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在说话-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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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小组回报小木屋里什么都没有,找不到任何跟案件有关的物品。没有刀刃、枪械,没有色情电影,更没有约翰说的受害者纪念品:珠宝、衣物、骨骼或是尸体碎片,统统没有。只有一只死松鼠在冰箱里,就这样。”
“有挖掘用的工具吗?”
“没有。”
“附近有没有地下室或是储藏室,他可以存放锯子或是旧刀具之类的地方?”
“耙子、锄头、木箱和老链锯,非常普通的农作用具,而且到处都是蜘蛛网。”
“那里有养鱼的地方吗?”
“布兰纳,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有新闻剪报吗?”
“没有。”
“有任何与在博杰街公寓里相似的东西吗?”
“没。”
“有关圣杰魁斯的东西?”
“没。”
“戈碧?”
“没。”
“任何受害者?”
他不吭气了。
“你想他在那里做些什么?”
“钓鱼,还有动歪主意。”
“现在怎么办?”
“贝坦德和我会继续盘问他,试试可以逼出什么来,我希望他可以自己投降。”
“这样做有意义吗?”
“或许。也许贝坦德说得没错,这家伙有分裂人格。一方面他是个生物老师,钓鱼、搜集生物样本供教学用、另一方面他从对女人的暴力行为里得到性的满足,所以他跟踪这些女人,袭击谋杀她们。他或许在不同的地方显现不同的性格,或许他根本不清楚自己有双重人格。”
我告诉他拉夸克斯的实验室里的发现。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很难要你专心听我说话,莱恩。”
“所以这事也牵涉到博杰街的部分。”
“你想那里为什么找不到指纹?”
“该死,我怎么知道。汤格那家伙狡猾得很,不过克劳得尔已经抓到他一些小辫子,希望你听到会觉得好过些。”
“什么?”
“我让他自己告诉你。现在我得赶过去了。”
“保持联络。”
我写完所有该回的信,准备拿去邮局寄。看看冰箱,里面的猪排和牛肉都不适合凯蒂。我想起她14岁时宣布拒吃肉食的脸蛋,忍不住笑了起来。当时我认为她是三分钟热度,结果到今天她已经吃了五年素。
我在脑里盘算,我决定去健身房,不是我打倒细菌就是让它们战胜我。结果才做了十分钟运动,我便一身大汗,不得不停下来。
流汗让我的喉咙舒服多了,紧绷的额头也缓和下来。当我坐在蒸汽室里,满脑子装满的是汤格的事。我回忆莱恩过的话、贝坦德的论调,和约翰的预测。当我快速地想要把所有的资料归纳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又开始紧张起来。手套有什么重要性?为什么我一直认为它与其他的事情会有关联?
汤格真的是因为心理障碍而做出这些暴力行为,来满足他的性幻想吗?他真的是一个极度渴望掌握权力的人吗?这种杀戮行为可以满足他的权力欲吗?他对这些动物,或是对茱莉还有没有其他怪异的行为?他为什么要杀人?这是埋藏在他心里多年的欲望,到现在一发不可收拾?他的变态是因为母亲早逝、身体残废、染色体突变,还是有其他原因?
为什么戈碧也成为受害人?她并不符合汤格的标准。他认识戈碧,她是少数愿意和他谈话的人。想到这里,我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当然戈碧符合他的标准,我也一样。我发现了葛丽丝的骸骨,负责检验伊莉莎白的尸体,我等于向他的权威、他的男性尊严挑战。杀掉戈碧可以向我宣示他的威力。接下来呢?照片上我的女儿会是下一个目标吗?
这个家伙同时是老师和杀人犯,他热爱金鱼却嗜好肢解动物。我不停地想着这些事,眼睛闭上后仿佛能看到水族箱里彩色的金鱼。
老师、生物、钓鱼。
再一次,我感觉答案就要出现,到底是什么呢?老师?没错,他从九一年开始在圣艾思道尔教书。然后呢?我的头又开始痛了。
光碟片!我几乎忘了这件事。抓起毛巾,我得赶紧回去。也许里面有什么资料能找出答案。
第39节
我已经汗流浃背,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开车。布兰纳,动动脑筋,别让细菌给打败了。放慢速度,不要被拦下来。回家找看看,一定会有什么线索的。
我在谢布鲁克大道上飞快地开着,绕了一圈,然后把车停了下来。车库的门又哗哗地叫了起来,可恶,温斯顿就不能把门修好?我把车子停好,然后急急忙忙往公寓里冲,想进去察看光碟片里的资料。
我房门外的地板上竟然有一个皮包。
“糟糕!那是什么?”
我看着地上的皮包,皮面是黑色的,看得出是名牌。这是麦斯送给凯蒂的礼物,而现在就摆在我的门外。
我的心头忽然一阵冷。
凯蒂!
