟，立刻又放松了警惕，“在我叫黄土，这是xiao女黄莺，也是黄克xiao妹。”
“黄莺”
转眼看着这个美丽少女，没由来的一阵亲切，好似她就跟自己的妹妹一样，同时黄莺也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这个独臂僧人。
“恩。”
少女有些怕生，被一个和尚盯得有些羞涩，抓住父亲的胳膊躲在身后，只露出一个xiao脑袋。
“失礼了。罪过。”
周逸连忙道歉，“两位请跟我来。”
一行三人沿着青草xiao路缓缓而行，这几天烦乱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他有千言万语跟黄土和黄莺説，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他确定不认识这两人，可他们好像就是亲人。
带着他们走入西天寺，此时圣僧殿人满为患，到处都是青年男女，他们有些是第一次来，有些是第二次来，有些在认真的诵读墙壁上刻录的经文，有些则百般无聊的打着哈欠。
“释天释天，你跑哪去了”
刚进入内堂，释莫就气喘吁吁的冲了过来，“释空大师正找你呢”
“找我干吗我不是説出去一会吗”
“哎呀，快跟我来。”
一直以来都是急性子的xiao和尚拉着周逸就往前走，推开房门，只见这个房间不用打灯也是蹭亮，全是和尚啊。不过他们可都是圣僧殿德高望重的大师，周逸一直非常尊重他们。
“释天，来把这个穿上。”
释空将旁侧的一副袈裟递给他，还有一跟禅杖。袈裟金线红边，材质不凡，持在手中一股古佛之气盈盈而来，绝对不是普通袈裟有的作用。
“师傅，这是”
“从今日起，你就是圣僧殿的一名圣僧了。”
偌大的圣僧殿，圣僧之数极少，唯有二十多人，但无论是哪个，都已经在圣道之路上行走已久。
“师傅不可”
周逸连忙跪下，“弟子年幼浅薄，怎能担起如此重任”
圣僧可自由出入西天寺，现在绝大部分的圣僧都在天江北岸的各处，他们以风餐为食，四时为友，救济天下为己任。
“拥有佛之心，又怎么能担不起这个重任呢”
释空扶起周逸，“穿上袈裟，拿着禅杖，跟众圣僧一起，传道解惑吧。”
“可是我”
“去年在附近的讲佛，你已经证明了你在这方面的天赋，这个袈裟并不是世俗的加官进爵，而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师傅”
“释天圣僧，还不感谢为师”
“多谢师傅”
言尽至此，周逸手持袈裟站起，眼神虔诚而又鉴定，挥袍而起，袈裟与身，包裹着瘦弱的身躯，一瞬间变得很是高大。
西天寺，圣僧殿，也迎来了万载以来最为年轻的圣僧。
一旁释莫既羡慕又可怜的看着他，羡慕是他竟有如此天赋，两年领悟佛之心，可怜是圣道之路是西天寺最难走的大道，入世俗而不融世俗，听説不少圣僧最后都没能成功。
“随我来。”
推门而出，一门前后，隔着xiao沙弥和圣僧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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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圣僧讲禅
加着黄土黄莺两人，一行四人往大殿中走去，那儿事先已经用帘子把一处处隔了起来，防止讲禅时被他人干扰。桌椅也是填满了整个大殿，就在祖佛雕像之下，由释莫那群弟子排列的整整齐齐。
“黄莺施主，你且随处就坐，黄土施主，请您暂时离开大殿，附近也有不少知名景观，让释莫带您游玩一番。”
路上周逸将两人情况説了説，释空自然答应，而此时的大殿内坐满了人，全是前来听禅的青年男女，但毋庸置疑他们各个都来头不xiao，身份显赫。
“释天，你是第一次讲禅，为师有些事情需要跟你説一下。”
黄莺和黄土走后，释空看着人数极多却不喧闹的大殿，“大千世界，道有万种。世俗之人，各有已道。”
“我们圣道只是其中之一。你年轻气盛，以道入圣，自然认为圣道便是至高之道。”
“其实不然，每条道既能存在，那就绝非偶然，它有值得信仰之处，包括被世人所惧怕的杀道，魔道，亦有你们这个年龄段都喜欢的邪道。”
“会喜欢邪道”
“呵”释空轻轻一笑，“为师也曾年轻过，谁不喜欢亦正亦邪的大英雄呢。但不得不説，邪道虽与我道不同，但确实是最有魅力的大道之一。”
