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国风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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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还是觉得你好晦气。”
“……”
“算啦算啦,不逗你玩了。”金发少女忽然朝瑞卡瓦伸出左手,笑语嫣然,“来来来,把手给我。”
“你要干嘛?我话先说在前头,我重伤初愈,贡不得血的,你可别想咬我。”瑞卡瓦警惕地盯着对方。
“奥格塔维娅的近卫队长怎么想都得是血族吧?无论你多么有勇有谋、尚武善战,光在魔法这一点上你和他们的差距就无法弥补了。”
“那又如何,难道你想劝我辞职么?”
“不,相反,我可以给你增强一下~”
闻言,瑞卡瓦眼前一亮:“……血契联结?”
“哎呦不错哦~你还知道这个啊。”
“大小姐和我说过,但是……为什么啊?”
“当时是为你能更好的保护奥格塔维娅了。”
“以你现在的伤势,做这些没问题么?”
少女不答,只是默默一圈圈解开包裹着她的右腕的白纱布丢到一边。白纱布下,少女原本令人不忍多看的伤痕创迹此时再也寻不到踪影,取而代之的仍是一只光洁无暇的纤细玉臂。
“我早好了,你是不是傻啊?”
“既然早好了咋不早点走。”瑞卡瓦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身体还是挺诚实的,他把藏在右袖的匕首取出放在左手边的柜子上,把右手递给少女。
少女转身坐在床侧,左手牵住瑞卡瓦的右手拉到身前,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用流下的血液在瑞卡瓦的手腕内侧潦草地画了三把剑。
“这是啥意思?”瑞卡瓦问。
“这是标志物……你们马上要去梅尔西斯了是吧?”
“没错。”
“小赛灵斯将军要和马虏打仗,你可得好好保护我们可爱的奥格塔维娅大小姐,别让她落到残暴野蛮的人马手里去~不然我怕我会做出什么难以理喻的事,你懂吗?”说着,少女用十指相扣的方式温柔地握住了瑞卡瓦的手,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笑。
“我知道。”瑞卡瓦被盯得有些发毛。
“我将传给你的这招被称为逐影剑,对人类是没什么用啦,但对有魔力的生灵却是再有效不过了,用来打人马刚刚好。”
“世上还有这种招数?”
“有啊。以后奥格塔维娅要是欺负你你也能用这招防身,毕竟逐影专克绝影,而奥格塔维娅最擅长的秘术就是绝影剑。”少女笑眯眯地忽然搂住瑞卡瓦的后颈,缓缓压向她的脸。
这下瑞卡瓦彻底浑身发毛,挣扎道:“你在干嘛?”
“这是仪式,听话!”少女强行把瑞卡瓦的脑袋拉到自己面前,随后闭上双眼,靠了上去。
“这……”
二人额头相触。
刹那间,瑞卡瓦面前的一切景象都扭曲了。他看到一片辽阔的黄土荒原,熊熊烈火与腾腾黑烟烧出一个大圈,圈内,热流涌动,风沙席卷,四位战士傲然伫立。他们中的一个是身套重甲的持杖人马、一位是血红华袍下的仗剑血族,一位是披着皮草扛着巨斧的狼人,最后一个从头到脚都覆在漆黑的板甲内,连脸都没有露,他拄着一把长剑插入泥泞间,黑披风在身后摇晃。
第二十八章 陌生人的夜话
火焰环绕下的荒原,是血族、狼人、人马和一位气质诡异的黑骑士的战场。瑞卡瓦在火圈的边缘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四位战士皆稳稳地抓持着各自武器,远古雕像般站在涌动的热风间,任凭衣袍拂动,他们的目光,如鹰如狼。
瑞卡瓦猛然意识到自己感受不到烈火本该灼人的温度,他疑惑地低下头,既没看见手、也没看见脚,更没看见身体,他只看见黄土与沙石,仿佛此时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幽灵,除了观测,他别无所能。
“虽为血契秘术,但这一招数的真正创作者并非血族,相反,半魔人才是开创者。”少女的声音萦绕在耳畔。
半魔人乃是为追求魔力而饮用魔药改造身体的人类,在旧诺玛帝国时期他们就作为人类反制异能部族的战士出现了。他们力量强大,即使在血族、狼人和人马面前都不占下风,但是,魔药污染了他们的精神与思想,亦腐坏了他们的身体。他们疯狂而扭曲,身上满是变异的怪异肢体和腐烂的血肉,他们更不稳定,甚至会因发挥魔力而失去神识,魔化为真正的怪物。
无论在哪个国家,半魔人都是因为极度追求力量而走火入魔的反面典型。
不过,听她的意思,难道那位黑骑士就是一位半魔人?
