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狱-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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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的老人摇头道:“不妥,此二子状态正佳,并未受严重的伤,可算不得好机会,而且那些包围的武林人士,不拖我们后腿就是万幸,哪有能力帮得上忙?倒是那尸王门的修士,别有心思,故意冒充九幽派,也不知所图为何?”
中间的老人道:“不管尸王门在打什么主意,只要他们能帮我们摸清那两人的真实实力,就是有用的棋子,我们不仅不能告密,还要推波助澜,给他们一臂之力,更好的发挥马前卒的作用。
至于援助齐家二公子之事,现在还不着急,等他被逼入绝境后,我们再登场,到时候无论我们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他都会选择乖乖合作。”
两旁的老人点头称是,随即三人隐入黑暗中消失。
就在三人消失后不久,一个半身是蜘蛛的怪物从一颗大树上垂落下来,正是蛮羗。
他的气息相比以前,变得更加妖异,难以捉摸。
“韩家的家主和长老,真是三个老狐狸,看来擅长利用别人的心机,是他们韩家一脉相承的血统。”
他转头眺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战场,喃喃道:“你俩可别让我失望啊。”
第101章扮演神棍
一夜激战过后,黎明再现,地平线泛起了鱼肚白。
夜袭战来得突然,平息得也快,伤员的呻吟声顶替了厮杀声,军营中一片狼藉,到处有坍塌的营帐,作为昨晚一战的证据。
虽是决定了双方胜败的一战,但伤亡者却远比以前的几场攻防战少得多,盖因齐伯仁一方的优势太明显,几乎是一路碾压的取得了胜利,他的对手连像样的抵抗都来不及组织,睁开眼睛就沦为阶下囚。
此战中的伤者,大半倒是因为炸营后,自己人在逃跑中,相互推挤践踏所致。
罗丰手里攥着太岁星盘,投入灵识,再三确认,里面的气运并没有得到增长。
“看来,光是杀人是不会得到气运的,必须像安连海那样被破掉心性吗?似乎有些不对,蛮羗吞败后可并未毁掉心性。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必须让对方意识到自己失败,如此气云才会动摇溃散,这黑袍修士在意识到失败之前,就已经死了,故而气运直接随着生命陨落而消失。
未来要取得气运,岂非只能败而不杀?或者,囚禁起来后,用言行侮辱,乱其心智,毁气人格?似乎都是些下作的手段,不可取。
气运之道,真是玄之又玄,难以捉摸。”
这时,他见到鬼师在暗地里偷偷摸摸的使用召阴术,将战死的兵卒魂魄聚敛起来,打算以无天魔罗令旗将他们炼成鬼卒。
罗丰阻止道:“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既然他们没变成害人的厉鬼,又不曾戕害于我,还是放魂魄进入幽冥吧,没必要为这点小事,过多的沾染业力。”
鬼师慢慢吞吞的放掉了魂魄,不过倒是没有太多遗憾,毕竟都是些蚊子肉,于它现今的修为而言,哪怕全部吞噬掉也不过投石大海,连点响声都没有。
之所以不舍,纯粹是它那小家子气的吝啬本性作祟。
若要增长魂力,比起数量远不如追求质量。
一般来说,一重境术修的灵魂强度是普通成年人的十倍,而二重境术修又是一重境术修的十倍,每相差一重,就是十倍差距。
如此算来,吞掉一个五重境术修,就相当于吞了十万成人魂魄,而这两者间造下的因果业力,同样是天差地别。
罗丰不会给自己定下“禁止吞噬无辜者魂魄”的死规矩,扪心自问,如果在这里死掉的不是普通士兵,而是五六重境的修士,就算鬼师不主动,他也会下达命令。
但有所变通,并不意味着,明知是亏本买卖,还非要往上凑,这点气量罗丰还是有的。
命令鬼师进入万鬼镇仙塔后,罗丰又拿出一顶绿色的布帽:“八品武格‘不化骨’,冥属灵根,能令一头僵尸的能力在短时间内提升到等阶巅峰,看来是一种可为废物,又可为神器的魂器。”
僵尸的能力,依着等阶不同,前后跨度极大,最初的白僵只是一阶生物,哪怕提升到巅峰也不过二阶初期,实力增幅有限,而毛僵的跨度却从六阶到八阶。
昨夜刺杀时,若非罗丰当机立断,在毛僵力量没有提升到极限前,放手一搏,互换伤势,只怕在不动用万屠元功的情况下,会被击杀。
“可惜,我并不走炼尸的路子,唯一的一具僵尸成为鬼师的躯壳,指望这厮与人厮杀拼命,未免也太不靠谱。”
罗丰就要以万屠元功,破掉里面的阴秽气息,转化成诛邪真气,鬼师又急急忙忙蹦出来,连比带划的指了指魂器,又指了指自己。
“你想要?可就算你突破了六阶,掌握了三元合一的法门,可毕竟没有精元,是无法加持武格……差点忘了,你现在倒是有了一具身体,已经能催动精元了。”
罗丰也不在意,将东西扔给鬼师,将对方乐得活蹦乱跳。
鬼师炫耀似的将帽子戴在头顶,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尤其它现在寄存的躯体是毛僵,一头僵尸戴绿帽子,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等到日上三竿,战场已经打扫完毕。
一脸兴奋劲未消的顾志勇前来,恭敬的开口道:“仙长,我家公子请你过去,说有要事相商。”
这个直性子的汉子,亲眼见证罗丰用一条计策,就将困扰了他们一个月的难题解决,轻易击败了敌军,取得了酣畅淋漓的大胜,早已没了先前的不敬,直将罗丰当成了历史上,那些运筹帷幄、智算千里的军师谋士。
尤其罗丰并非只出主意的文弱书生,他不仅动口,还要亲自动手,深入敌营,取上将首级。
这等智勇双全的本领,令顾志勇为之折服,打从心底里觉得敬佩。
难怪公子常说,有本领的人总是有脾气,原先还觉得仙长恃才傲物,狂妄自大,现在想想,仙长的态度已经是虚怀若谷,谦和待人了。
罗丰并未因为顾志勇的态度转变,就和颜悦色以对,依旧先前那副表情,道:“告诉伯仁殿下,就说我赞同放人。”
顾志勇一愣,不解的问:“呃,可是,这个,公子他还没交待是什么事情呢?”