“人生一途，有各自信仰，圣道之路，切莫人云亦云。他们之道，亦是他们之道。圣道，亦是宽容之道。这一个月的讲禅，你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其中有道与圣道相反，亦有不屑我佛之人，切记心态平和，不去与他争论，这就是圣道第一步。”
“那师傅能做到吗”
“那是自然。少年时，听人言山是那山水是那水，便觉得山是那山水是那水。青年时，曾质疑，翻山越岭游历大陆，发现山不是那山，水不是那水。现在呢，山还是那个山，水还是那个水。一切都未曾变化，中间确是为师圣道人生。那山到底是什么，水到底是什么，百人百答，但释天你要铭记，圣道乃万物之根人类之始，哪怕有朝一日你成了魔僧，心中也要有块地方留着圣道之心。”
“弟子绝不会成为魔僧”
周逸铿锵有力的回答，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魔僧
“呵山不是那山，水不是那水啊。这便是心魔了。”
释空説了一句周逸不太明白的话，“去吧，孩子们都在等着你。”
“那我该讲些什么”
心头忽然间有些紧张，现在大部分圣僧已经就坐，开始讲述佛理，倒是给他留了一个隔间，那儿的少年还在左顾右盼。
“就当是在寺外的那些讲説，众生平等，虽然这次会有所谓的世俗圣子圣女前来听禅，但他们也没什么特殊的。”
“去吧。”
周逸完全是硬着头皮上的，他之前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汇聚一堂，而且也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述自己所认为的佛理，刚一进入隔间，所有少年青年的目光便汇聚在他身上。
低着头默默走到讲座之上，扫过一眼，竟有三百人之多，他们服装各异，面孔不一，与西天寺的一群禅衣光头的汇聚完全不同，好像一朵朵绚烂之花绽放，闪的眼睛都花了。
黄莺就在这个隔间内，她有些胆怯而又好奇的看着众人，见他们对自己都丝毫没有兴趣，便默默无闻的坐在一个角落里。
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些熟悉之感，脑海中有些画面在闪现，囊括了前世今生。
就这么站在讲台前足足三十多息，底下的孩子们根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闻这群圣僧都是高人，借物説事讲禅，可这个独臂圣僧一上来就跟傻了一样，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玄妙不成。
“大师，您能快些讲吗等讲完我还要去一趟武僧堂跟他们切磋切磋。”
“是啊是啊，我还想去找下释然大师，听説他非常机智”
一个孩子有些急促的问道，顿时大部分开始附和，祖佛下安静的大殿有些喧闹。
“咳好吧。”
周逸坐在位置上，先喝下一口老茶，“话説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呸罪过罪过”
众人当时就愣住了，周逸脸色燥红，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们想听什么”
良久后恢复状态，颇为尴尬的开口。
“当然是禅语了，要不然跑过来做什么”
有些已经不满了，寻思这个圣僧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恩。那我问你们，你们感兴趣吗你来回答。”
指着最前面的一个少女，“这儿是西天寺，既然你们进入那就都是世俗弟子，不可骗人。”
“我才没兴趣呢，要不是父亲逼我来我才不来，听你们説一些听不懂的生涩经文，还不如去武僧堂跟武僧切磋武艺，或者去邪僧院听他们讲游历故事呢。”
少女也不怕，扁着嘴巴不满説道。
“怕是在座的青年才俊，都是一个想法吧，那我的讲述又有何意义”
有了互动，心情也轻松了不少，一语一笑充满了禅机。
“説的这废话，那你还不如早早把我们解散，免得看你那光头亮的跟耀晶似的。”
“是啊，不知道你想干嘛”
“各位，其实你们年龄跟我差不了多少，我也不是德高望重的圣僧，就不在这儿大放阙词了，现在我继续讲述一些禅语也解散你们，想留下的就留下，想离开去武僧堂或者邪僧院的也请自便。”
“切”