“战斗开始了。”少女声含笑意。
血族、狼人、人马同时解放了能力,血族露出了獠牙与血瞳,狼人的头扭曲异变最终狼化,人马高举法杖,旋风在他的头顶聚集。赤、蓝与青三色柔和如雾的光芒分别在三人身上弥散开来,恍若无边黑夜里篝火的光华般在各自的根源处聚拢出一个个小小的领域。
下一刻,黑骑士猛地抽出深插土中的纯黑长剑朝人马抡去,同时,他全身力道爆发纵身一跃,连人带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的轨迹斩落而下,干脆利落地把人马从左肩劈到下腹,血溅若雨。
秒杀!瑞卡瓦惊呆了,从黑骑士这一强横的致命一击中他看出半点和招式招数有关的东西,他只看到了赤裸裸的强悍到可怖的速度与力量。
血雨尚未落完,黑骑士已粗暴地把长剑从人马的骨肉里自下向上扯出,顺势自上而下斩向狼人。而他狼人身体强壮,行动矫健,十分轻松地朝侧面避开。然而,黑骑士斩落的长剑突兀地中途折向,扯着黑骑士持剑的右臂横切而过,直接把狼人拦腰斩断。
时间的流逝忽然变得很慢很慢,狼人的下半身无力摔倒,上半身离体飞出,肝脏肠胃失去裹束从断口处滑出,数不清的血珠在空中坠落,轨迹丝丝可寻。
“什……什么!”瑞卡瓦难以置信地瞪着他那双在这个世界压根不存在的眼睛。虽然瑞卡瓦不懂魔法,但他懂武技啊,黑骑士击杀狼人的动作不仅反关节而且反惯性。说到底半魔人只是嗑药的人啊,即使骨骼变异也不会变异到如此夸张的地步吧?
少女的声音适时地再度响起:“你知道为何这三人在解放能力后身上会有异色的光吗?你也见过血族解放血能,但没见过浑身上下放红光的是吧?”
“是的。”
“你现在所看的异光是魔力的具现化,在拥有‘洞悉魔力流动’能力的人眼中,魔法族裔解放能力后就是这样的,因为解放能力必然释放魔力。而逐影剑这一秘术的效果,就是让你的武器自发地追逐魔力而去。更确切地说,是让你的武器被魔力吸引,魔力越强,吸引力越大。”
时间的流逝重新回归正常。但见黑骑士不加瞄准地朝血族退走的大致方向丢出长剑,准头之差,长剑直接旋转着从血族斜上方近三米处飞走。然而,未等血族站定对手无寸铁的黑骑士发动攻击,那长剑竟又打着旋儿飞了回来,刃光流转,凌厉至极,轻轻松松地从后削掉了血族的脑袋。
黑骑士接住血污满满的长剑插回地中,转身看向身后无形的旁观者,头盔观察缝里,目光冰冷。
“这就是血契秘术·逐影剑,被魔法族裔诅咒摒弃的单刃毒剑。”
在少女对落幕的宣告声中,瑞卡瓦眼前的世界,崩溃了。它就像被撕碎的画,黑暗涌入断口裂痕,最终把光与影吞噬得一点不剩。
终于,瑞卡瓦重新看到了真实的世界。
少女松开手,把一脸懵逼的瑞卡瓦推回椅背,表情疲惫地躺回床上,摆出了一个惬意舒适的大字型,抱怨道:“累死我了!”
“这就完了?”瑞卡瓦疑惑地问,他本以为仪式会再复杂些。
“完了,在我用幻境给你灌输信息的时候,一切仪式都已完成。我给你画了三个标记,灌注了三层血能,也就是说这一招在没有魔力补充的情况下你能用三次,应该够用了。”
“那我能找你补魔么?”
少女闻言一愣,忽然狡黠地笑起来:“小子你看过一本书叫《阿瓦隆之梦》吗?”
“没看过,我文盲,讲啥的?”
“没见识啊!这本书可是知名大文豪塔姆·阙福勒的代表作之一!它讲了一个神奇的异世界,在哪儿有个叫英格兰的国家,国王阿尔托莉雅在战斗中重伤,临死前做了一个梦,她在梦里遇到一位遥远国度的侍从,并和他并肩作战,与六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英雄较量,夺取神器的故事。”
“异中异,梦中梦,有趣。”瑞卡瓦不置可否,“只是凭空想象的事情也能编录成书么?”
“有何不可,这世间杜撰所成之书多了去了,又不差这本,好看便可,有何要紧呢?再者这本书里的诸国群雄、地理人文多半都明显有着真实历史上的国家与人物的影子,想必是借讽吧,也不能说是完全虚构的。”
“你读得书多听你的。”
“话说,既然你没看过这本书的话……”少女忽然笑眯眯地翻身朝向瑞卡瓦,捧着香腮眨巴着雪亮的大眼睛,意味深长地说:“啊~我可以和你补魔哦~”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色气满满啊!还有,你不是伤好了么!你还不快逃吗!”瑞卡瓦虽然听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但他听出少女话里有话,而且不怀好意。
“我的天!我刚帮你血契联结你就赶我走!亲爱的你好薄情啊!”
“谁是你亲爱的!别瞎叫好吧!我只是怕等到了早上走动的人多了,你就难脱身了。”
“没事,你房间有窗户给我翻,不急,现在先睡觉。”说着少女就闭了眼。
“……请问一下,你睡了我的床……我睡哪?”