“放心吧,你将我的话传达给他,他自会明白。”罗丰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如殿下起身,你可再说一句,言我‘本就是前来相助,一切所为系属分内,不必感谢’。”
这段神神叨叨的话,让顾志勇想起了评书中那些有名的智者们,近乎预言的表现,于是再也没了疑惑,快步转身回去。
通天古书揶揄道:“你怎么也耍起神棍的把戏,还演得这么露骨,装神弄鬼可不是你的风格。”
罗丰道:“这是未雨绸缪,给将来的预言做好铺垫,他们一旦习惯了我的言出必中,养成固有的思维,等到将来某天,我预测某件事情的时候,哪怕他们心中有所怀疑,也会下意识的选择相信。”
“你的心机可真够深沉的,小小年纪,也不知从哪学来?话说,当初离行前占卜出来的卦象,莫非是指那位仁义大公子?我记得泽水困卦,意指陷入困境,才智难以施展,仍坚守正道,自得其乐,必可成事,摆脱困境。现在不是应验了吗?”
“也许吧。”罗丰不置可否。
主帅营帐里,齐伯仁听了顾志勇复述的话后,露出略显错愕表情,笑了两声,道:“仙长真是谋无遗策,竟而猜到了我忧心的问题。”
沉默了一会,他才下了决定:“既然连仙长都同意这么做,那么等过上几天,找到落脚的地点后,便放人吧。”
做出决定后,齐伯仁只觉浑身轻松不少,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去:“此番能大获全胜,全赖仙长筹谋,又兼亲历而为,剪除九幽派修士,实乃我们的大恩人,需得当面感谢才是,不可叫人寒心。”
顾志勇心道,果然对上号了!
他忙道:“公子,仙长曾交代,说他‘本就是前来相助,一切所为系属分内,不必感谢’。”
齐伯仁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震惊还是好笑,只得叹声道:“仙长真乃神人也。”
……
两日后,齐伯仁率军来到五十里外的东康县,驻扎安营。
东康县的县令是个聪明人,知晓这是武昭侯家的内斗,他两边都没有反抗,选择明哲保身之道。
二公子的军队问他要粮,他便乖乖给粮,大公子的军队要驻扎安营,他也腾出地方,好酒好肉招待着,不敢怠慢。
好在齐伯仁是个极重军纪的人,勒令手下,不准扰民,更传下命令,若有掠人财物者,立斩不赦,让这墙头草的县令不必过于为难。
收编降兵的过程十分轻松,对于底层的小兵而言,虽然不至于有奶就是娘,可这场厮杀乃是大公子与二公子的家中内斗,实在也说不上忠诚不忠诚,彼此只是听命行事,哪怕换了阵营,也是武昭侯的兵马,没有任何道德负担。
“从今天起,大家就是大公子的人了。”
当淳于真在校场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近三千兵员,无一人发出异议,默默的接受了现实。
不过在处理那些江湖人士方面,倒是颇有些为难,毕竟他们是被齐仲义招揽,受的是二公子的恩情,而非武昭侯。
第102章死人活人都有用处
如何处理这批被自家亲弟招揽的江湖门客,齐伯仁先前烦恼的正是此事。
全部杀掉,就地掩埋是最简单的方法,但未免过于残暴,齐伯仁于心不忍,而且江湖人好义气,多的是过硬的交情,杀掉一人,说不定会惹上他的亲人好友前来寻仇。
而若释放,又担心他们回去,继续帮助二弟,为虎作伥,对付自己,到时候死得更多的,就是自家的人马了。
齐伯仁最初考虑后的想法,是将人囚禁起来,一直等到他跟二弟之间了解恩怨,到时候无论他还是二弟败亡,这群江湖人都没有继续帮忙的必要。
不过听了罗丰的建议后,他又重新思考了一遍,做出了新的决定。
这一日,那些在混战中未能逃跑,被俘虏的四十多名江湖人,被一齐押到了县衙。
一名獐头鼠目的家伙颤抖着说:“该不是要拿我们开斩吧?”