部分青年立刻就起身离开，哄闹声阵阵，无非都是在骂他或者嘲讽一类的。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拽的和尚。
不多久时，隔间内只剩下了二十多人，有七八个还是刚开始就睡觉现在都没醒的。
这二十多人里男女各占一半，除了张着明亮眼睛的黄莺外，其他的都在打着哈欠。
周逸拿起竹炭笔，在桌子上的白纸上写下两个字，而后对着众人，那是大陆。
“你们知道什么是世界吗你来回答。”
“大陆啊，那不是我们居住的地方吗这种问题需要回答吗”
，
第十三章 大陆
“那你有游历过吗”
“没，父母説外界人心险恶，根本就不让我们出门，这次来西天寺听佛都是陪同着来的。”
xiao女生更为不满了，“大师你去过吗”
“当然。”
脑海之中蓦地冒出大量场景，各种各样，五花八门，好似被隐藏了所有的记忆刹那间宣泄出来。
“那你去过心湖吗”
“心湖这只是广阔大陆的一角而已。西方草原正中心心湖，西侧云天藤蔓，北侧彼洋，东至梦幻月湖，南至天江中心。骨域沙城，南岸花海，东岭雪山，彩江古渡”
越来越多的地方不断的呈现在脑海中，周逸侃侃而谈，好似这些地方真的去过一般。
“大师你骗人吧你看上去也就不出二十，怎么可能去过这么多地方。”
“出家人不打诳语，既然你们对游离感兴趣，那我就讲一些游历故事跟你们听吧。”
“有个人出生在南岸国域断城，他掉落在天江沿岸，被一个普通老者捡起。”
空荡的识海中，就冒出这么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传奇故事，但他肯定不知道这就是他，更有感触的是好像是失忆前听别人讲的一个故事。
周逸娓娓道来，或许是这段故事早就深入识海，讲出来变得异常简单，跟以往给民众讲座不同，这里面没有禅语没有佛经，只是一段又一段的经历，最为质朴的平凡语言，却把这段故事讲的异常迷人动听，因为里面充斥了浓浓的感情。
青年少年本来听得还是百般聊赖，但蓦然间听到这个无比凄惨的少年每天将后山树木打碎渴望恢复元气，立刻就来了神。然后就是他被迫于各种复杂情绪走出了断城。他进了荆棘林，那儿有各种各样的猛兽。
被带到故事里，青少年不在如同刚开始那样懒散，有几个甚至围在了周逸身边。也是不知不觉中，人影多了起来，由二十个变成了三十个，三十个变成了四十个。
每一段故事都非常困难，好似互不干扰却又有一些联系，但一律的感觉还是太惨了，他出了城之后，几乎每天都是被人毒打，被兽咬伤甚至死亡纠缠，以及在两三个凶恶的xiao势力中徘徊。
他们这群大多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又怎能理解其中的苦楚，但无一例外，心中都好似憋了一口气。
“有一天，他胳膊上被挖下一块肉，就这儿”
周逸抬起手臂，为大家指明地方，同时惊讶的发现，他手臂的那儿，也像是那种伤口愈合的伤疤
连忙缩回手，心头有些疑云，这段故事为什么会深入骨髓，又是为什么故事主角所受的伤害会跟自己契合
“他难道不知道反抗吗”
有个少年还气愤的説道，听到他被五六个大汉因为一口馒头打的遍体鳞伤实在忍不住了。
“怎么反抗，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身边都是一群为了活着已经快要疯掉的人，又如何反抗反抗的话，会被打的更惨，会断手断脚，那时无法行走只能饿死。纵然他能杀掉其中一个，又有什么用”
“要是我我就拼死杀掉一个，哪怕是死也不例外”
“那假如你现在还不想死呢你有一个仇人，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咳，罪过。那个仇让苟活了下来，没报仇又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假如有未完成的梦呢他比任何人都理智，不会去做这些上头的事情。”
在没过多久，聚集过来的人更多，等到第一节讲禅课快要结束时，人数也是前所未有的多。
孩子们的心情随着这个少年经历的一切而起伏，也为他的遭遇而同情。
“最终呢，那个制度解体，他回到了断城之中。”
“还是无法修炼元气吗”
“是的，这种体质是天生的，无论如何都无法觉醒的。”
“那他也太惨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