“这可是双人床,你可以睡另一半嘛。放心~只要你不动手动脚,我保证我不会打你的啦~”少女睁开眼,再度用调戏的目光打量着一脸不爽的瑞卡瓦。
瑞卡瓦不悦地哼哼着拿来油灯,恶狠狠地吹灭后推回桌上:“说得好像没床我就睡不着似的。我跟你讲,我是身经百战了,平地上、山岩上、马背上、树上树下,我哪里没睡过。初林里小溪旁的碎石滩,呆在那地方难受得比椅子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我在那睡得和死猪一样。”
“……哎~不解风情的智障……”
寂静在黑暗里延续了挺久,瑞卡瓦忽然问:“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安娜,你呢?”
“瑞卡瓦。”
“哦,安娜这个名字是我临时编出来骗你的。”
“……”
一夜无话。
第二十九章 近卫队,补员在即
清晨,瑞卡瓦的卧室,木格窗已被悄无声息地推开,晨风吹拂,黑布窗帘上下起伏晃荡,日光的边际随着它波浪般游移。窗外,阳光明媚,花叶摇曳,风光正好。
瑞卡瓦犹趴在书桌上安详沉睡。
“瑞卡瓦,你有没有想过……站在你的位置上,想帮助奥格塔维娅很难,但想毁掉她却很简单……”睡梦中,瑞卡瓦恍若听到了少女的低吟耳语,温柔而惋惜。
“……”
当腰酸背痛的瑞卡瓦先揉眼睛后揉脖子,昏昏沉沉地醒来时,房间内已空无一人,唯剩大开的窗口前窗帘仍在微风中舞动,静谧美好。
“走了?走了好啊……走了省心。”瑞卡瓦叹了口气缓慢地撩起右袖,盯着腕内的三枚剑形标记,喃喃自语。
……
进军梅尔西斯的日子即将到来,今天的瑞卡瓦照例没什么工作,想到他已在初林要塞血城领主府邸呆了不少时日,外城友人们免不得担心他的伤势与生死,便向希斯瓦娜告了假。
“这样也好,你与友人皆可去了心结,但定要记得早些回来,曼威盖特子爵和凯队长今晚要见你,有要事相商。”瑞卡瓦临走时,希斯瓦娜叮嘱道。
“什么要事?”
“应该是近卫队的事。”
瑞卡瓦向凯的骑兵队借了马,一溜烟驰出血城,奔外城马车街海吉家去了。
当时,海吉尚在前院里清货,一众伙计有条不紊地把木箱子从两架马车上卸下搬进库房。瑞卡瓦拨马进院,海吉顿时怔在原地。
“瑞卡瓦你没死啊!”海吉赶紧把货单丢在马车上,给周围伙计使了个眼色,快步走向刚刚下马正在拴马的瑞卡瓦,“我好几天前看到你又一次躺在马车上还被拖进了内城,吓死我了。”
“没事,没事,我伤好了。”瑞卡瓦笑道。
二人用力熊抱一番,勾肩搭背进了屋,海吉刚进门便吩咐他妻子准备茶水招待客人,随即拉着瑞卡瓦在客厅坐下聊天。
“海吉啊,我今晚有些正事要做,晚餐前就得回血城。而且我这次出来目的是拜访各个友人报个平安,不能在你这儿呆太久啊。”瑞卡瓦说。
“没事没事,你就在这儿安心休息吧,我已经遣人去叫他们了。”
“你还真是有效率啊。”瑞卡瓦表面不动声色,心下却生疑,怎么自己口都未开,海吉就已喊人去通知友人们了呢?
“那是当然,时间就是金钱么。话说回来,我听说这次我军去灰松镇剿匪可是恶战了一场啊,你当时就在军中,还负了伤,想必应该深悉实情吧?”
“嗯嗯,没错,匪首可称智勇双全,明明是一手烂牌,犹可让我军处处被动,甚至几番差点得胜。不得不说,我挺佩服他的。”
闻言,海吉若有所思地问:“听说这些日子在要塞内外安营住下的军士都是要去梅尔西斯支援赛灵斯家的少主的,我还听说赛灵斯大小姐受了伤。既然而此,你和大小姐应该不必随军去梅尔西斯吧?”
“去,大小姐得去梅尔西斯疗伤。”
“疗伤的话你们应该不用上阵吧?”
“说不好,不过一般情况下我们应该是不用上阵的。”
“那好极,我是不想再看你躺着被拉回要塞了。”海吉笑道。
“哈哈,让你看笑话了。”
“话说回来你怎么那么容易负伤啊?你的近卫队到底有多少人?这一战折损了几个?”
“我的近卫队压根没人,去灰松镇剿匪事发突然,我们没有时间扩充他。”
“这样啊……”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声豪爽嘹亮的大笑:“哈哈哈,瑞卡瓦!你回来啊!”
瑞卡瓦又惊又疑,望向门处,这声音他完全没映像,不像那位熟人啊。
没多久,一位高大强壮的包白头巾的络腮胡大汉大步走入屋内,肩膀上背着一只新宰的山羊,他的身后,一位衣服崭新的青年男子笑得勉强。
“你是谁啊?”瑞卡瓦问,这两个人他完全没见过啊。
“他是我的叔叔和堂弟,做牲畜生意的,你以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