我把门打开,叫着她的名字,可是没有回应。接着我又用暗语试了一次,还是没有回应。
明知道找不到人,我还是一间一间地跑,找着女儿的踪影。她会不会忘了带钥匙?如果有带的话,不可能会把皮包放在门外。她一定是到了以后,发现我不在家,然后就把皮包放在这里,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站在卧房里面,全身发抖,受到病菌和恐惧的双重围攻。布兰纳,别慌,静下来想一想。我当然知道,可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她人已经到了,可是进不去;所以就先去喝杯咖啡,或去逛街,也可能去找电话,等一下就会打电话进来。
可是要真没钥匙的话,她又怎么进入大厅,来到我的门前?车库。她一定是从安全门走进车库,因为那扇门关上时并没有上锁。
电话!
我跑到客厅去,可是并没有电话留言。难道是汤格?人会不会是被他带走了?
不可能。他已经被关在牢里了。
他是被关在牢里,可是,难道凶手并不是他?博杰街的房间是他的吗?是他把手套和凯蒂的相片一起埋在戈碧的陈尸地?
想到这里,一股胃酸突然涌上食道。我硬是咽了回去,鼓起的咽喉稀里哗啦抗议了一阵。
布兰纳,还是先查一查资料,也许她们都是在假日遇害的。
我打开电脑,双手抖个不停,手指几乎不听使唤。荧幕上出现一整列清单,有日期,也有时间。
法兰丝·莫瑞钱伯是一月遇害的,那天是星期四,死亡时间是在早上十点到中午之间。
伊莉莎白·托提尔是在四月失踪的,那天是星期五,失踪时间在下午一点到四点之间。
茜儿·托提尔是在十月的某天下午失踪的,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市中心的学校里头,距离西岛有好几里路。
这些人死亡或失踪的日期都不是假日,都是星期一到星期五这段必须上课的日子。托提尔可能是在放学后被拐走的,其他两位则不是。
我抓起电话就打,莱恩不在。我重重敲了话筒一下,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想事情变得特别慢。
我又拨了一个号码。
“我是克劳得尔。”
“克劳得尔先生,我是布兰纳博士。”
他没有回答。
“圣艾西道尔在什么地方?”
他犹豫了一会,我还以为他不准备说了。
“在贝肯斯菲尔。”
“这么说离市中心要半小时左右的路程?”
“要是不塞车的话。”
“你知不知道那边上课的时间?”
“你问这个干什么?”
“可不可以不要管那么多?”我已经有点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大概也听出来了。
“我可以帮你问问看。”
“还有,查一下汤格有没有打电话请过病假或事假,尤其要注意法兰丝和伊莉莎白遇害的日期。校方一定会有记录,除非学校不上课,否则一定会找人代课。”
“我明天会去那……”
“现在!我现在就要!”我的情绪已经绷到最紧,不知道何时会爆炸。就像脚趾已经勾在跳板的边缘,不要逼我往下跳。
我仿佛可以看到他脸部肌肉一寸寸僵硬起来。克劳得尔,你挂电话呀,看我饶不饶得过你。
“我等会回你消息。”
我坐在床沿,呆呆望着灰尘在倾斜的阳光中玩着捉迷藏。
不行,动起来。
我走到浴室里头,用冷水泼了没脸,然后从公事包里头摸出一块塑胶盒,回到电脑桌前。盒子上面贴着一张标签,标签上面写着博杰街的地址,并且注明日期九四/六/二四。我打开盒盖,拿出一张光碟片,然后放到电脑的光碟机里。
我打开看图程式,叫出了一排档案。我选了相片簿那一栏,然后按开启,视窗上出现Berger。abm这个档名。我又按了两下滑鼠,荧幕上出现三排图画,每一诽各有六张圣杰魁斯公寓的照片。荧幕最下方有一行字,显示这相本一共有120张照片。
我先把第一排放到最大来看。博杰街。第二排和第三排是从不同角度拍摄的街景。接着是建筑物的正面照与背面照。然后是通往圣杰魁斯公寓的走道。至于公寓内部,则要到第十二排才看得到。
我一张一张地看,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我的头在抽痛,肩膀和背部的肌肉就跟高压线一样。然后那种感觉又出现了;热得令人窒息,心中充满恐惧;同时弥漫着一股污秽腐败的味道。
我一幕一幕地搜寻着,自己也不确定是在找些什么。图片上面什么都有;黄色杂志的中间夹页、报纸、市区地图、楼梯的平台、脏兮兮的厕所、油腻腻的组合柜、汉堡王的杯子以及盛意大利面的锅子。
看到第一百零二张的时候,我停了下来,两眼盯着这静止的画面。画面上有一块肮脏的塑胶碗,碗里面有红泥状的凝结物,表面有一圈圈白色的油脂。有只苍蝇停在上面,前脚交合在一起,好像在祷告。在和上酱料的面糊里面,有一团梅色的东西鼓了起来。
我身子前倾,眯着眼睛看。摆在眼前的会不会就是我心里想看到的东西?在观察那团梅色物的同时,我的心也砰砰地跳个不停。不可能的,我们的运气不可能那么好。
我又按了两下滑鼠,荧幕上出现了一条虚线。我移动滑鼠,那条线变成长方形,而线上的小点则绕着长方形不停地跑。我把那个长方形直接框在梅色物上头,然后开始调整焦距,一遍又一遍地放大,直到放大到八倍才停了下来。这时我所调好的那条抛物线已经变成弧状,上面都是小点和短线。于是我就仔细观察整个弧形。
“天啊!”