旁边的汉子哼了一声:“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怕死个啥!咱们干的就是卖命活,总不能只许我们杀人,不许人们杀我吧?”
“话是这么说,可咱上有老下有小的,一旦走了,谁来照顾一家老小,当初若不是被钱财迷了眼,哪会趟这浑水,只恨没后悔药吃。”
这群在刀口舔血的江湖人,别管实力怎么样,嗓门都不小,你一言,我一语,直将这衙门弄成了菜市场。
其中,倒是怕死跟后悔的居多,毕竟这是家族内斗,谈不上国家大义和民族荣辱,真要说起来,幼子争长子之位,不惜举起屠刀,他们才是真正的不义之军。
当齐伯仁出来后,叽叽喳喳的声响很快静了下来,八十多只眼睛齐刷刷的看过去,盯着这位能够决定自家生死的“阎王”。
最初被俘虏的三人中,那位名叫王达的刀客,率先开口道:“齐公子,是杀是囚,给句话吧,两军交战,成王败寇,生死无怨,无论是怎样的处置,我们都无怨言。”
众人中或有几名怕死不同意的,此时顾着颜面,也不敢大声喊出来,顶多是苦着一张脸,小声嘀咕:“得,被英雄好汉给代表了。”
齐伯仁面无表情的扫了众人一圈,摆了摆手,一群亲卫从府里鱼贯而出。
众人皆以为是要下毒手,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脸色仍是唰的一下发白,身子摇摇欲坠,更有胆小者,直接下跪求饶。
然而,那些亲卫只是来给人打开枷锁,并未有暴行。
齐伯仁对尚未转过脑筋,一脸茫然的江湖人道:“你们走吧。”
站在王达身边,那名将御剑术装成武道剑术的伍真,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你真要放我们走?”
站在他旁边的亲卫不满道:“大公子一言九鼎,从来不曾失信于人,说放就放,骗你们做什么?再说了,杀你们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用的着吗?”
众人一听,也是这个理,一个个面露脱离死劫的惊喜,哪怕是不怕死的,也仅仅是不怕死而已,没有赶着去投胎的道理,能活当然是能活下来的好。
齐伯仁道:“诸位身上的散功粉,效力还剩下三个时辰,到时候你们就能恢复真气。在这里,我也对大家推心置腹的说几句。
我知晓你们的难处,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可你们为了钱财,难道就可以泯灭良心,助人弑亲逆伦吗?
我不说跟二弟之间谁对谁错,可再怎么不对,也不能对亲兄弟下毒手。你们若觉得受了家弟的恩情,想要报答,就该劝他以和为贵,与兄弟团聚,这才是正道,而不是成为侩子手,助纣为虐。
诸位在江湖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也不担心诸位会忘恩负义,只是最后想劝一句,归根结底,这是武昭侯府的家事,诸位还是莫要插手了。”
一名汉子抱拳道:“二公子于我有招揽之情,大公子却对我有释命之恩,帮哪边都不是人,这浑水洒家不趟了,也请大公子原谅则个。”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点头称是。
“说的有理,人家的家事,咱们外人掺和个啥。”
“二公子给了我千两银子,如今我为他差点没命,早已偿还清楚,两不相欠,算起来,这买卖还是亏了。”
“江湖人言,武昭侯家大公子弘毅宽厚,仁义无双,如今一见,方知人言不虚。”
一群人在感慨后,纷纷抱拳施礼,转身离开,最终只剩的三人。
这三人,恰恰是当日被齐伯仁以渔网擒下的王达、伍真和彭熙。
齐伯仁疑惑的问:“你们三位是?”
王达满面歉意道:“当日听信故友谗言,以为弑亲者是大公子,差点错杀仁君,心中惭愧,愿为马前卒,以求弥补过错。”
伍真和彭熙也跟着抱拳鞠躬:“望大公子收留我等不义之徒。”
齐伯仁连忙将三人扶起:“三位壮士愿意襄助我这薄才之人,自是万分欢迎,谈不上收留不收留,是我聘请三位才对。”
三人齐声道:“谢大公子仁义!”
县衙的房梁上,罗丰目睹了整个过程。
通天古书不解道:“你当初说的‘赞同放人’,是指这个呀?会不会太鲁莽了,有道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明明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怀有妇人之仁只会害人害己。”
“小兵有小兵的服从,修士有修士的利益,侠客有侠客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