我利用图像编辑来调整亮度与对比,同时修改色素与饱和点。我也试着转换颜色,并且改变第一个补充的组成元素。最后还下了某个指令来突显边缘的地方,加强线条与橘色背景的对照程度。
然后我身子往后一靠,两眼盯着画面看。找到了。我倒吸了一大口气。果然是在这里。
我的手颤抖着,往电话伸去。
我由电话留言得知柏格诺还在度假,没有人可以帮我了。
得换个方式。我看过他做过几次,应该可以自己试看看。我必须试一下。
我又拨了另一个号码。
“你好,这里是拘留所。”
“我是唐普·布兰纳。请问莱恩在吗?他应该是跟一位名叫汤格的犯人在一起。”
“请等一下。”
我听到人讲话的声音。快点。快点。
“他不在这里。”
可恶。我看了看手表。“那么贝坦德在不在?”
“在。请稍候。”
我听到更多人交谈的声音。一阵嘈杂笑闹的声音。
“我是贝坦德。”。
我也报出姓名,然后说明我发现到的线索。
“不会吧,柏格诺怎么说?”
“他还在休假,下星期一才回来。”
“漂亮!就像你研究骨头上的错伤一样,对不对?你要我怎么做?”
“找一块平坦的合成树脂模板,然后拿去给汤格咬。不要放太进去嘴巴里面,我只要看前面六颗牙齿。一定要让他上下咬合,这样你才有办法拿到完整干净的齿印,也就是说,模板的正反面都要有一道弧形才可以。然后我要你拿着模板到楼下的暗房去找马克·达烈尔,他就在弹道比对室后面的房间里头。这样你了不了解?”
“了解、了解。不过我要如何让汤格乖乖合作?”
“那是你的问题,自己动动脑筋。他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无辜的,应该高兴都来不及才对。”
“现在已经下午4点40分了,你叫我到哪去弄一块合成树脂模板?”
“你干脆去买个大亨堡算了,贝坦德。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弄、反正想办法弄一块来就是了。我还得赶紧联络达烈尔,免得他走掉了。快点行动!”
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达烈尔正在等电梯。他是在服务台接的电话。
“我需要帮忙。”
“你说吧。”
“等一下贝坦德会带着齿印样本到你办公室去,麻烦你把图片扫描成Tif档案,然后用网络尽快把资料传来给我。你办得到吗?”
达烈尔半天不出声。我可以想像得到,他一定正瞄着电梯上方的时钟。
“这跟汤格的案子有关?”
“没错。”
“那好吧,我会等他来。”
“尽可能让光线贴着模板平行而过,这样才有办法把印痕清楚地照出来。记住附上规格或尺度之类的。还有,一定要让影像一个接着一个排列出来。”
“没问题。”
“太好了。”我把我电子邮件信箱给他,并且请他把资料传送过来后,拔个电话给我。
然后我就开始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走得又慢又冷淡。电话没有响,凯蒂也没有回来,只看到时钟上面的阿拉伯数字幽幽闪着绿光。我静静听着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时间一直不停地走着。
电话响了起来,我一把抓起听筒。
“我是达烈尔。”
“是。”我咽下口水,感觉一阵刺痛。
“大概在5分钟前,我把资料传过去了,档案名称叫Tang。tif。我把资料压缩过了,所以你必须先做解压缩的动作。不过在你下载完毕之前,我会一直等在这边,等到一切都没问题了,我才会离开。记得回个电话给我,祝你好运。”
向他道完谢后,我把电话挂了,然后移身到电脑前,开启我的电子信箱,荧幕上出现“信件接收中”的醒目字样。我没空去管其他的信件,直接下载达烈尔传过来的档案,然后把它转换成图档的格式。接着,荧幕上出现一道弧形的牙印,在白色背景的衫托下,每一颗牙齿都很清晰地呈现出来:而且在牙印的